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又想到了厲冥禹的話,心中暗生狐疑,他怎麼會這麼清楚嬌蘭的事情?
嬌蘭打量了她好半天,這才稍稍放心,想了想,眼神黯淡了很多,“可這件事要如何跟厲先生解釋呢?他剛剛的態度你也看到了,我們已經很有誠意了,如果真的想要欺騙他的話,我就不會實話實說了。”
蘇冉揉了揉太陽xue,想了想,長長睫毛遮住眼底的一抹無奈,再擡眼時,笑容輕輕綻放,“放心,我會親自打電話再試着跟他解釋一下。”
似乎察覺出她笑容背後的落寞,嬌蘭拉過她的手,擔憂地問道:“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她笑容擴大。
嬌蘭有些遲疑地看着她,嘆了口氣道:“小冉,你一定要跟我說實話,如果他真的有什麼企圖的話,我們再想其他辦法,我不能看着你受委屈。”
“放心,我真的沒事。”蘇冉再次回答。
她不清楚厲冥禹再出現究竟有什麼目的,但她知道,這人既然下了這麼多的功夫無非是在向她示威而已,他的目的就是讓她有求於他,難道只是爲了她爽約的那次夜宵?不對,這其中一定還有其他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所以說,在他沒有達到目的之前怎麼可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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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奢華淪陷在香水的迷亂之中。
辦公室內,厲冥禹看着手中的文件,良久合上,他的眸沉靜駭人。
佟佑站在身邊,見狀後說道:“議長,夏議長這個人不好對付,他背後還有聯合集團,至於他的夫人berry那邊,我們這幾天也不過只是查出點苗頭而已。”
厲冥禹坐在大班椅上,手指交叉在一起,細細思考着,昏暗的燈光映得他的臉頰忽明忽暗,深邃的眸底像是在謀劃着什麼,深不可測。
“這件事要繼續查下去。”良久後他開口,渾厚的嗓音透着冷靜和堅決,“只要將夏家的勢力掃除了,商會纔會乾淨,我不能看着進出口的利益全都流進他夏家的口袋裡,但凡是屬於商戶的錢,我都要他給我一個字兒不差地吐出來。”
來法國的真正目的,其實就是爲了調查夏議長在法國滲透的財力,他夫人的酒莊名義上是幫他貪污受賄的最好容器,這塊頑疾不除掉,商會的利益和民衆的利益永遠的不到保證。
政界,有時候也如同商界一樣,是戰場,不過,往往要比商界來得更加不着痕跡地殘忍。
“您這麼做很危險,這幾年您當職已經潛移默化滲透商會的權力,但夏議長可不是吃素的,你動了他的利益,他會善罷甘休嗎?您這次來法國,那隻老狐狸已經有所察覺了,他是塊老薑啊。”佟佑擔憂地看着他,這幾年他做的事情越來越讓他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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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和晉鵬的死會爲和家帶來滅頂之災,他之前不也是很想對付和家嗎?幹嘛還要暗自接管和家的生意?接管就接管吧,他還故意將上市主席的名銜透給蘇冉,難道就不怕被人抓住把柄?
夏議長那麼人是出了名的油滑,政壇裡的人哪有不知道他私底下的勾當?他不同於和晉鵬,和晉鵬一死,可能只會連着商會的幾人利益受到影響,但要抓住夏議長的把柄,那就等於會揪出來一連串的泥巴,到時候,涉及的人就不單單是政界了,可能是商政兩屆。
佟佑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不要命。
厲冥禹點了一根菸,吸了一口後淡淡說道:“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有幾個可以全身而退?我記得賈尼最初的時候也提倡過一陣子的反**工作,結果呢?正是因爲同流合污的人太多,所以這種日子過得纔會更加無趣。日子太悠閒了也不好,給他們掀起些風浪也算是生活上的調劑。”
佟佑一聽,更加緊張了,搖頭不贊同說道:“議長,就算您不爲自己考慮,那麼您的父母家人呢?”
厲冥禹陷入了沉思。
良久後,他低沉說道:“父親曾說過,爲官者既然在其位就必要謀其政,否則人生苦短只會徒留遺憾。”
佟佑眉心緊縮,他何嘗不理解他的想法呢,可是
“老狐狸既然有了察覺,法國想要查出大的紕漏已經很難了,我們只能調轉槍頭
去查。”厲冥禹深深吸了一口煙,煙霧吐出,他的眸堅決到嚇人。
“是,議長,我會安排好一切。”佟佑不敢深究,只能聽命行事。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佟佑還以爲是他日常電話,剛要上前去接,卻聽厲冥禹淡淡地說了句,“你先出去吧。”
佟佑微微一愣,點點頭走了出去,臨關門的時候他看到厲冥禹拿過另一部手機
手機不停閃動着,屏幕上晃動着的名字令厲冥禹忍不住勾了勾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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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這一頭,蘇冉整個人窩在落地窗前,腳底下是川流不息的車輛、霓虹燈閃爍的城市夜景,玻璃上則迎着她落寞的眸光。給厲冥禹撥打電話是不知道猶豫了多久才下的決定,電話另一端響了之後,一聲聲的好像是把刀子一下下划着她的心。如果可能,她不願意打這個電話,能夠想象得到,當他接到這個電話時神情該有多得意。
很快,電話另一端接通了,她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
“終於打這個號碼了。”靜謐的室內,他渾厚的嗓音穿透話筒聽上去更加低沉蠱惑。
蘇冉咬了咬脣,心一直在揪着痛,壓了壓氣息,淡淡地說了句,“厲先生,我想跟你再談一下有關‘謎底’投資的事情。”
“好。”他低笑。
蘇冉略顯尷尬,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脣瓣都快被她咬爛了,她沒說話,另一端也沒有再有指示,似乎在等着她主動開口,一時間,竟然沉默得嚇人。
良久後,她纔開口打破這股寧靜,“那明天上午我去——”
“現在。”男人淡淡說了兩個字。
“什麼?”蘇冉一驚。
“要麼馬上來我的辦公室,要麼就終止合作,你自己選。”厲冥禹的嗓音不高不低,甚至聽上去還很柔和,但,總透着令人顫抖的威脅。
“厲先生,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們能不能明天白天再談合作的事情?”蘇冉心中隱約察覺出什麼,但很快便被自己否定了。
另一端漾起低低的笑,“晚嗎?夜纔剛剛開始而已。我只給你三十分鐘的時間,來不來,由你。”
聽筒中傳來忙音。
玻璃上,蘇冉的臉色蒼白,手機從指尖滑落,漸漸地,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全身無力地將額頭抵在玻璃窗上,心中的不安越擴越大。
過了良久後,她才猛的反應了過來,看了看牆上的時間,手指一顫,緩緩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