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的時代(二)夕陽之下、設計反叛
“與其在這裡回憶過去, 不如去看下桃子恢復得怎樣了。就算她還是神志不清,繼續努力,恢復希望總是比較大的。”我循循善誘, 話說一個少年老成的傢伙也真是令人擔心啊。
“我以前總是惹她生氣, 和她搶東西, 還叫她尿牀桃……”小白卻突然這麼說, 我看向他, 夕陽金光下的白髮少年臉上全是落寞的神色。不是吧,剛剛還在嘴硬的傢伙……我沉默了。“即使這樣,雛森也從來沒有生氣。她總是給我最大塊的西瓜, 不介意我頂撞她,就算我惡聲惡氣地對她說‘永遠不要回來最好’, 下次她回來時還是開心地和我打招呼, 叫我‘小獅郎’, 講她在學校裡遇見的有趣的事,也會記得帶一些我喜歡的小點心……”我明白了, 這個時候他們通常都坐在屋頂看屍魂界的夕陽,所以才挑了這麼一個地方嗎?
“可是我什麼都沒有辦法爲她做!”小白的聲調突然哽咽了,低着頭,一手緊抓着欄杆,手指關節泛白。額, 再用力他另一隻手裡的移動電話就該報廢了。我伸手去解他握得死緊的拳頭, 輕聲說道:“你已經做得很多很好了, 小白, 桃子知道了會感謝你的。”
這孩子總是給自己這麼大壓力, 我好不容易拿下小白的手機,他空出來的手猛地緊緊抓住了我的衣服。頭抵着肩膀, 我只能看見他的耀眼銀髮。“不能實現我的諾言,說什麼保護她,看她現在憔悴的樣子,我根本就沒做到!”太鑽牛角尖了,桃子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願意相信事實,和小白一點關係也沒有啊!我輕輕拍着他的背,“你應該知道的,原因根本不在你……”小白對桃子,絕對是最關心的那一個。
遠遠地來了一個微弱的靈壓,漸漸越來越近。一個黑髮運動裝的女孩子出現在了視野裡,朝着我們直奔而來。明明是素未謀面的人,靈壓卻有點熟悉。跑近了,她盯着我和小白露出了非常驚訝的表情。怎麼看我都不認識她,看來是認識小白。“振作,小白。”我低下頭輕聲說,又補上一句,“有人找你。”
結果我就很無語地看着小白一臉不耐煩地打發掉一羣小孩子關於幫他們踢球的提議,而他在聽到有人小聲嘀咕“看起來也是小學生”的時候到達了頂峰,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就走。真是一點也看不出剛纔的樣子了,不過脆弱的時候還是少些好吧。“還在那兒幹嘛?走了!”小白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我看看發愣的一羣孩子,堪堪反應過來他是在對我說。嘖,一恢復那種不可愛的個性又出來了。“抱歉,”我向那羣失望的孩子說,趕緊追上小白。
“小白你沒有直接拒絕哦!”我一邊走一邊調侃,他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軟型。“我也沒有答應!”小白氣呼呼,他最討厭有人說他像小學生了。這也不能怪人家,小白的樣子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
我聰明地不去捋虎鬚,不過似乎後面的女孩不肯放棄。察覺到呼嘯而來的風聲,我看了眼小白,“你招來的你解決。”他瞪回來,“我根本不認識她好不好?”風聲愈近,算了,看在剛剛你心情不好的份上不和你計較,“我來?”“一起吧。”好吧,看來小白對我還有一點良心,知道不要把我一個人丟給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一羣孩子。
漂亮的倒鉤解決掉飛來的足球之後,我和小白一起無視了後面傳來的驚呼聲,同時飛奔出他們視線之後死神化。虛總是沒完沒了,好不容易有點溫情時刻,我一邊瞬步一邊在心裡吐槽。其實最煩人的不是那些虛,而是神經不斷繃緊放鬆的過程,再這樣下去,不用到正式決戰,屍魂界派到現世的死神肯定統統神經衰弱。很好的擾敵策略,要不是我不得不被擾我一定真心讚美藍染的妙計。
不過也有可能是我自己太多慮——過了幾天,我對着面前捧着個點心盒、標準90度鞠躬的一角想。他居然要拜託一干死神幫他贏空座一中劍道部的友誼賽!我確定不是我幻聽之後,看了旁邊的小白一眼。小白同樣是懷疑兼不能置信的表情,不過看起來似乎有點鬆動——我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包裝精美、一看就知道一角絕對下了血本的點心盒。想到什麼了嗎?
“拿來吧,”一角聽見我的話大喜,“這兩份都算日番谷隊長的,他答應了。”不等一角反應,直接推他出門:“相信我吧,你的兩份點心絕對是物有所值。”咔嚓利落上鎖。小白愣愣地看着我遞到他面前的盒子,總算反應過來:“你憑什麼替我答應的?”“兩倍謝禮耶,不要是傻瓜啊!”我躺回沙發,白了他一眼。
“根本不是兩倍不兩倍的問題吧?”小白抓狂,我盯着電視,輕飄飄地丟給他一句話:“反正幫一次也是幫,兩次也是幫,小白你就好人做到底吧!”那天的女孩是一護的妹妹,我在吃驚之餘又覺得必然,如出一轍的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眼神啊!
哭泣的夏梨成功地讓我想起了我也很久沒看到那個招眼的橘子頭,假面隊長們也很久沒見,也不知道他們把一護訓練到什麼程度了。於是在和小白描繪了下他劍道比賽上一擊必殺的燦爛前景之後,我藉口巡邏就溜了過去。站在和式風格建築形狀的金色結界外,我輕輕戳了下它,波紋一圈圈均勻盪漾開去。益發完美了啊,我瞬間想起了那個頭上有黑圈的粉色頭髮胖子。
從長長的階梯上走下,不意外地看到一羣人戒備的眼神。“你是誰?”平子已經不是我印象裡的飄飄長髮,而是剪了個妹妹頭,他的品味真是愈發奇怪了。六車沒多大變化,一樣兇惡不耐煩的眼神。白的衣服造型真雷人,我看一眼就想把眼睛捂上。羅茲終於改變了他以前無所不在的蕾絲邊風格,看起來比較像正常人類了。粉色頭髮的胖子,圓圈變成叉叉了……
“你沒聽見我的話嗎?”平子看着東張西望的我,手已經蓄勢待發了。愛川和他的副隊長矢胴丸好像都換了眼鏡,遠處時隱時現的紅色身影估計就是日世裡了……我收回眼神,“啊,不好意思,我是來找黑崎一護的。”
“你也看見了,他正在訓練,有什麼事我們可以轉達。”平子對我很是警惕,不知道是因爲我能穿過結界還是浦原和他說過的原因。“也沒什麼大事,”我擺出我最誠懇的笑容,“那就麻煩你告訴黑崎,他妹妹想他了。”話音剛落,不僅是平子,所有聽見這話的人臉上都是黑線。
“喂,你沒事耍我們嗎?”六車質問,我很是無辜地回答:“我說的是實話啊!難道你們就無視黑崎妹妹的心情嗎?”衆人默,估計他們見過平子那麼不着調的,還沒見我這種更不着調的。“你到底是誰啊!”“哦,忘記說了,我是隸屬屍魂界第五番隊的兩儀知瀾,目前暫時代理隊長一職,請多多指教!”
“死神?”六車口氣裡全是不屑,有昭田神色複雜,平子臉色瞬變。“你就是接任藍染職位的那個副隊長?”“原來你聽說過啊……的確是我。”壞了,看來浦原和他說過。“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平子問。“你在開玩笑吧?”我很不以爲然地指了下遠處正頂着個面具的黑崎,“這種狀態下的靈壓多高啊!”
“啊,我用錯了問法。事實上,你是怎麼進來的?”平子回頭看了一下黑崎,“也許應該再問一句,看見這個你不驚訝嗎?”“黑崎之前就表現過他兩面的情況,”我聳肩,“至於第一個問題,我拒絕回答。”平子對這個回答估計不滿意,可是在他接着問之前,地面上突然傳來了戀次等人飆升的靈壓。有情況?我迅速地瞄了一眼黑崎,他還在努力地和他的十秒鬥爭中:“請一定轉告黑崎,我有事先走了。”平子阻止不及,他鬱悶地轉向有昭田:“阿鉢,她難道瞬步到你的結界外了?”
有始有終,演戲也要敬業一點,我想象着平子剛纔可能的表情,毫不猶豫地朝浦原商店瞬移而去。根據靈壓分佈來看,戀次對上的是三個破面之中實力最強的,也不知道浦原茶渡握菱都跑哪兒去了。不過這仨都誰啊,在虛夜宮沒注意到的說。我看着塌掉半邊的浦原商店,怎麼都喜歡拆房子,這個習慣不好。
空氣中還有殘存的靈壓,地上一個大洞,明顯戀次把破面引到浦原的地下練習場去了。我縱身跳下,空間裡還有浦原製造的義魂丸的氣息。果然戀次還不足以獨力對付這個破面嗎?我立在高聳的石柱上,大聲喊:“戀次,真是狼狽啊!”
“……小瀾?”灰頭土臉的戀次回頭,也顧不上我對他的嘲笑,“來得正好,趕快給他一個雷吼炮什麼的!”說話間已經退了回來。“怎麼回事?”我問,沒等戀次回答,對面的破面已經搶過了話頭:“知道崩玉用法的人什麼時候回來?”
崩玉?我眼神一沉,他身上根本沒有崩玉的氣息啊!桃夭的報告適時傳來,原來又是一個被欺騙的傢伙。想要剔除這些心懷不軌的破面又不想自己動手嗎?真是無聊,藍染想看戲,我可沒義務給他演。
“說了你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還是問題!”戀次吼,我伸手攔下滿身是傷還想衝出去的人,“退後,我來。”“哦?”深藍頭髮的破面看着不甘卻老實不動的戀次,“看不出來,這麼小的女孩子卻更厲害?”
“帕多拉斯是嗎?”我笑,義魂丸正在拼命勸說戀次冷靜。“收起你那無聊的挑釁吧,我會讓你知道以貌取人是你犯下的最大錯誤。”眯眼,拔刀,放靈壓:“展翅吧,晴晚!”火紅的鳳凰從刀尖騰起,清脆地鳴叫了一聲——在他倏然睜大的瞳孔裡,映出了死前看到的最後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