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膽敢惹你生氣?告訴我,我替你收拾他!”溫惠笑着說道,還一副擄袖子,準備打人的模樣。
百里決本來是有些氣的,可看溫惠這樣,哪裡還有什麼氣?也知她心情不好,卻還能如此哄她,是很不容易的。
嘆口氣將溫惠的胳膊給拉下來,說道:“你能自己揍自己不成?心情不好,是可以跟我說的,我知道我武功皆廢,已經不能成爲你的助手,你不放心讓我去做事,可向我傾訴,也是可以的。”
溫惠微微一愣,然後掃眼看向別處。
藏在拿出的滴水和滴殤都是縮縮脖子,他們也不是故意去打探的嘛,公子有令,他們能不執行嗎?
百里決看向溫惠,說道:“是我讓他們打探的,我看你似乎心情有些不好。”
不過是一不留神的走神而已,如何就能說成她心情不好了?溫惠頗爲無奈的嘆口氣,說道:“百里,我從未覺得你是幫不上我的忙,纔不跟你說的,我只是不想讓你勞心。”
伸手拉住百里決的胳膊,向亭中走去,說道:“你經脈受損,最忌諱的就是勞心,百里,我不希望你也出事。”
心中微微一暖,看着拉着自己胳膊的手,揚起一抹溫和的笑意,說道:“恩,可你什麼都不跟我說,我反倒會操心不已。”
拉着百里決坐下來,笑道:“秦國已經派人和談了,有一場三國會議,在會議上會和談的,你且放心。”
“三國會議?在楚國舉行的嗎?”百里決問道,然後蹙眉問道:“不會是楚國和秦國聯手的陰謀嗎?”
溫惠微微蹙眉,搖頭說道:“應該不會吧,楚傲,應該不會和秦國聯手。”
百里決給溫惠倒杯茶,說道:“小心駛得萬年船,楚傲對你……”
也算是點到爲止,然後說道:“在他的地盤,要小心謹慎。”
溫惠自然知道百里決的話是什麼意思,她當然不會在讓趙豐義的事情發生了,微微頷首,說道:“恩,我知道。”
“那你去開會,朝中之事,該如何?”百里決問道。
“朝中該是不會發生什麼大事的,我已經通知大臣們,大事飛鷹傳書。”溫惠回答道,然後笑道:“我離開這陣,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別思慮太重。”
若是這思慮都能受控制,便是好了。
百里決微笑頷首道:“好。”
溫惠同百里決又說了些許話,便離開了。
來到一水隔,繼續研究經脈修復,然後進門便是察覺到了不對勁。
快速邁步來到溫淑身邊,伸手給溫淑把脈,竟然沒氣?那受損的經脈,嚴重影響了她的身體,其他經脈的運作,終究是支撐不住她的生命,導致了這次的死亡,就是她做出來的藥,也阻止不了她的死亡。
臉色慘白的鬆開溫淑的胳膊,眼淚不自覺的落下來。
爲什麼,爲什麼她會這般的沒用?就是研究不出這治療經脈損傷的藥物。
眼淚不自覺的落下來,她真的好怕,好怕在失去百里決。
一個人捲縮在實驗房中,無聲的哭泣着。
此刻會想到吳孝賢,儘管知道他不懂醫術,不會幫不上忙,可是還是莫名的會想到他。
若是他在,三國會議便是可以讓他去參加,而她留下來,專心研究。
可是他不在!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吳孝賢就這樣好似完完全全的從她的世
界之中消失,尋找不到任何的消息。
再次從實驗房出來的時候,溫惠已經恢復了最爲堅強的那一面,是這個周國最爲有權利的人,是掌握人生殺大權的皇上。
然而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掌握不了人的生殺大權。
來到善醫堂,這裡也是有了專案組,專門來研究經脈的,想問問他們有沒有什麼答案。
然而幾日來的研究,幾人終究是毫無頭緒。
“皇上,我等無能,這自古習武之人,經脈受損,便是大忌,也是無數人研究過的,可是終究是沒有答案。”爲首之人回答道。
溫惠重重嘆口氣,說道:“你們繼續研究,這一個月,你們都沒有其他工作,就是研究這個。”
“是。”衆人紛紛行禮道。
溫惠轉身離開,留下一衆恭送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的聲音。
回到皇宮,還是喜笑顏開的和武靈兒吃飯。
然而晚上的時候,卻是一人躺在這鳳牀上,看着頭頂的鳳凰。
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
百里決此時也是睡不着的,感覺渾身疼痛,劇烈的咳嗽着,硬生生是咳出了血。
滴殤立馬現身,給百里決輸入內力,平息他體內那破壞他經脈,不受控制的內力,那股反噬的內力,總是需要如此壓制的。
再次睜開眼,百里決明顯是又虛弱了很多的,無力的躺在牀上,說道:“別讓惠兒知道,她快來的時候,便叫醒我。”
“是。”滴殤回答道,然而眼神之中是掩藏不住的淚花,他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百里決的身體是一如不如一日了。
溫惠第二日處理完政事,便是去了一水隔,去閉門做實驗,可是卻還是沒有什麼有效的辦法,治療人的經脈受損。
除非是讓人的經脈重生,自動癒合。
而她現在研究的就是這樣的藥物,可是沒什麼起效。
下午的時候,才從一水隔中出來,去看百里決。
百里決已經醒來,感覺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可他依舊是強大起精神來,沐浴更衣,以最好的狀態,出現在溫惠面前。
一邊看書一邊等待溫惠的到來,其實是沒什麼精力看書的,倒是看着走神,睡着了。
溫惠來的時候,看到的依舊是他靜坐院中的他,不過卻是睡着了。
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打擾到他。
伸手將他手中的書拿走,看着趴在桌上,睡着的人,睡着的他,依舊是溫潤如玉的。
拉起他的胳膊,去把脈。
情況很不容樂觀,他的身體真的是日漸削弱了,而她卻束手無策,看着安靜睡着的人,很清楚他這是精神不濟的狀態。
眼淚不自覺的落下來,她發現這幾日,總是會莫名的就流淚,她討厭這種無力感。
百里決感覺好像有什麼落在了他的手上,便微微睜開了眼睛。
心中猛然一痛,他看到了什麼?
那張日思夜想的傾世容顏,此時竟然在流淚?爲何?
“怎麼了?”百里決語調輕柔的問道,伸手輕輕的逝去溫惠的眼淚。
溫惠看向眼前之人,他的眸中寫滿了心疼還有溫柔,那種能將人溺斃的溫柔。
這樣一個人,她真的捨不得他離開,可是卻又無能爲力,不受控制的哭着。
“百里決。”溫惠痛苦的哭着,眼
淚完全模糊了眼前之人的臉。
百里決有些不知所措,他從未見過這般脆弱的人,心中頗有幾分慌張,着急的伸手擦掉她的 眼淚,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事到如今,他還是那般的擔心着他,忍不住伸手將人抱住。
這一抱,才發現他竟然瘦了這麼多。
整個人愣在原地,自從那次之後,溫惠便是很客氣的保持了距離,不曾想,溫惠會再次來抱他。
“對不起,對不起。”溫惠哭道,眉頭緊皺,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說道:“我想不到 任何的辦法,來救你。”
原來是爲他啊,伸手輕輕擁住懷中之人,嘴角揚起一抹幸福的笑容,說道:“惠兒,你別哭,我會難受的。”
“百里決。”溫惠喚道,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很無力,多日來積壓的這種壓力和無措,再此刻爆發了。
“惠兒,我真的沒事。”百里決只能這樣溫和的去安慰溫惠。
溫惠放開百里決,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說道:“爲什麼?爲什麼我就是研究不出來。”
她不是輕言放棄的人,可是百里決的身體狀況越來越糟糕,而她卻毫無頭緒,她慌了。
“沒事的,就算不修復經脈也不會有事的,只要我注意休息,就不會有事。”百里決只能這樣柔聲安慰着溫惠。
然而他卻很清楚,他應該是時日不多了。
溫惠也很清楚這一點,百里決的身體狀況,根本是支撐不了多久的了。
“百里決,我好怕,好怕在失去你。”溫惠看着眼前的人哭道,伸手拉住百里決的手,說道:“你一定要堅持住。”
堅持到,我研究出藥物來。
從未見過這般脆弱的她,心疼,擔心,卻又是開心的,最起碼她是很在意他的,微笑道:“恩。”
他的笑總是給人溫和的感覺,讓人心中安定。
這幾日溫惠都在研究,不是去善醫堂,就是在一水隔實驗室。
政事都是耽誤了不少,不過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大事。
她也依舊是每日會去百里決那裡的,每次看到百里決,她都心痛不已,他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
今日算是在焦頭爛額之中,傳來一個好消息吧,那便是神醫找到了。
溫惠立馬喚來了紅羅剎之中的精英,他們在培訓的時候,便是有營救這一條的。
數百人齊聚,此次的營救任務,便是交給了紅羅剎。
對於自己一手培養的人,溫惠還是很有自信的,更何況,還有五子樓從中協助,保護神醫安全呢。
神醫救出來之後,那什麼三國會議,她纔沒有時間過去呢,她要好好研究如何修復經脈受損呢。
百里決的身體日漸削弱,整個人躺在牀上,皆是無力的感覺,幾乎每日都是在溫惠過來的時候纔會醒來。
到飯時的時候,滴水會叫醒百里決用膳,然而百里決是真的沒什麼胃口,只是強迫着自己吃幾口。
時不時的還會咳出血,需要滴殤壓制,才能夠緩和下去。
“公子,武修公子來了。”滴殤回答道。
武修?百里決微微睜開眼睛,虛弱的坐起身,說道:“備茶讓他等候片刻,我更衣。”
“是。”滴殤回答道。
滴水連忙扶起百里決,爲百里決更衣,看着如此虛弱的百里決,也是紅了眼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