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突然想起的聲音,讓鍾言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循着身後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的十米之外的屋頂之上,一個華服青年左右跟着兩個侍劍小廝,正腳尖一踮,身形飄飄然越過十來米的街道,來到了鍾言的身前。
上下打量了鍾言一眼,青年道:“閣下看着好是面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少爺公子啊?”
鍾言微微皺眉,有些吃不準這個青年的來意。
雖然他的精神感知能力遠超他人,一旦有人進入自己方圓百米之之內,絕對瞞不過自己的注意力。
但是剛纔沉浸在猩紅之血帶來的喜悅之中 ,他對於四周的感知極其放鬆,他也不確定對方是不是看到了自己手中的猩紅之血。
如果沒看到的話,那還好。
但若是看到了,可就來者不善了。
眼下青年一臉笑容,給鍾言一種來者不善的感覺。
儘管察覺不妙,鍾言還是微微一點頭道:“鍾言,無名小卒而已。”
“鍾言?”
青年呢喃着鍾言的名字,皺眉沉思着什麼,又看向一旁兩位小廝道:“你們兩個,可曾聽說過有姓鐘的大家族亦或者大門派?”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交頭接耳良久,一人道:“少爺,姓鐘的有名氣得不多,就我們所知道的,就天狼國的金尺門有一個鐘姓家族。”
“哦,還真是家族出來的啊。”
有些意外的感嘆了一聲,青年又道:“那這個所謂得鍾家是強是弱,比起我們沈家又如何呢?”
“這個鍾家乃是金尺門衆多掌權家族之中的一個,憑藉着一名戰帥級別的長老,在金尺門擁有着不小的話語權。”
這個小廝說着,又補充道:“當然了,他們再厲害,比起我們沈家,還是遠遠不如的。”
聽的這話,沈煉得意的笑了。
似乎確定了鍾言不是什麼大來頭的人物,讓他心情十分舒暢似的
此刻一口氣吐出道:“這樣啊,那事情就容易許多了。”
話音剛落,原先本就一臉輕佻的他,終於是原形畢露,露出一臉兇狠的模樣了。
一指鍾言怒喝道:“小子,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我就明白得告訴你,本少爺看中你剛纔手中那樣東西了,識相的話,就給我乖乖的交出來,否則的話……”
話到此處,變成嘿嘿兩聲怪笑。
那其中的意思,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果然是看到自己剛纔的舉動,爲了猩紅之血而來啊。”儘管早已經有所預料,可是真當他知道現實的時候,還是有些兒嘆息。
看向青年,鍾言道:“這位兄弟,可否高擡貴手呢,你這樣子強取豪奪,是不是有些兒不地道呢?”
“不地道?”聽到這話,沈煉表情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玩笑話一般。
“哈哈,你小子真有意思啊,本少爺都已經說的如此直白明瞭了,你還這樣問我,你覺得本少爺會在乎什麼道義麼?”
大笑之際,又猛的一指鍾言道:“小子我實話告訴你,本少爺能夠看上你的東西,那是你的榮幸,你懂事的話,就乖乖的交出來,否則休想離開這條街道。”
話音落下,良久未曾見的任何的迴應。
沈煉一臉的笑容滿滿陰沉了下去,也不說話,只是朝着左右兩個小廝一甩腦袋。
後者立馬會意,一個個拔出手中刀劍,一臉惡狠狠的模樣,朝着鍾言逼近而來。
“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家少爺乃是烈虎宗沈家的長孫,他看上你的寶貝,那是你的福氣,竟然還敢不給,簡直就是找死。”
“就是,這個小子太沒眼力見了,竟然敢叫咱們動手,這不是自找死路麼?”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一臉嘲弄之色,看向鍾言好像貓戲耍耗子一般份表情。
他們如此自信,只因爲他們有那個實力。
別看兩人侍劍小廝的身份低人一等,可是兩人赫然都是戰將級別的大高手。
戰將強者,一方霸主一般的存在。
過去如此,可是對於現在的鐘言來說,也就這樣而已。
面對兩大強者逼近而來,從始至終,鍾言都是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
似是畏懼,鍾言退後幾步。
等到退到牆角,退無可退之後,鍾言又長長嘆息一聲道:“何必呢你們,我原本只想要安安靜靜的做自己的事情而已,你們就爲什麼一定要惹上我呢?”
“哈?”兩個向小廝一愣,一臉看啥子模樣的看向鍾言,完全就聽不懂鍾言到底在說的什麼。
面對兩人疑惑的表情,鍾言沒有回答。
只是繼續自顧道:“不過竟然你都欺負到我頭上了,我也不能夠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所以,接下來,你們可當心了啊。”
掌心一攤,血殺魔劍出現手掌之中。
這麼一副模樣,看的兩人一愣,立馬又哈哈大笑起來。
“小子,你沒搞錯吧,你不會以爲你一個人就可以對付得了我們三個人吧?”
又朝着旁邊一指道:“別說我們兩個人一起上了,怕是隻有我旁邊得師兄一個人,估摸着你就得躺下了,對不對啊師兄?”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旁的小廝嘴巴張了張,可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的眼角血光一閃,事後動靜全無。
而那小廝久久不曾見的迴應,又叫了一句:“師兄,你倒是說句話啊?”
說這話的時候,他順手推了一旁小廝一把。
可這隨隨便便的一推不要緊,卻只見的剛纔還活生生的師兄,這會兒在自己輕輕觸碰一下之後,變如同脆弱的豆腐塊一般散落一地似的。
場面血腥,而又恐怖。
“啊啊啊……”
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壞了,男子看的大呼小叫不停。
叫嚷好一陣之後,又想到什麼,看向一旁的鐘言渾身發抖,支支吾吾着你你你,卻是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下一刻,見的鐘言長劍一舞,想到什麼的他,嚇得渾身抖糠一般,一個激靈直接跪了下去,啪啪得磕起了頭。
“饒命,這位大人求求您饒一命,我們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大人您能夠放我們一碼,我們保證以後不會再這樣子做了。”
之前他看到鍾言形單影隻,鬼鬼祟祟的,只以爲鍾言是哪個家族跑出來的小雜魚。
結果這哪裡是什麼小雜魚啊,分明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大白鯊嘛。
自己的同伴,那可是貫通天地之力的戰將強者。
可是如此強大的人,在此人面前,連一擊都抵擋不住,甚至對方到底是怎麼殺死自己師兄的,他都不曾知曉。
快,剛纔的那一招太快了。
隱隱約約只見的紅色血光一閃,甚至他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什麼事事情,便自己師兄已然身死。
這等戰力,哪怕是戰帥強者,也不可能輕易達到。
想一想,對方竟然能夠在自己未曾反應過來之際,便一擊擊殺自己的師兄。
那麼接下來一擊再度奪走自己的性命,似乎也不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情。
額頭冷汗直冒,意識道這個的他一個勁兒的磕頭求饒。
“大人,我知道錯了,求您饒恕我吧。”
光溜溜的腦門一下接着一下砸落在堅硬的青石地面之上,因爲未曾驅動戰氣,都磕出斑駁的血痕了。
即使如此,鍾言未曾開口,他也不敢停下來半分。
這麼一副模樣看在鍾言眼中,一臉嘆息的搖了搖頭:“哎,看在你如此誠心道歉的份上,這一次就饒過你了吧。”
“什麼?饒了我?”侍劍小廝滿臉驚訝不可置信,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語是真實的。
他之前只是走投無路的求饒一頓而已,完全就沒有想到,鍾言竟然會如此乾脆的放過自己。
這是聖武大陸,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在其他人一言不合,就大開殺戒,滅人宗族的情況之下,鍾言的這般舉動,實在有些仁慈的太過分了。
儘管一臉不可置信,可是聽得話語的他還是一臉狂喜之色。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了……”
猛的磕了幾個響頭,一臉恭喜的道着謝。
然而話語未曾說完,眼角便見得血光一閃。
當即話語聲一滯,他只是隱隱約約感覺自己的脖子一疼,等到低下頭看去,卻見得脖子之上,此刻一條細密無比的血線悄然浮現。
“你你……”小廝眼睛圓瞪,手指指着鍾言,臉色脹的通紅,似乎想要質問鍾言爲何說話不算數。
在他的質問聲之中,鍾言血殺魔劍一甩,抖落上邊血色液滴,緩緩笑道:“我什麼我,我是說要饒恕你,但是你好像有些會錯意了。”
“我說的饒過你,只是看在你誠心認錯的份上,給你安排一個痛快一點的死法而已,莫不是你以爲我會放過我的敵人麼?”
“你你個混……”小廝指點着鍾言,咬牙切齒,還要大罵什麼。
卻終究滿嘴鮮血溢出,只是含糊不清的吐出幾個字,便腦袋往旁邊栽倒下去,徹底氣絕身亡。
侍劍小廝身形砸落地面之上,濺起一地的揚塵。
“唰……”
下一刻,鍾言的視線,又猛的落在了烈虎宗少宗主沈煉的身上。
後者被鍾言的視線頂住,瞬間渾身一顫,好像遭遇到了什麼恐怖的獵食者一般,臉色蒼白,身形一個勁兒的倒退不停。
“不要過來,你這個混蛋不要過來,我可告訴你,我是烈虎宗的少宗主,你若是敢殺我的話,我父親絕對不會饒過你。”
“而且不止是我父親,整個烈虎宗絕對會殺光你全家人,爲我償命報仇的。”
沈煉一個勁兒的說道個不停,然而鍾言恍若未聞一般,只是笑眯眯的邁動着腳步,一步一步朝着他逼近着。
眼看着距離越來越近,已經夠得身前兩三米了,這個時候那沈煉也是徹底慌了神了。
叫嚷之中,聲音猛地一高,大叫一聲:“混蛋,我跟你拼了。”
便咬了咬牙,驅使着全身的戰氣,朝着鍾言撲了過去。
他這是知道鍾言狠心要殺自己,不會聽從自己的威脅,所以打定主意,拼命搏上一搏,爭取那最後一絲生還的機會。
沈煉作爲一宗少宗主,本身實力還算不錯的,赫然也是一個八星戰將的強者。
然而對上別人這般力量,或許已經算是非常強大了,很多人一輩子都不可能達到這般的地步。
可對於鍾言,這點兒力量實在太弱了。
弱小的他正經戰鬥的戰意都沒有。
眼看着沈煉啊啊大叫着衝來,他只是血殺魔劍一揮,在空中激盪出重重劍影之後,後者瞬間奔跑的身形一分爲二,徹底喪命。
“咻咻……”
遠處清風吹拂而來,卻怎麼都吹不散過國都巨城之中那濃郁的散不開的鮮血腥臭味道。
剛纔還活生生的幾個人,如今卻只是剩下一具具屍體。
鍾言看着這一切,面無表情。
殺人者,人恆殺之。
對方竟然走上了這麼一條道路,那麼就要存在着這麼個覺悟。
至於鍾言自己嘛,他在作出反抗的舉動那一刻起,他也同樣做好了面對對方身後勢力打擊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