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苗一死,四周人羣一片譁然聲響起。
本以爲鍾言口頭逞威風而已,任憑他們想破了腦袋,怎麼都想不到鍾言竟然會真的,如此殘忍的對自己同族下手。
一些人臉色蒼白,有些害怕。
“這個鍾言下手也太狠了吧,竟然真的殺了鍾苗,殺了自己的同族兄弟?”
“是啊,誰知道呢,這個傢伙這麼狠心,頂虧剛纔頂上去的不是我,否則現在就輪到我死了”
意識到這一點,剛纔跟着鍾苗起鬨的一羣本家子弟,手腳有些發軟,就差一點沒有尿褲子了。
然而有人害怕,也有人嘲諷。
這一些人隔着遠遠的,指點着鍾言道:“這下有好戲看了,竟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擊殺本家子弟,子弟自相殘殺,這是犯了宗族的大忌了。”
“可不是麼,這一次這個鍾言估計是難逃一死了,他身上那個家主的名號,估摸着也完全不管用了,咱們就等着看這個傢伙被家族處死吧。”
敢當着鍾言的面,說出這種話語,這些人大多是有點兒實力的。
實力清一色五星戰兵之上,絕對家族的佼佼者們。
可是任憑他們說個沒完沒了,鍾言卻彷彿沒有聽到似得。
一擊解決鍾苗,又猛地轉過頭。
猩紅的雙眼看向那南宮東道:“好了,聒噪的傢伙,我已經解決了,現在你說吧,咱們之間的事情,該怎麼了解啊?”
拳頭之上,破開的皮肉,粘稠的鮮血,滴答滴答往下流淌着。
一步一步走來,無形之中,一股殘暴的氣勢迎面撲來。
被這股氣勢所攝,之前還高傲不可一世的南宮東臉色蒼白。
踉蹌往後倒退,一個勁兒道:“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隨着鍾言越走越近,南宮東終究是扛不住壓力,嚎啕一聲,丟下手中大刀,便一羣人狼狽逃竄,朝着落葉鎮所在的方向跑去。
事情纔剛剛開始,自然沒可能這麼容易解決的。
當鍾言追着南宮東一羣人,到達落葉鎮鎮子中心萬花樓前的時候,便一眼看出了對方的目的。
萬花樓前,一片空曠。
作爲落葉鎮最爲紅火的酒樓,往日是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可是今日呢?
一片冷冷清清,一眼望去,只有寥寥幾張幾桌擺在那裡。
酒桌之上,一人一桌,幾個穿着瀟灑,面相不凡的年輕公子在那悠閒喝着酒水。
倒也不是說,當真這一片街道,就完全一個人都沒有。
以着萬花樓前一大片擂臺爲中心,以着紅綢子布爲界限,圍繞了一大片足足四五十平方的空地。
空地之內,只有幾人幾桌。
可是空地之外呢,卻是人羣簇擁,好不熱鬧,完全就是一副圍觀看着好戲的模樣。
“來了,鍾言來了。”
跑在前面的南宮東這麼一叫嚷,當即人羣齊刷刷的讓開一條道路,任由鍾言通向那中央的空地。
這麼一副早有所準備的模樣,鍾言看在眼中,卻絲毫沒有意外。
南宮裂死亡,南宮家找上門來,這個並不奇怪。
可是派去的,卻只有這麼一羣區區家僕,這裡面就值得他人揣摩了。
之前鍾言不解,現在看到這種場合,瞬間恍然。
卻原來是有着後手準備,打算當着落葉鎮衆人的面,解決了自己。
這樣子做,有着兩個好處。
一方面彰顯南宮家威勢不可侵犯,可以提高南宮家子弟的氣勢,另一方面,也等於向鍾家發起挑戰了。
明白這一切,鍾言視線着重落在了酒桌之上,幾個青年人的身上。
總共四人,年長不過二十八九,長相跟南宮裂有些相似。
如果鍾言猜的沒錯了,十星戰兵的修爲,看向自己一臉狠厲,應該就是南宮家的大少爺,南宮越了。
其中共用一桌的兩人,各自都是八星戰兵的實力。
這兩人,一個應該是田家的田衝,另一個就是孫家的孫尚。
這麼三個人可是在整個落葉鎮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好事者將其稱之爲落葉鎮四大公子。
南宮,孫,田,還缺了一個鐘家。
那最後獨自坐了一桌的傢伙,也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屢屢對自己嘲諷不斷的鐘石,鍾家大少爺。
可憐一羣人,動不動就是八星九星戰士,唯獨鍾石一個人只有三星的水準,也難怪他排在最後,一個人坐冷板凳了。
鍾言在打量四人,四人也正看着鍾言呢。
“咔……”
手中酒杯捏的粉碎,南宮越怒視道:“小子,就是你殺了我二弟,讓他落得個如今屍骨無存的下場麼?”
鍾言道:“是又如何啊?”
這麼一羣人,都將自己帶到這裡來了。
看這麼個架勢,哪怕鍾言不承認,今天這一戰,也是少不了的了。
倨傲的話語,聽得南宮越臉色難看無比,怒喝道:“好小子,好大的狗膽,殺了我二弟還如此囂張,你怕是不想活了吧?”
鍾言不爲對方威脅所俱,只是一躍跳上高臺道:“廢話少說,來到這裡,我就沒想過用嘴皮子解決問題,誰對誰錯,咱們還是先打過再說。”
一言不合就是幹。
聖武大陸,武風濃厚,就是這麼的乾脆。
南宮越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指點着鍾言道:“好,好小子,你現在如此囂張,看我不上來將你打的滿地找牙。”
手掌一按桌面,嗤嗤聲音之中,桌面青煙冒起,竟然被硬生生腐蝕出一個巴掌大的手印了。
南宮越怒火高漲,剛要身形一躍,跳上臺去。
關鍵時刻,一人喊住了他。
“南宮兄,請慢點。”
南宮越憤怒回首看去,見得說話之人是鍾石,當即獰笑道:“怎麼,鍾石,你想要爲你那位鍾家好兄弟說好話麼?”
“如果真是這樣子的話,那我勸你還是熄滅這點心思吧,此人殺我二弟,辱我南宮家,我與其勢不兩立。”
“如果你膽敢包庇他,那就是我南宮越的敵人,休怪我對你下手不留情啊?”
話語聲陰寒無比,恍若一道道冰寒金針刺人骨髓一般。
三星戰兵與十星戰兵,兩者之間天差地遠。
面對南宮越撲面而來的氣勢威壓,鍾石瞬間嚇的臉色蒼白無比。
這個傢伙一個勁兒搖晃着手,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南宮少爺你完全誤會了,我恨不得那個傢伙早點兒死呢,又怎麼可能幫助他說話啊。”
“哦?那你是什麼意思?”南宮越好奇道。
鍾石諂媚道:“我之所以叫住南宮少爺你,就是想要南宮少爺給我一個機會,我早就對這個傢伙看不順眼了,所以這個上去擂臺的機會,就交給我吧,讓我好好教訓這個傢伙一頓。”
鍾家與南宮家水火不容,這是整個落葉鎮人盡皆知的事情。
可憐這個鍾石竟然不顧家族大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跪舔南宮越,這簡直是丟了鍾家的臉面。
丟人也就不說了,最關鍵是,南宮越似乎還不怎麼領情。
嗤笑道:“鍾家人對付鍾家麼,狗咬狗,似乎也挺有意思的啊。”
當即一擺手道:“準了,就由你上去對付那個小子了。”
被人當着面說成狗,鍾石也是臉色有些難看,可儘管如此,他還是一臉歡喜點點頭,然後一臉獰笑一躍三米高,跳上了擂臺。
這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顯然是準備將所有怨氣,全部發泄在了鍾言的身上了。
“小子,在家族裡面,我不能夠拿你怎麼樣,今天在這萬花樓比武擂臺之上,你我生死勿論,看你還怎麼逃。”
回想前些日子受到的羞辱,鍾石對鍾言那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了。
眼下即將如願以償,那是一臉的興奮。
鍾言道:“逃?我爲什麼要逃啊?就憑你那點兒三腳貓的功夫嗎?”
話語一頓,又道:“說實話,鍾石鍾大少爺,原本我還有幾分高看你,覺得你雖然沒有實力,但是做人還算安分。”
“可是沒想到,我沒有主動找你報仇,你反而自己一次次找上門來送死,莫不是你以爲我真的不敢殺你麼?”
“殺我?”
彷彿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般,鍾石捧腹大笑道:“就你一個戰士級別的傢伙,你也好意思說殺我?”
這話一出,臺下衆人也是哈哈大笑,覺得鍾言這個牛皮吹得有點兒大了。
武者之間,等級制度森嚴無比。
戰士無法戰勝戰兵強者。
面對戰師那十萬斤的巨力,戰兵也永遠不可能是對手的。
能夠越級挑戰的不是沒有,但是那等天才,都是能夠史上留名的存在。
這種人,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個小小的落葉鎮啊?
然而,一些有心人卻是不這麼想。
南宮裂家二少爺乃是八星戰兵,竟然鍾言連八星戰兵都能夠擊敗,擊敗這個三星戰兵鍾石,又會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呢?
鍾石不僅修爲垃圾,就連智商也令人擔憂。
鍾言懶得跟這個傢伙糾纏浪費時間,當即不耐煩擺手道:“你趕緊給我滾下去吧,我數三個數。”
“三……”
鍾石哈哈大笑道:“叫我滾下去?我沒聽錯吧?”
“小子,今天別說你數三個數了,你就是數一百個數,老子也不會下去的,老子會一拳一拳打的你滿地找牙,求着我放你下去的。”
“二……”
兩個數字數完,瞧着那鍾石擼着衣袖子朝着自己衝過來,鍾言只是握了握拳,在上邊熾烈的戰氣縈繞之間,然後一拳凌空轟了出去。
如同火焰一般燃燒的拳頭轟然打出,瞬間原本兀自撩動的火焰在剎那間,竟然快速旋轉起來。
在鍾言拳頭之上,形成一個火焰狀的旋渦。
旋渦一出現,一拳威力大增。
憑空竟然一層白色凝實的衝擊波包裹拳頭,然後隨着拳力飛出兩三米轟然打在那鍾石的身上。
可憐鍾石獰笑着走來,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便一擊重擊轟在胸膛,然後嘴中鮮血狂吐一口,飛下了擂臺。
三星戰兵,撲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