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曆228年8月30日,國防部102號令,正式宣佈蘭頓行省暴動分子爲叛軍,授權帝都軍第二師團長路昂伯頓中將平叛指揮權,率本部人馬馳援蘭頓行省。
大軍出發的早上帝都的驕陽灼人,高懸在湛藍的天空投下白花花的光影。
帝都軍的黃金獅子旗遮天蔽日,大軍在官道上隆隆的開過,飛揚起來的滾滾煙塵遮蔽了人們的視線。
“十萬人馬的編制,叛軍兩個旅團加上梅爾頓家族的私人僱傭軍和沒有經驗的亂民不會超過7萬人,數量上的確有壓倒性的優勢。”官道旁邊高聳的山崖上,修格埃利斯勒馬而立,下意識的推了一下精緻的眼鏡,“只可惜很多時候,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並不是的僅僅這一個因素。”
“如果路昂伯頓子爵能夠這樣反省的話就好了。”柯依達懶懶的道,“他真應該來聆聽一下參謀處最年輕的戰術預測分析師最前沿的判斷。”
“新來的那位不是隨軍了麼,應該是多維加大公與路昂中將最願意看到的結果吧?”有着銀白色精緻利落短髮的年輕參謀官揚揚眉,犀利的眸光一閃而過。
“維迪亞埃倫上校麼,參謀處還真是塊風水寶地,連傳說中的天才演奏家都慕名而來。”
“維迪亞的成就也許不僅限於音樂,多維加大公不會隨便安插一個人進入參謀處的,即便那個人是他的外甥。”修格斜睨了她一眼,“不過我很好奇這次你爲什麼非要同行,因爲卡諾的籌碼太少了嗎?”
“如果我說不是你會相信麼,少將閣下?”冷冷的揚起脣線,美麗的女校官勒轉了馬頭,擡頭望着白雲蒼狗的天空歷璀璨的驕陽,滿頭青絲飛揚起來酷烈而肅殺。
軍隊,往往是掌握權力的捷徑。
這個時候也許黑公主本人並沒有多麼強大的野心和慾望,但唯有掌握一定的力量才能夠保護自己與家族,這是她始終不曾忘卻。
亦或許,黑公主本人的血液裡便流淌不甘於平庸的非凡血統,通過殺戮獲取榮耀,歷經流血建立自己的武勳,甚至掌握強大的力量,便是軍人的必經之途。
西防軍總部位於巴拉特行省的首府摩亞市,9月初的光景已經秋風蕭瑟,不經意間兩三篇蕭條的黃葉順着滑翔飄進淺綠色基調的迴廊擦着海因希裡索羅少將藍色的綬帶和銀藍色的領花一路滑下來,勾勒出一道美麗的蒼白弧線。
也許過不了多久,後面就會多出一條藍色甚至白色的披風了吧,年輕的侯爵少爺嘴角劃過一絲漂亮的弧漪。
“軍長大人還是身體不適麼?”
“是的,今天早上軍長府上還是這樣說的。”緊隨在他的身後的副官安諾德菲納不動聲色回答。
“古格那邊有動靜麼?”
“拉格龍河對岸只是加強了防禦工事,似乎因爲溫莎皇帝暴斃的事情,古格國內出現了混亂並沒有太多的時間顧及這邊的事情。”
“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一個絕好的反擊的機會啊……”海因希裡揚起眉,臉上是惋惜與譏諷的混合物,“真應該去問候一下河對岸的弗雷安元帥……”
“想必對方也跟您一樣遺憾吧。”安諾德副官其實比自己的主官年長,原本便是由老索羅侯爵一手提拔上來的人,跟隨在年輕的主官身後已經由幾個年頭,可以算是海因希裡爲數不多的親信之一,對自己上司的抱負,不能說是百分之百的洞悉,也算是清楚的知情者和堅定的擁護者了。
“唔,慎言,以我目前的階級似乎還沒有到可以讓敵方第一統帥掛懷的地步吧?”微微搖頭,臉上的笑意卻是不減,直到拐過牆角在西防軍的高級會議廳厚重的門前停下來。
“簡直是豈有此理,副軍長大人是打算篡奪全軍的指揮權麼?”
猛獸一樣的咆哮從虛掩的大門裡傳來,屬於第四師團長凱德·里昂中將獨有的粗獷嗓門似乎在發泄着抑制已久的不滿。
已經年過半百的凱德中將依然擁有雄渾有力的聲音和一手馴服兩匹烈馬的臂力,身上斑駁嶙峋的傷疤是二十幾年來武勳的見證。他在西防軍的資歷要從二十幾年前算起,是目前西防軍中並不多見的非當地貴族出身的高級軍官之一,即便是在軍長威頓公爵面前也依然擁有絕對的影響力。
“凱德中將,請您慎言,軍長大人身體不適,我不過是暫代大人的職權而已。”坐在會議桌後面的副軍長德森·盧瓦爾頭疼的微微皺眉,伸手微微扣了扣桌面。
“副軍長暫代軍務就不允許我等探望軍長了麼,軍長臥病一月有餘不見好轉,副軍長到底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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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鐵拳狠狠砸落在結實的會議桌上,藍白色的瓷杯被震得滑落了杯蓋,清清楚楚碎裂在老人黑色的軍靴旁。
“凱德·里昂!我敬你是西防軍的宿將,不追究你的僭越,但是請你適可而止!”德森·盧瓦爾終於拍案而起,身後藍色的披風一抖,在空氣裡劃過凜冽的弧度。
海因希裡笑了一下,威頓軍長臥病以來即便是他們這幾個師團長都未必能見到,副軍長壟斷大權的同時也勢必引來軍隊各階層的猜測騷動,以凱德中將的火爆脾氣捱到現在才爆發就已經算是奇蹟了。
推開門,輕輕咳嗽一聲打斷室內劍拔弩張的氣氛,第二師團的年輕統領披了一身如雪的陽光站在門口,雲淡風輕的笑容:“請冷靜,凱德中將閣下,您擔心軍長大人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也請相信副軍長的爲人吧,帝都參謀處的人過幾天就到摩亞了,相信副軍長大人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出紕漏的,副軍長閣下,您說是麼?”
德森·盧瓦爾中將冷冷的掃了一眼索羅家年輕的繼承人,冷冷哼了一聲:“那是自然,這一次來的是來的是修格·埃利斯少將,兩位也請約束自己的部屬,不要平白生出事端來。”
身後的披風一甩,大踏步走了出去。
此事就此揭過。
面對突然闖進打破了僵局的年輕後輩,凱德中將並不領情,斜睨了他一眼,冷冷一哼:“索羅少爺倒是喜歡管閒事!”
“閣下與德森副軍長同樣是中將,但畢竟對方具有實際調動全軍的職權,閣下又何必與他對着幹呢?”海因希裡微微嘆口氣,“即便是他覬覦軍長之位,那也不是件容易達成的事情。”
凱德·里昂一凜,古銅色的臉上晃過一絲戒懼的神情,“索羅侯爵少爺,我不過是個軍人只知道守土開疆,你們這些貴族的花花腸子,我可是一點都不懂,也沒有興趣!”
炯炯有神的豹眼在海因希裡玩味的臉上逗留片刻,大步流星的轉身。
“海因希裡少爺,這個人可以爲我們所用麼?”安諾德依然用很多年前的習慣用此稱呼自己的主官。
“他和我們西南貴族不一樣,今天的地位都是自己一刀一槍拼出來的武勳累積而成沒有人比他更看重軍人的榮耀和西防軍的輝煌,他應該是這個軍隊裡最想打過拉格龍河的人。”海因希裡·索羅望着遠處飛揚起來的藍色披風漸次淡出自己的視線,一字一句的道,“能夠得到他的信任,便擁有了強大的力量!”
年輕的侯爵繼承人擡起玉石雕琢般的美麗容顏,秋天蒼涼的陽光染上石青色及腰的長髮,彷彿一座絢麗的雕像。
維拉山口位於蘭頓行省境內黑水礦山近百餘里,地勢險峻,成爲叛亂軍抵禦休斯敦少將所率的第三師團的重要據點,血戰一月有餘,暴動沒有得到有效的壓制,第三師團不滿員的三個旅團反而損失慘重。
帝都軍第二師團的先頭部隊是奇斯拉德男爵率領的第七旅團,貪功冒進的男爵在抵達戰場的同時立即倉促投入戰力,在並不熟悉的地勢中被叛亂軍挫掉了鋒芒,似乎又爲叛亂軍助長了囂張的氣焰。
“奇斯拉德少將,你在不熟悉地形,對敵情缺乏瞭解得到情況下倉促應戰,沒有取得勝利挫傷了我軍的士氣,實在是讓我失望!”
隨後到達的第二師團主力與休斯頓科爾少將的西防軍第三師團餘部會合,路昂伯頓子爵冷冷的望着自己大意輕敵的部下,神情陰鬱。
“爲了嚴明軍紀,罰你軍杖50,到軍法隊那裡去領罰吧!”
“大人,下官……”奇斯拉德男爵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具有普通貴族身上普遍存在的優越感和自大驕奢的氣息,擡起頭露出不忿的神情,正想說什麼卻被上司不耐煩地打斷了。
“如果不夠的話,再加一倍!”
路昂伯頓子爵臉上狹長的刀疤在昏暗的軍帳裡散發猙獰的氣息,年輕的男爵心有不甘的低下頭去。
“休斯頓少將?”
“子爵閣下?”
休斯頓科爾還有沒有來得及慶祝自己28歲的生日,在現役的同階級將官中應該算是很年輕也很優秀的一位,追隨他的主官安德列克羅因中將足有十個年頭,以其精明幹練和忠心耿耿而深孚衆望。在安德烈克羅因中將被害之後他迅速接管了第三師團餘部的指揮權並在第一時間對叛亂分子展開徵討行動,但在經歷了一月有餘的苦戰依然無法穩定局勢的情況下,也不可避免的承受着來自各方面的巨大壓力。
“我等初來乍到,對叛亂軍的情況相信貴官比我瞭解。”
“叛亂軍由原第十五旅團統領佩瑟羅梅爾頓少將統領,主要由原第三師團的第十四、十五師團,和梅爾頓家族的三萬僱傭軍組成,再加上那些被他們煽動□□的礦工,總共有八萬人左右,安德列克羅因中將死後,第三師團一片混亂,佩瑟羅乘機突襲第三師團總部大營令我部傷亡慘重,隨後挾此勢佔據黑水礦山,我部失去先機,僅憑現有戰力無法攻陷礦山,所以……”
“所以僵持至今是麼?”路昂伯頓微微蹙眉,“休斯頓少將,據我所知,貴官麾下按照滿員編制來算少說也有6萬人,數量上並不是太大的差距。”
這已經是含了責備的意思,一場□□僵持月餘,西防軍總部固然有他的責任,而執行軍官卻也往往是最容易被人指責爲無能的替罪羊。
“不是數量的問題,大人。”
休斯頓微微一凜,聲音一沉。
“西南邊陲門閥林立,許多年來家族之間的仇恨、廝殺從來沒有停止過,各種暗殺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這場戰爭不過是家族之間仇恨的激化,那些亡命的死士,往往是最瘋狂的復仇者!”
他並不是善於言辭的人,微微低下驕傲的頭顱,目光緩緩地流淌在腰間的佩劍上,有一種說不出的低沉陰鬱。
立於帳前的卡諾西澤爾突然被一種犀利而蒼茫的感覺擊中,迅速的襲遍全身。
梅爾頓家族有慷慨悲歌的死士,克羅因家族就沒有了麼,要知道安德列克羅因中將才是這場爭鬥中最直接的犧牲者,在沒有人能夠像休斯頓少將及其餘部一樣站在復仇者的立場上義正言辭的爲自己的上司與家族討還公道!
叛亂軍蝸居礦山能有什麼樣的作爲,沒有突破封鎖佔據沿線的城池逼迫中央的妥協,不是因爲不想,而是不能吧?
在毫無外援的情況下把這些窮兇極惡之徒堵在維拉山口一月有餘,休斯頓少將和他的部屬們又付出了怎樣的慘重代價?
人們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苛求與責備這些喋血沙場的戰士們?
奇斯拉德男爵不是也在叛軍的刀口上遭到了敗績麼?
當然,這樣的話他不會說出來,以他目前的身份,只能向這位西防軍的優秀軍人投去崇敬的目光,沒有說話。
路昂伯頓子爵沉默了良久,一時間有着怎樣的感觸不得而知,古銅色的臉上泛着金屬色冰冷的氣息。
“哼,這些不知死活的叛軍!”打破了氣息的是方纔還被斥責過欠着50軍杖的奇斯拉德男爵,倨傲的臉上露出令人生厭的表情,“等到帝都軍踏平礦山一定要全部活埋!”
“不可以!”
卡諾駭然變色,一聲“不可”脫口而出,隨即便接到了男爵惡毒視線的問候。
“大人,如休斯頓少將所說,叛亂軍中確實有大量瘋狂的亡命之徒,但是不可避免的,他們同樣成份複雜,其中還有不少純粹是被煽動起來的暴徒,對於這些人只要由我們已中央的名義下令安撫,還是有分化的可能。”忽略掉衆人略帶驚異的眼光,迎上路昂伯頓子爵金屬色陰沉的目光,“不管怎樣,他們也是亞格蘭的子民,斬盡殺絕這種做法,用在自己同胞的身上,會有損軍隊的威嚴和陛下的英明!”
“住口!”奇斯拉德看他的眼神既驚且怒,彷彿不可侵犯的自尊被人踐踏了一般,“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平民,怎麼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貴族之所以人人討厭大致就是因爲這樣的人存在了吧?
卡諾西澤爾無奈的苦笑,沒有說話。
“大人,下官同意卡諾上校的意見!”
路昂伯頓子爵微微蹙眉,清涼的聲音卻從參謀席中傳來,有着墨藍色頭髮的年輕人擡起頭,妃色眸子清澈通透。
聽到有人到吸口冷氣的聲音,維迪亞埃倫男爵,多維加塞切斯特大公的外甥,無形中便是通行的籌碼。
同時把目光投向他的,除了當事人卡諾西澤爾,還有休斯頓科爾少將,不僅僅是因爲他特殊的身份,也因爲這年輕人不同於一般貴族子弟的清澈與恬淡。
“叛亂軍成份複雜,我軍應該順勢加以利用,一味的斬盡殺絕只會給人以嗜血的惡劣影響,叛軍只會益發負隅頑抗!”
這年輕人清越的嗓音響起來,叫人想起皇家歌劇院上空悠揚如綢緞的音樂。
路昂伯頓子爵淡淡的一笑,“兩位上校的話有道理,我會思量的。”
冷冷一眼瞥過已經臉色發白的奇斯,不動聲色。
“大軍遠道而來需要修整,今天暫且議到這裡,休斯頓少將請留下來,各位先散了吧。”
會師後第一次集合便就此結束。
這時節西南的夜空已經浸透了秋天的涼意,涌動着肅殺寒冷的氣息。
銀白色的長笛在如水般流淌的淡白天光裡彷彿披上一層半透明的輕紗,在年輕人精緻的雙脣合歙之間顫抖着滾落圓潤的音符,彙集到一起化作了淙淙流淌的清澈溪流。
卡諾西澤爾站在遠處望着皇家音樂學院曾經的優秀音樂家,想象着他的軍事才華是否如他的音樂那樣的悅耳動人。
笛聲戛然而止,墨藍色頭髮的青年回頭,妃色的眸裡含笑:“我的笛聲,驚擾了卡諾大人麼?”
“哪裡,皇家歌劇院天才演奏家的頂級演奏,可不是那麼容易聽到的。”淡金色頭髮齊肩的青年微笑,清爽利落,“今天的事情,要多謝閣下了。”
“我們都是上校軍銜,沒必要稱呼我爲閣下吧?”維迪亞埃倫失笑,“叫我維迪亞就可以了,並不是所有的貴族都喜歡高人一等的感覺的。”
不輕不重的玩笑勾起了卡諾一抹淡笑:“那倒是,我的一個朋友,平素是最討厭這套繁文縟節的。”
“你的朋友也是貴族麼?”
“是柯揚阿奎利亞斯伯爵的妹妹,也在參謀處,我們是軍校的同期。”
“柯依達上校麼?”維迪亞會意,“實在少有的不甘於把自己束縛在緊身胸衣裡面的伯爵小姐啊……不過冷冰冰的性情估計讓人很受不了吧?”
卡諾不置可否。
“出身是不由人決定的,很多方面貴族佔據了許多優勢,但是身爲貴族也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維迪亞擡頭專著的欣賞天邊輕如薄紗的羣嵐,修長的指尖在銀白色的笛聲上面遊走,“就像我,估計以後是沒有機會站在舞臺上了吧?”
“維迪亞上校……”
卡諾微微一愣,旋即瞭然。
他見過太多驕橫跋扈妄自尊大的貴族子弟,但也同樣結識了像諸如修格、柯依達這樣傲絕羣倫的存在,誠如菲利特所說,他們身處風暴的中心,必須時刻保持足夠警惕與心機保證族人與自己的性命,很多時候並沒有太大的自由。
側了眸回頭,身後卻是一道堅實的身影。
“休斯頓少將閣下?!”
標準的軍禮。
不管世人的評論如何,卡諾西澤爾本人對於這位浴血奮戰了一月之久的第三師團代理統領仍然是保留了相當的敬意的。
休斯頓科爾回禮。
他靜靜的看着眼前兩名初出茅廬的後起之秀,深褐色的眸子裡落下浮雲流轉的風姿。
“很美的笛聲。”
良久,道。
“不過對於我們這些在殺戮中求生存的人來說,未免太過奢侈。”
維迪亞埃倫微微揚眉,舒展開溫文如玉的笑容來:“這是克羅因家族的驕傲麼?”
“是的,可惜……”也許要毀在自己的手上了,淡漠的蕭條表情在這外表剛強刀槍不入的男人臉上一晃而過,如同夢幻,因爲克羅家族的戰士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向外人求助的。
“閣下不是將叛亂軍堵維拉山口一個月了麼?”
卡諾開言,然後看到對方投來微微訝異的眼神:“你是這樣想的?”
“難道不是嗎,區區一個黑水礦山有什麼作用,突破封鎖佔領一城一地纔是叛亂軍除了投降以外最好的出路了吧,而且這樣一來,蘭頓行省更加會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沒有第三師團餘部的奮力作戰,也許戰火已經蔓延到了更廣闊的地方。
然而這一似乎被當時的人們有意無意的忽略掉了。
休斯頓科爾定定看他,“謝謝。”
“但是閣下,以維拉山口易守難攻的地形,爲什麼偏偏要硬碰硬呢,如果放他們一馬又怎麼樣呢?”
“你說的是……”身經百戰的年輕少將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而年輕的藍髮參謀官伸手一寸一寸的撫摸手中銀白色光潔的長笛,喃喃的吐出幾個字:“坐地圍城,絕處逢生!”
浸透在夜色裡的長笛散發出淒冷的銀光,彷彿夜空裡的寒星擦亮戰士清澈的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