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未蓋上的棺材之中,躺着的人確確實實就是曾美玲,溫惠整個人崩潰的喊道:“外婆!”
腦海中全是小時候這位老人教她刺繡,如何偏寵她,哭着搖頭道:“外婆,是我不好,我不該去爭奪什麼皇位,這樣也不會走到這一步,外婆。”
“外婆,對不起,對不起。”溫惠痛哭着。
武靈兒也是捂嘴痛哭着,伸手拉拽着溫惠,說道:“這不怪你,這不是惠兒的錯。”
經歷太多的大悲,又失血過多,溫惠終究是憋在心中的一口氣沒上來,暈死過去了。
“惠兒。”武烈也終於是有了反應,急急忙忙抱起溫惠,向外走去。
皇宮太醫院,武祈這幾日都是住在這裡的,只因爲喬嫣早產還失血過多,不宜移動,要在此處做月子,而剛出生的孩子也是要在太醫院。
所以武烈抱着溫惠進來的時候,衆人皆是一驚,武祈急急忙忙的跑來,驚道:“爹。”
然後看清楚那血跡斑斑的人,驚道:“惠兒?”
“皇上。”太醫院的幾人更是大驚,爲首之人是一女子,說道:“快,放到手術牀上去。”
這個太醫院確實都是女子偏多,因爲這個皇宮就大部分都是女子,男子也就那麼幾位,很容易就數得到,所以男太醫就那麼兩位而已,如今還在別處。
溫惠再次醒來的時候,身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衣服也換過了。
“皇上,您醒了?”太醫驚喜道。
溫惠坐起身來,身上的傷口經過包紮處理,已經好多了,可是這不像是一兩日,便好了的,問道:“我昏迷多長時間了。”
“五日。”太醫回答道。
溫惠無力的坐着,本以爲是一場噩夢,醒來便沒事了,可身上的傷口在提醒着她,一切都是 真實發生的。
摸摸袖子裡面,星,不見了,蹙眉道:“我身上的東西呢?”
太醫連忙打開櫃子,從裡面拿出一個托盤,跪下來道:“皇上當時身受重傷,我等也是迫不得己,還望皇上不要怪罪我等。”
溫惠看過去,那裡面有自己血跡斑斑的衣服,還有整齊擺放的五顆珠子,還有一塊玉佩,一個印章。
伸手拿起其中一顆星,看着星之中的人。
一身青衣儒生樣,看起來最是溫潤如玉,此時正在吹笛,正是應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眉眼之中依舊是一片溫和的笑意,好像是給心愛之人吹奏一般,卻不想是最能拿人性命的攝魂曲。
她還清楚的記得,那年她不過才八歲,初次見他,他是因爲有商業頭腦被選中的暗衛。
初見便覺得他的氣質不像是商人,更不像是暗衛,像是一個溫潤如玉的儒生,清淡如菊,挺拔如鬆。
再後來,他是風華無限的戶部侍郎,然而卻不過是爲她在做臥底,他這一生好像都在爲她付出。
眼淚不自覺的落下,她終究是失去他了。
太醫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舉着托盤,低着頭,連溫惠都不敢去看。
轉眼看向其他的星,也意識到了情緒的失控,全部裝入了袖子之中。
儘量平復自己,恢復一貫的冷靜,問道:“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太醫這才沿口口水,吞吞吐吐道:“明日曾家老夫人,和曾老夫人,還有元帥夫人
,會入土爲安。”
溫惠聽到了腳步聲,是武靈兒的。
武靈兒這幾日都是來回在元帥府和太醫院跑的,眼淚總是是不是的落下,一雙美目已經是紅腫的不像樣子。
當看到武靈兒憔悴的樣子,溫惠心中一陣自責,說道:“娘,對不起,都怪我,都怪我,我明明感覺到不安的,對不起……”
武靈兒伸手抱住了溫惠。
太醫也識相的連忙退下。
“傻孩子,這怎麼能怪你呢?”武靈兒輕輕的拍着溫惠的背,在強大,也終究是自己的孩子。
溫惠哭道:“是我,是我要爭奪那位置,是我惹來的紛爭,卻將大家給牽連進來了,是 我,是我的錯。”
“可若不爭,元帥府又何來今日,恐怕你早是嫁入異國他鄉,元帥府也被你父皇剷除了,何來今日?”武靈兒反問道。
伸手輕拍着溫惠的背,安慰道:“惠兒啊,娘知道你揹負很多,可這不該你背的,你就別讓自己太累了,這隻能怪秦楚狼子野心,如何能怪到你頭上來。”
溫惠伸手抱着武靈兒,靠在她懷中好好的哭一場。
穿越以來,她都是拿武靈兒當朋友,當親人照顧的,雖然喊娘,卻很少看作是娘,誰讓武靈兒真實年齡比她小呢?總是讓她有一種要保護好的感覺。
此刻是真的有一種抱着孃的感覺,那種被體諒,被安慰的溫暖,那種母后。
她在武靈兒的幫助下,換上了一身白色的孝醫,正所謂女要俏一身孝,然而孝在身的時候,你確是無心在關注俏不俏了。
來到國舅府,看到鳳凰依舊是攤到在原地,幾個太醫院的人圍繞着鳳凰,有一種不知道如何下手的困惑感。
而所有的人,見到溫惠和武靈兒的到來,皆是紛紛下跪,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溫惠快步走向鳳凰,她昏迷幾日,鳳凰應該也就昏迷了幾日,它受那二十人的掌力,緩和一陣,就又強撐着帶她回來,也是傷的很重。
快速檢查鳳凰的身體,是中的內傷,經脈 並沒有受損,連忙打坐,給鳳凰療傷。
衆人皆是不敢打擾這一人一鳥。
兩個時辰後,溫惠已經是大汗淋漓,鳳凰也有悠悠轉醒的跡象。
“鳳凰,對不起。”溫惠看向悠悠轉醒的鳳凰說道,若不是爲她,鳳凰一個神鳥如何會受傷?
鳳凰看向溫惠,也是頗爲心疼,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卻這般憔悴,搖頭道:“主子,這如何能怪你?是我太輕敵了。”
第二日,三人是一同下葬的,也是國喪,基本惠城死了人的人家,都是同一日下葬的,這是下葬最佳的日子,過了頭七的第八天嘛。
此時的秦國。
柳肖燃向着侍衛展示了牌子,便是暢通無助的進入了秦國皇宮,能夠八日回到秦國這麼遠的路途,中間還有各個城門的把手,也算的上是他的本事了。
“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柳肖燃跪下道。
所拜之人並不是周帝,而是秦帝,秦帝揮手道:“愛卿平身,你的主意甚好,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沒想到他們爭鬥的這麼快,朕已經發病楚國了。”
身在楚國的秦國探子,飛鴿傳書,已經將楚國大部分土地被大火侵襲,楚國皇宮和楚帝
都被燒死的消息傳到了秦帝的耳中。
秦帝是立馬就派兵攻打楚國,爭奪土地的同時,還掠奪糧食。
柳肖燃並不知道這件事情,因爲秦攻打楚,楚國被燒的事情,還未傳到周國,他又一路趕路,還真沒聽到過。
看柳肖燃一臉迷茫,便說道:“看來愛卿還不知啊,溫惠讓那鳳凰換來一羣鳥,火燒了大半個楚國,就是楚帝都被活活燒死,哈哈哈,兩虎之爭,果然精彩。”
柳肖燃微微蹙眉,說道:“可那時溫惠應該還不知楚傲將他的外婆殺死的事情啊,如何會這般暴怒,火燒楚國?”
秦帝詫異的看向柳肖燃,問道:“什麼?溫惠外婆被殺了?”
“當然,是微臣趁着楚傲派去的人,要劫走國舅府中人的時候混進去,將溫惠外婆一箭穿胸的,本以爲溫惠知道後,定然會大怒的將楚傲殺死的。”柳肖燃回答道。
秦帝也蹙起眉頭,問道:“你做的可乾淨,朕可不想溫惠那個瘋子,放把火將秦國給燒了。”
“皇上放心,臣做的很乾淨。”柳肖燃答道,可是深藏眼底的,是最深層的算計。
躬身行禮道:“那溫惠究竟是如何暴怒道火燒整個楚國的,她不是這麼不理智的人啊。”
“誰知道呢,探子彙報說,她被楚傲打成了重傷,還被楚傲全城通緝呢,不想百里決吹了那葬魂曲,將人救出來了,鳳凰也放了火,該是因爲楚傲殺了武修的原因?”秦帝猜測的問道。
兩人是都沒想到,不過是鳳凰悲傷過度,又被困,着急之下的自救手法,之所以燒了大半個楚國,完全就是風的原因。
柳肖燃微微垂眸,原來是楚地先動手,想將溫惠囚禁住了啊,呵呵……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如今二虎皆傷,正是皇上壯大勢力之時。”柳肖燃立馬說道。
秦帝哈哈大笑,雖然對柳肖燃並不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因爲畢竟那左相也是他秦國所殺吧。
就算柳肖燃已經表明了只恨秦革,不恨秦國,只恨溫惠和元帥府的見死不救,不很秦國,畢竟他們本就是地對面嘛。
可他終究還是不信任的,不過爲了對付溫惠,他還是選擇了暫時的僞裝信任。
“哈哈哈哈,此事愛卿功不可沒啊。”秦帝笑着誇獎道。
兩人不清楚的是,一個端着茶的宮女,就在御書房外站着,靜靜的將一切都聽到耳中。
然而兩邊的侍衛並不管,因爲這位宮女說了,害怕皇上口渴,會隨時傳召,才站在外面等候的。
然而誰都不會想到這個宮女內力深厚,完全能夠聽到裡面的交談。
低頭看着柳肖燃走了出來,並沒有說話,只是悄悄記下了長相而已。
然後規規矩矩的將差端進了御書房之中。
秦帝並未在意,拿起茶杯喝茶,因爲他身邊伺候的人,都是自幼便入宮培養的,皆是心腹。
惠城的大喪結束,生活好像迴歸了平靜,可是衆人都不曾從悲傷之中走出來。
溫惠悄悄的看着那曾美玲墓前武刀的武 烈,眼淚靜靜的落下,本來他們可以廝守終老,可是如今卻天人兩隔。
不忍在看下去,轉身回到皇宮,去太醫院換藥,卻是聽到了孩子的啼哭聲。
向着另外一個病房走去,看到武祈在不知所措的看着喬嫣懷中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