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4-3 8:03:24 字數:2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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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青春歲月
陳姨娘狀若瘋狂,大聲叫道:“李農,你是要把我的孩子拿給別人養嗎,他是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養下來的……你好狠的心腸……當日你不是說……”
李農一揮手,幾個婆子涌上前來,按住陳姨娘的手腳,一人上前,拿布塞住陳姨娘的嘴巴!
大夫人石慧也驚動了,她領了幾個丫頭進了奉陽院,李農一看她,便道:“把小公子送到大夫人的院中,以後由大夫人養着,陳紅霞,你病了,好好歇着吧!”
陳遠霞口不能言,掙着身子拼命掙扎,頭髮衣服都散落不成形了。
李農不勝其煩,揮揮手,衆婆子把陳姨娘拖了出去。小公子聽到衆人又是打又是鬧的,哇哇大哭起來,石慧聽了心疼,上前抱住他,在心上搖了搖,口裡嘖嘖地逗他,小公子“喔喔——”幾聲,竟安靜下來了。
李農看看小公子又瘦又黑,嘆了一口氣,說:“罷了,彌月之喜就不辦了,這個日子不祥,安靜把小公子養好,日後再補罷!”
妍禧呆呆地站着,如一樁木尊。
李農經過妍禧身邊,冷着臉道:“你在這裡做什麼?女孩子家家,快到鳴銘閣去讀書彈琴去!”
日子好像平靜了,如此這般過了兩日,一丫頭回張朝鳳說:“將軍府裡的大小姐打發人過來,要接三小姐過去,說是新姑爺封了忠勇將軍,皇上賜了新的將軍府宅,明日喬遷之喜,大小姐要把三小姐接過去,說三小姐是福星有喜氣,請三小姐到新將軍府去鎮一鎮,但請二夫人示下。”
張夫人淡淡地道:“這三小姐如今不同往日,她是老爺的心尖兒,老爺現在也不知哪一時要過來,把她接去了,老爺來了沒瞧見三小姐,定會不自在。你便回了她們,只說三小姐如今不方便罷了!”
不料過了半個時辰,大夫人石慧便扶了個人過來,端坐在奉陽院廳堂,小丫頭回了張朝鳳,張朝鳳不敢怠慢,忙忙趕過來,向石慧行了個禮道:“姐姐要找妹妹說話,只吩咐人一聲,妹妹便去了,如何敢勞姐姐過來?”
石慧是胡人公主,性子腸子都是直的,也不跟她曲裡拐彎的,她道:“不敢不敢,我算是哪一門子的姐姐?我那蘊兒纔出嫁一個月,如今向你借個人去新府宅衝個喜,有人要推三阻四的,果真如此爲難?我偏不信了,這三小姐就只是你張朝鳳一個人的三小姐,只合在你院裡?”
石慧說得氣極,也不坐下,“哼”了一聲,站定看着張朝鳳道:“只不說我是甚麼公主,你只道我這個石字姓是白當的?趙朝是我家老爺子一手一腳從打下來的,石姓蠻,這不是你常常掛在嘴裡說的?但憑你一句話,你若不借人,只不怪我翻臉不認,我便蠻給你瞧便是!我今兒來也就是先禮後兵,你給個明白話,是放人還是不放?”
張朝鳳哪裡會不懂?惹怒公主絕不是件好事,她的那些哥哥弟弟都是王親貴胄,那一個不手握兵權,只要動一動手指,她張朝鳳便如螞蟻一般,死了都不自知,甚至連她夫君李農的榮華富貴,都指望着石慧。
張朝鳳忙跪下道:“丫頭們聽錯了,哪裡有不借人的道理,只不過爺說下午來要考查妍禧的功課,只怕爺來了,見不到妍禧……”
“哼,我別拿爺來糊弄我,你抓着妍禧不放,是爲了什麼,打量我還不知道,陳遠霞那事便是你……老爺那裡,我自會說去,且看老爺應還是不應?你現下便叫妍禧過來,我這就帶走。”石慧口氣不容商量,她身量比一般中原女子更粗壯些,眉濃眼粗,天然一股威風,壓了張朝鳳一頭。
張朝鳳只得譴丫頭去叫,妍禧在司馬府近一個月,石慧都未有機會細瞧她,這會子看她還是瘦,頭上戴項桃紅色的雪帽子,兩隻眼睛黑如墨,不時一閃,靈氣充盈。眼睛裡的野氣看不見了,站在那不動果然像一位楚楚動人的大家閨秀。
妍禧一聽要接她去將軍府,喜得心馬上便癢癢起來,恨不能插了翅膀便飛出司馬府,但她面上淡淡的,波瀾不驚,張朝鳳仍叫了兩個婆子和五個大小丫頭跟着,一行兩輛車子前往將軍府。
心裡愈急,便愈覺得得路途漫長,馬車仍是去將軍舊府,只等在舊府擇好時辰,才搬到將軍新府去。
將軍府的門前,小殳早在那裡侯着,一看轎簾打看,妍禧鑽出頭來,忙上前扶着道:“姑娘來了,少奶奶早就等急了,命我在此侯着!”
妍禧看見小殳自是一場歡喜,但她微微點點頭,面上還是淡淡的,把小殳唬得以爲認錯人了。
妍禧仍着三層魚尾的圭衣錦裙,三層包裹着的長裙,還有腳下約束步距的帶子,使她根本沒辦法走得快,只盼着要看到那個柔弱寬厚的大姐姐,還有善解人意的紅鉞姐姐,儘管她已心急如焚,心底的火眼見着要竄出來了,但面上還是平靜而嫺雅,她只能步子輕柔,嫋嫋娜娜地走着。
前往妍蘊所在小院,要經過一段長長的石廓,一行八人,肅容工整,走得輕輕悄悄,正走着,迎面走來鐵塔似的石閔,昂首闊步急匆匆邁步,他遠遠地看到一羣嫋嫋的女子走來,中間領頭的一位個子最小,身量還不足,頭上戴着一項湖綠色的雪帽,卻着繁複華麗的圭衣錦裙,裙尾上拖了一段,行如扶風。
石閔立了腳,抱着手站着原地,定睛看清楚了,那個神情端莊,行走嫋嫋的大家閨秀便是妍禧。天下竟有這等奇事?他不由地長笑出聲,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野貓子也有今日?他只笑得眼淚噴了出來,笑到妍禧這般慢慢地走到跟前。
妍禧仍保持端正的姿態,只微微側目便知,這放肆無比的長笑來自於石閔,也心知她笑的便是自己,她的心便如貓抓了一樣萬般惱恨,直想撲上去把那聲嘲弄的長笑一巴掌拍打下來,摔到地上踩上幾腳,吐一口唾沫,方能泄下心頭之恨。
但她現在顯然什麼都不能做,面上還得裝成無比淑女無比端莊,她目不斜視,步子加快了一些,只想快快過去就罷了。
無奈那廝卻是不肯干休的,叉着手橫在迴廊上面,眼前就要撞上頭來,妍禧硬着頭皮想從側旁走,那廝去說:“這司馬府真真不錯,只一個月就把人調教得這般端莊嫺靜,卻是有一樣不好,見到長輩尊者,就不懂得行禮麼?這規矩是怎麼學的?就沒有管教的教導教導?”
趙婆子一聽,忙停下來看說話之人,石閔與妍蘊新婚,趙婆子不在現場,故不識得。
趙婆子上下打量說話的人,在只見石閔身高八尺有餘,寬闊雄偉,着夾袖長袍,中腰處繫着金色腰帶,氣質偉岸,雖不識得,便知定是將軍府裡的大人物。
後青春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