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突的時代(一)更木草鹿、浦原上任
話說作爲空氣的我收斂氣息穿過那個包圍着瀞靈庭的大結界後,意外地發現牆內牆外完全就是兩個世界啊!不僅力量強大的人零零散散,大部分的人就和現世的人們一樣沒有靈力,而且好像他們對瀞靈庭裡出來的、被他們稱作“死神”的劍客懷有敵視心理。不過,換做誰,都不可能對總是趾高氣昂、以“我就是你的救世主”姿態出現的人有着好感的吧?就算死神做的事就是爲了保證整個屍魂界的安全,但在上層人物從不邁出瀞靈庭一步的情況下,總有些死神認爲山高皇帝遠,仗着力量上的差距爲所欲爲。社會渣滓,我唾棄,鑑於自己現在處於手無縛雞之力的狀態,我只能鬱悶地接着往外圍飄去。
離瀞靈庭越遠,民居就越破舊,景象也越荒涼。我一邊飄,一邊感嘆現實總是如此殘酷。還沒等我把牢騷發完,南邊突然傳來一陣強烈的靈力波動。我眯起眼,好強的力量!再一想,那邊不就是傳說中的戰鬥番隊——十一番新隊長所在的更木區麼?有熱鬧可看,我暫時放下了對瀞靈庭管理不力的腹誹,閃電趕赴目的地。
等我到了那裡,戰鬥已經結束,只看見一個長髮、異常高大強壯的男人立在血泊之中,他的方圓五百米之內全是血肉模糊、正在慢慢消失的碎塊。我倒抽一口氣,隊長級的實力果然不容小覷,這樣的戰鬥身上也沒有傷口。但是顯然一次性大量使用靈力之後,強大如他也有點吃不消。他把手中的刀往地上一插,自己就靠到了最近的一棵樹上。正以爲事件就此落幕,我突然感覺到附近還有另外一股靈力波動。好像……是個孩子?事實證明了我的猜測,樹後爬出了一個吱吱呀呀、粉色頭髮的小女孩。
沒有察覺到殺氣,靠在樹上的人只是睜開了眼睛。只見那個走路還搖搖晃晃的小女孩完全無視了渾身是血的劍八,徑直爬向了那把還滴着血的劍,還在它旁邊轉了好幾圈,好像非常喜歡它的樣子。我目瞪口呆,這孩子……有前途啊!劍八顯然也很驚訝,我看他蹲下身子,努力地把聲音調成自己認爲比較不嚇人的那種:“你喜歡這個?”手指着那把劍。那個笑得很可愛的小女孩好像聽懂了他說的話,居然點頭了。劍八接着問:“你……是從哪兒來的?”地上的孩子停止了轉圈,伸出手指了一個更外圍的方向。劍八看了看,恍然大悟:“草鹿啊……你有名字嗎?”小女孩睜着一雙清澈的大眼睛搖搖頭。劍八的聲音有點低落:“和我一樣啊……那以後,你就叫八千流好嗎?”小女孩笑得更燦爛了,拼命點着頭。於是在夕陽的餘輝中,一個刀疤臉男揹着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漸漸遠去,剩下全程旁觀這一幕的我呆在原地:如果看見一個前一秒還是鐵血硬漢的人下一秒突然變得柔情似水,換了誰都會呆滯的吧?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一邊碎碎念一邊接着逛流魂街。轉了兩天,沒有任何特殊的事件發生。正當我想着回瀞靈庭的時候,一隊匆匆奔跑的死神引起了我的注意。有什麼事發生嗎?一路跟着他們到了目的地的我大概明白了事情經過,就是突然有流魂街魂魄失蹤的事情發生,而且好像憑空消失一樣,只留下衣服。好詭異的一件事,我抖了抖,覺得還是離面前地上的空衣服遠點比較好。正在此時,一個戴着眼鏡的死神趕到,先前來的死神紛紛鞠躬,“您好”“藍染副隊長好”的聲音此起彼伏。哦?我看看他左臂上的鈴蘭袖標,他就是我之前沒有見到的五番副隊長?看起來好像一個老好人。
只見他三言兩語就把那些死神隊員勸了回去,說是剩下的事情都由他來處理。等到那些感激不已的隊員離開之後,整個人看起來的樣子就完全不同了。臉色不再微笑,好像氣勢都鋒利了好多。他看着地上那些衣服的神色完全不同於隊員臉上的那種恐懼或者同情,而是一副,怎麼說呢,對待自己不完美的作品一樣的挑剔表情。真是奇怪了,我飄近,想仔細看看他的眼神,沒想到他猛一擡頭,正好朝着我這個方向。呃,他不會能看見我吧?我被他的犀利目光嚇得一個激靈,僵在原地和他大眼對小眼。還好我的擔心其實是多餘的,他擡頭以後我背後一個一直隱藏的氣息出現了。
看見來人以後,藍染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要,你來了。那個先暫停吧。”我回頭,又一個死神?這不是九番隊的那個盲人加黑人麼?東仙要微微點了下頭,臉上是一種恭敬的表情。他們不是不同番隊嗎,怎麼這麼熟?而且他們到底在幹什麼?我一肚子無解的問號,只好跟在藍染身後回了瀞靈庭。
不得不說藍染的好人形象真是深入人心,我跟在他身後,一路上都能看見死神畢恭畢敬地和他打招呼,一臉敬佩的神色。到了五番隊隊舍以後,隊員們洶涌而來的“早”“早安”“副隊長早安”讓我不得不懷疑剛剛那個鋒利得好像出鞘的劍一樣的藍染是不是我看走眼。他一路上掛着和藹可親的笑容和大家打招呼,很快就來到了中央最大的隊舍門外。他沒有進去,而是在門外問:“準備完畢了嗎,隊長?”門內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哦——好了,你進來吧。”得到准許,藍染推門進去,在這之前還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打擾了。”已經飄進去的我不禁汗顏,跟他一比我的行爲簡直太低劣了,表面功夫都沒有做。
房間裡很空曠,只有一角的留聲機正在慢悠悠地轉着圈,而五番隊隊長平子真子嘴裡跟着音樂哼哼,一邊對着鏡子整理他的隊長服。慢吞吞地整理好他的領口,平子真子轉頭,看見一身黑衣的藍染,嘴角立刻拉了下來:“什麼嘛,是平常的打扮啊……”他好像很不滿,“這可是慶典耶,我不是讓你穿得漂漂亮亮的再來嗎,惣右介?”藍染還是一副溫和的笑容:“您也是啊,隊長。”平子真子好像更不高興了,齜着嘴:“我不必打扮啦,反正我是隊長。”藍染不急不徐地應道:“反正您想騙我一個人穿得花枝招展的是不行的,而且今天不是慶典,是祝賀儀式纔對。”沒有接着聽他們關於放的爵士音樂的討論,我突然想到,十二番隊新任隊長的上任儀式,好像,就在今天?
他們兩人一路到達了一番隊,平子真子好像對高高的大門很有怨念,他皺着眉、拖着聲音喊:“可以來個人幫我開門嗎?我是五番隊隊長平子真子~~”然後開始碎碎念:“一番隊什麼時候都這麼戒備森嚴,好讓人緊張喔!所以我總是不想來這裡~~”他背後的藍染笑道:“一個緊張的人會露出那種表情嗎?不要因爲麻煩就無理取鬧哦!”這顯然說中了平子的心事,他轉過頭,拉下臉:“你好煩啊,而且你那個方向應該看不到我的表情的吧?”而我從剛剛平子叫門時就驚呆了,因爲,我之前看到了藍染扶在刀柄上的手指微動,平子的前方又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藍染。一路走下來,平子卻好像完全沒看到!這個藍染,真的只是一個副隊長?
還沒等我想出個所以然,突然一個靈力急衝而來。這個是……日世裡?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一個旋風般的身影從門內衝了出來,她的腳高高飛起,正中平子的臉,鮮血四濺。我看着跟着趕出來的七番隊隊長愛川羅武阻止日世裡、還有故意擺出一副扭曲表情來氣人的平子,無比冷汗。這場面太混亂,藍染也變了臉色,臉上還有一大滴汗:“隊長……也請您住手吧,拜託您不要在隊員面前擺出那種表情……”說得就是,不要說隊員了,連空氣都被嚇倒了啊!不過我真的懷疑藍染已經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就在感覺到其他人靈力那一剎那他已經把斬魄刀(另一個藍染)收了回去。而且我剛剛纔注意到,爲什麼我總覺得他哪裡不一樣——他的靈力不像其他人一樣偏向某種顏色,而是一種模模糊糊的顏色。這個人身上肯定有很多秘密,我最後下結論。
騷亂終於平息,平子和藍染跟着愛川走進了一番隊。長長的甬道上,只有三個人的腳步聲在迴響。平子終於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大家都到了嗎?”“幾乎都到了。”愛川回答。幾乎?平子接着問:“十一番隊的那個傢伙出現了沒有?”嗯,更木劍八嗎?我提着耳朵聽,是愛川無奈的聲音:“他又沒來,好像還是不聽別人勸告的樣子。”笑話,勸告對那種人有用嗎?打一架纔是實際的吧?平子好像跟我想到了一塊:“什麼第十代的‘劍八’啊,他可真夠難搞的,爲什麼要讓那種人當隊長啊!”愛川也很頭痛:“沒辦法啊,這就是十一番隊的傳統。”
正說着,十字甬道的另一邊,兩個隊長正好從那兒過來。領頭的是那個色大叔,叫京樂春水的,還有他的副隊長,矢胴丸莉紗;另一個則是十三番的隊長,浮竹十四郎。這兩個人都是一番隊老頭的學生,同一屆畢業,而且還都使雙刀,所以,結論就是,他們關係鐵得很。愛川和京樂打過招呼之後,左右看了下的浮竹疑惑道:“沒有看到曳舟呢,她今天不來了嗎?”京樂閉眼,臉上是少有的嚴肅表情:“嗯,她好像已經和那邊的人會合了。”那邊,哪邊?我疑惑,浮竹低頭嘆氣,“怎麼這麼快呢……”
一羣人開始討論屍魂界最近隊長更換過於頻繁的問題,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會議大堂。山本總隊長就要來了,京樂最後做了一個總結:“三番隊是引退,十二番隊是獲得晉升,他們都不像十一番隊是死了……”突然藍染驚訝的聲音插了進來:“晉升?”京樂被嚇一跳,但是看來他很看好這位溫和的青年,一點沒有責怪的意思:“對啊,惣右介,有什麼問題嗎?”藍染一副困惑的表情:“比隊長還要高的就只有四十六室,但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隊長晉升到四十六室的先例啊……”“所以說不是四十六室……”京樂稍稍低了下頭,他的眼神在斗笠的陰影下頗有種陰翳的感覺:“她加入的是,王族特務——零番隊。”藍染驚愕地睜大了眼,可我根本沒有發現他有任何的靈力波動,而且另一個藍染表情都沒有變一下。他早就知道這個事實,只是在等一個機會確認……這人心思實在夠縝密,我驚歎,但是,這個零番隊似乎不在屍魂界內?
“新人好像來了,”九番隊隊長六車拳西走了進來,還是擰着眉頭的表情,手指朝外,“排好隊等老爺爺來吧。”隊長們站成了兩排,門外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吱呀”一聲,門在十幾雙目光的注視下被拉開了,站在外面的人明顯被裡面的陣仗嚇到,“誒?”隨後開始不自覺地撓頭:“那個……難道我是最晚到的?”平子用他的三白眼漫不經心地瞟了一下那個衣冠不整的人,“看來新加入的是個很散漫的傢伙呢~~”站在他後面的藍染停了一下,應道:“是啊。”我看看新進來的人再看看藍染,這個怎麼看怎麼小白的傢伙哪裡值得藍染用那種看見青蛙的蛇的眼神看着他?
平子看來真的怨念很大,他把眼光轉回面前的地板,繼續碎碎念:“什麼啊,這樣病歪歪的也能進來……”剛剛上任三年、穿着一件花邊領口的隊長袍子、站在平子身邊一言不發的鳳橋樓十郎對平子的口無禁忌只有冷汗一滴:“這是在說他的壞話吧……”七番隊長愛川和九番隊長六車都斜着眼看浦原,估計想法和平子差不多。而日世裡,對她未來的頂頭上司連白眼也不屑給一個,氣鼓鼓地抱着雙手。剛剛她衝出門的原因就是知道要換隊長,氣得抓狂了。這個,看來她非常想要曳舟桐生接着當她的隊長啊!
看見浦原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跟在他後面來的二番隊隊長夜一終於忍不住了。她一手叉腰,大吼:“還站在那裡幹嘛!快進來,你已經是隊長了!堂堂正正地進去!”浦原聲音都有點打顫:“是、是……”我默,原來造成浦原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在這兒啊!怪不得我對二番隊三席沒有任何印象,這樣的人在二番隊實在太多了!
就在夜一忍不住把呆呆的浦原一腳踢進會議室後,白鬚飄飄的總隊長終於姍姍來遲。還好這個接任儀式只需要形式上地說兩句話,很快就結束了。我看看還在冒冷汗的浦原,這人怎麼跟火爆脾氣的日世裡共事啊?人身安全完全沒有保障……不過兩個時辰之後我發現這種擔心完全沒有必要,因爲我在十二番隊隊舍的迴廊上看到了抱着腿、疼得直冒汗的日世裡,而她剛剛做的事情是踢了浦原一腳。我的天啊,又一隻成精的狐狸!我開始有點擔憂我的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