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梓歆與那姑娘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上好的青梅酒,不一會那搭好的舞臺便開始發揮它的作用了。
將幾張銀票塞給那姑娘,衛梓歆說是想要看看這明月樓的花魁長什麼樣,不想再喝酒了。那姑娘戀戀不捨地拿起銀兩,這些錢倒還是給多了,但是她寧願不要這些錢也想跟着這個俊俏的小哥一起喝酒。
看衛梓歆這個小哥不但長得俊俏,而且出手大方,說不定是京城中哪個新貴的兒子呢。這明月樓雖然可以讓這裡的姑娘們自己選擇客戶,可是來這裡的大多是年過五旬的老頭子,要不就是大腹便便的富家公子。
像衛梓歆這樣俊俏又有錢的甚少了,若是能夠得到他的歡心,說不定還能娶回去當個妾呢。
想罷,那姑娘頗爲哀怨地看了看衛梓歆,終於不捨離去。
衛梓歆當然是感受到那姑娘哀怨的眼神,卻只能裝作饒有興趣地盯着舞臺看,根本連頭都不敢轉。
待姑娘走後,衛梓歆終於長長吐出一口氣,真是想不到扮男裝的她能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啊!
經過那姑娘的講解,衛梓歆便知這明月樓的特色便是每晚的鬥文。不要問她爲什麼一個青樓還有鬥文這種活動,她也不知道。
據說在舞姬們表演完後便是客戶們鬥文的開始,若是哪位官人的文采能夠吸引住上邊的舞姬,那麼今夜那位舞姬便屬於他了。
當然,錢自然還是要付的。
衛梓歆撐着腦袋,有一口沒一口地抿着小酒看着臺上的舞姬一個個出場,不時有那麼一個二個舞姬隔着舞臺對衛梓歆拋媚眼,讓得身邊的其他客官妒忌的眼紅。
“那麼接下來便是大家期待的鬥文了,”只看到一位充當主持人的姑娘站在臺上,薄薄的輕紗遮不住雪白的酮體:“希望在座的各位官人今夜都能找到自己的良人。”
說罷,向着衛梓歆的方向看了一眼。衛梓歆這才發現,這個主持人不正是方纔與自己喝酒的那姑娘嗎。
穩了穩心神,衛梓歆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鬥文之中。
先是第一個出場的舞姬出了一副對聯,臺下的一些個人便開始爭着回聯。衛梓歆雖然能夠對得出,可是她今日的目的便是這裡的當紅花魁自然是不會對的。
一會後,想要對對聯的官人都已經將寫好的墨寶交了上去,那舞姬哀怨地向衛梓歆的方向看了看,終於無奈地從那些對聯中尋找合自己眼的了。
衛梓歆無奈地又抿了一口酒,只見得雙頰開始嫣紅,想不到她扮男人這麼成功,居然能夠引得這明月樓的姑娘爲她爭風吃醋了。
接下來又是幾位舞姬紛紛出場,無一例外的衛梓歆都沒有任何表態,靜待壓軸的花魁。
說起來這個花魁也是了得,不同於其他姑娘是被自家父母所賣或者是被拐來的,她是自己要來明月樓做事。
纔來的時候並沒什麼名氣,都是靠自己一點點打拼而來。衛梓歆說是仰慕談不上,卻最是欣賞這樣依靠自己獨立的女人了。所以即使還未見面,衛梓歆卻對那個花魁的評價提高了幾分。
這鬥文都快進了尾聲,纔看到一位蒙着面紗的姑娘姍姍來遲。婀娜的腰肢在這帶着些許曖昧的空氣中扭動,臺下的男人們無一不猛地咽口水。
衛梓歆看着這個即使蒙着面卻讓人想入非非的女人呆了一會,果真是人間絕色,難道這就是花魁?
“小女子淺陌,現下便由諸位提兩句關於青樓之詩,若真是文采飛揚的,那今夜小女子便捨身陪一陪。”那女子盈盈淺笑。
衛梓歆卻皺起了眉頭,聽說明月樓的花魁並不是叫這個名啊,難道還有比這個淺陌更加妖嬈的女子?
淺陌的話音剛落下,臺下的人便開始提筆。衛梓歆看了看臺上的尤物,也提筆寫了幾個字。
片刻後,便有專門的姑娘下來將客官們的筆墨收上去。
淺陌低頭在那些個字中看着,時而微微皺眉,時而展顏一笑,所有人的目光都隨着淺陌的一顰一笑而牽動。
看了一會後,淺陌從那些字墨中擡起頭來,不用她清嗓子整個大廳都安靜了下來。淺陌滿意地笑了笑,提起她右手邊的一副字道:“請問,容公子是何人?”
衛梓歆答道:“正是在下。”
方纔她爲了掩飾身份,便提名的時候提爲容玉,這會子淺陌所說的容公子便是她了。
“容公子的墨寶甚得小女子的歡喜,請到後邊來我們細細詳談。”淺陌捧着那幅墨寶似是人間最重要的寶貝一般,看着容玉的臉蛋也綻放出幾分光彩來。
看到有人即將把這個妖嬈的尤物收入懷中,在座的有些人便不樂意了,只看到一個胖乎乎的男子跳出來叫囂:“在下不服,敢問那容公子所作爲何物?竟能賽過本公子?”
胖子此話一出,便有人紛紛附和起來,誰也不願意這個一直搶了他們風頭的小白臉抱得美人歸!
淺陌看了衛梓歆一眼,有些爲難,按照明月樓的規定是不能輕易將恩客的墨寶展現的,可是這下子若是不展現展現這些人便不會服氣。
衛梓歆似是看出了淺陌的爲難,嘴角抹開笑容,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淺陌姑娘便將在下的拙作念給那些人聽聽。”
得了衛梓歆的首肯,淺陌這才用軟語念起:“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此詩一出便讓在座的諸位噓聲一片,大家所寫的大多是一些個青樓女子的妖嬈之姿,可這容公子卻劍指偏方,居然在審判青樓的奢靡?
這些噓聲並改變不了衛梓歆成爲淺陌座上賓的事實,在最初的唏噓後終於安靜下來。接下來便是明月樓的花魁出場,輸了這一場文鬥給衛梓歆,大家都想從下一場中找回些面子。
“公子隨我來?”淺陌下了臺來到衛梓歆身邊,湊近了看淺陌只覺着這個公子哥越發的俊俏。
衛梓歆想要留下來繼續觀看花魁的風采,便笑着邀請淺陌一起。淺陌雖然心中不樂,卻還是坐在衛梓歆旁邊陪着衛梓歆等花魁出場。
花魁的出場並沒有淺陌的轟動,至少臺下的人雖然感到一陣窒息卻沒有任何人敢爭執。爲的,就是給這個花魁留下好印象。
這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呵,如雪蓮一樣高潔,眼中的神色包羅萬象,只需一眼便讓人窒息的美,美得高傲。
再看看身邊嬌小嫵媚的淺陌,衛梓歆終於知道爲什麼淺陌不是花魁了,那花魁勝在氣質。淺陌雖然美麗,卻少了一份讓人迷戀的高傲。
可以說嫵媚的女子在青樓比比皆是,但如花魁那般高遠的美人卻是少有,能夠請到這樣的姑娘明月樓也是有着些許實力的。
花魁一出來,淺陌便看向衛梓歆,看到衛梓歆的眼中有讚歎、有欣賞卻沒有其他男人一般的迷戀,心下滿意地點點頭。
“公子覺着淺月姐姐如何?”雖然知道衛梓歆對淺月並沒有迷戀之色,可是淺陌免不了生出一番比試之心,畢竟是女人嘛。
衛梓歆將目光從淺月身上移開,對着淺陌微微一笑,拿起紙扇挑起淺陌的尖下巴:“淺月雖美,卻似仙人一般遙不可及。倒是淺陌美得隨心所欲,正和我意。”
得到衛梓歆不算讚賞的讚賞,淺陌還是很高興的,至少衛梓歆沒有如旁人一樣將自己貶得一文不值。
“那,公子可是後悔今晚接了淺陌?”淺陌卻是小女子心性,忍不住再次追問。
淺陌之所以這麼問是有原因的,在這明月樓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若是今夜要了一名姑娘作陪,那麼便不能參加接下來的鬥文,故而衛梓歆的詩句被淺陌看上後她便不能在花魁處鬥文了。
衛梓歆好笑地搖搖頭,淺陌的連連追問並未讓她感到絲毫煩躁,反而衛梓歆對這個嫵媚卻又有着小女人心思的歌姬產生了好感。當然,這個好感只是一種欣賞而已,衛梓歆可不喜歡女人。
“那倒不是,既然花魁也看完了,我們便到房中敘敘如何?”衛梓歆提議道。
這個到房中敘敘不是像別人所想的做那些事,而只是兩人聽着歌曲聊聊天解解悶而已。淺陌欣然答應,帶着衛梓歆來到這裡最好的包廂中,兩人比肩而坐。
衛梓歆身上散發出的清香讓淺陌一陣神迷,這個擁有着天人之姿的容公子不但爲人和善,出手大方,而且看過了淺月後還對自己沒有任何偏見,淺陌只覺着自己遇到了今世的良緣。
可是看衛梓歆那模樣,似是對自己沒有多大的在意,淺陌未免有些神傷。
喝了一會小酒,衛梓歆突發奇想,反正這個淺陌在明月樓中也不甚受重視,不如她就乾脆請淺陌去她那青樓中做個花魁如何?依衛梓歆所看,這個淺陌除了花魁淺月比不上以外,實在是找遍整個紅燈街都找不出這樣一個可人兒。
衛梓歆是那種想到便去做的人,當即便於淺陌說了自己的想法。
淺陌的雙眸大睜看着衛梓歆,對於衛梓歆的提議十分心動。倒不是因爲能夠去做花魁,畢竟這條街想要請她去做花魁的青樓數不勝數,而是若是應了這個容公子的,那麼久說明她每日都能看到容公子了。
更何況容公子許諾,若是她不願意容公子便不會強求她去接客。
淺陌想着,若是自己去了,和這個容公子每日共事指不定會日久生情呢。這樣一個良人,就是做個妾她也是願意的。更何況淺陌自從出道以來只是賣藝不賣身,到時候容公子願意娶她爲妻也指不定,看這容公子也不是拘泥於世俗之人。
思索了片刻後,淺陌便開口應下來,只是眉宇間有些擔憂道:“淺陌這些年裡雖比不得花魁,卻也算是紅紅紫紫,若公子向管事要了淺陌,指不定主事不願意放人。”
衛梓歆啞然失笑,這個淺陌擔心的真多餘,衛梓歆手中有着宇文斐給的二皇子信牌,憑着這個,誰不是禮讓三分?不過是要個人罷了!
“淺陌無需擔憂,且帶我去見你們管事便是。”衛梓歆想着,這所謂的管事便是她們口中的媽媽,就是明月樓的老鴇了吧?
誰知道當淺月帶着她去到時,衛梓歆才吃了一驚,這管事竟然是個男的,長得還十分美麗,比起淺陌來還勝幾分。就是如同神女一樣的淺月站在這個管事身邊也要遜色幾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