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麼了,最近這天氣就沒有好過,像第一次下的大雪,族地已經下了五六次了。雪覆蓋住大地,新雪覆蓋住舊雪,一層壘着一層。開始人們還會提着掃把打掃自家門前的空地,到後來索性人們也懶得動手了,有一條可以出入的小道就行了。
家族的大人們也對着民衆解釋了雪是個什麼東西,順帶着宣佈了在這新年將至的時候,這一年度的族會將會在北城門外的那一片空地舉行,這可是家族的首次壯舉,首次將族會面向民衆,而不是像往年那樣只是高官豪強的專場。屆時無論是族地四城還是邊緣小村都會有人到來,這將是李家數十萬民衆的一次盛會。更有那些自以爲秉承聖人古訓的刻板父子,因此也大笑晏晏,豪氣的撫着蒼白鬍須順暢道:“這事足以視爲我李家文明自由的典例,哪裡是那茹毛飲血尚未開化的獸人可以比擬的。”。更有那記載族史的史官磨墨提筆,將要大寫一通,誓要將這盛事記錄的絲毫不差。也有像那些盛名畫家,帶着僕人、畫具,早早的在北門城樓上占上一席之地,定要在創一傳世佳作。
但是這也都和李梵天沒有半點關係,至少現在沒有,他每天依舊會和溫婉打打鬧鬧,也會將小甜甜狠狠痛揍。在過去的五六天內,李梵天很少走出過族長府,除了因爲這幾天接連的大雪,李梵天與李青幾人又找到幾戶退伍老兵,爲其分發了些棉服被褥、以及每人幾兩銀子。便一直呆在族長府中潛心修行,畢竟不久之後的族會是有擂臺賽的。
族長府前院的演武場中,李梵天正在苦練着一招劍式“仙人撫頂”。此劍招乍看平淡無奇,李梵天只是倒持寶劍,劍尖向下,手腕用力向下直刺。李梵天如今勉強算得上是體氣雙修,憑藉那蠻力外加靈氣加持,在哪堅硬的地板上炸出一個又一個的深坑。
即便是這樣李梵天依舊沒有感到半點喜悅,不用李熙陽說,自己都可以感到這一招沒有半點的生氣存在。
“你快別練了,很煩人的。”
溫婉坐在一處臺階上,挑逗着腳邊的小甜甜。看着李梵天將演武場砸的不成樣子,煩躁的說道。
李梵天聽到後便收起寶劍,轉身來到溫婉身邊坐了下去。看到小甜甜就是一陣煩躁,一腳將他踹開。小甜甜受到如此侮辱,拱起身子,衝着李梵天低吼。
李梵天擡手剛想要再給小甜甜一個大嘴巴子,但卻被溫婉攔住。
“你怎麼就一直欺負小甜甜啊。”
李梵天見溫婉阻攔自己,便放下手,開始獨自生起了悶氣。可能是他與小甜甜八字不合,天生便合不來。李熙陽說小甜甜現在也是築基期了,可以隨意變換自己的身體,他怕溫婉一人呆在族長府後無聊,便把小甜甜抓回來,好陪着溫婉。
李熙陽是好心好意,但是李梵天的幸福生活卻是一去不復返。以前每日李梵天都會趁着早起悄悄的潛進溫婉房間,但是現在每當自己剛剛打開房門,小甜甜就是一陣怒吼,接下來李梵天便在溫婉與小甜甜的合擊之下落荒而逃。李梵天一直想不明白,自己是調戲自己未來的老婆的,你一個看門的瞎叫什麼。
到了現在李梵天才知道,它就是在存心搗亂。就算是李梵天在與溫婉平常聊天的時候,小甜甜也會在溫婉懷中使勁的蹭着溫婉胸前的山巒。李梵天想到自己這幾天受到的苦衷就是一陣憤懣,他已經下定決心,一會就和溫婉坦白,有它沒我,有我沒它。
溫婉看到李梵天這副表情,向着他身邊挪了挪,將腦袋輕輕的靠在李梵天的肩膀上,溫柔說道:“怎麼了,吃醋了?”
倆人靠在一起,李梵天已經聞到了溫婉身上獨特的體香,不由得心神晃盪。心想:“她終於和我說話了,我該怎麼辦?”片刻之間,李梵天心中好似經過了一個世紀的山崩海嘯,終於他還是覺得,自己應該高冷。
溫婉見李梵天並沒有會自己話,反而挺胸擡頭,看都不看自己。頓時站起身來,衝着遠處的小甜甜說道:“小甜甜我們走,本來今天還想給他個機會,和他……,但是看人家不願意。”
溫婉故意來了一個停頓,抱起跑到身邊的小甜甜轉身就走。
這下把李梵天急壞了,起身忙問道:“和我幹什麼啊?”
溫婉轉身衝他拋了一個媚眼,微咬下脣,嬌媚的說道:“你猜嘛。”
溫婉本來就身體豐腴,天生媚態,但卻是長着一個清純無比的小巧瓜子臉,這樣的女人最是勾人魂魄。現在又是故意的勾引李梵天,即便知道她是故意的,李梵天還是抵擋不住。見溫婉笑吟吟的走遠,李梵天后悔的倒持寶劍,狠狠的向地面砸去,這次仙人扶頂竟有了三分神似。
在李家族地與獸山之間的茫茫羣山中,一道倩影似風兒般飄過,最後穩穩落在一顆參天大樹頂端。來人正是剛從獸山離開的林悅琦,林悅琦從獸山離開之後便一路飛奔向族地,林悅琦這一路不由得心情煩躁,這讓她更加的不安。
林悅琦正欲繼續前行,突然身體一僵,意識到大事不妙,身軀一沉,將那樹冠微微下壓,直接彈射到遠處的另一顆古樹。就在林悅琦離開片刻,從天空中猛然落下一個巍峨人影,將那可數十丈的古樹壓成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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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琦並沒有仔細觀看那個人影,在前腳剛剛踩到另一顆樹冠上,便借力迅速轉移直射到另一處。果不其然,片刻不到從密林深處便射來一直飛劍,凜冽的劍氣將那樹冠攪成粉碎。林悅琦懸浮在半空,透過漫天的木屑死死盯着面前的二人。倆人都是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前一人剃着寸頭,花白頭髮如刺直立,半裸的上身肌肉高高突起,一看就知道這是一位煉體高手。另一人身着白袍,負手而立,鋒芒畢露,身後一柄無鞘劍靜靜懸浮其後,一看便知此人是一位沉迷劍道多年的劍客。
林悅琦臉色沉重,倆道狹長的柳葉彎眉微蹙起來。林悅琦明白自己是獸人的消息怕早已被有心人知曉,那場黑城大戰足足數萬人族,其中不知道有多少是家族各位長老的密探。只是不知道這倆位是哪部主事,又或是那一位實權長老,能一下出動三位元嬰修士,相必地位不差。
一位近戰,一位遠攻,看似是一個完美組合。其實林悅琦開始也是這樣認爲,但是在自己有時間冷靜觀察,才發覺自己四周空氣壓抑,怕是還有一位深的暗殺之道的刺客潛伏在自己身邊。
那位劍客開口說道:“夫人,我等並無惡意,只是受主人之命,想請夫人前去一敘。”
林悅琦調笑道:“有沒有惡意暫且不說,你家主人我可不知道是什麼貨色,萬一是一個好色之徒,你叫奴家可是如何是好。”
那位煉體老人呵斥道:“爾怎敢口出狂言。”
林悅琦手做拍胸狀,嬌弱的說道:“真是嚇死奴家了。”
劍客伸手攔住欲要上前一戰的煉體修士,說道:“夫人終究是我狼煙軍團的將軍夫人,說話怎能如此輕佻。再者,夫人此次前來難道不是想重歸家族?不是我二人吹噓,若沒有我二人,夫人怕是連族地城門都進不去。”
劍客見林悅琦已經有了猶豫神色,繼續說道:“況且夫人就忍心讓小少爺一人呆在族地?”
林悅琦聽到其提到李梵天哪裡還有原先的輕鬆神色,頓時雙眼一咪,冷聲威脅道:“梵天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定叫爾等魂飛魄散。”
劍客朗聲大笑說道:“夫人放心,小少爺現在可是狼煙軍團的少將軍,或許百年之後還是我李家的族長大人,我等不會爲難小少爺半分,就是不知別人會不會有這樣的心思。”
林悅琦此時陷入沉思,原先自己並不擔心李梵天與李梵音的安全,如果不出所料,李梵音現在還在李元昊身邊,守陽關更是李元昊經營多年的基業,安全自然不會擔心。而李梵天身在族地,自然可以受到族長的庇護。即便以後有人會拿自己的身份大作文章,自己的這倆個孩子是沒有半點的危險。現在聽到劍客所言,似乎李梵天的狀況並不會好太多。
這當中自然也有可能是劍客特意誇大其詞,用來激起林悅琦對李梵天的擔心,但是林悅琦並不敢賭這是不是一場針對自己的陷阱。
劍客看到林悅琦已經陷入沉思,也是放下心來,緩緩的鬆開自己隱藏在袖口中的合併雙指,現在他已經有十之八九的信心,林悅琦會和他們走的。
就在劍客放鬆警惕之時,原本雙眼迷茫的林悅琦陡然轉換神色。一股凌冽氣息由內而外的迸發而出,身影鬼魅的一閃而逝,手指成爪硬生生的從虛空中拉出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並無半分面孔,只是一團黑霧,勉強可以看出人形。人形黑霧被林悅琦掐着脖子提在半空,不由的開始劇烈掙扎,但是掙扎並沒有半點用處,就連林悅琦的手臂都沒有半點晃動。
煉體的魁梧老者見老八瞬息之間便落入林悅琦之手,惱火的呵斥道:“你敢?”老者說完提步便向着林悅琦衝去,但卻再次被劍客攔了下來,那煉體老者也罕見的沒有動怒。
劍客冷聲說道:“我們對夫人並沒有惡意,夫人何止與此?”
林悅琦反駁道:“沒有惡意,他怎會一直潛伏在我身邊?你又怎會默默運起御劍訣?當真以爲我是個瞎子?”
林悅琦一連三問,逼着劍客無言而對。衝着那道黑影說道:“今日,我只給你一個教訓,以後別再觸碰我的底線。”
林悅琦伸手插入黑影體內,不管黑影如何慘叫,直接取出一顆黑色圓珠,隨後手一鬆將那黑影如同死屍般扔下半空。
林悅琦任由煉體老者匆忙將半空中落下的黑影接住,修長的手指夾着那顆黑色圓珠,其中隱隱可以看到有一位老者慌張的神色,林悅琦對着圓珠說道:“你不用緊張,一顆元嬰初期的金丹我還看不到眼裡,還你。”林悅琦說完隨手將黑影的金丹丟得劍客。
劍客接過金丹,做了一個請的虛禮,陰沉的說道:“那就請夫人跟我們走吧。”
劍客一臉凝重的看着前行的林悅琦,老八由於自身修煉的功法,可以將自身完美的融入到虛空之中,卻沒想到林悅琦單憑一隻手就將老八從虛空中拉了出來,實力當真的可怕,即便是他們三人齊上也不敢說是穩勝,也不知道家主將她帶回族地是好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