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元旦將近,結文倒計時!《紫貂血》即將結文!
大家還有哪些情節要看,請留言,小妖會盡量平衡!
順便補祝大家聖誕節快樂!預祝大家元旦快樂!
太陽很好,映照在雪地上,銀光閃爍。
燕月趴在窗前,一下一下拋着手中的銅錢,看玉翎自院門走近,手中銅錢疾射而出,玉翎左手一招,將銅錢接入手中。
“師兄。”
燕月笑道:“看來你已完全無恙了啊。”
玉翎的臉色有些紅,微一彈指,手中的銅錢電射而回。
燕月隨手接了銅錢,玉翎已走近,推門而入。
小多撲棱着翅膀,“玉翎,玉翎。”
玉翎懶得理它,只對燕月再欠了欠身,“師兄可有什麼事情吩咐?”
燕月走到椅子旁坐了,“坐,師兄和你說會話。”
玉翎看燕月很鄭重的樣子,倒有些不好意思,微垂了頭,“師兄,我沒什麼。”
燕月笑道:“那就好。”指了桌上的果盤道:“八百里加急送過來的,吃吧。”
玉翎看着盤中切成小塊已經冰鎮了的新鮮草莓,心中一暖:“多謝師兄。”
燕月道:“你這性子也是,有個爹爹,就算不那麼滿意也總比沒有的強吧。”
玉翎咬了脣,不吭聲。
燕月一笑道:“這話可不是我要說的,是老大要我說給你聽,你可記在心裡。”
玉翎微欠了欠身,“是。”
燕月點點頭:“過來吃水果吧。”
玉翎走到桌邊坐了,拿了果籤吃起來,冰冰的,甜甜的。“雲兒也吃了嗎?”
“送倒是也送過去了,就是不知他吃不吃得上。”燕月笑着,心情不錯:“最近老大給他的課業又重了。”
玉翎“嗯”了一聲,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大師兄可曾和師兄提起回鄉祭祖的事情。”
燕月拿了顆草莓丟進嘴裡,“並不曾說。”站起身來,“我這就去師兄那裡幫你問問看,大師伯到底有什麼打算。”
玉翎站起身來,對燕月欠身道:“多謝師兄。”
“小翎。”燕傑風似地跑進來,一眼看見燕月,忽地變了臉色,忙一跪落地,道:“燕月師兄安好。”
燕月踱步到燕傑身側,“你又做了什麼好事,心虛成這個樣子?”
燕傑陪笑道:“沒有,師兄誤會。小杰只是幾日未見師兄,所以給師兄請個安罷了。”說着話,隨便撲落下袍擺,站了起來。
燕月笑道:“師兄可提點你一句,最近,老大的心情大概不會太好,你最好別此時犯在他手中爲妙。”
“不會,不會。”燕傑笑得心虛,“多謝師兄提點。”
燕月走出院子,便見白霆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燕月急忙轉身,卻是已來不及。
“燕月,你這個混賬小子,給我站住。”白霆怒喝。
“白師伯。”燕月只得轉回頭,笑道:“侄兒正想過去給您請安呢。”
“請安?”白霆冷笑道:“燕大少俠可是說笑了,在你燕大少俠的眼中,還有我這糟老頭子嗎?”
“白師伯,請容侄兒向您解釋……”燕月還是笑。
“不必。”白霆依舊冷笑:“我這糟老頭子自是抵不過你的伶牙俐齒,你但有什麼分說,與你師兄面前說去吧。”
“白師伯!”燕月不由提高了聲音:“你怎麼可以去師兄那裡告狀?”
白霆哈哈笑道:“不如此,如何解我心頭之憤?哼哼,你這無法無天的混賬小子,就等着屁股被打開花吧。”
看着燕月被自己的話弄得俊臉泛紅,老頭終於覺得心情舒暢許多,哈哈地笑着,揚長而去。
燕月嘆氣,看着白霆的背影,低斥道:“給我滾出來!”
“這麼巧,燕老大也在啊。”小白呵呵笑着,顧左右而言他:“雪景真美啊。”
燕月點頭,“是不錯,既然你如此懂得欣賞,就多看幾個時辰吧。”
小白一驚,待要閃身,已是晚了,燕月指風已到,小白立刻被點中穴道,如木雕般無法再動分毫。
“你怎麼能點我穴道,這是手足相殘啊。”小白直着脖子喊。
“真吵。”燕月補上一指,點了小白啞穴:“我這計劃本是天衣無縫,若非小四兒告訴了你,你又告訴了你爹,他如何會找上我的麻煩?”
“冤枉啊。”小白拼命眨眼睛,可惜辯解的話卻說不出來,“世上怎麼可能有什麼天衣無縫,你這白癡!”小白腹誹。
燕月走了兩步,忽然又折回來:“你想必不服,在心中罵我?”
小白立刻睜大了眼睛,想擠出一絲笑容,卻是臉部僵硬,只是紅了面頰而已。
“你雖如此無情,我卻很有義氣。”燕月將胳膊支在小白肩頭,拍拍他:“你的那個表妹呢,我昨日出去辦事時,正好遇到,如今已遣送了她回去雪山派。”
小白大喜,爹爹和姑姑都說,要是三日內再尋不迴雪玉兒那個丫頭,就要對他家法伺候了。
小白忙眨眼睛,以示感激涕零。
“這事倒不必謝我。”燕月忽然嘆了口氣道:“只是你那表妹因你的悔婚,傷心欲絕,被壞人所乘,好似已自己許了人家。”
小白的眼睛立刻直了。
“你的姑媽好像對此很不諒解,已經將此事算在了你的頭上,今日一早就來信給你爹爹,讓他抓你去雪山派認罪呢。”
燕月一笑,“這會他回房去,想是應該已見了你姑媽的信,正四處找你。”
小白簡直想哭了。
“你在這裡在看一會雪景吧。”燕月轉身瀟灑地離開,“雪景還真是不錯。”
小白一邊暗暗運氣衝穴,一邊祈禱:“穴道解開之前,千萬不能被發現。爹爹現在怒極,非把自己拍扁了不可。”
燕月從角門拐進小卿的院子,玉翔正與唐珠兒在堆雪人,小莫含笑站在屋檐下。
“師兄。”玉翔見了燕月有些侷促。
“小月哥哥。”唐珠兒笑道:“玉翔幫我堆的雪人漂亮吧。”
燕月對唐珠兒這聲“小月哥哥”很是敏感,“叫我月師兄。”
“哦。”唐珠兒忍不住要嘟嘴,“月師兄好。”
小莫已迎了過來:“師兄。”
燕月點了點頭,又對玉翔道:“宛然已經醒過來,你是不是該多去照料她。”
“是。”玉翔微垂頭。
宛然昏迷不醒時,玉翔很是心急,每日都要過去看望,待宛然醒後,玉翔反倒常常避而不見。宛然人雖已甦醒,暫時卻是無法動彈,蕭蕭和小君每日照拂她,很辛苦。
燕月自然是心疼蕭蕭,也奇怪玉翔爲何對宛然的態度又變得冷淡。如今蕭蕭與宛然感情日益深厚,蕭蕭常因宛然鬧脾氣而心情欠佳,並直接影響到對燕月的態度。
燕月也覺自己好笑,如今爲了討好未來的小姨子,倒是有欺壓師弟的嫌疑了。
與小莫走到門前,看小莫掀起了棉簾子,燕月忽然駐足:“咱家老大心情如何?”
小莫笑道:“白師伯未來之前,還是不錯。如今可就不好說了。”
燕月苦笑。
小卿正坐在桌旁看信,看燕月和小莫進來,微微一笑:“早就知你們兩個天賦異秉,果是不同尋常。”
燕月不知老大話中何意,小莫側了頭,悄聲道:“老大是說惹他生氣的本事,便是師兄與我最是厲害。”
燕月不由一笑出聲,對小卿欠身道:“師兄謬讚,燕月愧不敢當。”
小卿一拍桌子,“你還敢與我這貧嘴。小莫,去將棍子拿來!”
燕月忙上前一步,單膝跪地,拽了小卿的衣袖道:“師兄,息怒,小弟知錯了。”
小卿的目光落到燕月的手上,燕月連忙縮手,雙膝跪了,挺直了腰桿道:“這次的事情都是燕月的不是,燕月已是知錯,老大饒了燕月這次吧。”
小卿看了燕月一眼,又坐了回去,卻對小莫道:“這倒是奇了,我們燕少俠一向是捱了棍子也不掉淚的主兒,今倒先討上饒了。”
小莫自是隻垂了頭,不敢吭聲。燕月的臉上已是紅雲朵朵,卻不理會小卿的調侃,只是道:“師兄這次無論如何也打不得小弟的板子,否則,白師伯他老人家的牙又要笑掉了。”
燕月提起這事,小卿也忍不住笑。那還是在大明湖的時候,因小井受罰,卻對白霆言說乃是求雨,白霆笑得前仰後合之際,便磕在喜悅居的大門框上,愣是將一顆門牙磕去半顆。
小卿有了笑意,燕月暗出一口氣,小心翼翼爬將起來,“這事情小弟正要向師兄稟告的,卻不想白師伯一早便先來了。”
小卿哼了一聲,接過燕月奉過的茶,道:“你跪着說。”
燕月心裡嘆氣,只得又撩袍跪了下去。
原來白霆所氣之事,正是天盟清理門戶,誅殺劉長老劉守。劉守在關外多年,與關外的綠林總瓢把子白霆頗有交情。當日,天盟清理門戶,劉守帶着幾個心腹逃往白家堡,卻在距白家堡僅一里之遙的樹林內,被天盟的人所誅。
白霆聽了手下人稟報,趕到樹林時,劉守已然嚥氣。劉守死時,雙手尚伸向白家堡的方向。見了劉守慘狀,是分外唏噓,也是分外氣惱天盟如此不給他這個關外瓢把子的面子。事前既未知會,事後也無片言賠罪解釋。白霆如何不惱。
“這事,都是小弟授意。”燕月淡然一笑:“師兄也知,當年小弟接手天盟時,天盟舊部遺衆甚多,很多人亦是關外武林名宿。小弟謹尊師父和師兄教誨,自是恩以治幫,寬以待人。只是,可惜,有一些人,卻是慣會欺軟怕硬,挾功自傲,並藉着和白師伯的交情,不太那麼守天盟的規矩。”
燕月說到這裡,眉峰一揚,霸氣外露,看了小卿一眼,卻又住口不言。
小卿心中自是瞭然。燕月此舉,不僅是清理門戶,更是借殺伐以立威。他掌管碧落十二宮後,也曾做過類似殺雞儆猴之舉。
小卿輕敲了下桌子,“看你那狂妄的樣子。”
燕月只得收斂了神色:“小弟並非存心對白師伯不敬。”
小卿輕哼了一聲:“這事暫且恕了你,另一件事,你要如何解釋?”
燕月微楞。
“今日我忙得很,卻是沒時間與你打啞謎。”小卿淡淡一笑,站起身來,輕輕捲了卷右手的袖子:“這一樁事,你可是逃不過這一頓打去。”
說着話,去看小莫。
小莫一欠身,自屋中取了一根藤棍出來,奉給小卿。
燕月看着老大手中的棍子,自是有些發麻,好歹這才半旬左右未曾捱打,今兒又要“開齋”了嗎?
小卿用棍子一敲桌子:“你若不說,就先打了再說!”
“師兄,小弟錯了。”燕月眼看棍子就要落下來,哪還再敢猶豫,“小弟實在做膩了這天盟幫主,所以纔要將幫主之位讓與秋聲的。”(聶秋聲,天盟的師爺,極得燕月信賴。)
小卿不由一笑:“天盟盟主也是你想做就做,做膩了便能隨便讓與人的嗎?你燕少俠、燕大盟主真是好大的氣魄,好大的膽子!這種事情也敢私做主張!”
這最後一句已提高了聲音,喝得燕月不由一哆嗦。
“師兄息怒,”燕月忙道:“幫主之位小弟並沒有讓成,秋聲他堅決不受的。況且,秋聲他,也是信得過的人。”
哦,好在是聶秋聲堅決不受,若是他順水推舟接了,你還不真將這幫主之位讓了出去,還敢說他是信得過的人?跟你說多少次了,天盟雖是商道,卻牽扯極廣,更是邊陲支柱,你不給我好好守着,還敢隨意送人!
小卿拿棍子指着燕月:“果真還是你最有氣我的天賦,這種事情都敢給我出紕漏!若是不打爛你的皮,真是愧對你那一聲‘師兄’了。”
含煙進屋稟告時,小卿剛運了氣準備胖揍燕月。
“師父吩咐師兄過去呢。”含煙欠身,隱隱覺得自己來得不是時候。
小卿揚起的棍子當然不能落空,狠狠一下抽在燕月臀上,纔將棍子遞給含煙道:“你給我好好教訓他,把他揍哭爲止。”
燕月的心這下可完全沉下去了。
含煙欠身應是,心裡也是鬱悶不已:“自小卿師兄來了關外這些時日,自己是徹底淪爲打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