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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喜兒不會如此便落敗,她一定還會有後着,且耐心看她的籌謀,前日她成竹在胸,叫嚷着賭輸贏,不可能沒有任何舉措。
果然不出所料,小黃門宣了石邃等四王修建天王府的聖旨後,又頒了另兩道聖旨,一道聖旨是修建祭祀祖宗用的觀省臺,調南陽王石恢回襄國城監工。一道是由朝廷指派出十二位年輕的五品朝官到各州郡當州丞相。
石閔仔細聽着,州丞相的名單裡有石傑的名字。
幾道聖旨頒佈,石虎沉於歡悅之中,沒覺得有甚麼不妥,衆臣看石虎大黑橫臉上聚了八分笑意,都是些善察顏色的人,自然無人站出來表示異議。
石閔暗暗點頭,擡頭看趙文帝,他高高在上,端坐於龍椅之上,一隻手倚在扶手上,冕冠上的十二條珠旒紋絲不動,完全看不出皇帝心裡的波瀾。
他不再是四年前那個坐在龍椅上侷促不安的小皇帝,也不是萬事都垂問程丞相的小皇帝,他的龍脊樑長出來了!
石閔突然想起,皇帝極少穿這麼隆重的龍袍和冕冠上朝,今天看他,闊眉寬鼻,神態從容自信,不疾不徐,非常具有帝王之威儀!
早朝結果了,衆臣紛紛擁到天王石虎的跟前,朝賀之聲此起彼伏,石閔的兩隻耳朵貫滿了阿諛奉承之詞,然他立在旁邊沒有走,他細細看每一個人的臉,笑盈盈、喜滋滋的,欣喜如狂的,彷彿做丞相的是自已的親爹一般。
端武候劉識滿臉堆笑走到石虎面前,一拱手道:“哎呀,咱家老哥呀,今日大喜呀,得任丞相一職,此是天降大任呀。小弟要賀喜老哥了,當年洛陽一戰,小弟與老哥喝得酊酩大醉,老哥曾許諾說:苟富貴。莫相忘,老哥可還記得?如今老哥富貴了,要記得提攜小弟呀!”
石虎一手叉着腰,一手扶着便便的大腹,哈哈大笑道:“莫相忘,莫相忘,哪裡能忘?哪日老哥我再請小弟你喝一杯!”
“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大喜,小弟前幾日得了一潭百年的老酒,老哥今日便到府上喝去?”端武侯拉過石虎的手。親密地說。
“好好好,百年老酒,自然是要喝的!哈哈哈!”石虎應下來,拍拍劉識的肩膀,笑得開懷。
石閔心一動。拉住一名相熟的老臣問:“大人,端武侯是何人?他跟天王還有這層關係呢?”
老臣道:“當然,端武侯與天王共過生死,跟太后關係也不一般,當年文帝爲何能登上皇位?是端武侯的功勞極大,天王也參了一腳,要不怎麼皇上是先帝的小兒子。還能登上皇位?我聽聞端武侯的女兒還是皇帝的貴嬪呢!”
“端武侯的女兒是文帝的貴嬪?”石閔的心內一片雪亮,摸着臉笑了,這就對了!
他迅速走近皇階,那裡立個一個小黃門,石閔在他手上塞了錠銀子說:“煩請小公公給皇帝跟前的喜公公遞個話兒,就說閔大將軍有話兒要說。叫她略停停步。”
小黃門掂掂手上的銀子,歡喜應了一聲,到偏殿去找小喜兒。
文帝聽幾道聖旨下來,石虎和羣臣沒有反對,他暗暗鬆了一口氣。下了朝走進偏殿,看見妍禧,心情便抑不住激動,上前便拉着妍禧的手,興奮地說:“小喜子,聖旨發下去了,如你所料……只等……”
妍禧抽回手,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悄悄說:“皇上,小不忍而亂大謀,咱們回徵文殿再說罷!”
小黃門進了偏殿,向妍禧點點頭,走過去把石閔的話悄聲說了一遍,妍禧一怔,想起與石閔打賭的話,如今最要緊是穩住石閔,不使他向石虎告密,她想了想,對文帝道:“皇上先回徵文殿,奴才在這裡等消息,端武侯這邊有消息了奴才即刻回去,咱們好行事!”
石閔等了一會,不見小黃門來回話,忍不住動身向內殿走去,他是皇宮禁衛軍統領,內殿的侍衛也沒攔他,他進了內殿,瞥見偏殿內妍禧在跟皇帝說話,便隱了身子等待。
不久,皇帝在十幾個宮人的簇擁下準備要走,石閔急忙上前恭身奏道:“皇上,今日是下臣的母親生辰,大日子,請皇帝恩准閔在百尺樓陪伴母親。”
文帝心情很愉快,點頭說:“準了!”
石閔直起身子,不着痕跡地向妍禧眨了眨眼睛,笑說:“皇上今日頭戴冕冠,龍威浩浩,下臣在階下昂首而視,不由地心內嘆曰:皇帝陛下真真英明,我聽聞石虎共有十四個兒子,其中邃、宣、韜、遵四個兒子,剛武過人,皆自視甚高,他們的能力不下於石虎,閔想呀,這四狼一斗,必有一傷呀,此計甚妙!”
文帝的眼睛裡掠過一絲驚異,低聲說:“這便是石將軍的主意,說石虎有三頭六臂!須得一一鏟……叫他一人獨木難支!”他眉鋒聳起,做一個砍的動作。
石閔拱手答道:“下臣是有這個主意,然如何不落痕跡地去除這三頭六臂,下臣費了一番思量,終無結果,立天王世子之計妙哉,不用皇上動手,叫他們自相殘殺,皇上英明!下臣歎服!”話雖稱頌皇帝,但眼睛向妍禧看去。
文帝笑了笑,也看着妍禧,這些計謀裡,一大部分是妍禧的主意,只一個上午,便把幾件要緊的解決的,只等着看結果了,然所有一切,還須得看天時、地利,人和,此舉不成功則成仁,妍禧是這般說的。
文帝轉身而去,妍禧的心裡卻打起了小鼓,原來以爲自己的連環計滴水不漏,一定能大獲全勝,沒想到被石閔一眼看穿了,不知道今天晚上之計能不能成,他若不說出去,應該這有六層的希望在。
妍禧走了幾步恭送皇帝,然後狠狠地回頭來,叉腰頓足、咬脣瞪眼,目露恐嚇,嘴巴張了張,意在說:“你敢去告密!我跟你拼命!”
石閔看她動作、神情瞬息萬變,可愛之至,不由“哧——”一聲笑起來,他站着不動,向妍禧招招手,待妍禧近前來,他低聲笑道:“寶貝兒,我石閔錚錚男子漢,還發了毒誓,我哪裡敢告密?小喜兒此策,果然高明之至,閔哥哥自嘆弗如!你看我一下朝就到內殿來,天王被衆臣們圍得水泄不通,都有說話兒表忠心呢,我哪裡有機會告密?我這不是巴巴趕了來向小喜兒表忠心的,我今兒哪裡都不去,只呆在百尺樓裡……等你,你若想我不去天王府告密,你就抽空了過來看看我!”
妍禧聽石閔說甚麼向她表忠心不告密,又誇她計謀高明的話,甚是得意,嘴巴一撅,眼睛一翻看天,洋洋得意道:“呸,拿語言來哄我,你甚麼表忠心,你是看自己要輸了罷,你放心,你輸了,看你是我大姐夫的份上,我會在皇上面前說你好話的!”
石閔看她尾巴翹在天上去,得意得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決意要打擊她一下,他哼了一聲,踱了方步與妍禧一正一反一個並肩,在妍禧的耳邊說:“你這個連環計是總體是不錯,但我還賭小喜兒第一局是輸的,天王石虎今晚定不會到端武侯府喝酒,浪費了皇上的百年老酒,第一招至老賊於死地,輸!”
妍禧看石閔連端武侯今晚要邀石虎喝酒這件事都知曉,還說自己輸,看他模樣孟浪得很,登時火冒三丈,一腳飛過去,石閔誇張地“哎喲——”一聲,跳到一邊去,大聲說:“你……你……也是董家大姓,大家門戶的大家子,竟如此使蠻!以後哪裡嫁得……”
突然一小黃門匆匆走來,在妍禧的耳邊說了一句:侯爺說成了!
妍禧喜上眉梢,哼一聲,拍拍手道:“狗嘴說不出人話,不與你計較,輸不輸的,咱等着瞧!”
石閔又俯身過去,輕聲道:“今晚便見分曉,閔哥哥可說好了,你若輸了,先讓我親親!”
妍禧兩張眉橫起來,目光殺將過去,石閔“哎喲!”一聲,向後退了一步,低聲調笑道:“目光如刀,閔哥哥怕怕,小喜兒要謀殺親夫呀!”
妍禧咬着牙,一掌拍過來,拍了個空,又橫了一腳,都不得手,只好對着石閔怒目而視。
石閔雖然被妍禧追着打,心內卻是非常歡喜,他滿腦子裡想着一個詞,便笑道:“打是親親,罵是愛愛,小喜兒如此親我愛我,爲夫的歡喜之至!”
他看妍禧氣得冒了一頭煙,停下來笑道:“今日我就一直在百尺樓,若是我沒猜錯,剛纔的小黃門是來告訴你說石虎答應今晚跟端武侯喝酒,是麼?貴嬪娘娘的父親可真有本事,能請到天王石虎喝酒!你以爲石虎口裡答應他就會去?閔哥哥保證石虎今晚會生病,酒是不能喝了!”
妍禧張口結舌:“你……你……”
“小喜兒想問我怎麼知道的?我知道的多着呢,你的這些計謀裡,我最欣賞的是給天王立世子這一招,小喜兒果然足智多謀,比我想像的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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