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塵師太此時心中滿是後悔。
她不該的,真的不該的。明明闌兒已經有信捎過來,讓她防着些慕容嫣。她明白,讓自己的師父防着自己的姐姐那是怎樣的一種心痛,可闌兒做到了,她不說什麼,可爲什麼,她還要讓闌兒從本就已經是劍拔弩張,情勢危急的清城趕到京都,再次面對帝王的糾纏,再次忍受不堪的煩擾。
還有,她受了傷!一想到闌兒嘴角那抹殷紅的血跡,掃塵師太就止不住地心疼。
司馬逸塵和慕容闌比肩而立,風吹動他們的衣袂,他們的神情中,沒有慌亂,沒有不堪,卻是任何人都要被比下去的霸者之氣,嘴角輕輕一勾,風華足夠顛倒衆生。
“十三個人。”慕容闌眉梢一挑,低聲地說,右手握劍,而左手衣袖中,銀針暗藏,很有一觸即發的架勢,眉梢冷厲浮動,幾分決絕幾分霸氣。
聽到慕容闌說起十三個人,司馬逸塵嘴角淡淡揚起一抹笑弧,原來是他們。十三鐵衣衛,上官渝啊上官渝,你倒真是捨得血本。就不怕這一次,血本無歸麼!司馬逸塵笑得張揚而肆意,妖嬈而鐵血,那雙平日裡流華飛瀉,美得炫目的琉璃色眸子,此時漸漸鋪陳開譏誚,感到身旁慕容闌同樣的譏諷,笑容就更爲肆意了些。
闌兒,你那麼驕傲的人,自然是容不得他如此作爲半分。十三鐵衣衛,他真真正正訓練出來的無情無義的殺手,實力不容小覷,你害怕嗎?不,不會的。司馬逸塵倏然又微笑了,表面上看起來笑得極爲優雅。他的闌兒,怎麼可能會如此。
十三鐵衣衛
,上官渝看着被十三個人圍在中間的慕容闌和司馬逸塵,眉梢一壓,顯出幾分陰冷來。要說玩心計,鬥心智,他上官渝還真不一定就會輸給他們!呵……他還真像個傻瓜!迴響了一下那麼多次如今在他看來已是愚蠢到極點的行爲,上官渝就感到一陣莫名。
他當初怎麼會有如此大的耐心?直接用武力,至於到今日的局面嗎?自己明媒正娶的王妃,最後竟成了他人的枕邊人,這算什麼?那一次在京都別院的相遇,那一次漓海海王對赤焰山莊所要求的談判,而如今……深深地吸了口氣,上官渝擡起頭,看着眼前淡淡的薄霧,他沒有耐心了,再也沒有了。他寧願揹負天下人的罵名,也不要再次將慕容闌拱手讓給他人。
即使這個女子,已經是不潔之身。
他也說不清楚他到底喜歡她什麼,愛她什麼,但單單她的那一個笑靨,如清風,似明月,有着皇室之人沒有的恬靜美好,一直都盤旋在他的心底,那麼深那麼久,他從來沒有忘記過。
慕容闌忽然低眉一笑,眉心不知何故,泛起了微微的紅,上官渝沒有注意到,她所握着的洛影劍,此時劍氣凝聚,劍魂噴薄,那一點玄墨的妻子化作的劍魂低吟着,幾乎就要在下一刻宣告出屬於自己的風氣。
“逸塵,我知道。”慕容闌明白剛纔司馬逸塵問的什麼,略微挑了挑眉,微笑着點點頭。雌雄雙劍,有合有分,有分有合,千百年的演變中,兩把劍有了些許共同的招式,甚至說心法也有些雖然不同,但畢竟相通。
龍鳳和鳴,氣勢震霸九霄。那些真正相通
的招式,若是雙劍合璧,日月無光!師父將洛影劍交給她的時候,曾經說過這樣的一句話,她深深地記在心裡,此時想起來,也不由着笑了笑。
‘唰唰’的冷氣凝聚之聲。那十三個人,緩緩抽出各自的兵器,冷面冷心,出手果決,就像是一條條影子,轉瞬間便交到了兩人的身側,兵器泛着冷光,那麼涼那麼冷,讓掃塵師太的心中,鮮血漸漸凍結成冰。
伸手捂住嘴角,掃塵師太的髮鬢間灰白摻雜,臉色蒼白的可怕,兩行眼淚無聲地落下來,啪嗒啪嗒的聲音迴盪在青石板上,帶着幾分無可奈何。闌兒再怎麼聰明,她身邊的司馬逸塵再怎麼厲害,可如今,天子腳下,他們該怎麼辦?她在外人的面前決不能使用武功,否則便破了佛門的忌諱,可闌兒是她最最珍愛的徒弟啊!
“就是現在。”慕容闌和司馬逸塵幾乎是同時低喝了一聲,各自劍鋒抖出,繼而同向所指,一把劍霸氣盡顯,一把劍寒氣逼人!
“清月斜飛。”兩人的身影同時一動,相同的劍招同時擊出,仗着輕功凌雲而上,劍尖相抵,手掌相接,頓時,巨大的光暈自兩人周身盪漾開來,風雲變色,別人腳下的風波頓起,地動山搖,讓想要攻擊二人的十三鐵衣衛也是一怔,手下動作一頓。
一式‘清月斜飛’,是集清霄劍和洛影劍最透徹的劍法於一體的合璧招式,雙劍合璧,威力比起兩把劍共同使出,大了十倍不止。
上官渝臉色一變,死死地固定着腳跟,纔沒有被如此巨大的威力震赫得嚇倒。
我悲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