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樓七七正逛着街,接到了唐妮的電話,在那邊哭的一塌糊塗。
包淺淺一聽就慌了,記憶中還從未見她哭的這樣傷心過,上氣不接下氣的哭了大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只得匆匆結束了逛街,開了車便往她家趕糌。
“他們吵架,找你做什麼?楮”
唐妮一臉的疑惑:“一般來說,夫妻吵架,不是應該找自己的孃家人評理,或者是找婆家的人評理的嗎?”
包淺淺垮着臉:“她早年因爲懷孕生女,被她媽趕出去了,而且前段時間她媽跟姬帥的爸爸都因爲意外去世了,估計在她心裡,我不是她孃家人,就是她婆家人。”
反正跟姬帥吵架了,就是要找她去理論一下的。
姬千顏不像陸念川那麼騒包,明明就一家幾口住,偏要置辦一個皇宮似的大別墅,裡三層外三層的都是女傭都是男工,伺候着他才滿意,姬千顏更偏向於乾淨簡潔的生活,不大不小的公寓,一切生活都由自己親自打理。
包淺淺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們家亂成這個樣子,滿地都是碎瓷片,杯盤碗碟全摔碎了,還有一些看起來像是資料的東西也撕碎了,隱隱可見幾處血跡。
她一看到血眼睛就瞪大了:“誰受傷了?誰受傷了?!”
“你小心點,被碎瓷片劃傷了怎麼辦?”
見她擡腳就要往裡面衝,樓七七忙小心翼翼的扶了她一把。
盛夏時節,她們爲了逛街方便,腳上穿的是類似於平底鞋的涼鞋,這會兒滿地都是碎瓷片,很容易被扎到的。
似乎聽到了外面的聲音,客臥的門被打開,閃出了一抹漂亮的小身影。
唐小妮穿着白色的t恤衫跟牛仔褲,一頭長髮高高紮起,乾淨漂亮的讓人移不開視線,只是一張酷似姬千顏的小臉卻冷漠的沒有一絲表情:“阿姨好。”
她依舊禮貌而疏離,冷靜理智的像個小大人。
包淺淺走過去,拉着她轉了一圈,沒發現受傷的痕跡,這才鬆了口氣,在她跟前半蹲下來:“小妮,你爸媽呢?”
“我媽在臥室。”
唐小妮語調依舊淡淡的,好像眼前一片狼藉的根本沒有入她的眼。
包淺淺揉揉她的小臉,讓七七帶她回臥室,自己起身去敲了敲主臥室的門。
沒有迴應的聲音,她只好自己推門而入。
臥室裡厚重的窗簾合着,沒有開燈,光線暗的像是深冬的凌晨一樣,包淺淺試探着伸手打開燈,一眼就看到了蜷縮在牀邊的唐妮。
她赤着腳,一頭柔美的長髮沒有任何束縛,就那麼柔柔的披在身後,蜷縮的姿勢削減了她周身淡淡的強勢,顯出一股讓人揪心的脆弱來。
她腳下踩着的地毯是純白色的,上面纖塵不染,沒有血的痕跡,顯然受傷的人也不是她。
包淺淺閉了閉眼,放輕了動作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唐妮?”
唐妮擡起頭來,安靜的看了她一眼。
電話裡的她哭的傷心欲絕,可這會兒看起來卻又格外的冷靜了,除了一雙紅腫的眼睛能看出哭過的痕跡,幾乎再也找不到她情緒崩潰過的跡象了。
“你幫我找找他吧……”
她嗓音嘶啞的開口:“他受傷了,我把他弄傷了……”
“沒事的。”
包淺淺沒有起身,反而起身幫她倒了杯溫水遞給她:“姬帥不是小孩子了,受傷自己會處理好的,你別擔心。”
有時候,最需要安慰的不是受傷的那個,而是施加傷害的那個,她親手弄傷了姬帥,不管是因爲什麼,心裡肯定是很難受的。
唐妮緊緊握着的手控制不住的發抖,呼吸很輕,像是沉浸在某種難堪的回憶裡無法自拔一樣。
“我們一開始就是錯的……”
她閉着眼睛,像是在跟她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要是沒有小妮,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跟我在一起的……”
頓了頓,她忽然睜開眼,被水洗過的眼眸一片澄澈清明:“淺淺,你知不知道,他愛的人其實是你?”
包淺淺一怔,秀眉
tang頓時緊緊皺起:“你們是因爲我吵架的?”
唐妮搖搖頭:“不是,是我發現了他在外面的女人……”
她說着,忽然自嘲一笑:“可是淺淺,如果現在跟他在一起的人是你,我確信他是不會跟任何女人扯上瓜葛的,因爲跟他在一起的人不是他深愛的那個,所以纔會無聊的在外面找女人……”
“亂七八糟的說些什麼呢?!”
包淺淺終於動怒,聲音不由得沉了沉:“姬帥現在就純把我當朋友,再近一點那也是親人,跟愛情沒關係,他也不是那種會委曲求全的人,要是不喜歡你的話,他寧願跟你鬧上法庭把女兒的撫養權奪過來,也不會委屈自己跟你住在一起的。”
唐妮苦笑:“小妮已經懂事了,他不跟我打官司,也只是不想影響小妮的心理健康罷了……”
她現在對她跟姬千顏之間的感情已經是失望透頂了,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了。
包淺淺抿脣:“你別亂想,我去給你衝杯牛奶,睡一覺起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說着便起身出去了。
剛剛拿出手機來要給姬千顏打電話,陸念川的電話便打進來了,開口便是不悅的質問:“說好了一起吃晚餐的,人呢?”
包淺淺這才記起來今早他去上班前的約定。
乾咳一聲,她不好意思的道歉:“那什麼,姬帥給唐妮吵架了,家裡鬧的一團糟,我正在他們家呢,晚餐你自己吃吧。”
那邊忽然沉默下來。
通常他突然的安靜,就是代表情緒正在以每秒一百公里的速度變壞着。
果然,再開口的時候,男人清潤好聽的嗓音裡已經含了濃濃的嘲弄:“他們吵架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你去做什麼?替你的小舅舅撐腰麼?”
包淺淺無語:“撐什麼腰啊,吵架終歸要有個人來勸和吧?我來勸一兩句怎麼了?”
“所以說,在你眼裡,只要關於姬千顏的事情,喝口水塞了牙縫也比我下一秒就魂歸西天重要,對吧?”
……
“陸念川,你又不是小孩子了,無理取鬧什麼啊?”
包淺淺按了按眉心,微微不耐煩:“況且什麼魂歸西天,不就是一頓晚餐麼?沒有我你還吃不下去了?!”
那邊像是被她氣到了似的,半天沒吭聲,足足過了十秒鐘,才粗暴的連句再見都沒有就掛了電話。
包淺淺一臉無語的收了手機。
脾氣越來越壞了,跟個孩子似的,整天莫名其妙的亂髮脾氣。
一轉身,就看到樓七七雙臂環胸慵懶的斜靠在門邊,好整以暇的瞧着她。
“看什麼?”
“看看你漂亮的樣子啊。”
樓七七微微勾脣,笑的純良而無害:“等你回去了估計就要鼻青臉腫了,所以還是要趁着漂亮的時候,多看幾眼嘛。”
包淺淺撇嘴,一臉的不屑:“怎麼?他陸念川還能真因爲我放了他一次鴿子,就動手打我?”
樓七七忽然擡手,跟個算命的似的在那裡煞有其事的掐來算去:“唔,如果我記得沒錯,今天好像是你們結婚七週年紀念日……”
包淺淺:“……”
樓七七有些幸災樂禍:“傳說中的七年之癢,果然是名不虛傳哦~~”
包淺淺閉了閉眼,反正現在伸頭縮頭都是一刀了,不如趕緊麻利的處理好姬千顏的事情,再回家負荊請罪去。
“我來聯繫姬帥,你來收拾地上的東西。”她一邊說着一邊給姬千顏打電話。
樓七七聳肩:“我爲什麼要收拾?”
“如果你不希望樑卿來的時候聽到某些流言蜚語的話……”
包淺淺一邊等着那邊接聽,一邊陰測測的對她一笑:“比如說你跟十哥單獨在一起好幾個小時啦,比如出來的時候嘴脣腫了啦,衣衫不整啦……”
樓七七:“……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