夏潯道:“用不着,小然要什麼開個單子,我讓人送來。”
墨小然衝着夏潯一眨眼睛,“這兒有土豪,我就不客氣了。”
一行四人說笑着走向河邊。
容戩繞到提督府後方,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跳進府裡。
避開護院,去到白桃居住的小樓。
路上,府裡不少下人聚在一起悄悄議論白桃的事情,說的都是白桃與與樑仲偷情,死在外面,連屍體都找不到。
如果說李洪海故意隱瞞白桃的死,那麼絕不允許下人私下議論,這件事有蹊蹺。
容戩出了白桃的小樓,潛去白桃的密室。
密室燒得什麼也不剩下。
隱隱殘留着淡淡的磷粉味道。
他離開密室的時候,密室裡沒有這樣的味道。
這是濃度極高的磷粉,一但燃燒,火勢極爲猛烈,不可能只燒燬密室,而不涉及密室以外的花草樹木。
除非有人用結界將火勢封住,等燒得差不多了才撤去結界。
但能封住這麼猛烈的火勢的人,不但需要極深厚靈力,還需要極強大的精神力。
別說李洪海沒有這個本事,就算元奎都辦不到。
按照目前的情況看來,在他和墨小然離開以後,有人尾隨而來,毀去白桃和怪物的屍體。
昨天毀去白桃屍體,今天傳出死訊,說明那人不在意人家知道白桃是死是活,他要毀去的是白桃身上的秘密。
這個人就潛伏在蒙雷的某處。
這個人是誰?
容戩眸子半眯,重新查看了一遍密室,除了若有若無,除了他這樣極好的嗅覺才能發現的磷粉,再沒有別的線索。
如此看來,李洪海並不知道白桃的真正死因,也不知道白桃死在府裡。
容戩從密室裡出來,忽地見一個醜陋的小丫頭提着食盒,向小樓走去。
那小丫頭呆呆傻傻。
但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那小丫頭有種不對勁的地方,但怎麼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
小丫頭似乎感覺有人在看她,轉頭看來。
容戩沒有迴避。
小丫頭木訥地看了他一眼,繼續前行。
他不是府裡的人,突然出現在這裡,換成別的下人,一定會十分驚訝,做出反應,但這個小丫頭,沒有一點反應。
看着小丫頭進了小樓,他飄然上前,躍上小樓,房樑,在這個位置,可以從不同窗口看見屋裡的情形。
白桃才傳來死訊,李洪海還在前廳應付元奎,所以白桃院子裡的人,還沒來得及處理。
小丫頭進了小樓,見廊下坐着好些丫頭。
這些丫頭平時在這個時間,都是不會靠近小樓的。
小丫頭看了這些丫頭一眼,仍然走自己的路,一句話也不說。
一個大丫頭起身攔住她,“小召,以後不用送藥了。主子死了,以後沒有人喝藥了,所以你不用再送藥來了。”
小召怔怔地看着大丫頭,模樣呆傻。
另一個穿着綠衫子的丫頭,道:“彩兒姐姐,你跟一個傻子說什麼,她送去,沒人喝,以後自然也不來了。”
彩兒看着小丫頭脖子上的一道才癒合的傷,暗歎了口氣。
每天小召送藥的時候,她不許靠近,不知道白桃爲什麼每天要吃這藥,但時常聽見小召捱打的聲音,她覺得這傻丫頭挺可憐。
小召見彩兒沒再攔着,提着食盒上了樓,一直進到裡間。
打開牀上的開關,啓動暗牀。
暗牀上已經沒有人。
她見牀上沒人,同樣沒太多的表情,把暗牀關攏,提着食盒又出去了。
彷彿這只是每天要做的事,至於結果如何,她就不關心了。
容戩看人極準,但這一瞬竟沒看出她是真傻,還是裝傻。
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忙隱去身形,接着見十幾個侍衛跑來,直奔彩兒面前,二話不說地把彩兒架了起來,匆匆拖走。
彩兒不知道是嚇到了,還是在意料之中,雖然嚇得臉色慘白,卻並不反抗。
容戩等侍衛走遠,才悄悄跟了上去。
見彩兒被帶進一間屋子。
容戩如同鬼魅一般繞開守衛,悄然無聲地貼在一處隱蔽的房樑,透過窗花格子,往裡看去。
元奎冷冷地打量跪在地上的丫頭。
彩兒嚇得身子不住哆嗦。
元奎冷冷開口,“你不用害怕,只要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不會爲難你。”
彩兒忙道:“島主想問什麼,只要奴婢知道的,一定毫無隱瞞。”
元奎道:“平時就你跟在白桃身邊服侍?”
“還有一個敏兒,不過敏兒不久前死了。”
“怎麼死的?”
“她對九王不敬……被九王殺了……”
“這麼說,白桃的事,你都知道了?”
“夫人並不是什麼事都告訴奴婢,奴婢只知道夫人讓奴婢知道的一部分。”她這說的是實話。
“那你就說你知道的那些。”
“知道的那些?”彩兒怔了,她知道的事那麼多,島主是要知道哪些?
她看了元奎一眼,見元奎臉色一沉,嚇得忙重新低下頭,道:“夫人常和石家小少爺……私……私通。”
元奎皺眉,他要知道的不是白桃的風流爛事,“她和石磊的鬼混,難道只是爲了快活?”
“她……她常讓石少爺幫忙打聽消息。”
“哪些消息?”
“這些事是敏兒負責的,我……我不太清楚。”
元奎知道,以前白桃與衆權貴來往,都是由敏兒從中奔走,對彩兒的話,也不懷疑,“那樑仲呢?”
“樑仲……”
“你把關於樑仲的事,全說出來。”
“以前從來沒有聽夫人提起過樑仲,只是那天聽說樑家兄弟在島主家裡下了三天的棋,之後也再沒提起過。”
元奎眸子猛地眯了起來,樑家兄弟在利用了三天時間,幫他把密室改修,在密室裡又添加了一間密室。
看來白桃接近樑仲,果然是衝着這間密室去的。
只是樑仲死了,白桃卻下落不明白。
捕頭雖說白桃凶多吉少,但沒見到屍體,他並不能完全放心,畢竟白桃是從時光通道里來的,誰知道她會不會從時光通道逃走?
他雖然試過多次也進不了那個通道,就像是隻能進不能出的單向通道,但天下事無奇不有,他不能確認那個通道真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