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師姐
冰冷的海風颳過嶙峋礁石,海浪在兩人腳下撞得粉碎,發出沉悶的轟響。
屠剛雙目死死看着陳慶,彷彿要將陳慶的血肉一寸寸撕扯下來。
“小雜種!”
屠剛每一個字都浸滿刻骨的恨意,“我要把你剁碎了餵魚,讓你嚐嚐什麼真正的生不如死。”
最後一個‘死’字出口的剎那,屠剛腳下礁石轟然炸裂!
他整個人化作一道撕裂海風的血光,鬼頭大刀帶起淒厲刺耳的尖嘯,刀刃未至,那凝練如實質的血腥刀氣已率先劈開空氣,彷彿要將陳慶一口吞噬。
刀氣籠罩八方,礁石地面被勁風犁出道道深痕!
面對這氣勢驚人的一刀,陳慶眼神沉靜如古井寒潭。
他手中寒螭槍發出一聲低沉龍吟,槍身瞬間化作一道橫亙山嶽的鐵閘!
不動鎮獄!
“鐺——!!!”
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炸響!
槍桿與刀鋒猛烈碰撞,火星如暴雨般迸射四濺!
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巨力順着槍桿狂涌而至,陳慶雙臂筋肉瞬間隆起,彷如虯龍盤繞。
正是八極金剛身磐石境界運轉到極致的徵兆。
腳下堅硬的礁石“咔嚓”一聲碎裂下陷,雙足硬生生陷入寸許。
整個人被劈得向後滑退三步,每一步都在礁石上犁出深深的溝壑!
虎口處劇痛傳來,鮮血順着槍桿蜿蜒流下,但手臂骨骼筋肉在金剛身加持下,遠比常人堅韌,只是皮肉之傷,並未傷及根本。
屠剛根本沒有任何試探的想法,上來便將抱丹勁中期的實力發揮到了淋漓盡致。
他眼中獰色更盛,得勢不饒人。
刀光如血色風暴般展開,一刀快過一刀,一刀重過一刀!
大開大合的刀法裹挾着雄渾的血煞真氣,每一擊都似有千鈞之力,震得陳慶槍身嗡鳴,雙臂痠麻,氣血劇烈翻騰!
他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被死死壓制在礁石灘狹窄的方寸之地。
槍影死死守住周身要害,腳下步法靈動到了極致,踏浪行身法在溼滑嶙峋的礁石間展露無遺。
每一次移動都如履平地,身形在浪花飛沫與刀光縫隙間輾轉騰挪,險之又險地避開刀光最盛之處,彷彿足尖輕點便能借浪勢滑行,靈動異常。
鬼頭大刀帶着撕裂空氣的尖嘯,再次當頭劈下!陳慶舉槍硬架!
“鐺!!”
又是一聲巨響!陳慶雙臂劇顫,磐石境界的金剛身再次硬抗反震,體表銅色微閃,腳下礁石再次炸裂。
屠剛刀勢一轉,不再下劈,而是如同毒龍出洞,刀尖帶着血煞真氣,陰狠刁鑽地直刺陳慶右肩肩井穴!
這一下若是刺實,整條手臂立時廢掉!
陳慶眼中浮現一抹狠厲,他非但沒有試圖避開這致命刺擊,反而將全身真氣灌注於支撐身體的左腿和腰胯!
同時持槍的右手猛地向下一沉,手腕以一個極其詭異刁鑽的角度向內一旋!
“嗤——!”
鬼頭大刀的刀尖擦着陳慶的肩頭掠過,帶起一溜血花。
但就在這刀勢帶得微微傾斜的瞬間!
陳慶那下沉內旋的右手腕猛地一抖!
藉助身體傾斜和手腕旋擰產生的寸勁,寒螭槍的槍尾如同毒蠍的尾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陳慶肋下極其刁鑽的角度驟然彈出!
這一刺不僅快,而且十分詭異。
凝聚了陳慶對時機的精準把握,目標並非屠剛要害,而是他護體真氣相對薄弱的胸膛。
屠剛完全沒料到陳慶竟然會絕地反擊,更沒料到這反擊如此陰險刁鑽,角度完全違背常理!
他甚至來不及收臂格擋!
“噗嗤!”
一聲輕響!
槍尾的金屬棱角狠狠劃過屠剛右臂,皮膚和肌肉被瞬間撕裂開一道三寸長的口子!
暗紅色的鮮血立刻涌了出來!
屠剛悶哼一聲,手臂傳來火辣辣的刺痛。
他低頭看了一眼臂上的傷口,雖然不深,但卻讓他心頭莫名一悸。
“嗡——!”
屠剛低喝一聲,刀身瞬間爆發出刺目的血光,血煞真氣如同沸騰的岩漿般翻滾咆哮。
屠剛嘶雙臂肌肉隆起如鐵石,鬼頭大刀高舉過頭,朝着陳慶面門劈下!
刀氣未至,下方的礁石地面已如同脆弱的蛋殼般寸寸龜裂。
陳慶縮在袖中的左手閃電般彈出!
三道烏光撕裂空氣,帶着刺耳的尖嘯,精準無比地射向屠剛雙目和眉心!
浮光掠影手!
陳慶時機拿捏的極好,正是屠剛真氣奔涌,防禦最爲薄弱的時候。
“什麼?!”
屠剛心中大驚,他全部心神都鎖在陳慶的長槍上,根本沒想到對方還能分心施展如此陰狠刁鑽的暗器!
倉促間只來得及猛地一偏頭!
噗!噗!
兩道沉悶的入肉聲響起!
一枚金錢鏢深深嵌入屠剛的左肩胛骨,另一枚則擦着他的右耳廓飛過,帶起一溜血珠!
第三枚直取眉心的,被他險之又險地避開,擦着頭皮飛過,削斷一綹頭髮!
“毒!?”
屠剛臉色瞬間煞白。
金錢鏢上塗抹的,正是蝕骨蛛的劇毒,一種能侵蝕筋骨、阻滯真氣的陰狠毒素!
“小畜生!好毒的手段!”
屠剛雙眼浮現一抹血色。
他強提一口血煞真氣,涌向左肩傷口,硬生生將那飛速擴散的麻痹感壓制住!
但這壓制需要耗費海量的真氣和心神,他能感覺到自己真氣正在飛速流逝。
“必須速戰速決!趁毒素未徹底爆發,用深厚功力打死他!”
屠剛瞬間做出決斷。
他將剩餘的血煞真氣毫無保留地催動起來,周身血霧翻滾,氣勢竟比之前更顯兇戾狂暴!
“吼——!”
屠剛沉重的鬼頭大刀放棄了所有防禦,化作一片鋪天蓋地的血色刀光,帶着撕裂空氣的尖嘯,瘋狂地向陳慶劈了過去。
每一刀都勢大力沉,捲起腥風血雨,逼得陳慶連連後退。
礁石在刀氣下紛紛碎裂,海水被激盪起數尺高的浪花。
陳慶頓感壓力倍增,屠剛這完全是搏命的打法。
寒螭槍在對方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下左支右絀,每一次格擋都震得他手臂發麻,氣血翻涌。
然而八極金剛身的磐石境界在此時展現出強大的防禦力,刀氣餘波掃過身體,雖在衣衫上留下裂痕,皮膚上劃出血線,卻無法深入血肉造成重傷,如同鈍刀刮過堅硬的頑石。
“屠剛此刻已經急了,自己一定要穩住。”
陳慶心中清明,長槍如風中勁竹,看似被壓彎,卻始終堅韌不倒。
他以卸力、牽引爲主,踏浪行身法全力施展,在狂暴刀網中穿梭閃避,不斷變換方位,利用礁石地形周旋,極力避免與對方正面硬撼,消耗着屠剛強行提起的那口氣。
嗤啦!
一道凌厲的刀氣擦着陳慶肋下掠過,割裂了衣衫,雖然破了護體真氣,但金剛身護體之下,只在皮膚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陳慶悶哼一聲,動作卻絲毫未亂,槍尖一抖,如毒蛇吐信,點向屠剛因狂暴揮刀而暴露出的右臂肘關節。
屠剛刀勢太猛,回防稍慢半拍!
噗!
槍尖雖未刺實,但凝聚的青木真氣已如錐子般刺入關節縫隙!
屠剛右臂一麻,狂暴的攻勢出現了一絲凝滯!
就是此刻!
陳慶知道這是自己最好的機會,一股與之前溫潤的青木真氣截然不同的氣息,驟然從他體內爆發。
丹田氣海中,那縷一直被小心隱藏淡金色氣流庚金真氣,在這一刻轟然運轉,如決堤洪流般奔涌而出,瞬間灌注全身,注入手中的寒螭寶槍。
嗡——!
寒螭槍發出一聲清鳴,槍身劇烈震顫。
隨着槍尖劃過空氣,鋒芒瞬間爆射。
“什麼?!”屠剛臉上浮現驚駭。
這股鋒銳的氣息……這絕非青木真氣!這是……庚金真氣?!
怎麼可能?!
一個人體內怎麼可能同時存在兩種屬性截然不同、甚至相剋的真氣?!
青木與庚金?!
他瞬間想起了寒玉谷第一高手冷千秋!
難道……難道眼前這個不起眼的青木院弟子……
他的思維幾乎只停留了片刻,隨後體內血煞真氣瘋狂護在身前。
嗤——!
槍尖狠狠刺在屠剛護體的血煞真氣。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只有令人頭皮發麻的撕裂聲!
兩人幾乎僵持在了原地。
只有真氣在瘋狂交織,碰撞着,三種不同的顏色彷彿光怪陸離,將周圍水域都映照得一片詭異。
屠剛臉色漲得通紅,毒素已經在他的體內蔓延。
陳慶死死握緊手中長槍,全身肌肉在庚金真氣和八極金剛身的雙重加持下,緊繃如磐石,充滿了爆炸性的勁力。
隨後腳步向着前方一踏!
血煞真氣如同被戳破的氣球般四散狂涌,發出‘嗤嗤’的泄氣聲!
寒螭槍的槍尖,帶着青金二色纏繞的鋒芒,直接穿透了屠剛護體真氣,最後精準無比地從他心口貫入!
噗!
槍尖透背而出寸許!帶出一蓬滾燙的暗紅血霧!
時間彷彿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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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剛臉上的暴怒徹底僵住,化爲難以置信的茫然。 他低頭,看着那截貫穿自己胸膛的槍鋒。
血煞真氣如同泄洪般從他周身竅穴狂涌而出,反噬着他殘破的軀體,皮膚下血管根根暴凸、破裂,發出‘噼啪’聲響。
皮膚表面瞬間佈滿蛛網般的血線。
“汩汩……”
他口中有鮮血涌出,眼神渙散。
身體晃了晃,魁梧的身軀軟軟地癱倒下去,重重砸在冰冷溼滑的礁石上。
那雙赤紅的眼睛,死死瞪着天空,最終失去了所有神采。
海風嗚咽着捲過礁石灘,吹散了濃郁的血腥氣。
陳慶緩緩抽出寒螭槍。
他胸膛微微起伏,感受着體內奔涌未息的兩股真氣。
它們再次盤旋在氣海,涇渭分明。
“呼——!”
一口帶着血腥味的濁氣長長吐出。
陳慶迅速從懷中摸出一粒恢復真氣的丹藥吞服下去。
丹藥入腹,化作一股暖流。
他不敢怠慢,立刻盤膝坐在一塊礁石上,閉目凝神,運轉心法,開始調息打坐。
這場生死搏殺,耗盡了他幾乎所有的真氣,尤其是最後庚金真氣的爆發,更是對經脈造成了不小的負擔。
約莫一柱香的時間,陳慶這才睜開雙眼。
陳慶快速在屠剛屍體上摸索,除了一些散碎銀兩和尋常丹藥外,在貼近心口的內袋裡發現一個玉瓶。
打開瓶蓋,隱隱有精血之氣透出。
“這是無極魔門煉製的丹藥嗎?”陳慶心中凜然。
此物蘊含磅礴卻暴戾的氣血精華,顯然是以邪法強行掠奪異獸乃至人之精血煉成,是魔門快速提升功力或療傷的邪物。
或許日後有用。
陳慶將玉瓶收入自己懷中,與其他重要物品放在一起。
隨後,陳慶拖着屠剛的屍體,將其沉入附近一處礁石下的深海渦流之中。
看着那屍體被漩渦吞沒,他才略微鬆了口氣。
此地不宜久留,必須儘快離開!
就在他辨認方向,準備向宗門方向潛行之際——
嗚……!
一陣低沉而富有韻律的嗡鳴聲由遠及近,迅速變得清晰。
陳慶猛地擡頭,只見一艘遠比宋明分水梭更大、更華麗的寶船破開薄霧,正朝着他所在疾馳而來!
船體線條流暢優雅,通體呈現出一種深邃的玄黑色,船身覆蓋着瑩潤如水的特殊材質。
船首雕琢着一隻引頸長鳴的冰鸞,栩栩如生。
整艘船不僅堅固非凡,速度更是快得驚人!
“癸水院的寶船!”
陳慶眉頭微皺,立刻認出船身上癸水院的標誌性水波紋飾。
他下意識就想隱匿身形。
然而,船上之人顯然已經發現了他。
咻!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如驚鴻般飛縱而來,輕盈地落在陳慶前方數丈外的礁石上。
勁裝勾勒出玲瓏矯健的身段,青絲束於腦後,露出一張清麗絕倫卻帶着幾分冷冽英氣的臉龐,正是癸水院首席大弟子,聶珊珊。
她身後,四名同樣身着癸水院月白勁裝的弟子也緊隨落下,個個氣息沉穩,赫然都是抱丹勁好手。
聶珊珊的目光看向了陳慶,秀眉微不可察地蹙起。
“在下聶珊珊。”
聶珊珊的聲音清冷平靜,“報上姓名,職司,爲何在此?可曾見到癸水院弟子吳元化?”
原來此女就是癸水院首席大弟子聶珊珊。
陳慶壓下翻騰的氣血,抱拳行禮,“南澤七號漁場執事,陳慶,見過聶師姐及各位癸水院師兄師姐。”
“陳慶……”
聶珊珊在心中默唸了一遍這個名字,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回答我的問題。”
“回聶師姐。”
陳慶組織着語言,將之前與宋明、林薇、吳元化探查水眼遭遇魔門高手,被迫分頭逃亡的經過簡述了一遍。
他刻意隱去了自己反殺屠剛的細節,着重描述了遭遇罡勁血祭、三位抱丹中期魔修追殺以及自己選擇這條水道逃亡的過程。
“……那魔修氣息兇戾,實力遠勝於我,弟子不敵,只得仗着水性勉強周旋,拼命向水面逃遁,幸得鑽入一片複雜礁羣,又藉着水勢混亂,才僥倖擺脫其追擊,一路被水流衝至此地,弟子……也受了些內傷。”
陳慶氣息略顯紊亂,臉色也確實蒼白,倒不全是僞裝。
“罡勁血祭?三位抱丹中期魔修?”
聶珊珊身後的幾名癸水院弟子聞言,臉色都是一變,看向陳慶的目光帶着幾分驚疑和同情。
能在三位抱丹中期魔修的追殺下,僅憑水性逃出生天?
這運氣簡直逆天了!
聶珊珊盯着陳慶看了幾眼,彷彿要將他看穿。
她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原來如此,師父與洪師叔早已察覺此片水域有異,故暗中前來查探,師父追蹤那魔門罡勁高手而去,洪師叔則在另一方向清剿魔門據點,我等奉師父之命,專程前來接應可能遇險的吳師弟。”
陳慶心中微震,原來宗門高層並非一無所知,而是早已暗中行動。
那趙長老派遣他們探查,恐怕只是例行公事,並未掌握核心情報。
“情況緊急,此地水域危機四伏,很有可能遭遇到潰散的魔教賊子。”
聶珊珊目光掃過陳慶略顯狼狽的模樣,決斷道,“你孤身一人,又有傷在身,留在此地太過危險,隨我們一同行動,去尋洪師叔匯合,洪師叔乃罡勁強者,在他身邊才最安全。”
陳慶心中念頭急轉。
跟着聶珊珊他們,安全係數確實大增,但同時也意味着要暴露在罡勁高手的眼皮底下。
自己身懷雙屬性真氣的秘密,都有可能在高手面前露出破綻。
不過拒絕的話,孤身行動風險更大,而且聶珊珊的提議合情合理,他也沒有拒絕的立場。
“多謝聶師姐庇護!”
陳慶抱拳應下,“弟子聽從安排。”
聶珊珊微微頷首,不再多言,轉身便向寶船掠去。
她似乎對陳慶並無太多交談的興趣。
癸水院的幾名女弟子倒是好奇地多看了陳慶幾眼,其中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弟子低聲對同伴道:“他就是那個青木院的陳慶?四形根骨,卻在青木院一年多就抱丹了?看起來……倒不像傳言中那麼木訥。”
“噓,別多話。”
另一名年長些的女弟子低聲提醒,但看向陳慶的目光也帶着一絲好奇。
陳慶默不作聲,跟隨衆人登上寶船。
剛一登船,一股淡淡的如寒梅般的幽香便縈繞鼻端。
船艙內部裝飾簡潔卻不失雅緻,鋪設着不知名的溫潤玉石地板,桌椅皆是上好的寒鐵木打造。
寶船在聶珊珊的操控下,無聲而迅疾地破開水浪,朝着洪元冬所在的大致方位疾馳而去。
陳慶安靜地待在船艙一角,抓緊時間調息,修復傷勢,同時暗自警惕。
不知道宋明,吳元化,林薇等人是否逃出生天。
畢竟如果都死了的話,自己卻活下來,未免太扎眼了。
船行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前方水域的景象驟然一變。
原本還算平靜的水面變得波濤洶涌,空氣中瀰漫着濃郁的水汽和……一股尚未散盡的灼熱氣息!
緊接着,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伴隨着刺目的紅光與狂暴的離火真罡波動,猛地從遠方天際傳來。
“這就是真罡!?”
陳慶看着遠處波動的罡氣,眼眸浮現一道駭然。
那勁道之磅礴,即使隔着百丈距離,也令寶船微微震顫,船上的癸水院弟子們臉色皆是一白。
聶珊珊眼神一凝,道:“是洪師叔!他在與人交手!全速前進!”
她毫不猶豫地催動寶船,化作一道玄黑色的流光,撕裂波濤,朝着那真罡爆發的中心點衝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