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讓人奇怪的是,素來脾氣刁鑽的容澈不但沒有出聲,反而順從地將手伸了出去。
直到被雲清淺詭異的眼神看的發毛,纔將手抽了回來。
吳庸這個時候也趁機躍了過來:“蘇蘇,怎麼了?檎”
那個名喚蘇蘇的少女拿着那飛刀,小眉頭一皺魍:
“這上面淬了萬年香reads;。”
一聽這話,容澈一張俊臉瞬間全黑,那冰冷眸子裡射出的寒光似能將世間萬物撕裂。
這山洞本就沒有風,而他那大紅的衣裾卻因着這滔天的怒意而飛揚了起來。
他望着鬼面男,目光如刀,幾乎將那人撕裂:
“你敢對她用這種下三濫的毒?”
長袖一甩,袖口裡面竄出無數紅色長綾。
那些紅色化成奪命索魂的的利刃,鋪天蓋地朝着鬼面男撲了過去。
中間即使有無數黑衣人前赴後繼,都被這紅色開膛破肚,當即斃命。
饒是那鬼面男武功不差,縱使躲開了這致命一擊,卻還是被傷的體無完膚。
雙膝跪地,口吐鮮血。
鬼面男面露恐懼,下意識摸出懷中銀哨。
一陣詭異聲響之後,山洞的牆壁之上蠢蠢欲動。
不一會兒竟然裂開了無數小洞穴,一羣羣黑衣人如同螞蟻一樣蜂擁而至。
他們剛剛站定,手上的弓箭就已經拉成了滿弓,只等鬼面一聲令下。
鬼面被人勉強攙扶了起來,目光還落在雲清淺的身上:
“只要把那個女人交出來,我還可以考慮饒你們一命。”
雲清淺聽了這話,嘴角微揚,半是嘲諷半是調侃的望向身邊的容澈:
“聽見了沒,還不把我交出去?一命換三命,多值得?”
容澈狡黠的桃花眼低閃過一抹妖冶的笑意。
他打了一個響指,便見吳庸懷中抱了一個錦盒走了過來。
那錦盒富麗堂皇,被送到了雲清淺面前。
容澈淺笑,“送給你!”
他笑靨淡柔,裡面有張狂的戾氣。
不過眸光流轉之後,星眸半垂着。
睫毛如一雙小扇輕掩,昏暗燭光之下,其人如玉,又帶出三分雋淡顰顰之意。
雲清淺好奇的將錦盒打開,卻見裡面是一柄軟劍。
看外形,那軟劍能夠蜷縮成一團。
一拿出來,卻是無比精緻靈活。
最重要的是,居然是用萬年難得一見的玄鐵煉製而成。
雲清淺心中驚歎,也不客氣reads;。
只見她連忙將那軟劍抖落出來,瞬間劍鋒瑩瑩十分銳利。
可是一打上自己的腰肢,卻又十分服帖的繞在腰上,就像是一個精緻的腰封。
這軟劍輕巧靈活,無論是從感覺上,還是質地上,竟然與上輩子自己慣用的武器一模一樣。
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完全將潛力發揮出來了。
雖然她雲清淺從來不會隨便收人禮物,但是這件武器實在是太得她的心。
如今握在手裡佛就像是從自己身體長出來的一般,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拿下去了。
容澈一見雲清淺的眼神,便知道這禮物送到了佳人心坎上,不由的露出詭異的笑容。
雲清淺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你送我這麼得心應手的東西,不怕我用它來要你的命嗎?”
吳庸心底敞亮着:這個雲家四小姐並不如傳言中那般惡劣。
若她真的要殺自家主子,當初在右相府他們就沒可能那麼輕鬆的脫身;
再者,她沒有內力,即便身段再詭異,也未必能夠真的要了自家主子的命。
“雲四小姐,當初你要殺主子,他不但沒有反抗,反而注意到你沒有武器,就衝着這點你也不能恩將仇報對不對?”
吳庸清淡的聲音響起,竟少有的帶着幾分戲謔。
恩將仇報?
雲清淺冷哼一聲,別過腦袋不再開腔。
倒是遠遠立在對面的鬼面男看到這一幕差點沒氣到吐血,:
“好你們,死到臨頭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裡!弓箭手給我準備!”
雲清淺輕輕一躍,躬身穩穩落在高處,似要開口說話。
那鬼面男眼睛一亮,連忙揚手,“慢!”
雲清淺髮絲輕揚:“第一,我跟他不熟,自然談不上。第二,今天死到臨頭的不是我們……”
話音未落,她淡淡的掃了容澈一眼,下一秒便接受到了容澈會意的笑容。
就在這一瞬,雲清淺心中居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有個默契到甚至不需要語言的合作伙伴,似乎不是什麼壞事。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三道身影騰空而起,容澈妖嬈的桃花眼裡盛着睥睨天下的張狂,薄脣輕啓,“而是你們!”
三道身影一躍而起,瞬間淹沒在黑衣人的圍剿之中。
剩下蘇蘇安安心心地坐在原地,仔細的研究着懷中那枚淬了萬年香的銀色飛刀,壓根兒就不擔心三個人的安危。
只是在掃了他們一眼之後,嘆息扶額:
“希望完事後,不要浪費我太多珍貴的藥材就好reads;。”
容澈的紅帳在三人周圍繞上了一道堅固無比的圍牆,那些如雨幕般的箭根本沒法近他們的身。
шшш ⊙ttκǎ n ⊙¢ Ο
而那些蜂擁而上的黑衣人來一個滅一個,來一對殺一雙,沒有一個人能夠活着爬出去。
只是三人體力有限,這人海攻勢總歸不是長久之計。
雲清淺正謀劃着,卻見容澈靠了過來:
“我出發前已經聯繫了十一,不多久他應該會帶兵過來!”
容澈的話音還未落,從他們身後另一陣箭雨蜂擁而下。
每一箭均像是長了眼睛一眼,穿過他們頭頂,直直的朝着對面的弓箭手而去。
一輪箭射完,對面的弓箭手倒了三分之一。
再看那箭標,不是凌十一的兵。
容澈和雲清淺眉頭一皺,兩個人扭頭朝身後看去。
居然發現一隊排列整齊,穿着聖象國特有的民族服裝的壯漢單膝跪地,正準備射出第二波箭雨。
而立在他們身後的不是別人,居然是白天雲清淺遇到的那個紫衣男子。
那如同螞蟻一般的人海中,雲清淺三人身影別樣的醒目。
紫衣男子遙遙的一眼便看見了她。
不顧還是在這危險時分,他挑眉朝着雲清淺打招呼:
“雲四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雲清淺淡淡的將目光挪開,眼看着第二波箭雨射出,鬼面男身前又倒下了一波黑衣人。
容澈遠遠的望着紫衣男子,四目相對之間,似乎有一股詭異的氣氛在流動。
紫衣男子似乎也注意到雲清淺身側的男人。
雖然他以鐵面遮住了容顏,卻遮不住那一身孤傲的王者風姿。
他淡淡挑眉,濃重的眸色裡劃過一絲疑惑:
雲清淺身邊什麼時候多出這樣一個男人來了?
聖象國悍將威猛兇悍,前排箭雨剛落下,後排立刻滿弓上前。
竟不給黑衣人一絲喘息的機會,直打的他們節節敗退。
紫衣男子狡黠的勾出一抹笑容,轉身倚靠在一塊大石之上,慵懶而高貴。
目光沉沉的望向雲清淺,言語中似乎帶着幾分嘲弄:
“雲四小姐,這裡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這裡也不是聖象國的人隨便可以來的地方reads;。”
容澈美眸中劃過一抹冷意,廣袖之下已經有氣流涌動。
也就在這個時候,牆角一個鐵籠裡面突然傳來了一道淒厲的聲音:
“九闕,鳳九闕,我在這裡,快來救我啊!”
鳳九闕?
雲清淺腦海中飛快的蒐集着這個名字的訊息:
鳳九闕,人稱九闕公子,西韓太子。
而衆人無一不被這聲嘶力竭的聲音吸引了過去。
雲清淺秀眉一蹙,果然瞧見了白天馬車裡面那個少女正趴在鐵籠邊上。
她髮髻散亂,臉上是揮之不去的驚恐。
鳳九闕臉色一變,當即喝了一聲,“閉嘴!”
不過他的話音還沒落下,那鬼面男像是受了什麼啓發一樣。
大手一揚,對着角落裡面那些鐵籠,嘶吼道:
“弓箭手準備,對準她們!”
這些鐵籠裡面關着各種膚色不同的少女,一看就知道是從聖域各個不同的國家擄來的。
而這鬼面能夠在這裡打造這樣一個盤旋曲折的山洞,甚至沒有引起官府的注意,恐怕勢力不小。
再加上這一波人看中年輕貌美的少女就擄走,甚至不管她們是不是官員之女或者皇宮貴族。
由此可見,其背後的勢力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
這鬼面使出這一招,無異於破釜沉舟。
若是真的讓他殺盡鐵籠裡所有的少女,勢必會在整個聖域大陸引起巨大的麻煩。
出雲雖然國力強盛,但是卻負上了其他幾國貴族少女的性命。
若是其他幾國聯合起來,出雲將會有亡國大難!
在這轉瞬之間,雲清淺便將這裡面的利害關係理了個透徹。
不過越是清楚了這幕後的意圖,便越是對鬼面那險惡用心和卑劣手段恨之入骨。
鐵籠裡面的少女被嚇得面無血色。
一個個如同癲狂了一般瘋狂的往身後擠去。
一時間,偌大的山洞裡面哭號聲,哀叫聲,求救聲不絕於耳,襯得這裡如同人間煉獄。
此刻,弓箭手已經蓄勢待發,拉圓了滿弓。
“放箭!”
鬼面一聲令下,弓箭手冷漠的望着那些嚇得花容失色的少女,指尖一鬆——
“嗖——”
只聽見利箭破空,直直地朝着鐵籠中那些無辜的少女射了過去reads;。
箭剛剛射出去,雲清淺身邊一紅一黑兩個身影,如同兩道閃電,飛快的竄了出去。
容澈大手一揚,袖口中射出萬丈紅菱。
那紅菱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將角落裡面的鐵籠統統的遮擋了起來。
而那融合着他無上內力的紅菱,更是猶如銅牆鐵壁。
箭雨蜂擁而至,卻在撞上紅菱之後,跌落在地上。
鳳九闕望着那萬丈紅菱,濃重的眸子裡面閃過驚異。
那樣的風姿,縱使面上帶着面具,卻遮不掉他身上的王者丰姿。
一舉手一投足帶着睥睨天下的氣魄。
而他方纔使出的招數,化玉帛爲干戈。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跟雲清淺又有什麼關係?
準備就緒的聖象國弓箭手正打算射出下一波箭雨,卻被鳳九闕揚起的手堪堪打斷,“慢!”
領頭的漢子一臉詫異:
“九闕公子,兩位公主還在裡面!”
鳳九闕扭過頭去,一雙鳳眸射出寸寸寒冰,竟攝的那漢子全身一僵:
“我答應你們國主的事情自然會辦到。”
沉沉的目光落在容澈身上,好一會兒他纔將目光收了回來。
對着身後的聖象國漢子道:
“如果你不記得出發前我說過的話,我不介意幫你想起來。”
話音未落,鳳九闕紫袍已經揚了起來。
袖口有氣流涌動,竟將落在地上的碎石裹成了旋轉的球狀。
聖象國漢子只覺得頭皮發麻,當即跪倒匍匐在地,“屬下明白。”
聖象國的壯漢們拉圓了手中的弓箭,指尖卻不敢有任何鬆動。
不聽鳳九闕命令私自行動是死,救不回兩位公主也是死。
一時間鳳九闕身後靜的只有壓抑的呼吸聲。
“放箭!繼續放箭!”
鬼面看見箭雨都擋了下來,眼中的驚駭恐慌持續升級。
一雙眸子漲的血紅,恨不得能將雲清淺等人活活吞噬下腹。
弓箭絲毫近不了鐵籠,而自己的弓箭手卻被衝上來的那個女瞎子殺的措手不及……
鬼面望着一片狼藉的山洞,只覺得有人拿刀在剜自己的心:
三年的籌謀,竟然就這樣毀於一旦reads;!
真的好不甘心!
片刻沉默之後,鬼面銅牙一咬。
終於是翻身一躍,躍到一處不顯眼的角落,雙手在角落的暗格裡面摸索了一陣。
像是觸動了什麼機關,他身後不遠處的一道石鑄的暗門緩緩打開。
他大手一揮,將外袍裹在自己的傷口之上,飛快的跑到暗門前面。
臨走前還不忘惡狠狠的瞪了身後一眼:
“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
話音落下,他便縱身一躍,消失在黑暗之中。
而那暗門也在下一瞬猛的合了起來。
嚴絲合縫,完全瞧不出任何痕跡!
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還在安全地段看戲的蘇蘇已經摸到了雲清淺的身側,他不解的開口:
“你剛纔明明就看到鬼面跑了,居然不去阻止?”
雲清淺嘴角一勾,淡淡的掃了蘇蘇一眼:
“如果我去阻止了,接下來你就沒好戲可看了!”
見雲清淺賣關子,蘇蘇沒好氣的撇嘴。
一邊嘟囔着,一邊從懷中摸出一把藥粉,朝着想要靠近自己的黑衣人一灑。
只聽見一陣撕心裂肺的嘶吼聲,那黑衣人面目猙獰。
身子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幾下,七竅流血癱倒在地上。
“五——四——!”
雲清淺抽空掃了蘇蘇一眼,示意他最好是目不轉睛,“三,二,一!”
一字剛落音,方纔閉合的暗門裡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那聲音之響,幾乎將整個山洞震的跟着搖晃了起來。
緊接着,又是一聲轟天的巨響。
那暗門瞬間被炸的四分五裂。
方纔受了傷的鬼面也被那強大的氣流噴出了暗道,整個人血肉模糊橫飛出來,然後重重的墜落在地上。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眼前一片血簾。
甚至到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他手下的那些黑衣人更是被這一幕駭的連下一步該做什麼都不知道。
只能只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躺在地上、痛苦蠕動的首領。
此刻的蘇蘇驚得連嘴巴都合不攏嘴了,他目瞪口呆的望着風輕雲淡的雲清淺:
給人逃生的希望,下一秒又將人希望粉碎reads;!
這纔是最狠毒的吧!
這個女人簡直太狡猾了!
“咳咳……咳咳……”
一陣清脆的咳嗽聲從崩塌的暗道裡面傳了出來,衆人的目光瞬間跟着聲音挪了過去。
只見兩抹清麗的身影從滿是灰塵的暗道裡面緩緩走出來。
其中一個不滿的開口抱怨:
“小姐早說過一次扔一個就夠了,威力很大的好不好!”
另一個憨厚的聲音有些尷尬,“對不起碧兒,我這不是一時着急嗎?”
“着什麼急,小姐既然有吩咐……”
只不過這話還沒有說完,碧兒擡眼就瞧見了不遠處那一抹絕美的身姿。
她只覺得眼眶一酸,眼淚順勢流了下來:
“小姐,你在這啊,你沒事就好,簡直嚇死我了!”
幽若一擡頭,看見雲清淺完好無損的站在遠處,眼眶也跟着一紅。
兩個人如同花臉的小貓見到了主人,不顧一切朝着雲清淺那邊跑了過去。
雲清淺望着臉上髒兮兮的幽若和碧兒,心中一暖,“我沒事!”
“小姐,你這個轟天雷實在是太厲害了!”
碧兒雙眼冒星星,興奮的想要尖叫。
雲清淺淡淡挑眉:
當初自己遇到那個被囚的少女時,就注意過這裡的地形。
出發前纔會刻意準備了一些硝,硫磺和木材,製成了土製的炸藥,以備不時之需。
聽了這話,立在的高處的鳳九闕鳳目一眯。
裡面情緒複雜,甚至帶着幾分不敢置信的震驚:
傳說中取人性命於千里之外,以一敵萬,撼天動地的轟天雷,她一介女流居然會有?
片刻的震驚之後,鳳九闕望向了雲清淺:
她縱身躍到高石之上,迎風而立,面上是不可一世的張狂。
傳言果然是傳言!
鳳九闕暗暗在心中驚歎:
她雲清淺哪裡是什麼軟弱無能之輩?
胸中似有什麼在涌動,素來沉穩的他眸中竟然在這刻顯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佔有慾,甚至是癡狂。
那樣炙熱的目光落在容澈眼底,讓他十分不悅。
如鷹一般的目光銳利似箭,周身瞬間泛起駭人冷意reads;。
就在下一秒,袖口的萬丈紅菱已經順從自己的心意直直的朝鳳九闕射了過去。
紅菱猶如墜上了千斤巨石,萬柄飛刀。
鳳九闕猛的側身一躲,只覺得一股銳利的冷意呼嘯而過。
髮髻上的流蘇寸寸斷開,飄落在地上。
他再擡眼,恰好撞上了容澈那雙染滿怒意的墨色美眸。
“再有下次,斷的會是你的腦袋。”
容澈聲音醇厚動人,甚至帶着幾分戲謔,可偏偏給人一種幾近窒息的壓迫感。
雲清淺有些無奈:
這個容澈什麼情況啊,這個時候還有空爭風吃醋?
鳳九闕嘴角一勾,心中一個完美計劃瞬間成型。
他縱身一躍,飛快的閃到鬼面的身邊,一把將他撈了起來,對着周圍的黑衣人道:
“你們最好乖乖的束手就擒,否則你們的下場會比你們的老大還要慘!”
方纔那轟天雷的威力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他們老大武功高強,強擄了這麼多少女,從未失手。
如今都被傷成了這樣,如果他們在繼續反抗的話……
一時間,衆人互相對視,竟沒有一個動手的。
倒是被鳳九闕挾持在手的鬼面,低低的笑了起來。
聲線粗獷低沉,猶如地獄裡的鬼魅,一股青煙從他的袖口冒了出來。
雲清淺暗道一聲不妙,手中鐵爪直直的射向的鬼面的手腕。
只可惜,雖打中了他手腕,卻沒能阻止一道綠光從他袖口中射了出來,直衝半空,炸開成一朵璀璨的煙花。
“你!”雲清淺一把揪住了鬼面的領口,怒意上涌。
“雖然你沒能成爲我的人,但是抱過你,也就無憾了。”
煙花瞬間即散,如同鬼面臉上的生氣。
他急急的吐出一句話,整個人再無氣息:
“你也別想知道幕後主使是誰!”
看到這璀璨的煙花,那羣黑衣人像似突然被打了雞血。
一個個怒吼着朝着雲清淺等人那邊衝了過去。
特工出身的雲清淺不會不知道那煙花代表的意義——同歸於盡!
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在羣龍無首的時候,竟是帶着同歸於盡的心思。
弓箭手再次拉圓了滿弓,箭雨帶出了破空的風reads;。
將雲清淺和容澈的衣服揚了起來,一高一矮,兩個人並肩而立,說不出的風華絕代。
饒是遠遠觀戰的蘇蘇,此刻眸光也輕微浮動:
除開雲清淺那乖張跋扈、不可一世的冷情性子不說。
他們兩個人只能用“天造地設”這一詞來形容。
而鳳九闕沒有料到自己擒賊先擒王的舉動,竟然會帶來玉石俱焚的效果。
便領着手下的聖象國壯漢,搭箭拉弓,阻止黑衣人上前。
雲清淺淡淡的掃了鳳九闕一眼,這個男人雖然聰明,卻將死士的忠誠看的太輕了些。
利落的避開箭雨,雲清淺在容澈用紅菱圍成的範圍外。
選了五個點,分別擱置了一包炸藥。
容澈跟在她身後,掌風不斷,當下疾射而來的箭雨,更擋住了致命的襲擊。
鳳九闕遠遠的看着,這兩個人甚至不需要言語,卻是配合的那般默契。
如此將才,可遇而不可求!
這樣的兩個人,若是爲己所用……
心中的小算盤還沒有撥響,卻見雲清淺猛的扔了一個火摺子過來。
鳳九闕錯愕的擡頭,卻見容澈、幽若,碧兒和雲清淺已經飛快的守住了五個炸藥點。
而吳庸和那些聖象國壯漢則負責掩護,給他們創造最好的時機。
眼看着所有人都退到了紅菱之外,雲清淺一聲令下,“點火!”
火摺子瞬間引燃了炸藥包外的髮絲,以飛快的速度燒盡。
“馬上離開!”
雲清淺縱身一躍,只覺得身後傳來了一道溫熱的觸感。
她整個人就已經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片刻之後,伴隨着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整個山洞都跟着地動山搖。
因爲炸藥帶來的熱浪將一些碎石灰塵帶了起來,臥倒在地上的人幾乎一個個狼狽不堪。
紅菱範圍外的巨石被炸藥引爆,坍塌了下來。
將那些成千上萬的黑衣人生生困在一個不見天日的黑洞中。
雲清淺推了推掩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聲音清淡:
“你這是多此一舉。”
做任務的時候,這種場面沒有十次也有九次,雲清淺從來就沒有受過傷。
而容澈剛纔的舉動,看在她的眼底,不免有輕視她之嫌reads;。
此人能在第一時間想着保護她,也讓她有些感動,有些改觀。
但,這都卻不足以改變她逃婚的決定。
容澈緩緩的擡起頭,面容明秀動人,容澤豔光,令人不能漠視,一雙美眸瞬也不瞬地看向雲清淺……
方纔轟天雷炸開,耀目火焰於她身後綻開,再緩緩的從她身後落下。
耀目的金輝映照下,少女狂傲之極的面目帶着驚心動魄的顏色。
烈火映的她如同一隻從烈火中飛出的鳳凰,幾欲衝破這塵俗的禁制,直達蒼穹之巔,九霄之外。
幾乎是同一時間,所有人都想起佛經裡描繪的那個場景——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這樣的女子世間少有,她聰慧、隱忍,卻又機智、果敢。
就方纔她那一番作爲,世上又有幾個女子能有那般膽色?
妖冶的聲音,緩緩的在雲清淺耳邊響起,帶着不容質疑:
“我說過,我可不想守寡!”
雲清淺皺眉:身邊的男人給她的感覺太詭異,他爲什麼要掩藏自己?
爲什麼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
直覺告訴自己,招惹上這個男人麻煩會太多。
如此妖孽的樣貌,卻又有着高貴異常的身份,以後身側桃花斷然不少。
而她雲清淺,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跟那些三妻四妾爭風吃醋的閒工夫,她可沒有。
所以,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敬而遠之。
雲清淺睨了容澈一眼,緩緩起身,正要說些什麼,山洞入口處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聽着那鏗鏘的節奏,還有整齊劃一的步子,便知道來人不在少數。
她淡淡攏眉,果然瞧見凌十一一身戎裝領着禁衛隊約莫四五十人陸續走了進來。
光看着這屍橫遍野、血肉模糊的樣子,就知道剛纔經歷的一場惡戰。
但是更讓他震驚的是,就憑着雲清淺他們幾個人,居然就將這個爛攤子給收拾好了?
而他們幾個人除了身上沾了些血污,身上竟然不見絲毫傷口。
那自己興師動衆帶的一萬精兵豈不是白跑一趟?
雲清淺美眸掃過一臉震驚的凌十一。
素手一環,軟劍便飛快一縮,在腰間圈成了精緻的腰封,根本看不出來是殺人利器。
細細一看,波光粼粼,甚至還有鎏金龍鳳紋reads;。
襯着她那柳腰款款,瑩瑩動人。
這個容澈,倒是花了不少心思。
原本容澈還想看着雲清淺滿意的神情,卻不料佳人神情淡淡,素手一攏便朝着凌十一那邊走了過去。
“真是沒有良心!”
容澈一雙桃花眼瑩瑩泛着水色,紅脣嬌豔。
配着那略帶哀怨和失望的眼神,任誰瞧了都心疼至極。
倒是吳庸彷彿感覺到了那淡淡的幽怨氣息,立在容澈身側輕聲道:
“主子,依着雲四小姐的性子,沒有將東西還回來,不就代表很喜歡了麼?”
話音未落,容澈雙眼一亮。
那墨色雙眸定定的鎖在雲清淺身上,影影綽綽的,似乎從中映出她纖細絕美的身影。
心中莫名一陣暢快,他嘴角一揚,口氣卻依舊冷淡,“多事。”
而凌十一在看見迎面而來的雲清淺,一雙俊眉更是緊緊的蹙起:
她滿身血污,腳下步伐卻異常堅定。
眸光平淡,彷彿從層層黑霧中脫穎而出,周身散發着讓人不可逼視的光芒。
雲清淺一臉坦然,“這次就算還你一個人情,我們互不相欠。”
“你……”凌十一一時錯愕,竟不知該說什麼。
出發前,容澈只是讓他領兵過來,卻沒說清楚箇中緣由。
如今雲清淺突然出現,更是讓他心中涌起一團疑雲:
在金鑾殿,自己不過幫她說了兩句,而且還帶着私心。
而如今,她竟將這場血戰的成功作爲回禮贈給了自己。
而且還是這般的風輕雲淡,這樣的理所當然。
這個雲清淺,實在是……有趣的緊!
雲清淺指了指鐵籠中的少女,“那些是聖域各國擄過來的少女,甚至還有聖象國的公主。”
聖象國的公主?
凌十一臉色一變,果然看見幾個聖象國裝扮的壯漢正在鐵籠那邊一一搜尋。
一個熟悉的紫色身影更是讓他心中大駭。
他連忙招呼身後的士兵,“趕緊過去幫忙,把人都放出來。”
扭頭再看向雲清淺,正打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問清楚;
卻冷不丁瞧見她素手一揚,指着對面已經被封住了的山洞,:
“這山洞裡面還有上千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