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能理解，木玉沁這才鬆了口氣，笑道：“你能理解就好，再給我一些時間，待我爲相府處理掉那些麻煩事，我再回答你什麼時候和你走，好不好？”
只怕他要等到天荒地老也未必等得到那個時候。元恆抿脣，輕嘆：“好，我等你。”
有些事情等待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很不巧元恆剛好知道這一點，而且他從來不是喜歡等待的人。他素來看上什麼東西都喜歡親手搶過來，等待不是他的作風。即便是面對木玉沁他也秉承着喜歡就去爭取的原則，父君告訴過他，喜歡什麼就去爭取，不要等着別人施捨，他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這句話是最正確的，如果一個人想要什麼卻不去爭取連老天都不會幫忙。
自從得了元恆的那一句我等你之後，木玉沁很是歡喜了幾天，可當莊月對她說彩月公主要見她的時候，她臉上的歡喜才逐漸褪去。她差點忘了這個人，這個被草原大君差點許配給元恆的女人。
“她要見我做什麼？”木玉沁對彩月公主是有成見的，她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不太大方的女人，所以她對所有對元恆不懷好意的女人都沒有好感。
莊月知道她爲何會不高興，可對方到底是彩月公主，只好硬着頭皮道：“彩月公主說她想報答大小姐的救命之恩。”
“報答我的救命之恩？”木玉沁冷然一笑，反問：“她想怎麼報答？”將元恆從她的身邊搶走，就是她理想中的報答嗎？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大小姐要不要見見她？”私心裡莊月也不太希望彩月公主和木玉沁再見面，雖然少主從來沒有承認過彩月公主的身份和地位，可對方到底是草原望族的女兒，是少主母妃孃家的公主。
木玉沁一想着彩月公主那張和中原女子完全不同的臉，便忍不住問道：“莊月你是上窮人還是草原人？”
“小姐問的是出身還是血統？”莊月被問懵了，可她反應也快，立刻就分析道：“若從血統上說，奴婢的父親是草原人，但母親卻是白澤逃荒而去的難民，所以奴婢既是草原人也算白澤人，和上窮卻是沒有什麼關係。”
原來如此，難怪她的相貌並沒有完全遺傳草原人的粗狂和健壯。“草原女子是不是都長得和彩月公主一樣，身材高挑五官立體四肢細長？”
莊月一愣，小姐只見過彩月公主一次，沒想到竟然能記得那麼清楚。“草原女子並不是所有人都這樣的體貌特徵，彩月公主出身望族自小就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每天也不用勞作過得是人上人的生活。若是尋常的草原女子卻是沒有這麼漂亮的，要伺候丈夫孩子又要照顧牛羊有的時候還需要和男人一樣去紮營，整日裡風吹日曬又非常辛苦，衰老的特別快。”
原來草原上的女子這麼辛苦，木玉沁點了點頭，問：“這只是尋常女子過的日子，那富貴人家的女兒呢，過的又是什麼樣的日子？”
富貴人家的女兒，指的是彩月公主這樣的人嗎？莊月想了想，道：“如果是彩月公主的話，她每天都可以用牛奶洗澡，吃最新鮮的蔬果，用最精細的鹽巴，穿最好最美的綢緞，過得不一定比上窮的公主差多少。自然，這樣教養出來的女兒有一點好，那就是都很漂亮，比其他的草原女人漂亮了不知道有多少倍，所以她們都能嫁的很好，繼續過這樣優渥的日子。”嘴上雖然這麼說着，可莊月的臉上卻沒有半點羨慕。
“你覺得這樣的日子不好嗎？”木玉沁沒有錯過她臉上的不屑，笑問。
莊月搖頭，輕嘆道：“奴婢沒有享受過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但如果要奴婢選擇，奴婢絕不會選擇這樣的人生。”
“爲什麼？”木玉沁不解，歪過頭望着她。
“因爲這樣的女子只是家族聯姻中的棋子，家族爲了將利益最大化可能會將對方嫁給垂暮老人，反正草原上的妻子是可以繼承的，到時候老子死了再轉嫁給兒子，兒子死了再嫁給其他的兒子，一生或許能有好幾個丈夫，這樣的人生簡直讓人不敢想象。”
木玉沁確實想象不出這是怎樣的人生，打了一個寒蟬，笑道：“這樣的事情在上窮永遠不會發生，看來不管在哪裡，老天對女人都是不公平的。”
“是啊……”莊月長長的嘆了口氣，就在她還打算再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一聲又一聲劇烈的鐘聲從皇城內部傳出，震驚了整個京城。“小姐，這是什麼聲音？”
“是鐘聲。”木玉沁驚得從椅子上站起身，下意識的便疾步走出了院子，擡眸就看到元恆快步朝這裡走來，急忙迎上去問：“二哥可聽到這鐘聲？”
元恆耳朵沒有問題，自然聽得到這鐘聲，急忙問：“這是什麼鐘聲，看樣子是從皇宮裡面傳來的！”
“這是喪鐘，不知是誰薨逝了。”前世的時候木玉沁一共兩次聽過這樣的鐘聲，一次是太后去世的時候，一次是皇后去世的時候，兩次都是這樣的鐘聲，九九八十一聲從天黑敲到天明，再從天明敲到天黑，讓整個京城都籠罩在這悲慼又絕望的鐘聲中。
宮裡配得上用這樣喪鐘的人並不多，不管是誰只怕整個京城都要服喪。想到此處，木玉沁急忙回頭吩咐道：“莊月，立刻去將布莊裡所有的粗麻運回來，撤去府裡所有喜慶的的東西，讓管家準備好白燈籠備用。”
“爲何要這麼做？”元恆皺眉，不解的望着她。
見他似乎是真的不知道，木玉沁這才解釋道：“能配得上用這喪鐘的除了太后便是皇后，不管是誰薨逝，整個京城的百姓都是要服喪的。父親是左相，是陛下的朝廷重臣，豈能不披麻戴孝，早些準備着總好過到時候手忙腳亂。”
這樣的習俗在草原上是不可能存在的，草原人最是兇狠好鬥，即便是貴族也跳不出這樣的怪圈。每天都有人流血每天都有人死，如果要像上窮這樣全京城的百姓都跟着服喪，只怕草原人每天都要披麻戴孝。再次道歉，前三章是今天的，後面三章是昨天的，補上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