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最後那一下,根本沒有動用多少真氣去硬拼,純粹是依靠那具肉身恐怖絕倫的勁力。
而且看其輕鬆模樣,顯然並沒有展現全部實力……簡直駭人聽聞!
自己實力和駱欣雅相差不大,若是與陳慶對招,必定也不是他的對手。
想到這,徐琦心中不由得有些慶幸。
幸好自己沒有像駱欣雅這般衝動。
不遠處,鬱寶兒一雙大眼睛瞪得溜圓,小臉上寫滿了純粹的震撼與不可思議。
陳慶淡淡的道:“你可明白了。”
駱欣雅喘着粗氣,低聲道:“回首席師兄,明白了。”
她的態度與之前截然不同。
陳慶知道,這就是實力。
只要你展現出足夠的實力,就能壓下所有不滿。
陳慶拍了拍手,對着周圍弟子道:“好了,沒其他事都去修煉吧。”
青木院弟子見狀,紛紛散去。
陳慶從青木院出來,來到了湖心島聽潮武庫。
首席就任之禮,有一項便是可以前往武庫第四層。
聽潮武庫第四層,裡面珍藏着五臺派密傳,他早就想進去看一看了。
陳慶步入一層,徑直走向角落的執事臺。
當值的是一位中年執事,正低頭整理卷宗。
陳慶出示了那枚首席令牌。
執事目光落在令牌上,原本平靜的臉上立刻浮現出恭敬之色。
他放下手中事務,雙手接過令牌仔細查驗後,“原來是陳首席駕臨。不知首席有何吩咐?”
陳慶言簡意賅,“我想去第四層。”
執事聞言,“回稟陳首席,第四層乃宗門核心禁地,需由馬長老親自引領方可開啓禁制入內,馬長老此刻應是在……”
他略一思索,指向三樓深處一個靠近禁制牆的角落,“在那邊核查新入庫的一批古籍,我這就帶你過去。”
“有勞了。”陳慶點頭。
執事在前引路,陳慶隨行。
兩人穿過一排排書架,走上通往三樓的階梯。
越往深處,弟子越少。
轉過一個巨大的書架,便看到一羣人圍在一處。
正是一位老者正對着幾名負責整理書冊的弟子訓話。
鄭秀紅也在其中,她微微低着頭,手中捧着一冊古籍。
“……這批前朝孤本,紙頁脆弱,蟲蛀痕跡明顯,整理時務必加倍小心!若有拿捏不準之處,立刻報我,不可自作主張,每一頁都是宗門瑰寶,若有損毀,爾等擔待不起!”
“是,長老。”弟子們齊聲應道,態度恭謹。
就在這時,引路的執事上前一步,恭敬地低聲道:“馬長老,青木院陳首席到了,欲入第四層。”
馬長老聞聲轉過身來,看了陳慶一眼笑道:“原來是陳首席,稍待片刻。”
他轉頭對那幾名弟子,鄭重吩咐道:“好了,方纔所說都記下了?按規程仔細去做,不得有誤,都散了吧。”
弟子們如蒙大赦,紛紛行禮後捧着書冊各自散開。
“那人是誰?看着這般年輕,馬長老竟對他如此客氣?”
一個弟子壓低聲音,語氣裡滿是驚訝和不解。
“他你都不認識?”
旁邊的弟子猛地扭過頭,低聲道:“那可是青木院的首席大弟子!”
周遭幾個弟子聞言,紛紛點頭附和。
青木院在宗門內雖屬羸弱一脈,但在這些普通弟子眼中,其首席大弟子的身份依舊高不可攀。
鄭秀紅目光不由自主地掠過陳慶。
陳慶……青木院首席大弟子?
儘管早就從平日議論中得到消息,但是此刻親眼看到,她心中還是翻起滔天巨浪。
那個租住在隔壁,只知苦修的青木院弟子……如今竟已站在瞭如此高度?
連素來嚴肅苛刻的馬長老,都對其展現出如此不同尋常的溫和態度?
巨大的反差帶來強烈的不真實感,讓她一時怔在原地,直到旁邊同伴輕輕拉了她一下,才猛地回過神。
馬長老並未在意離去的弟子們,他面向陳慶,“陳首席欲入第四層,請隨我來。”
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率先邁入階梯走向第四層。
聽潮武庫第四層,與下面三層的格局截然不同。
空間並不算特別巨大,卻顯得異常空曠。
穹頂並非磚石,而是某種特殊的透明晶石打磨而成,擡頭望去,竟能隱隱看到上方定波湖水的粼粼波光。
四周牆壁並非書架,而是由一種深青色寒玉雕琢而成,上面鑲嵌着無數鴿卵大小的夜明珠,如同漫天星辰。
珍貴的典籍並非放在書架上,而是放置在玉臺之上。
這裡靜謐得可怕,只有腳步聲輕微迴響。
每一座玉臺,都代表着一份五臺派真正的核心傳承,是立派七百年的根基所在。
“陳首席。”
馬長老的聲音在入口處響起,他並未跟進來,只在門外提醒道,“按規矩,你初次升首席,有一次進入第四層核心區域參悟機會,實際時限爲一炷香。”
“務必抓緊時間,選好要拓印之物後,老夫在外候着。”
陳慶點點頭,迅速掃過這宛如星辰般排列的玉臺。
他目標明確,首要便是尋找提升根骨之法和關於五行心法的奧秘。
很快,他鎖定了一座散發着溫潤白光的玉臺。
上面有着一卷暗金色皮卷,皮卷邊緣焦黑捲曲,顯然並非完整。
旁邊有幾個古樸小字,《龍象煉髓功》。
陳慶仔細看去,這《龍象煉髓功》共有三層,這裡只是第一層殘卷,若是練成了的話,確實可以提升根骨。
“此逆天改骨的秘術,兇險異常,修煉之人需以莫大毅力承受筋骨寸斷重塑之苦,稍有不慎,輕則根基盡毀淪爲廢人,重則氣血逆流,爆體而亡。”
“殘卷僅餘第一層蟒蛟蛻血之法,後續缺失,慎之!慎之!”
信息中透出的兇戾之氣讓陳慶眉頭微皺,但也更加確定這正是他所需。
這《龍象煉髓功》並不能直接打開,只能通過拓印才能觀看裡面內容。
陳慶雖然心中決定拓印這《龍象煉髓功》,但他並沒有着急離去。
畢竟還有一炷香的時間。
緊接着,他又在另一座玉臺看到一個秘術。
上面懸浮着一枚漆黑的骨片,上面寫着《焚血訣》。
陳慶仔細看着旁邊的介紹。
“焚精血元氣,瞬息間爆發出遠超己身極限之力!持續時間視根基與燃燒程度而定,然副作用極大!輕則元氣大傷,重則精血枯竭,經脈寸斷,絕境搏命之術,非萬不得已,切莫動用!”
這無疑是一把傷人亦傷己的雙刃劍,但關鍵時刻或可成爲逆轉乾坤的底牌。
陳慶也是爲之心動。
但是他如今只有一次拓印的機會。
陳慶還是決定拓印《龍象煉髓功》,就在他快速瀏覽其他玉臺時,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關於五臺派《青木長春訣》、《九轉鎏金訣》等五種核心心法的深層關聯、相生相剋乃至融合之道的記載……竟然沒有!
玉臺上的典籍大多是高深武學、秘術、丹方、前人心得,甚至還有幾門極爲玄奧的上乘輕功身法。
唯獨缺少了陳慶最想探究的、關於五行心法本源奧秘的專門論述。
“五院心法乃立派根基,此地竟無相關秘典?”
陳慶心中掠過一絲意外和疑惑。
這與他之前的猜測不符。
是秘不示人,藏於他處?
還是說……連五臺派自身,對五行心法融合的奧秘也並未完全掌握?
時間緊迫,容不得他深究。
一炷特製的線香在入口處無聲燃燒,已過半。
陳慶壓下心中疑慮,不再尋找,轉身走向出口。
此行主要目標是提升根骨秘術,雖然關於五行心法的疑問未解,但收穫已然巨大。
馬長老見陳慶準時出來,臉上笑容依舊:“陳首席可有所獲?”
陳慶微微頷首,拿出了《龍象煉髓功》,平靜道:“就拓印這本吧。”
“《龍象煉髓功》!?”
馬長老看到這,神色變得古怪起來,“陳首席確定要拓印這門秘術?”
陳慶捕捉到了馬長老的反應,問道:“馬長老,此術有何不妥?”
馬長老輕輕嘆了口氣,“此術在宗門高層之中,並非什麼秘密,完整版共有三層,每一層‘易骨’皆是一次脫胎換骨,讓人難以置信,便是六形乃至更高根骨,亦能易形重塑!可惜……”
他搖了搖頭,語氣帶着深深的遺憾,“宗門所得,僅爲第一層殘卷——‘蟒蛟蛻血’之法。”
馬長老的目光轉向陳慶,“陳首席,老夫非是質疑你的決心與毅力,只是此術修煉之苛刻與兇險,遠超想象!其一,便是這‘蟒蛟蛻血’所需之基材,需百種異獸精血!每一種精血都需費心尋找,更何況集齊百種異獸精血?其二,便是那修煉過程本身。”
“引百獸精血入體,以秘法淬鍊骨髓,其過程如同將全身筋骨寸寸碾碎,再以熔岩重鑄!其痛苦非人所能想象,意志稍有不堅,心神失守,輕則根基盡毀,經脈寸斷淪爲廢人;重則氣血逆亂衝頂,爆體而亡,此前不乏驚才絕豔之輩,最終……唉,皆黯然收場,甚至隕落者亦有之。”
陳慶聽到這也是眉頭暗皺。
能否修成《龍象煉髓功》,他倒不擔心;只是那百種異獸精血,絕非短時能夠湊齊。
這注定是個漫長的過程。
而且提升根骨固然能加快修煉速度,陳慶眼下的進境已不算慢,但根骨提升本身卻千難萬難。
日後當以提升修爲爲主,至於根骨之事,且隨緣吧。
馬長老語重心長道:“陳首席天賦卓絕,前途無量,此術風險實在太大,爲長遠計,是否再考慮一二?武庫中尚有其他上乘功法秘術,或許更爲適合。”
念頭電轉間,陳慶心中已有了決斷,“多謝馬長老坦誠相告,指點迷津,此術確實……非弟子現階段所能企及。”
他話鋒一轉,指向另一個玉臺:“弟子改拓印那《焚血訣》。”
馬長老見陳慶從善如流,沒有被傳說中的逆天改骨衝昏頭腦,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正所謂聽人勸,吃飽飯。
這纔是一個真正有潛力、懂取捨的弟子該有的心性。
“《焚血訣》雖是搏命之術,兇險異常,不過危急關頭,或許能爭得一線生機。”
馬長老點點頭,不再多言。
千川澤深處,一處天然溶洞。
入口隱蔽在湍急的旋渦之下,唯有知曉特定水道之人方能抵達,正是無極魔門雲林分壇一處重要據點。 洞內空間頗大,被人工開鑿出幾個石室,壁上嵌着幾盞長明不熄的幽綠磷火燈,光線昏暗,更添幾分陰森。
左鋒將肩上扛着的鄭輝,扔在角落一張粗糙的石牀上。
鄭輝的身體重重砸落,發出一聲悶響,整個人如同一具被抽走了魂魄的軀殼。
家族覆滅、父親慘死、倉皇逃命、……一連串的劇變和絕望徹底擊垮了這位曾經的鄭家公子。
左鋒看都沒看鄭輝一眼,自顧自走到洞窟中央一處較爲乾燥的石臺邊,拿起一個皮囊灌了幾口烈酒,辛辣的液體入喉,似乎才驅散了幾分連日奔波的疲憊。
他臉上的易容早已除去,露出那張蒼老陰鷙的真容。
“嘖,堂堂鄭家公子,這就廢了?”
一個冰冷媚意的女聲從旁邊一個石室門口傳來。
左鋒擡眼望去。
只見一名身着暗紅色緊身皮甲的女子斜倚在門框上,她身材高挑曼妙,凹凸有致,一頭烏黑的長髮隨意束在腦後,幾縷髮絲垂落在光潔的額前。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間纏繞着的一條烏黑髮亮、鱗片細密的軟鞭,鞭柄處鑲嵌着一顆幽藍的寶石。
她便是雲林分壇八大護法之一的血羅剎胡媚。
“廢?”
左鋒嗤笑一聲,將皮囊丟在石臺上,“家破人亡,從雲端跌進泥裡,換誰都得懵一陣,不過……”
他目光掃過石牀上如同死人的鄭輝,冷冷的道:“仇恨是最好的養料,只要他心底那點火星沒滅,遲早能燒起來,燒死別人,也燒旺我們自己。”
胡媚款款走來,她瞥了一眼鄭輝,眼中沒有絲毫同情,“壇主有要事,近來不在分壇,否則此次豈容四大派如此猖狂?”
“壇主不在?!”
左鋒眉頭瞬間緊鎖,這是他第一次聽到確切消息。
難怪九浪島被圍攻時,分壇反應如此遲緩,僅有他一人因與鄭元魁的私交而恰好在外圍活動,才勉強救下鄭輝這個尾巴。
“可知壇主去了何處?何時歸來?”
胡媚道:“壇主的行蹤,豈是我等能隨意探知的?只知是關乎聖門大計的要務,短則數月,長則……難說。”
她語氣淡漠,顯然對壇主的去向諱莫如深。
左鋒沉默片刻,眼中精光閃爍,忽然道:“五臺派七百年大慶在即,廣邀賓客,雲林府乃至周邊幾府的目光都聚焦湖心島,要不要叫上其他幾位,一起去湊湊?”
他指的是分壇其他幾位護法。
八大護法,各有所長,行蹤詭秘,彼此之間甚至大多未曾謀面,只憑壇主信物或特定暗號聯絡。
左鋒也只與眼前的血羅剎胡媚有過幾次合作。
“左老鬼,你是衝昏頭了?”
胡媚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壇主不在,我等擅自集結,去闖五臺派的老巢?你當何於舟那‘滄浪釣叟’的名號是白叫的?還有那幾個院主……哪一個不是罡勁中的硬手?我們幾個去,是嫌命太長,趕着給人送人頭祭旗嗎?”
她走到左鋒面前,語氣帶着赤裸裸的嘲諷:“分壇八大護法,彼此間連真容都未必認得全,更別提配合默契,人心隔肚皮,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背後捅刀子?沒有壇主坐鎮統御,我等貿然行動,不過是烏合之衆,給五臺派大慶添點血色點綴罷了!”
左鋒眉頭緊皺,但也不得不承認胡媚說得在理。
壇主“噬心”的恐怖實力和莫測手段,纔是將八大護法這等桀驁兇徒勉強捏合在一起的核心。
壇主不在,他們就是一盤散沙,甚至可能互相猜忌傾軋。
左鋒低聲道:“那難道就這麼算了?”
“算了?”
胡媚冷笑道:“怎麼可能算了!只是時機未到罷了,你最近也安分點。”
說完,她不再理會左鋒,消失在通往另一間石室的甬道深處。
左鋒站在原地,臉色陰晴不定。
他看向石牀上的鄭輝,眼神複雜。
九浪島,鄭家是他的佈局,也是他暗中聯絡。
如今這檔子事,對他來講也是一種失敗。
左鋒走到石牀邊,伸出枯瘦的手掌,重重拍了拍鄭輝的肩膀,“鄭家小子,聖門會爲你報仇!血債,必用血償!現在給我活過來,養好你的傷!你的命,還有用!”
鄭輝的身體猛地一顫,“報仇……對,我要報仇!”
接下來幾日,陳慶憑藉首席弟子之便,在琅琊閣甲字靜室潛心修煉,將本月十日的靜修特權盡數用去。
《浮光掠影手》水到渠成,一舉臻至圓滿。
轉眼間,五臺派大慶前夜將至。
各院弟子勤加演練,切磋印證。
青木院傳功坪上,弟子們的身影比往日密集了許多,氣氛也平添幾分緊張。
陳慶從琅琊閣回來,一個弟子便走了過來,“首席師兄,厲師有請。”
“好,我知道了。”
陳慶心中微動。
自被任命爲首席後,這還是厲百川第一次主動召見。
他穿過那道月洞門來到了後院。
後院,彷彿是兩個世界。
室內光線柔和,檀香嫋嫋,沁人心脾。
厲百川盤坐在一個蒲團之上,雙目微闔,鶴髮童顏,寬大的青袍纖塵不染,確有幾分仙風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樣。
他身前的小几上,一尊小巧的玉爐正逸散着淡淡的青煙。
陳慶恭敬地垂手侍立一旁,沒有出聲打擾。
“來了。”
過了約莫半盞茶功夫,厲百川才緩緩睜開雙眼。
“弟子在。”陳慶躬身應道。
厲百川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片刻,緩緩開口:“可知爲何選你作這首席?”
陳慶略一沉吟,坦然搖頭:“弟子愚鈍,請厲師示下。”
他心中雖有猜測,但絕不會主動點破。
厲百川微微一笑,“徐琦,送了六萬兩銀票,駱欣雅,也送了五萬兩。”
陳慶心頭一跳,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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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上依舊平靜,只是垂眸等待下文。
厲百川的目光彷彿穿透了嫋嫋檀煙,落在陳慶身上,“老夫思量着,這兩人,縱是坐上這首席,也不過是筆一錘子的買賣,而你……”
他頓了頓,語氣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意味,“老夫觀你行事,機敏知進退,更懂得細水長流,讓你坐在這個位置上,老夫能掙得更多。”
陳慶聞言,一時語塞。
饒是他心性沉穩,也被厲百川這番赤裸裸的生意經給震了一下。
這與他預想的提攜後輩、看重潛力之類的場面話完全不同。
陳慶低着頭,沒有接話。
厲百川繼續說道:“明日大慶之後,各院新晉弟子入門,青木院亦會迎來拜師潮,手持舉薦信而來的弟子,數量只怕會比往年更多。”
陳慶立刻明白了厲百川的言下之意。
舉薦信,就是敲門磚,更是孝敬的通行證。
以往雖有慣例,但數額和尺度,恐怕就要由他這位新晉首席來把關了。
果然,厲百川接着道:“內院名額有限,擴招也只在情理之中,你如今是首席,這把關之責,便落在你肩上了。”
“記住,資質固然重要,但更要懂得體察人情世故,那些家裡殷實、懂得孝敬的弟子,多給幾分機會,也是情理之中。”
他話說得含蓄,意思卻再明白不過。
“至於孝敬的費用,”
厲百川淡淡的道:“規矩可以再往上提一提,這雲林府,富庶之家還是不少的。”
陳慶心中瞭然。
厲百川是讓他把孝敬的門檻擡高,篩選出更捨得花錢的肥羊。
陳慶抱拳道:“弟子明白,厲師放心,弟子定當不負所托。”
“嗯。”
厲百川滿意地點點頭,“去吧,明日大慶,好生準備,我青木院弟子,重在參與,盡力即可,輸贏不必掛心。”
陳慶心中暗忖:厲師倒是看得開,也看得清。
青木院在五院之中實力向來墊底,厲百川顯然對在大慶中取得什麼好成績毫無期待,甚至懶得費心指點一句。
他一心只在自己的黃老之術和源源不斷的孝敬上,只要該拿的好處一分不少。
青木院是龍是蟲,他根本不在乎。
“弟子告退。”陳慶恭敬地退出了靜室,輕輕帶上了門。
屋內檀香依舊嫋嫋。
厲百川閉上雙眼,呼吸悠長,彷彿已入定神遊。
陳慶從後院出來,將駱欣雅叫了過來。
駱欣雅聞聲停下動作,魁梧的身軀走了過來,“首席師兄?找我有事?”
陳慶點了點頭,道:“這收人、篩選、你向來熟悉流程,往後就由你全權負責。”
“我!?”
駱欣雅眼睛瞬間瞪得溜圓,隨即這份驚愕迅速被巨大的驚喜取代,聲音都拔高了幾分。
她太清楚這意味着什麼了,在其他幾院,都是首席弟子把關新弟子。
一來顯得鄭重,二來可以彰顯首席弟子權威。
陳慶竟如此輕易地就……交給她了?
“嗯。”
陳慶只淡淡應了一聲,“記住,資質固然重要,但更要懂得體察人情世故,那些家裡殷實、懂得孝敬的弟子,多給幾分機會,也是情理之中。”
他將厲百川的話原封不動的說給了駱欣雅,甚至一個字都沒改,並且神色平靜,彷彿只是隨手安排了一件瑣事。
厲百川想要當甩手掌櫃,陳慶自然也想。
“是!首席師兄放心!”
駱欣雅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狂喜,抱拳沉聲道:“欣雅必定竭盡全力,不負師兄信任。”
她心中雀躍不已,眼中閃爍着被委以重任的激動光芒。
沒能成爲首席弟子又如何,未來同樣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