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銘夫婦、長纓、葛老頭坐在書房,聽言瑾說完自己的疑惑,書房內安靜了片刻,葉銘道:“此事,真有可能。我們來時,岳父提到,九逍曾派人去靈句山盜取寶物,那寶物就是山內的上古神木瑤朱。上古神木吸收天地間最精純的靈氣,可助修行者傳功而不會走火入魔。可見,從那時起,洪天和方烈陽就想讓你傳功給他人了。”
言瑾點頭,“想來,後來他們得到了丰容,便付諸行動了。”
葉夫人起身道:“言瑾在學藝過程中,受了諸多苦楚,倘若真的是洪天與方烈陽主子的孩子,又怎麼捨得他受這麼罪。”
葛老頭活得歲數最大,經歷最多,“老夫曾見過上屆魔尊,無論相貌還是性子,言瑾都與他沒有半點相像,而且,難道你們沒有發現,言瑾身上沒有半分魔氣或妖氣,他分明是個人嘛。”
“是啊,老夫一直在納悶,言瑾他一直都是個人嗎?”長纓搖頭道,從知道言瑾是魔尊開始,就有人指責他眼睛不明,收了魔人做徒弟這麼多年都未曾發現,爲此,他可是委屈了許久。
“也許,華墨纔是真正的魔尊後人。方烈陽和洪天擔心他像以前的魔尊那般暴斃而亡,選了天資極佳的言瑾來做實驗,想讓他將魔尊的法力完全吸收煉化之後,再傳給華墨。”葉銘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又商議了一番,衆人決定不論真假先將此事宣揚出去,一來試探九逍人的反應,二來也可使其他修仙門派不再孤立長生門,畢竟,言瑾真的被九逍擒去吸了法力,對修仙門派來說可是大禍。
靈句山主知道適逢亂世,如果真的讓九逍的勢力完全進入中原,天下又將生靈塗炭,因此,葉銘夫妻出山之時,他告訴二人不必急着回去。葉銘明白他的意思,在長生門又留了幾日,傳了一些守山的百轉陣給言瑾。靈句山能夠在亂世之中守得一方太平,靠的就是無雙的陣法,言瑾大喜,抱拳行禮不迭。
葉夫人笑道:“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氣。”
葉銘拉過夫人的手:“我們先送琴歌回去,而後會到各門派去遊說。九逍已經進入中原,各修仙門派如果不能精誠團結,後果不堪。”
葉夫人笑着看看自家夫君,果然如父親所說,她接受了芩舒,就是接受的葉銘的過去,葉銘對她會更加敬重,也會與她更加親密。
送走葉銘夫婦和琴歌,言瑾選了幾個資質較好的弟子抓緊練習陣法。芩舒和復寅等人一起,帶弟子修行巡山,山中各人都忙碌起來。唯有長纓再次閉關。
這一日,言瑾將陣法詳細講給幾位師弟,讓他們認真演練,自己則往樹下的大石上一躺,翹着腳看他們。太陽暖暖的曬在身上,讓他竟生出幾分睏意來。朦朧中,聽到腳步聲近了又遠,來來回回,言瑾不高興了,到底還能不能讓他好好地打個盹兒了。
“你們來來回回的到底要做什麼?”言瑾睜開眼,文竹領着幾個小師弟站在自己面前。
“師兄,我們有幾個地方實在想不明白想請教你,又怕耽誤你休息?”
等師弟們解了惑,文竹仍有些擔心:“師兄,你是不是傷還沒完全好,怎麼大白天也懨懨的。”
言瑾看着文竹,嘴角一勾:“謝師弟關心。師兄好的很,等你成親了就明白了。”見文竹忽然紅了臉,言瑾便想逗逗他:“師弟,成親之後會有成親的辛苦。你們呢要多用心,多體諒師兄,不可讓師兄日夜都過於操勞。”
“師兄,芩舒師父……”
“哎呀,這個問題我怎麼給忘了,晚上我和小舒商量一下,看你以後如何稱呼她。”
“師兄,你們現在就商量吧,我們先走了。”
看着眼前的師弟呼啦一下散去無蹤,言瑾僵硬地回頭,芩舒正站在自己身後,一雙眸子帶着淺淺的笑。他笑笑,急忙起身迎了過去,“今日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可是想爲夫了。”
“舅舅傳來訊息,華墨纔是真正的魔尊後人的消息已經在各修仙門派散開。九逍派突然向北退去,不知作何打算?”
“難怪最近不見九逍之人前來騷擾。其他門派可有消息?”
“舅舅說,他和舅母會去聯絡各門派,看看能否重新召開聯盟大會。不過,他擔心我們對羽宸派仍有芥蒂。”
“小舒,如果你不願與他們合作,我們……”
“不,羽宸是最大的修仙門派,想要徹底打敗九逍,仍需羽宸主持大局。言瑾,羽宸山上仍有我的師兄弟。”
言瑾明白,因爲尚羽的緣故,芩舒不會重回羽宸派,但那裡畢竟是芩舒生活了一百多年的地方,她與師兄弟的情意還在。
見芩舒面色無常,似乎並沒有聽到自己與文竹等人的對話,言瑾放下心來。挽着芩舒的手隨意走着,門內的衆人知道他二人恩愛,見到了也只是相視一笑,並未多言,除了夭姬。
“門主又帶着芩姑娘出來秀恩愛,利用完了奴家,就來**家的心。可見男人如果不喜歡你,就根本不會顧及你的感受。對吧,復寅。”
“哎呀,我娘子說後山的蘑菇十分鮮嫩。夭姬,你不想看門主秀恩愛,不如隨我去後山採蘑菇吧。”
夭姬瞪了復寅一眼,氣呼呼的走了。復寅只得拉着清潭去了。
自言瑾與芩舒成親後,他二人都是在自己房內單獨用飯。到了晚飯時間,言瑾看着桌上的一碗黑乎乎的藥,問道:“小舒,你哪裡不舒服嗎?”
芩舒笑笑:“沒有。我看你日夜操勞,特地煎了養精補氣的藥給你,你快喝了吧。”
見芩舒笑容中帶着堅持,知道她聽到了自己與文竹的胡話,自己怕是躲不過去了,只得端了碗準備一飲而盡,誰知藥剛一入口,就苦的舌頭快失去了感覺。
“怎麼這般苦?”
“這藥需得喝上半個月才能見效,怕你喝多了補藥上火,我特地多加了黃連。快喝吧,等會兒藥該涼了。”
“呵呵,小舒,你這般關心我,還親手給我煎藥,爲夫感動得就要落淚了。”言瑾見芩舒仍然一臉笑意地看着自己,咬咬牙,一口氣喝了下去。丟了藥碗就塞了很多菜進去,只可惜,什麼味兒都沒品出來。
“小舒啊,以前見你整日冷着一張臉,真沒想到,也會學那些幼稚少女整人。”
“琴歌臨走時也說完跟以前不一樣了,還說我這是,近朱者赤。”
言瑾夾了一筷子魚放在芩舒碗裡,“不管你變成什麼樣,爲夫都喜歡。這是你愛吃的魚,我午飯後特地去溪裡摸的,你多吃點。”
文竹等人習得陣法後,演示給葛老頭看,葛老頭看完之後,一言不發地走了。三天之後,他帶人在長生門外重新佈置了陣法,讓鬼母復寅等人闖陣,沒想到,葛老頭的陣法與葉銘傳授的百轉陣結合之後威力大增,百轉陣主守,葛老頭的陣法內有無數陷阱,被百轉陣轉暈之後,很容易便落入了千奇百怪的陷阱之中。對目前戰鬥力並不是十分強盛的長生門來說,這兩個陣法可謂十分合適。
“那個叫百轉,我這就叫千回吧,懶得想名字了。”葛老頭大手一揮,長生門出現了新陣法,百轉千回。
言瑾連喝了半個月的藥,那藥雖然苦,卻十分有效,他覺得自己的精力比以前好了許多,無論是白天還是夜裡,只可惜,芩舒擔心他的身體,不肯讓他日日近身。
這半個月裡,九逍毫無消息,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弟子說,長生門附近已經全無九逍人蹤跡。長生門周圍平靜了許多,衆人卻更加覺得不安,總覺得九逍在暗中策劃着什麼,門中諸人只得一邊等待葉銘的消息,一邊更加勤勉地修煉。
這一日,玉林忽然來到長生門送上了羽宸的英雄帖,邀請長生門主參加一個月後舉行的聯盟大會。九逍魔人退回極北之地,所有的修仙門派都更加擔心,懷疑他們在醞釀更大的陰謀,大家迫切需要一場聯盟大會來互通消息,穩定軍心,鼓足士氣。
“師弟,你可知極北之地發生了何事?”芩舒問道。
“師姐,你還肯叫我一聲師弟,我十分開心。火渝師叔趁方烈陽和洪天外出時闖進了極北之地,在那裡發現了有些蹊蹺。具體是什麼我並不清楚,火渝師叔也重傷閉關了,在聯盟會上,他會將一切告知大家。師姐,很多師兄弟惦記你呢,就算嫁人了,也別忘了多回山看看。”
芩舒不語,言瑾知道她不想見某人,遂攬了芩舒,道:“師弟放心,我一定會帶你師姐去的。”
“你小子倒會佔便宜,如今不叫師叔就罷了,居然直接稱師弟。若不是我修爲不如你,定要揍你一頓。”
有他二人這一番打諢,芩舒心情好了許多。“師弟放心,我會去的。”
芩舒原本想留玉林住兩日,可他還要去別的門派耽誤不得,只得讓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