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四周議論紛紛聲,鍾言充耳不聞。
只是長長呼吸一聲,收斂了體內躁動不已的戰氣,和澎湃如同活火山一般,即將噴發的氣血。
閉眼睜眼,只是一瞬間的功夫。
立馬縈繞周身的氣暈消失不見,同一時刻,那面門漲紅的血色,也如同河水退潮一般,逐漸恢復了本來的模樣。
“啪啪……”
正好這個時候,耳邊清脆的拍掌聲響了起來。
擡眼一看,大殿之中,一名灰髮長袍的老者,正一臉笑眯眯的,拍着巴掌朝着這邊走了出來。
這人正是那洛家僅剩的戰帥強者,洛巖。
洛巖,顯然還不知道百里之外,自己家族藍璃城發生了什麼樣的慘劇。
此刻的他,一臉笑眯眯的表情,完全沉浸在扳倒鍾言所帶來的喜悅之中。
掃了眼全場哀鴻遍野的衆人,眯成一條縫隙的視線,又重新落到了鍾言的身上。
洛巖滿體點點頭道:“厲害厲害,不愧是掌教大人看中的苗子啊,這力量天賦可不是一般的厲害。”
“以一敵數十,竟然能夠屹立不敗,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我完全無法想象,你的意志力量能夠令氣勢強大到這種地步。”
又瞄了眼鍾言周身綠色光暈戰氣道:“還有你這一身戰將戰氣是怎麼回事,如果我沒有接錯的話,半個月前,你剛入宗門那會兒,還只是一個戰兵實力而已吧。”
“半個月,從戰兵提升到戰將,輕輕鬆鬆完成了別人一輩子才能夠走完的武道路途,嘖嘖,這天賦也沒有誰了,怕是號稱天賦天下第一的戰神,都不過如此吧。”
感嘆連連之際,又驀地長長一聲嘆息。
“只是可惜了,這麼個厲害的人,卻偏偏是我青玄派的叛徒,真是天意如此,造化弄人啊。”
洛巖的表情,鍾言看在眼中。
嗤笑道:“老傢伙,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直接告訴我,污衊我與那藏劍山鍾言同爲一人的事情,是不是你說的?”
“那人叫鍾言,我也叫做鍾言,可是一個名字而已,能夠代表什麼,你又有何證據,證明,我就是那個鍾言?”
話語一冷道:“我勸你最好給我一個合適的說法,否則的話,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鍾言開口閉口,理直氣壯無比。
完全沒有一絲一毫,一個宗門叛徒,被查證之後,膽戰心驚,害怕畏懼的模樣。
這一幕,也看的洛巖贊贊稱奇。
“好小子,好魄力,竟然到了如此地步,依舊能夠如此的鎮定。”
話語一頓道:“不過可惜了,你把柄在我手中,你再怎麼理直氣壯,依舊是不能夠擺脫你宗門叛徒的嫌疑的,所以你還是死心吧。”
朝着一旁招了招手,立馬就有一人遞了一枚嬰兒拳頭大小的石頭過來。
看這場合,這一枚石頭,應該就是對方所謂的把柄了。
然而,石頭只是非常普通的石頭,不規則的形狀,通體灰白一片,鍾言完全從這其中看不出絲毫自己把柄的模樣。
他滿臉疑惑的表情,洛巖看在眼中,笑了笑。
道:“此物名叫留影石,擁有着十分神奇的能力,可以將過去每一段時間的光影場景和事件,記錄在這其中。”
“你鍾言千算萬算,估摸着完全沒有想到,我洛家出去辦事,向來習慣留下留影石,當做憑據,以作記錄吧。”
話語說着,掌心戰氣瀰漫而出。
只是手中快速幾個符文一凝,然後朝着那留影石一印,大叫一聲,“開啓。”
留影石熒光一閃,原本灰濛濛的石塊,瞬間變得晶瑩剔透一般。
與此同時,一道光柱投射而出,照射空中,化作一道巨大的光幕。
在那光幕之中,洛天正與一人進行着激烈無比的戰鬥。
那人的面貌,因爲移動速度太快,十分的模糊。
然而,對方那一身罕見的血色戰氣氣焰,卻是十分的吸引衆人的眼球。
這一幕一出,當即就有人驚呼出聲道:“血色的戰氣,非常少見啊,千百人難得遇到一個,剛好這個鍾言就是血色戰氣,兩個人還真是一個人。”
又一人接話道:“不過這個傢伙還真是牛逼,竟然都想辦法易容了,都懶得將名字改變一下,這樣可好了,被人抓到把柄了吧。”
“也算是他活該,誰叫他一過來就這麼的囂張,接二連三的打洛家的臉面呢,洛家不對付他,對付誰啊?”
一干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不停,洛巖也一臉笑眯眯的朝着鍾言問了過來。
“鍾言你應該也看到了,那當日藏劍山阻擾我青玄派好事的賊子鍾言,擅長一身血色戰氣,厲害非凡。”
“你竟然想要證明自己不是那個鍾言,那也非常的簡單,只要將體內戰氣輸入當日幾個路家小輩的身體之中,讓他們感受一下,就一切見得分曉。”
正如同當日雲軒所說的,一個人的面容可以改變,聲音可以改變,哪怕是修爲,也是可以僞裝的。
但是除卻性格之外,這個功法戰氣,想要改變也是非常困難的。
戰氣由丹田而生,丹田又由戰職者修煉之功法所決定的。
也就是說,想要改變戰氣,就幾乎要重修功法,再塑丹田。
想一想,當初鍾言可是深陷血妖獸腹中,萬不得已之時,這纔不得不以着崩潰的丹田爲基礎,再塑丹田。
畢竟那種生死危急關頭,不轉修功法,就是死路一條,自己已經沒得選擇。
要是正常情況之下,他鐘言絕對不會以身犯險,再做那種沒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的事情的。
他一個有着一輩子修煉經驗的傢伙,尚且如此,更何況其他人了。
戰氣屬性無法輕易改變,這幾乎是大陸上的一個常識。
而洛巖,也正是依靠着這一個依據,試圖向所有人證明,這個鍾言,便是那個鍾言,那個破壞青玄派好事的鐘言。
“怎麼樣啊,是不是膽怯,不敢了啊?”看着鍾言久久沒有迴應,洛巖笑眯眯道。
“膽氣,不敢,我鍾言字典裡面,可從來沒有這兩個詞。”
鍾言瞄了眼對方 ,冷笑搖搖頭。
“我不答應,只是你這個說法看起來非常有道理,好像當真證明了我戰氣與這光幕之中戰氣一致,那麼我就是那藏劍山鍾言似得。”
“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天底下,一門功法被多個人學習,這個是非常正常且普遍的的一件事情,你但憑一門功法就斷定我的身份,這個完全不足以取信於人吧?”
“而且,你都說了,感受我體內戰氣的,是當日藏劍山倖存之人,也就是說是你們洛家亦或者路家之人。”
“在所有人都是你們洛家之人的前提下,你們如何能夠保證,這些人不會說謊,明明我不是那種功法,他偏要說成那鍾戰氣呢?”
“呃……”
此話一出,洛巖表情錯愕,有些意外。
其餘子弟聽得這話,也是一個個一臉以爲然點點頭。
“是啊,鍾言這話說的有道理啊,誰說明了功法一樣,那就是同一個人啊,咱們青玄功法,這麼多人修煉,難不成以後一個人犯了事,其他人都得有嫌疑不成?”
“還有,這個檢測之人毫無疑問偏向洛家的,他要說有就有,鍾言哪怕是沒有,他硬要給鍾言按一個罪名,那也是可以有的。”
“反正咱們又沒在藏劍山,沒感受過所謂的血煞戰氣,怎麼知道是真是假?”
衆人議論紛紛不停,原先針對鍾言一面倒的局勢,就因爲鍾言輕飄飄的一句話,而瞬間扭轉過來。
這裡面,固然是因爲鍾言說的話,存在着一定道理。
最爲主要的原因,還是一個字,那就是勢。
得勢者,得真理,得天下。
洛家因爲鍾言的到來,那是威名掃地,勢力一陣不撅。
而鍾言呢?
卻是掌教既定的真傳弟子,又之前名聲如日中天,在 偌大青玄派之中,已經不知不覺的,形成了不小的影響。
他與洛家敵對,兩虎相鬥,必有一傷,這可是不少家族看好的事情。
爲了能夠更好的漁翁得利,這些人可是少不得的推波助瀾,儘量的將事情,愈演愈烈,發展到一個不可開交的地步。
之前,不少人跟風嘲諷鍾言,這是爲了激怒鍾言。
而現在呢,這些人又反過來幫助鍾言,質問洛巖,這毫無疑問的,進一步激發了兩人之間的矛盾了。
衆人質問聲響起不停,洛巖被問的啞口無言,一時半會兒,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
另一邊,鍾言也笑了笑道:“洛大長老,您老還有其他要說的麼,沒有的話,我可就走了啊。”
路過對方身旁之際,又道:“老東西,以後想要污衊一個人的時候,最好證據充足一點,否則這樣弄得自己多尷尬,多難下臺啊。”
一句話說的洛巖臉色漲紅無比,鍾言哈哈大笑,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