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捨命相救

葉琰抱着陷入昏迷的慕容瑾急速墜落,他奮力將九節鞭扔上崖壁將九節鞭堪堪插。進岩石,但是兩人在一起實在太重,岩石竟被九節鞭劈開,兩人下落之勢只是減弱了些許。葉琰拉着九節鞭不敢鬆手卻沒想到卡進岩石的鐵環變了形,驟然間斷了!葉琰一時懵了,還未反應過來,兩人重重砸入冰涼的河水。

兩人幾乎撞上河牀,葉琰顧不上自己牢牢抓住慕容瑾的手臂,艱難地託着他浮出水面。浮出水面後葉琰看清四周的環境,不由慶幸這裡有條河,否則他和慕容瑾必死無疑。葉琰運起內力,一掌狠狠拍向水面,硬是將自己和慕容瑾彈出水面,縱身一躍施展輕功飛向河岸。

河面不寬,不過二三十步,但葉琰帶着比自己重的慕容瑾使水上漂極是費力,落地時幾乎踉蹌跌倒。慕容瑾落水時沒有閉氣,葉琰連點他幾處穴道,用內力將他喝進去的水逼了出來,慕容瑾這才微微睜開眼。葉琰激動地抱住他,他還能醒過來就好,就算只是稍微睜眼就又昏了過去,也是好的。他又控制不住地開始掉眼淚,一邊哭一邊割開手腕將自己的血喂到慕容瑾嘴裡,“瑾哥哥,我一定會救你的,你不要死……”

慕容瑾受傷的那一幕葉琰此生都忘不掉,他當時才趕到那片樹林就看到勞羽被人割了一刀,而就是這時,慕容瑾分心了,在高手對戰有一絲分神都會致命的情況下,慕容瑾分心了,被秦釗一掌打成重傷。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瞬間,葉琰從來沒有這樣恨過勞羽,從來沒有這樣對慕容瑾絕望過。

慕容瑾受傷只是因爲他在乎勞羽,在乎到可以不顧自己的安危……

可就算如此,當他看到慕容瑾被秦釗如喪家之犬般踢下懸崖時,他還是不顧一切地跳了下來……他知道是自己犯賤,明明知道這個人臨死也沒有想過自己,可還是要跟着他死。還好自己來了,至少他能救他不會讓他死。

很快,葉琰的臉色蒼白如紙,但是慕容瑾臉上中毒後的青色慢慢褪去,直到慕容瑾臉色不再發青葉琰才撕了袍子給自己止血。秦釗那一掌是帶了劇毒的,葉琰但是就看出來,此人修煉的也是蝕心,要解蝕心的毒,正是修習蝕心者的血,以毒攻毒。

葉琰抱着慕容瑾無措地觀察四周,河岸周圍沒有村落只有成片的樹林,慕容瑾受了內傷只怕一時未必能醒過來,也不知秦釗會不會派人來搜,必須找個地方藏起來。

葉琰不敢扔下慕容瑾一個人去找藏身之處,只能背上慕容瑾一起去。艱難地把慕容瑾背到背上,費力地將他的雙腿架在手臂上,葉琰深吸一口氣真的將慕容瑾背了起來。

葉琰在苗疆時也時常在山林裡走動,知道很多獵人都會在樹林裡找些樹洞或者山洞作爲休息的臨時居所,他循着樹林裡的足跡,終於找到了一處隱蔽的山洞,山洞口只能容一個少年經過,洞口還有藤蔓遮蔽,是個絕妙的藏身之處。山洞的空間不算小,能容兩人躺下,在山洞內側還有不少稻草,正好可以躺下一個人。

他將慕容瑾放下,自己進了山洞一點點將慕容瑾挪進來。他將洞口掩蓋好,連忙跑到樹林裡撿些枯枝落葉用來生火,回到山洞生火,將兩人的衣物都脫下架在火旁烘烤。做完這些,他馬上與慕容瑾對坐準備爲其療傷。

慕容瑾被秦釗擊中後背,內傷頗重。正陽神功與蝕心一陰一陽本是相剋,但葉琰將內力中所帶的陰。毒強留體內,蝕心便成了精純的內勁,不僅不會與正陽神功相剋,還能起到療傷輔助的作用。慕容瑾內功深厚,此時內息紊亂不能自行療傷,但只要有外力梳理,氣血歸經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葉琰很清楚爲慕容瑾療傷自己會受毒噬之苦,加之反噬之期已近,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但現在他也顧不得這些,慕容瑾的內傷耽擱不得。當他將去了毒的內力灌注與慕容瑾體內時,一下被四處亂竄的內勁給撞上,慕容瑾身體所受之苦遠比他想的要重,他咬緊牙關一邊凝練自身內力一邊控制着自身的內力細細引導對方體內凌亂的內息歸位。

看着慕容瑾蹙起的眉峰,葉琰在心裡默默地說着:很快就好了,很快。

然而對於兩人來說,內力交鋒的每時每刻都無比漫長,慕容瑾內力有多渾厚葉琰此時才知道,他灌輸給對方的內力幾乎像溪流融進了大海,想要一探究竟卻只能窺見冰山一角。

時間一點點流逝,直到他們身旁的火堆熄滅,餘溫也散失在空中,葉琰也沒能鬆開握住對方的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葉琰身上全是疼痛逼出的冷汗,積累在體內的毒素不斷挑戰葉琰忍耐的極限,體內內力也漸漸空虛,似乎對慕容瑾的傷勢沒有作用了。葉琰不肯作罷,他痛苦地看着慕容瑾緊閉雙眼的臉龐,可對方卻沒有清醒的跡象。

突然,葉琰心口一陣劇痛,腥甜的氣味直衝口鼻,猛地嘔出一口血來,勉強抓着慕容瑾的手再也握不住,他喘着粗氣幾乎就要倒下。看着身前的一灘黑血,他心底發涼,他怕死,他也怕慕容瑾沒了他的照看會出事。他雙手撐着地面,靜靜坐了片刻才扶着石壁起身,走到火堆旁重新生火。

把已經晾乾的衣物穿上,他把慕容瑾扶到火堆旁躺下,映着火光仔細端詳慕容瑾那張俊俏的臉龐,他不由鬆了口氣,慕容瑾的臉色已經恢復,也沒有白日裡那痛苦的神色。看了慕容瑾片刻,他慢慢躺到慕容瑾懷裡,將兩人的外袍蓋在兩人身上。

靜靜地閉上眼睛,葉琰忍住體內毒素引起的疼痛,眼角卻忍不住滲出水珠,“瑾哥哥,如果我死了,也是你抱着我死的……”

慕容瑾記得自己是被秦釗打下山崖的,可是睜開眼時自己卻在山莊裡,面前是夫人、阿珩還有小羽,他疑惑地看着他們,他們卻在面前說說笑笑,阿珩突然對他說道:“大哥,聽說李員外家梅園的梅花都開了,過幾天要設宴賞梅,我們去吧!”

慕容瑾雖有疑惑,但對方如此真實,卻不是假的,好笑道:“你最愛附庸風雅,不過李員外家的梅園確是洛陽一景,是該去看看。”

這時勞羽拉住他的手,“大哥,到時你也要去,可不能又爽約。”慕容瑾盯着兩人拉着的手只覺詭異,不由就想抽開,可是身體卻不聽話,那手依舊被勞羽拉着。

迷糊間,他竟置身一片梅林,正是李員外的梅園。“大哥!你看這株白梅,開得可真美。”他轉頭一看,勞羽就拉着他的手臂興高采烈地說着。他一時怔忪,這裡是夢還是真,爲什麼他跟勞羽在這裡,明明……

他沒想到在他出神時,勞羽竟偷偷親了他一下,他猛地推開勞羽,而面前突然就看到葉琰……葉琰!琰兒!他真真切切地看到葉琰眼裡的憤怒與怨恨,他大喊:“琰兒!”

但是葉琰轉身就跑,根本不聽他的呼喊。他連忙去追,他不知道周圍是怎麼回事,他一追就追到了一處斷崖,葉琰竟一躍而下。他顧不得其他也跟着葉琰跳,這一跳就掉進了冰冷的河水裡,冷得一個激靈,周圍的一切就又變了!

他來不及看自己所在的地方就發現身邊似乎有一個冰塊,他低頭一看竟是葉琰!

慕容瑾抱着葉琰冰冷的身體竟一時說不出話來,他顫抖着去探葉琰的鼻息,那微弱得隨時消失的氣息讓慕容瑾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爲什麼會這樣,明明受傷中毒的人是自己,而生命垂危的卻是懷裡的人?他握起葉琰纖細的腕子,看到上面包裹着一塊沾滿鮮血的布條,他將布條解開,那鮮紅的傷口像把刀狠狠扎進了他的心裡。

他的心竟抽痛起來,想到夢裡葉琰那失望怨恨的眼神,他心驚害怕,葉琰是不是看到了他因勞羽而慌亂的一幕,是不是也像夢中一樣,爲他的左右搖擺傷心不已,但還是義無反顧地跟着他跳下斷崖,甚至不顧自己的性命救了他!

“琰兒……”他沙啞着聲音喃喃道,“別死,瑾哥哥還沒向你賠罪呢,活過來,打我罵我才能出氣啊。”他抱緊葉琰,眼角竟也泛了水光,“琰兒!”

慕容瑾抱着葉琰久久回不過神來,待他冷靜下來,他馬上翻找地上的瓶瓶罐罐,他們身上都帶了不少傷藥,尤其是之前葉琰交給的凝神丹,他更是從不離身。他找到那個白玉瓶連忙給葉琰餵了一顆進去,看到葉琰還能自己吞嚥,他幾乎要喜極而泣。還有機會,琰兒不會有事!

慕容瑾將兩人剩下的衣物都包裹在葉琰身上,自己只着裡衣就揹着葉琰離開這個山洞。離開山洞辨別方向,便往豫州方向走,他只希望阿昌幾人能穩住局面,至少撐到他或者阿珩到豫州。

揹着葉琰走到汝水邊上,慕容瑾將葉琰放下靠在一塊大石上,舀了河水含在嘴裡,待河水暖和再哺給葉琰。他心中急躁,就連邊上有人盯着他看他也不去在意。

這在邊上的人是一個衣着襤褸的老人,看着慕容瑾跟葉琰這般情態不用猜也知道他們是怎麼回事。那昏迷不醒的小少年臉色發黑,一看就是身中劇毒命不久矣的將死之人,而那年長些的男子卻不肯死心,還悉心給少年喂水,看着也是讓人傷心。

老人走近兩人,慕容瑾這才擡頭注意老者,看到老者在查看葉琰的臉色,連忙道:“不知前輩有何事?”

老人笑笑,“反正這小娃娃也不好了,若你信得過我,就讓我看看吧。”慕容瑾聞言握緊了拳頭,“前輩肯援手,晚輩感激不盡!”

老人盤腿坐下握起葉琰的手腕,便看到他手上那鮮紅的傷口,老人嘆了口氣,“也是個癡人。”卻不知道說的是葉琰還是慕容瑾。說罷老人便仔細爲葉琰把脈,不過片刻,老人臉色變了,嚴厲地叱問慕容瑾:“這小娃娃怎的練了蝕心這般陰毒的功夫!”

慕容瑾聞言激動地單膝跪地,“琰兒正是練了蝕心,他自小體弱,若非修習蝕心只怕早已不在人世!前輩既知道蝕心,一定有救他之法,晚輩懇請前輩救他一命,今後晚輩願爲前輩鞍前馬後報答救命之恩!”說罷就要向老人磕頭。

老人一把拉住他,看了兩人幾眼,才道:“你不必行此大禮,”老人從懷中拿出一個紫砂小瓶遞給慕容瑾,“老朽祖上有位長輩與此功法有緣,故而我們這些子孫倒也對此功法有所瞭解。此藥可解他身上積壓的毒,你給他服下便可。”

慕容瑾大喜過望,“前輩你說這是蝕心的解藥!”

老人起身,“自然不是,他現在身中之毒乃是他自己運功強留於體內的,要把修習蝕心積累下來的毒,只怕千難萬難。這藥,只能解強留體內的毒。”

慕容瑾自然失望,可如今能把葉琰救回來就是萬幸了,他連忙將瓶內的藥丸餵給葉琰,看他嚥了下去才起身向老人深深一揖,“前輩救命之恩,晚輩沒齒難忘,如果前輩不嫌棄,請到家中休整些時日。”

老人仔細看他的眉眼片刻,道:“你是慕容瑾,阿珩的大哥?”

慕容瑾沒想到這位老者竟然認識自己的弟弟,“您是阿珩的師父?”老人笑着點頭,“這次來河南本就是來看看我那不孝徒兒的,既然如此,那就一道去罷。”

慕容瑾自然點頭,沒想到自己的運氣竟這麼好。他回身將葉琰抱進懷裡,想起身出發,沒想到竟聽到了葉琰的聲音,他激動地抱緊葉琰,“琰兒!”

葉琰痛苦地睜開眼睛,看到他愛慕至極的人紅着眼眶抱着自己,心中歡喜至極,可是身子卻又疼得厲害,呻。吟着卻說不清楚話。慕容瑾能看到他清醒過來早已歡喜得瘋了,抱着他親了又親,“沒事了,沒事了……”

嗯,沒事兒了,瑾哥哥沒事了。

29.屍蠱5.貪眠62.決戰(二)68.退意37.元日31.毒蟲32.練字60.藍鳳41.武林大會20.蠱毒14.委屈83.地圖71.生變70.流言1.大婚21.追擊1.大婚64.死別81.挑撥66.光芒29.屍蠱55.攝心59.青衫68.退意19.四面楚歌81.挑撥85.解毒27.初雪58.雲散72.觀法57.交易33.臘八(一)28.胡人40.會面70.流言15.虎威30.蠱毒54.孩子33.臘八(一)77.舍利15.虎威88.番外·採花賊16.千年人蔘37.元日87.番外·山賊56.逃脫36.愛侶7.痛楚7.痛楚50.奸邪63.決戰(三)17.查探42.教訓68.退意78.幕後42.教訓19.四面楚歌32.練字30.蠱毒11.比武38.親事47.開戰68.退意86.月圓24.找尋57.交易7.痛楚29.屍蠱34.臘八(二)68.退意59.青衫84.死地28.胡人55.攝心14.委屈33.臘八(一)13.初見21.追擊54.孩子37.元日77.舍利6.毒噬38.親事54.孩子44.偷食75.逃離83.地圖14.委屈52.水牢16.千年人蔘37.元日77.舍利22.秦釗69.情敵65.未死44.偷食68.退意24.找尋2.蝕心草
29.屍蠱5.貪眠62.決戰(二)68.退意37.元日31.毒蟲32.練字60.藍鳳41.武林大會20.蠱毒14.委屈83.地圖71.生變70.流言1.大婚21.追擊1.大婚64.死別81.挑撥66.光芒29.屍蠱55.攝心59.青衫68.退意19.四面楚歌81.挑撥85.解毒27.初雪58.雲散72.觀法57.交易33.臘八(一)28.胡人40.會面70.流言15.虎威30.蠱毒54.孩子33.臘八(一)77.舍利15.虎威88.番外·採花賊16.千年人蔘37.元日87.番外·山賊56.逃脫36.愛侶7.痛楚7.痛楚50.奸邪63.決戰(三)17.查探42.教訓68.退意78.幕後42.教訓19.四面楚歌32.練字30.蠱毒11.比武38.親事47.開戰68.退意86.月圓24.找尋57.交易7.痛楚29.屍蠱34.臘八(二)68.退意59.青衫84.死地28.胡人55.攝心14.委屈33.臘八(一)13.初見21.追擊54.孩子37.元日77.舍利6.毒噬38.親事54.孩子44.偷食75.逃離83.地圖14.委屈52.水牢16.千年人蔘37.元日77.舍利22.秦釗69.情敵65.未死44.偷食68.退意24.找尋2.蝕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