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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禧走出了大殿,慢慢走着,經過不少宮女侍內的身邊,她戴着紗帽,身材高挑修長,又走得搖搖晃晃的,非常顯眼。
出了大殿,經往別的殿院,看見有一個很小的院子,一張石桌石凳,幾棵高樹遮了月光,灑下一些斑駁搖曳的影子。
妍禧坐下來,對跟着的兩個宮人說:“你們給我拿件大袍子,我覺得有些冷,我在此外等你們。”兩個宮人走了。
妍禧四處走動着,看看大殿,那裡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她有事必須要解決,牆角的那一聲斷的了嘯聲,還有……
她想了想,張嘴開始輕唱歌曲:自伯之東,首如飛蓬。豈無膏沐?誰適爲容;其雨其雨,杲杲出日。願言思伯,甘心首疾……
她唱的是一首哀怨動人的歌曲,大意是寫思念自己未歸的丈夫,連裝扮都不願意了,蓬頭垢面,也不知道要打扮給誰看,心裡很痛很痛,痛得無法安適,只能在這清冷的月色下……
她的歌聲細細幽幽,飄飄渺渺的,妍禧的思緒飄得很遠,想起了閔哥哥,想起她在他的掌下婉轉承歡,想她小時候在桃樹下雖桃之夭夭,想她與他在合歡殿裡的巧遇……她心有所觸,故唱得極有深情婉轉,四周靜悄悄的,惟有這歌聲浮動着。
一曲未畢,妍禧軟軟倚在樹下,靜靜的,但她分明聽到後面的腳步聲,她緩緩地低頭拭淚。
“妃……妃的歌聲真動聽!”一把聲音自身後響起,沉厚冷靜。如一樁大樹。
妍禧緩緩轉過身子,半挑着眼睛,她沒有向上看,只在慕容儁藏青色的大袍上瞧了一眼,即福了一福道:“皇上!只怕打擾到皇上的興致了!”
“爲何唱這般哀婉的歌?”進來的果然是剛纔在席間走出來的皇帝。
“這園子太寒清了。觸景生情,令我心蒼茫!”
“到宴席上便不冷清了!你……爲何……”皇帝向前移了一步,他從混亂的席間拂袖而去,出來透了一口氣,想起那隻揚在空氣裡似有似無的細長手指,信步走去。聽宮人們在討論那個戴着紗帽的王妃,轉出殿門,就聽到歌聲,一路循聲過來。
“……今晚月亮真圓滿,它陪着我。不知道中原的月亮有沒有這麼圓滿?是了,這月亮就是那個月亮,在中原也是一樣的,爲何我看它不一樣?”妍禧眼睛瞧着月亮,答非所問。
“蓮香酥味道很不錯,可惜送來的三指大小,妃給的太少了!”皇帝負手而站,也答非所問。
“只因爲小纔不會滯膩。纔會……回味……”妍禧低頭答道,風吹動她的紗帽,隱約是那生動的容顏。
“你給恪做的。也是這麼小的麼?”皇帝盯着妍禧看。
“我沒有專誠給他做蓮香酥!”
“爲何?”
“因爲蓮子……陛下送來了蓮子,我便與陛下做酥香酥!”妍禧半垂着頭,連紗帽裡的輪廓都看不清了。
“紗帽去了罷……你是有求於朕麼?”
“紗帽可是遮……皇上,妾的確是有事求你,妾想回中原去!”
“爲何……燕國不好麼?你便捨得慕容恪?”
“慕容恪……我只怕他……他……我只怕……”妍禧欲言又止。
“只怕什麼?”慕容儁又移上前一步,極力想看清妍禧那紗帽裡的模樣。
“他曾應許帶我回中原……可是我怕。那不是我應該得到的……”
“什麼是你不應該得到的?”
“恪也說會到中原的,他應許我爲……後……啊……”妍禧突然驚呼一聲。及時住嘴,後退一步。身子微微團起來,捂住嘴巴,看上去驚恐萬分。
慕容儁的臉色一變道:“他應許你爲……後……”
妍禧兩隻手急擺:“不不不……他什麼也沒有應許,皇上,只是恪私下與妾的玩笑話,作不得真的!”
慕容儁直直地站着,神色肅穆,看不清他想什麼,但最後他的臉上現出一絲冷笑,說:“妃,你會回到中原的,我會帶着你回中原……”
正說着,有內侍在喚:“皇上,有密報!”
慕容儁一聽,急轉過身子,又回頭說:“鄴城的宮殿……會給你的!一年……兩年……”
他擡腳匆匆地走了幾步,那內侍跟皇帝耳語幾句,妍禧悄悄走近去聽,只聽到:“鄴城……閔……”
妍禧的心如同煙燻火撩一般,本來借蓮子之事引起常山那邊的注意,不過她太心急了,大概也引起慕容恪的注意,現在不能急了,只能另尋機會了!
不過昨晚被截斷的嘯聲是誰發出來的?聽那嘯音彷彿是全財!營救綠戟不成,又有人落入慕容恪的手上!這個慕容恪不好對付,比她之前碰到的任何人都難對付!
常山的人知道了她的下落,不知道閔哥哥知道了沒有?她要找機會告訴閔哥哥,一羣慕容在覬覦中原!
不知道閔哥哥怎麼了?妍禧陷入沉思之中!
冉閔怎麼了?慕容儁的密報知道,慕容儁匆匆回到大殿,剛纔的混亂已解決了。慕容垂夬跟段氏妃並肩在一起,垂夬居然半抱着段氏妃,兩個人面向長安君,頗有些同仇敵愾的意思!
原來長安君潑向段氏妃的酒是新燙的,沒潑到段氏妃,倒潑到自己的姐姐皇后可足渾,正正潑到脖子上,可足渾只覺得脖子過一涼又一陣熱,還道是被一劍刺過來,她一跳而起,她又是大嗓門,衆人還道是來了刺客,四下驚散!
皇帝拂袖而去,長安君又羞又怒,揚手要打段氏妃,不料慕容垂夬眼疾手快,一把推開長安君,半攬着段氏妃說:“長安君息怒!皇后讓你燙着了!怎怪我家段妃!”
長安君怒指段氏妃道:“她……她說我是做妾的!她纔是做妾的!”
垂夬看着着段氏妃笑:“她是我的正妃,喝了皇上賜的百合酒!她怎麼會是做妾的?倒是長安君你,還是未知的,誰知是不是……的命?”
段氏妃轉頭看着慕容垂夬笑:“侯爺,說得對!”
這一對未曾謀面的夫妻,在這個自己的婚禮上,驚人地誌同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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