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瑾和芩舒商量了許久,決定只帶鬼母、綠大夫和文竹去羽宸山。經過與九逍的一戰,長生們損失了很多修爲較高的弟子,所以言瑾想將自己從九逍帶出來的人多留一些在長生門。臨走之前,他還與葛老頭帶領弟子反覆演練陣法,直到大家不但可以熟練運用,還能隨意變換,才略放心了些。
幸好,出發之前,葉銘夫婦回來了。他們將以前芩舒和玉林蒐集到的關於失蹤妖族的信息和九逍剝取妖族內丹之事,告知了許多遁世的大妖,說動了一些妖族,他們願意在修仙派與九逍的大戰中,出手幫修仙派。
葉銘將一冊書卷交給芩舒:“這是熊貓村的村長給你的,他與你母親是故交。”
難怪,自己第一次去找他他就給了自己許多難得的丹藥。芩舒感激地收下,道:“舅舅,小舒最近修行時,感覺法力提升很快,可是與妖力復甦有關。”
葉銘點頭:“你娘天分極高,妖力清澈醇厚,你是她的女兒,自然不會差的。”
“魔尊就是爲此,纔會一直追殺母親的。”
“他要用你孃的妖力來提升修爲。阿靈,那惡人沒能得逞,還被你的女婿得了全部修爲,天理昭彰,你也該瞑目了。”
有葉銘夫婦坐鎮,言瑾和芩舒安心地去了羽宸。臨行前,言瑾對鬼母說:“你做鬼千年,一向獨來獨往,我對你並無救命之恩,你若不想捲入這些紛爭,可以自行離去。”鬼母道:“門主和夫人,還有清潭,都是自小沒有母親的可憐孩子,我怎麼捨得離開。”
到了羽宸,玉林親自下山來接。
“喜樂和朔北葬在哪裡?我想去拜祭。”
安排弟子帶鬼母等人去房間後,玉林帶着言瑾和芩舒去了後山。喜樂和朔北葬在豐榮的身旁,一片向陽的開闊地,周圍開遍了野花。
喜樂終於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在自己喜歡的地方,她應當很開心吧。芩舒三人默默站了片刻,燒了香燭紙錢,才離開。才走幾步,言瑾被玉林藉口叫到了一旁,芩舒慢慢走着,到了他們之前住的木屋旁。
木屋依舊,喜樂開出的菜田依然平整,裡面的青菜綠油油地在陽光下舒展着葉子。一人一身青色布衣站在木屋前,彷彿已經等了許久。
早就聽聞尚羽辭去掌門之位後住進了後山,芩舒知道,自己來羽宸,避不開他。
“小舒,你回來了。”
“多謝你將喜樂和朔北照顧得那麼好。”
客氣而疏離,尚羽心中一苦,“阿靈如果知道你成親了,一定十分歡喜。”
“仙尊,芩舒有一事想問個明白。”見尚羽苦笑着點了點頭,芩舒又道:“仙尊已經確定,殺害喜樂和朔北的人就是清焱吧?”
尚羽明白芩舒想說什麼,“小舒,大敵當前,除了清焱師兄,現在誰都撐不起羽宸派。”
“芩舒明白,告辭。”
芩舒在後山入口見到玉林,得知言瑾已經回了住處,便自行去了。
後山裡,玉林安慰尚羽:“師父,再給師姐一些時間,她會接收師父的。”
尚羽點點頭,心裡卻知道,這何其難。“你去前面忙吧,不必在此陪我了。”
芩舒慢慢走着,等心緒慢慢平靜。她知道,尚羽說的是真的,可是,喜樂就真的這樣白白地死了嗎?
迎面有女弟子和她打招呼,芩舒淺淺地點頭,卻發現對方的笑容有些奇怪。一路走到羽宸派給他們安排的小院子,遇到了鬼母,鬼母掩口一笑。“夫人這下可長了臉。”
“發生了何事?”
“方纔有幾個羽宸弟子來叫門主飲酒,門主說正在幫夫人洗衣服,還說夫人不許飲酒,推拒了。”
芩舒扶額,走進院子,果然言瑾已經洗好了衣服,搭了竹竿正要晾曬。芩舒走過去幫他,被言瑾推到一旁,“你坐着吧,馬上就好。”
芩舒坐到一旁,將方纔見到尚羽的事說了。言瑾手上動作不停,他知道,芩舒和尚羽的事需要她慢慢解開心結,“你若要給喜樂報仇,我就去殺了清焱。”
殺了清焱,真的有那麼簡單就好了。芩舒看看言瑾,不管她想做什麼,言瑾都會說我去吧。“此事我還沒想好。”
言瑾已經晾好衣服,他收了木盆,拉着芩舒道:“等你想好了告訴我就行。走了一路,去房裡歇着吧。”
兩天後,各門派聚齊,聯盟會如期召開。
因爲長期的惡戰,各門派皆損失嚴重,此次聯盟會,羽宸派掌門清焱也不再客氣,直接公佈的了火渝長老在極北之地看到的情形。“根據火渝長老畫的草圖,已經羽宸衆弟子翻閱典籍查找資料,我們敢斷定,極北之地的密室外佈置的陣法爲引魂陣。據悉,此陣可以將死者的魂魄從陰司引出。”
臺下一片震驚,引魂?引的是誰的魂?九逍此舉究竟要做什麼?
“各位,對九逍內的情形,在座的一人比我們都熟悉。”
衆人的目光聚在了言瑾身上,言瑾一笑,起身將自己所知的九逍之事一一說了。最後,他道:“九逍的勢力並不曾真正掌握在我手裡,追隨我的大多是後來加入九逍的如鬼母清潭等人。最後,他們要的不僅是我這一身的修爲,還有我的性命。可見,我並不是真正的魔尊後人。我離開後,幾百年來不曾離開極北之地的地尊也開始追捕於我,可謂不遺餘力。”
清焱點點頭,“若非方烈陽離開,洪天一人無法顧全全局,本門火渝長老也不能進入密室。”
“那密室究竟是什麼情形,可否請火渝長老現身告知我等具體情形。”一門派掌門起身道。
清焱低頭:“實不相瞞。火渝長老爲了儘快趕回羽宸,一路上不曾休息療傷,回來之後,雖然我等盡力救治,還是西去了。”
衆人大驚,隨即羣情激奮。
“九逍之患刻不容緩,我等願意聽羽宸號令,全力殺魔。”
言瑾握了芩舒的手,感覺她手指冰涼,知道她在爲火渝的事難過。芩舒回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清焱起身:“不管九逍有什麼陰謀,如今言瑾尚在,修爲未失,九逍的陰謀便沒有得逞。此前羽宸派不查,被九逍奸人挑撥,害得前方戰鬥失勢,如今羽宸派願意趁此時機,與九逍魔人背水一戰。”
“我等願聽羽宸號令。”
既然衆門派決定以羽宸爲馬首是瞻,清焱便做了決定,趁九逍沒有離開極北之地,集各門派之力全力圍殲,將其困死在極北之地。
各門派之主簽了血盟,立了重誓。隨後,清焱安排了各門派到達極北之地後駐守的位置,負責的事宜。又有羽宸弟子爲各門派送去了地圖,地圖上只標記了本門派駐守的位置,其他一概空着,想來是防着有門派像天青宗一般,可見羽宸派早已考慮的十分周翔。兩日後,各門派回去集合人馬,約定日期在極北之地匯合,原本在極北之地的弟子們負責聯絡接應。
離開時,言瑾拉着芩舒的手:“昨天,清焱對我說,我身負魔尊修爲,是衆人中修爲最高的,一定要親臨戰場,挫一挫他們的銳氣。我感覺,他想拿我做餌。”
芩舒面色一凜:“我陪着你。”
言瑾一笑:“小舒最好了。其實,我與九逍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他們屢次廢掉我的修爲,讓我吃了不少苦,可若不是此,我也不會與你相識相知,所以,我並不恨他們。可是,他們想要我的命,我卻不想死,這一戰,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