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濤從不信奉什麼槍斷人亡,他覺得自己爲了家族奮戰一生,即便是死也應該爲了家族去死。你爲了家族出生入死,身上留下的道道疤痕,都是勳章。所以他退下戰場,開始享受這富家老翁的生活。他內衣沒有任何的過意不去,這是他應該得到的。
他的生活鋪張而又浪費,是族地所有長老都知曉的。但是沒有任何一人會抓住這件事情而不放,用來抨擊李柏濤,這是他應該得到的。
槍尖刺穿了他的心口,鮮血涓涓流淌。沒有了求生的意志,即便李柏濤是元嬰強者,也感受到了精力在緩緩的的流逝。
“爹…”李牧野再次衝向李柏濤,一個成熟的男人哭的像一個孩子一樣。
李柏濤看到李牧野拼命的想着自己衝來,衝着他揮了一掌。掌勁化爲一陣狂風,李牧野任憑他擊在自己身上,可是他也只是略微的停頓一下,強忍着疼痛與反向的阻力,又一次的向着李柏濤衝去。
一掌已經將虛弱的李柏濤全身的精力抽的乾乾淨淨,他一個啷嗆摔在地上。看着李牧野已經快要衝到自己身邊,急忙的向着對面的諸位長老說道:“快,快點拉住他。”
幾位隸屬與軍部的長老匆忙的來到李牧野身邊將他拉了回去,李牧野受了李柏濤一掌,根本沒有在幾位長老手下堅持幾個回合便被制服。李牧野哀號着,滿面淚水被長老拖回了人羣。
李柏濤跌坐在血泊中,滿臉欣慰。骨肉情深,血濃於水,不是說說而已。
這份場景像極了不久前的林悅綺,同樣是一個人跌坐在血泊中。一個爲了兒子慷慨赴死,一個兒子爲了老爹陷入癲狂。
“我可以死,這不是李家怕你了,而是不想再讓李家無辜的人死。”李柏濤聲音愈發的低。
白陀敬佩這種人,但是不會原諒他,他開始沉悶不語。
李熙陽亦是低頭不語。
李奇龍臉色有點鐵青,但是也是不語,只不過目光,死死的盯着白陀。
不論是一人做事一人當,還是有仇必報,這種直爽的性格都在李柏濤身上體現的玲離盡致。正是這樣一個人,卻謀劃了這樣一個局,雖然粗劣不堪。
李柏濤在受了許久的疼痛之後終於倒在了血泊中,此事有始有終,人生也有始有終。他會後悔做出這件事嗎?誰也不會知道了。
李奇龍看着李柏濤死去,心中不知做何感想,對着白陀說道:“獸王對我李家這個交代滿意嗎?”
白陀眼光向着李奇龍一撇,滿目殺氣“怎麼你有什麼服的?”白陀說完雙手搭在把柄鐵錘上。
李奇龍看到白陀如此,兩目相對,一反原先的退讓。
諸位長老一直都在注視着白陀所在之處,見老祖與那獸王針鋒相對,盡皆有了動作,只等的老祖一聲令下,就算拼的一死也要在白陀身上濺他一身血。
李柏濤有句話說的對,李家人不怕白陀,遇敵敢於亮劍,亮劍便是死戰。
白陀見此並不感到害怕,甚至都點躍躍欲試。他已經有多久沒有大戰一番了,想一想那個時候還是李家剛剛進入混沌空間。
那個時候,祖祖輩輩都在混沌空間生活的獸族第一次見到混沌空間變得哪樣可怕。天空四處都是裂縫,空中飄蕩着無盡罡風,整個空間都變得扭曲起來。
然後從那無盡虛空中掉落下一羣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的東西,他們起身之後開始不知道從那裡取出東西,開始在那片沒有獸人妖族的平原建造這什麼。
當時的獸山陷入了一片驚慌,他們認爲能從那無盡虛空中出來並且安然無恙的都是與獸王、大祭司一個級別的高手。
這樣的高手,那個平原竟然出現了密密麻麻足有數萬個,你讓那些幾百年都面對這密林與野獸的獸人妖族怎麼可以不怕。
那個時候獸山開始收縮,那片平原被視爲禁地。那時候的摩爾那親自監視這平原上的李家族人,摩爾那看着那些與自己一般無二的人,也是一陣懼怕。自己經過幾百年才修煉成人形,現在自己面前都是這樣的自己。
那些人開始不滿足那片平原,他們開始向着山地進發,他們獵殺獸族,砍伐上百年的老樹。那些樹木年頭有的大過於獸山大多數的獸人、妖族。他看到過獸人們的哭泣,看到過妖族的愛恨糾葛,他見證了一切,卻擋不住一把吧鋒利的斧頭。
獸山宣戰了,向着這羣自己以爲戰勝不了的敵人宣戰了,因爲他們要破壞自己祖輩生存的家園。進軍的號角吹響,滿是淒涼。無論是獸人還是妖族告別了妻兒,磨礪了刀槍,踏上戰場。
他們以爲自己再也回不來了,可是事實不是這樣。他們的大刀砍到李家族人身上就像是殺小雞一樣,一直將他們打到那片平原才停止了追殺。
就是這個時候白陀與一位人族大戰了一場,這場大戰曠日持久,最終持平。兩族協定以平原爲界,和平相處。
獸山人回到家中開始慶祝,勝利屬於自己。
白陀思緒回到現在,看到李家諸位長老對自己虎視眈眈。說道:“要動手就快一點,我還要回家看我女兒。”
白陀正式的向着李奇龍邀戰,他不畏懼任何挑戰。但是李奇龍終究還是沒有下定決心,戰端一開就不是什麼小打小鬧。李家將會迎來又一場與獸山的大戰,這樣將會死更多人,李柏濤也就白白犧牲自己。
李奇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衝着圍成一羣的長老們揮揮袖子,說道:“將李柏濤好好入斂。”
諸位長老遵命,開始將李柏濤的屍骨入斂收屍。李牧野痛哭着下場。
圍觀的觀衆早已經逃離,現在諸位族長也離開下場,整個諾大的家族大比場所只剩下白陀、李奇龍、李熙陽、自己李梵天與李梵音兩兄妹。
李熙陽首先開口說道;“事已至此,雙方就各退一步,到此結束吧。”
白陀回道:“上一次你也是這樣對我說的。”
“人算不如天算,這裡畢竟還是梵天與梵音的家。”李熙陽說完看向角落裡的兩兄妹。李梵天身體還有點虛弱,只能靠着李梵音攙扶這才能站起身來。
李梵天現在角落中根本聽不到高臺上的三人說着什麼。看到李柏濤已然身死內心還是有點開心,但是他最重要的還是擔心這母親林悅綺。
白陀看着角落裡的倆個小傢伙,沉默片刻說道:“我要帶他倆回獸山。”
李熙陽提高了些許音量,道:“回獸山?那你不會不讓他們回來吧。”
白陀滿臉黑線,“我還真想不讓他們回來,可是我能嗎?”
一旁的李奇龍佝僂這身體,腦海中開始飛速盤算。李梵天與李梵音兩兄妹是白陀的親生外孫,但也是李熙陽的親生孫子。這種親情的關係是不是代表這李家與獸山也有了一種微妙的聯繫,如果雙方都默認了這種聯繫,李家與獸山是不是就回停止爭鬥,建立一種真正的和平。
但是將這種關係萬全的寄託在兩個小孩子身上,是不是有點太過於草率了。萬一之後這兩個孩子與家族反目成仇,會不會給李家帶來一種更大的傷害。這種事情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奇龍作爲李家的老祖,萬事都要想的清楚,身居高位,便謀其職。
“去趟獸山也好,畢竟他們孃親也在那裡,去轉轉就當是散心了。”李奇龍說道,沒有他的同意,李熙陽將兩個小傢伙放到獸山還不讓整個李家的長老們戳塌了脊樑骨。
李熙陽點點頭默認了李奇龍的說法,自己總不能攔着白陀吧,再說了自己可是攔也攔不住。今日即便李柏濤已經一死賠罪,但是白陀滿不滿意又是另一說。
誰讓人家實力強橫,原先還對你講點道理,現在生氣起來和你不講理了,你又能怎麼辦。這時候還不是誰的拳頭大誰說話管用,實力弱的還不是努力哄着人家,祈求人家千萬不要動手。
如今的現狀就是這種場景,現在白陀提的每一個要求都是和李家要的賠償罷了。
“獸王不知道何時動身?我已經讓人下去準備了一些療傷聖藥,或許對貴公主的傷勢有好處。”李奇龍再次說道。
白陀對他沒有半點好臉色,“就你們的那點東西,我還看不上。”
李奇龍乾笑幾聲,白陀說的並沒有錯。混沌空間不比外界。由於靈氣稀薄,空間內天材地寶少的可憐。而那些僅剩的寶物都生長在密林大川中,早已經被獸王嚴格的控制起來。
李家上千年的時間早已將往日的積蓄消耗殆淨,真要與世世代代都在混沌空間生活的獸山一比,那就是國王與乞丐的差距。
李熙陽向着角落中的李梵天兄妹倆揮揮手,招呼過來。輕生說道:“一會你們就跟上這位…”李熙陽聽下話來,思前想後不知道用和什麼詞比較好。
要是直接說這是你們的外公,會不會引起兩人的反感,畢竟他們一直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獸山的外公,這樣會不會太過於突然。
李熙陽陷入糾結沉思,那裡知道李梵天上來就對着白陀問道:“老乞丐你到底是誰啊?你認識我娘嗎?我娘真的是妖族嗎?那我算什麼?”
李梵天就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一樣,向着白陀拋出了一部十萬個爲什麼。而緊跟這李梵天的李梵音閃動着一雙靈眸大眼,顯然也是疑惑頗多,只是臉皮薄沒有向着白陀問出來。
白陀沒有半點不耐煩,俯身摸了摸兩個小傢伙的頭,李梵天一臉惱怒,李梵音閃身躲了過去。
白陀和氣說道:“一會帶你們去獸山找孃親,路上講給你們聽。”
李梵天一聽要去獸山,回頭望向李熙陽,見李熙陽點點頭。
他便對着白陀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