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皇帝如約而至,在歡好過後皇帝滿足地摟着芳華道:“愛妃真是這偌大的後宮中唯一知朕心意之人。過幾日便是這宮中的一個乞巧節,愛妃可要好好表現。”
芳華臉色蒼白地躲在皇帝懷中,點點頭。
這乞巧節在民間會有些猜謎語等活動,其實在衛梓歆看來只是大型的相親活動。而在這宮中無外乎只是些歌舞,還有放燈許願,猜謎語的大約也有些。
這個時候的芳華在七巧節需要做的就是拉結盟,無論是已經成爲妃子的這幾個還是那些小小的才人,每一個對剛剛入宮根基尚淺的芳華都是十分有用的。
衛梓歆曉得這些道理,在宮中摸爬滾打過一段時日的芳華自然也是曉得的,在皇帝睡去後芳華便在其懷中思索着,倒是一夜未眠。
這幾日皇帝都宿在芳華這裡,每夜都沒有歡好只是和芳華說這些貼己的話。對於這個現象其他妃子可能要暗暗着急,可是在衛梓歆看來卻是好事。
一個男人可能因爲生理需求而對一個女人寵上一段時間,若是因爲心裡需求,那麼這寵的時間就長了。
當然對於皇帝這樣一個見過各色美人的男人,在生理需求上找誰不行,可是卻不是每個妃子都願意聽聽他的心事。
在這後宮中,又有哪個女人不是成天想着被寵幸,然後懷上龍子過上好生活。像芳華這樣整日不求着龍種,反而願意爲皇帝分憂的妃子實在是屈指可數。
這也無怪乎芳華爲什麼會受寵,畢竟一個看起來無爭無求的女人,還能聽聽皇帝的心事時不時給些意見,這是現在的皇帝所需要的。
連續一個月的寵幸不但讓芳華受寵若驚,更是讓後宮中的其他女人妒忌不已。到了後來,芳華不得不推着皇帝出門,要他雨露均沾。
只是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芳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皇帝即使爲了後宮的平衡而偶爾寵幸別人之外,還是對芳華有着旁人無法理解的執着。
乞巧節很快就到了,果然宮中開始辦起了宴會。這算是家宴,會宴請各個皇子還有王爺,當然還有他們的家屬。
大皇子也就是太子宇文鉉的正妃衛瑤舞,二皇子暫時還沒有正妃便拉着華蕊來充數,三皇子更是連妾室都沒有,隻身一人前來。
而本朝唯一的王爺宇文容玉也是隻身一人前來,衛梓歆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微微有些手抖,接收到芳華疑惑的眼神後又恢復了平靜,只是內心的漣漪卻時時不能停下來。
算起來已經有一個月有餘沒有聽過宇文容玉這個名字,更是看不到人。衛梓歆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很期待這次宮宴來。
這算是后妃與這些皇子王爺們少數能夠接觸的場合,衛梓歆打算用這個時間和她的同謀宇文斐通個氣。
畢竟衛梓歆和芳華靠着她們兩個弱女子的手段走到今天,接下來便不是女人之間的爭寵,而是各個權勢之間的交匯了。
若要真的打敗惠妃和皇后,身在後宮之外的宇文斐能力不可小覷。
現在的芳華已然有了和宇文斐合作的資格,衛梓歆自然是不怕宇文斐拒絕的。
乞巧節同時也是各個后妃能夠在皇帝面前露臉的少數機會,每個人都爭先恐後地打扮着,想要當第二個芳華。
今日衛梓歆給芳華挑了一身粉色的裙裝,因爲已經到了春天可是夜間的時候還是會冷,衛梓歆便給芳華加了一件小披肩,看起來淑女卻
又不失活潑。
衛梓歆深深知道像皇帝這樣的老男人正是喜歡芳華這樣的活潑少女,在爲其打扮的時候刻意避開了金銀首飾,爲芳華編織了一些花環戴在手上和頭上。
不似有些妃子,好像一顆聖誕樹一樣將所有丁丁當當的東西都掛在自己身上,衛梓歆甚至懷疑這些人走路的時候是不是光聽到自己身上的首飾在響,而聽不到旁的人在說什麼了。
“喲,還真是寒酸,難道是皇上沒有賞賜你東西麼。”
鄭才人迎面走來,衛梓歆知道像這樣家族中有些權利的人是不會輕易被皇帝拋棄的,她上下打量着芳華諷刺道。
芳華對鄭才人有些懼怕,緊緊捏住衛梓歆的胳膊不知如何反抗。衛梓歆輕拍了一下芳華的手臂,站出來笑道:
“遠遠看來我說是誰呢,跟個猴子似的。原來是剛剛被從浣衣局出來的鄭才人啊。哦不,應該說是鄭宮女?”
鄭才人冷哼一聲,道:“本才人早就恢復了頭銜,皇上還是愛着我的,不然怎麼會把我放出來?倒是你個容妃需要小心了,殊不知什麼時候成了別人手中的匕首,當武器使。”
衛梓歆對這種沒有腦子的女人一向不喜歡理會,可是看到芳華害怕的模樣又忍不住和她掐了起來。
直到皇帝身邊的太監高聲唱着皇帝的到來,這場口舌之爭纔算是結束。
ωwш¤ тт kΛn¤ ¢ ○ 芳華現在是五妃之一,已經有了足夠的資格和其他妃子一起坐在皇帝的手邊。又在皇帝的示意下坐在離皇帝最近的地方,隱隱之間竟似有超過其他妃子的模樣。
在場的諸位中,惠妃自然是一臉不屑的,而寧妃還是整天一副的賢惠模樣,柳妃坐的遠看不清臉上是何表情。
倒是原來的四妃之首華妃臉上沒有別的表情,好似今日除了乞巧節的喜慶之外她沒有被別的氣氛所感染。
每個人都坐定之後便是些歌舞,芳華因爲有了皇帝的特准不需要下去賣藝,衛梓歆也樂得清閒,跟在芳華身邊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些妃子的表演。
這宮中倒是不乏美人,每個美人都美的有自己的特點,有溫婉的也有狂放的。
衛梓歆偷偷看了皇帝的神色,也許是皇帝每日都對着美人,對這些在衛梓歆看來賞心悅目的美人毫無反應。
歌舞之後便是猜燈謎了,只看到一排排的宮女太監站成兩列,手中拿着一盞盞大紅色的燈籠。燈籠下垂着些紙條,想來是燈謎的內容。
衛梓歆自然對這個是十分熟悉的,可是顯然在座的妃子皇子們無不是養尊處優,只有在這一年一度的乞巧節宮宴中才得以一見這些民間智慧的結晶,稀罕的緊。
“那便開始吧。”皇帝微微頷首,便有宮女拖着幾個盤子上來,盤子上都蓋着紅佈讓人不知道其中盛着些什麼。
這些都是燈謎的獎品,衛梓歆明顯在風吹動的時候看到有個盤子中閃過幾絲金光,頓時樂得不行。
燈謎她自信能夠答出全部,而皇帝能夠拿出手的東西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衛梓歆就算爲了那金光也要拼上一拼。
“請聽題,婦女曝水於日下,繡針投之看工地,打一七夕習俗。”這帶着和別的宮女不同頭花的女子顯然身份不同,巧笑焉兮地立在大殿中,就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注自己身上都毫無怯場之意。
衛梓歆聽完燈謎立刻有了答案,再看看身邊的妃子,無一不是低頭沉思。
這些個妃子
在進宮前都是些大家閨秀,自然是沒有機會像個野丫頭一樣在乞巧節的時候出來閒逛,更是不會知道這些習俗。
對着芳華耳語幾句,兩人等了一會還沒有人回答後便相視一笑。
芳華柔聲道:“臣妾倒是知道,這個習俗便是投針驗巧。”
說罷皇帝也來了興趣,這些個燈謎都是採自民間,作爲九五至尊的皇帝自然是不知道答案的。
看着芳華的側臉,皇帝問道:“哦?這可是個什麼習俗,朕怎麼從未聽聞。”
芳華羞赫地笑了笑,望向其他妃子。那些妃子也十分好奇地盯着她,想要知道答案。
微微低頭,芳華輕啓朱脣道:“在民間,乞巧節的時候女子常常會在當天中午準備鴛鴦水,然後把縫衣服用的針平放在水面上,觀那繡花針的姿態以卜女之巧。”
聞言所有妃子的恍然大悟,皇帝也大嘆有趣。
這一題算是芳華得了去,那對應的宮女便將端着的盤子遞到芳華桌上。礙着人多衛梓歆不能當衆揭開紅綢,只好一臉憂鬱地盯着那盤子,想要透過紅綢看到其中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下一題,諸位請聽好了。月露良宵拜魁星,老牛慶生也不遲。打一節日。”
這個燈謎因爲出自民間自然語言有些粗俗,卻也十分易懂,在這個節日出的燈謎自然是與乞巧節有關的。
衛梓歆根本就不用想就知道答案是乞巧節,可是看着周圍那些妃子再次陷入沉思的模樣也不好直接讓芳華道出來,兩人耳語一番後便端端地坐着等待有人解謎。
果然不一會就有人叫出聲來:“是乞巧節。”
皇帝聞言頓時向前傾了傾身子問道:“愛妃如何得知。”
所有人包括芳華和衛梓歆的視線都移向那出聲的人來的,定睛一看居然是鄭才人。只看到鄭才人一臉得色,聽到皇帝的問話後忽而垂下頭來。
“臣妾不過想着今日是乞巧節,而這燈謎必是與乞巧節有關的,就脫口而出了。若是錯了還請皇上莫要怪罪。”
皇帝看了看那出題的太監,那太監笑道:“鄭才人的答案是對的,恭喜了。”
說着其身邊的宮女便端着盤子,盤子上蓋着紅綢放在鄭才人桌前。皇上一看到鄭才人似乎就失去了興趣,收回身子微微對太監頷首示意繼續下一題。
鄭才人本以爲得到了皇帝的關注正在沾沾自喜,卻看到皇帝的舉動後有些失望。一把掀開了盤子上的紅綢,一枚玉雕躍然其上。
鄭才人顯然十分喜歡這個玉雕,就是不知道是因爲她本就是賞玉之人,還是因爲這個玉雕是皇帝所送的了。
因了鄭才人的這個舉動,在場的嬪妃們紛紛面露鄙夷之色,隱隱間衛梓歆還聽到有嬪妃暗暗討論,說沒教養之類。
皇帝也微微皺起了眉頭。
有了開頭衛梓歆便止不住了,更是因爲看到鄭才人眼前的玉雕大受刺激。就算是她這樣的外行人都可以看出這個玉雕的價值不菲,頓時衛梓歆如狼似虎的眼神投向了剩下的燈謎,讓那些舉着燈謎的宮女太監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接下來的幾題芳華都在衛梓歆的提示下一一答了出來,不一會芳華的桌子前就擺滿了盤子,那些紅綢都沒有被揭開。
當衆揭開禮物是一件非常失禮的事情,若是這麼做了就會引來在場人的鄙夷。衛梓歆便忍着心底小人的唆使,就是不去看那盤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