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人家的東西衛梓歆就要爲人辦事,趁着夜色衛梓歆跟着鐵血一人一鳥奔馳在林子間。那畫卷在衛梓歆的懷中晃來晃去,讓衛梓歆不得不時不時的停下來,將畫卷的位置放好再繼續趕路。
對於要殺之人衛梓歆到現在還是沒有頭緒,聽宇文容玉說那人很有可能混跡在自己身邊,衛梓歆仔細地盤查了一番,自己身邊的人倒是沒有來歷不明的。
若真的是身邊的哪個人,衛梓歆只能佩服他僞裝術之高超了。
既然沒有頭緒衛梓歆索性帶着鐵血回到紅館,這次回來是進行任務,但是不妨礙衛梓歆偷偷懶。
處於私心,衛梓歆也並不想回小院,看小容玉那和宇文容玉極爲想象的臉。
淺陌對衛梓歆的到來十分歡迎,當聽到衛梓歆說要長住的時候臉上帶着些詫異,不過隨即便麻利地讓人去佈置衛梓歆的房間去了。
悠悠地坐在自己房間中,鐵血站在專門爲它準備的鐵鏈上半眯着那隻剩下的眼睛。
“容公子,那麼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淺陌爲衛梓歆整理好牀鋪後便不捨地福了個身,離開了。
房間內這下子只剩下衛梓歆和鐵血,衛梓歆脫去了外袍,卻沒有將束胸和假喉嚨摘掉。多年的殺手生涯讓衛梓歆十分警惕,就是這種時候都不會放鬆。
再說了天災人禍這麼多,若是突然發生火災什麼,自己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嗎。這是衛梓歆所不能接受的。
至少在自己給淺陌他們打好預防針後才能公佈自己的女兒身,此前衛梓歆不希望有人知道,或者被拆穿。
稍稍看了一下那畫卷將上面的容顏記在腦海中,據宇文容玉所說,這個人在江湖中人稱百面書生,每一次易容都是翩翩書生示人。
這個消息無疑讓衛梓歆尋找的範圍小了很多,卻還是沒有頭緒。城中作爲東即國的首都,在此等着趕考的書生何其之多,難道衛梓歆要一個個地敲門,然後去探查哪個帶了面具,哪個沒有嗎。
長長嘆了一口氣,衛梓歆閉上雙目正想睡覺,可是卻聽到自己的門被人咔嚓一聲打開了。
“淺陌?”衛梓歆以爲是淺陌又回來了,連眼皮都沒有拉開便問道。
來人沒有說話,只是漸漸接近衛梓歆,一股濃郁的香味向衛梓歆撲面而來。這下子衛梓歆才發現事情不對,猛地睜開眼睛。
只看到一個打扮妖嬈的男子站在衛梓歆眼前,那鼻子高挺,眸若星辰,穿着一身鬆鬆垮垮的外袍,可以看到裡邊什麼都沒穿,露出些許肌肉來。
那男子被衛梓歆一看是有些羞澀的,卻還是強撐着做出嫵媚的舉動來。
嘴角抽了抽,衛梓歆彈指點燃身周的燭臺,讓整個房間都被照亮了。男子一驚,光着的雙腳侷促不安地在地上踩動。
“你是誰?”
衛梓歆瞥了那男子的腳一眼,將牀上的毯子丟到那男子的身上。男子一把接過帶着衛梓歆體香的被子,臉上的神色都開始亮了起來。
他沒有立刻回答衛梓歆的話,而是抱着毯子漸漸靠近了衛梓歆,英俊的臉龐慢慢在衛梓歆眼前放大。
食色性也,衛梓歆對美男是沒有免疫力的,更何況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於是衛梓歆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那男子靠近自己,都忘了阻止。
“公子今夜可是感覺雙腳寒冷?不如讓奴家爲你暖牀吧。”男子眨眼間就爬上了衛梓歆的牀,雙眸如發電機一樣不斷對衛梓歆眨啊眨的。
“等等。”衛
梓歆突然反應過來,拿起身邊的燭臺指着男子讓他不得不停下。
擡起眸子,那男子不解地看着衛梓歆。所有他服侍過的恩客對他這一招都無法抗拒,爲何衛梓歆卻不吃這一套。
“你是誰。”衛梓歆再次重複,就算眼前的美男再誘惑人,但是衛梓歆作爲殺手的警惕性卻沒有降低。
大半夜的一個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屋子中,怎麼看都怎麼像刺殺呢。若是存心想要勾引自己,爲何這麼晚纔來?
“奴家是紅館中的小倌啊,”男子笑道:“公子可能不記得奴家了,據說奴家是紅館訓練的第一批乞兒呢。”
衛梓歆挑挑眉,還想再說什麼,卻發現被掛在牆上休息的鐵血開始變得暴躁起來,似乎想要接近衛梓歆眼前的男子。
再想到宇文容玉所說的,鐵血可以認人,衛梓歆便開始懷疑眼前之人是百變書生了。
人傳百變書生每次出現都是以書生的形象示人,現在看來似乎也不全是啊。微眯鳳眸,衛梓歆忽而一笑,拉過男子的手道:“哦?那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男子似乎沒有注意到鐵血的異樣,依舊羞澀地低着頭道:“奴家叫情兒。”
這男子一說出自己的名字衛梓歆就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居然還有男人叫這個名字真是夠惡趣味的,該不會是淺陌幫起的吧。
尷尬地咳了咳,衛梓歆正色道:“天已經晚了,情兒你來這裡幹什麼。”
情兒哀怨地瞪了衛梓歆一眼,將白皙的手掌搭在衛梓歆的肩膀上低聲道:“當然是來勾引你的呀。”
我尼瑪是女的啊!我尼瑪真的是女的啊!衛梓歆就差仰天長嘯了,這個情兒難道是個斷袖嗎。
本來想打發情兒走,深更半夜的,他不想睡覺衛梓歆還想睡呢。可是轉念一想到鐵血的異動,眼前這個男人很可能就是白面書生,衛梓歆頓時睡意全失。
“你切等一下,我去拿酒來,我們兩個探討一下你該如何勾引本公子。”衛梓歆決定先將這人穩住,然後再看看鐵血的反應。
情兒十分乖巧地點頭,然後一下子就溜到滕繼的被窩中,臉上帶着妖嬈的笑意:“那你要快一點哦。”
再次扯了扯嘴角,衛梓歆轉身來到桌子旁。鐵血就被掛在桌子旁,看到衛梓歆靠近它開始不安地抖動翅膀,尖尖的喙一張一合似乎在說些什麼。
衛梓歆看了看那喙指向的方向,便知道指的是情兒了。
倒了酒,淡黃色的液體在玉杯中晃動。這個年代還沒有蒸餾法,酒都不怎麼純,顏色也不怎麼好看。
遞給情兒一杯,衛梓歆看到鐵血的舉動後便確認眼前之人是百面書生無疑了。可是現在還不知道這麼晚了,百面書生來找自己幹什麼,只好靜觀其變。
情兒倒似沒有什麼心思一般,一仰頭就將酒喝入腹中,還特地將酒杯口向下翻轉,示意自己已經喝完了。
既然情兒都喝完了杯中酒,就算衛梓歆再怎麼不喜喝酒,也不得不陪着喝光了。
“想不到公子一個女兒身,卻如此能飲酒。”
情兒眉梢含笑,放下酒杯。
衛梓歆一驚,手中的酒杯一個把持不住掉在了地上。
深夜時分,紅館裡十分安靜,衛梓歆的玉杯跌到地上便發出巨大的響聲來。淺陌從旁邊的房間匆匆趕來,卻也不好意思進入一個男子的房間中,只在門口敲敲門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衛梓歆知道這個時候就算讓淺陌知道自己
的房間中來了不速之客也沒有用,便打發道:“沒什麼,我只是夢怔了,不小心打破了牀頭物。夜深露濃,你回去睡吧不要沾染了寒氣。”
淺陌本來是懷疑的,還想問問衛梓歆的房中爲什麼這麼亮。可是聽到衛梓歆話中的關切之意便高興起來,笑着應了一身轉身離去。
聽到淺陌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後衛梓歆才轉過身來看向情兒,沒有理會地上酒杯的碎渣,衛梓歆冷冷一笑道:“你到底知道些什麼,今天來又有什麼目的。”
“誒呀呀,不要那麼兇嘛。”情兒一改剛開始來時羞澀的小男生模樣,一把掀開被子袒胸露背。
“我呢今天來也沒什麼事,都說了是來勾引你的。誰知道你卻不上鉤。”情兒緩緩從牀上站起來漸漸靠近衛梓歆:“那麼我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說罷衛梓歆敏銳地看到情兒的手上有寒光閃過,憑着直覺向後一躲,情兒手上的匕首便暴露了出來。
“還挺難解決。”情兒笑了笑,將匕首反握在手中再次欺身而上。
衛梓歆眼中閃過幾絲不耐,雙腿一伸踹向情兒兩腿之間。情兒沒有注意到便着了衛梓歆的道,頓時丟下匕首捂住自己的胯部,就像一隻丟了羽毛的烏鴉。
哈哈笑了兩聲,卻聽到窗口處傳來咔嗒一聲,有個人帶着寒氣從外進來。
翻了個白眼,衛梓歆便對上宇文容玉的目光,頓時張目結舌:“主主上。”
宇文容玉看到情兒身上的衣服還有髮絲凌亂,頓時瞪了衛梓歆一眼,讓衛梓歆莫名其妙起來。明明受害的是自己,這個宇文容玉是眼睛皮抽風了嗎!
宇文容玉不再和衛梓歆多說什麼,上前和情兒纏鬥起來。看到兩人的戰局衛梓歆這才心驚的意識到,原來方纔不是自己比情兒厲害多少,而是情兒在手下留情。
若是情兒發起狠來,衛梓歆打了個寒顫,那自己一定會命喪當場,更不要說有機會踢情兒的胯下了。
兩人打鬥了一會,情兒終於不敵且戰且退,待退到窗口處的時候給衛梓歆拋了個媚眼,縱身從窗口處向外跳去。
宇文容玉阻止不成,只能打開窗子看着情兒的身影消失在夜色當中。
小心地看着宇文容玉越來越冷的臉,衛梓歆不得不嚥了咽口水提點道:“主上,你看他也跑了,這大半夜的,不如先回去,讓我睡一覺。明天我再去抓他。”
宇文容玉猛地轉過頭來盯着衛梓歆,讓衛梓歆有些心虛。
“方纔你爲什麼不拒絕?”
宇文容玉沒來頭的話讓衛梓歆一愣,她還以爲宇文容玉想要指責自己沒有抓到百面書生呢,卻沒想到會這麼一問。
仔細回想一下,方纔自己似乎沒有拒絕什麼。宇文容玉的意思是什麼?
“爲什麼你沒有拒絕他進來?爲什麼沒有拒絕他靠近你還摸你。”宇文容玉的黑眸中似乎有着一個漩渦,讓衛梓歆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沉淪其中。
慌忙將視線移開,衛梓歆結結巴巴道:“我我我,不過是看他詭異,便靜觀其變罷了。若是主上不喜歡,下次不再這樣便是了。”
宇文容玉聞言滿意地點點頭,衛梓歆卻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和宇文容玉是什麼關係,除了僱主和屬下之外沒有其他關係了。
她衛梓歆和誰親近不拒絕誰是她的事情,若說宇文容玉是她上司,這手也伸的太長了吧。難道說宇文容玉喜歡自己?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衛梓歆連忙搖頭否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