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笑着對天凌哥哥道:“天凌,今晚就在王府用膳罷!”
“父王,今晚我不在王府吃飯了,你們自便罷。”聽見父王挽留天凌哥哥,我郝然而起,對父王道。
我實在不想與天凌哥哥在一起,兩人都尷尬,何必呢?天凌哥哥見我這般,知道我對他心存芥蒂,只好起身:“父王、母妃、姨娘,我府中還有一些事,你們先用膳罷,我就不久留了。”
我喝着茶,朗聲道:“不送!”
父王對我此舉深感無奈,只是搖搖頭,母妃卻道:“好啦,綰綰,別鬧了,你難得回來一次,與天凌用一次晚膳又何妨,那麼大的人了還耍小孩子的脾氣嗎?”
“我不願意。”我頭也不擡的對母妃道。
天凌哥哥起身告辭,走到我身邊的時候對我道:“綰綰,我還是那句話,我們等你回家。”
“這就是我的家,其餘的地方我不過是暫居而已。”我傲然道。天凌哥哥還是無奈,向父王和母妃行禮告辭了。
父王道:“綰綰,脾氣耍夠了就可以了,還是回去罷。”
“父王此言差矣,我與天凌哥哥自小就沒有你們說的那種夫妻之情,我嫁過去不過是奉旨而已,如今,我是爲國祈福出來了,我還要回那個地方,看別人勾心鬥角嗎?”我含笑對父王道。
我已然是學會了喜怒不形於色,笑着說出這番話,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用過晚膳,我來到父王的書房,父王還在看書,我對他道:“父王,綰綰有一件事要求你。”
“綰綰,有什麼事情就說吧,你有設麼要求,父王都會答應你。”父王溫和地道。
父王對我如此,我又怎好開口求他讓他的愛妾出家呢,我一時語塞,父王有和藹的道:“綰綰,你的婚事是父王的不是,讓你受委屈了,只要能爲你做點什麼,父王纔會安心啊。”
我這纔敢支支吾吾的道:“父王,嬈姬姨娘的身體越發孱弱了,不如讓她到一個道觀中修行養病吧。”
父王很疑惑,我突然爲嬈姬求情:“哦?我只知道這段時間嬈姬的身體不舒適,叫太醫來瞧瞧就好了,何必要到道觀中呢?”
我又被問得說不出話來了,這可怎麼好,我可不能說實話,說嬈姬姨娘是爲了一個男人而思念過度啊。
父王又道:“在王府中養病是再好不過了,我的女兒已經在尼姑庵中修行了,難不成我的侍妾也要出家?”
看着父王嚴峻的臉,我有點害怕:“父王說的是,明兒個綰綰就請太醫還有李大夫前來爲嬈姬姨娘看病。”
“綰綰,我知道幾個姨娘中嬈姬對你最好,你未免最心疼她,可是一點你別忘了,她,終究是你的姨娘,你父王的侍妾,別的什麼都好,身份不要亂了。”自我出嫁以來,父王甚少對我這樣嚴肅的說話,如此這般,我只好另尋方法了。
我別過父王,回到房中細細思量,覺得這件事情還是要悄悄的進行比較好,畢竟,父王是一個男人,很好面子,想要逃過父王的眼線出城,還必須要靠天凌哥哥,天凌哥哥守城門,有他幫助是再好不過了。
可是,我今天這樣的態度對他,想必他不會幫忙了。
我到嬈姬姨娘的寢殿中,又聽見裡面人在哭泣,從窗戶看進去,她明顯消瘦了許多,一頭黑髮估計已經及膝了,她爲了一個男人願意放棄錦衣玉食的生活,想要在道觀中度過此生,實屬難得。
我不忍看見她繼續這樣下去,想要完成她的心願,我回到自己的寢殿中,換上了夜行衣,我決定還是去找天凌哥哥,請他幫忙。
我施輕功跳上屋頂,從屋頂上走去惠南王府,這個時候,想必天凌哥哥是在劍冢裡面練功罷。
我一路風行,來到了惠南王府的屋頂上,想要找到天凌哥哥,到了劍冢,裡面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天凌哥哥肯定不在裡面。
我只好另外尋找,跳下屋頂,看着這些熟悉的景物,花園中還有王府中的一切佈置還如舊日,以前,爲了迎我入府,天凌哥哥把一切佈置都根據我的喜好來擺設,我到府中之後,還是慣着我,任由我肆意妄爲。
可是如今,已經是‘物是人非事事休’。看着這些,未免有些傷感,碧姑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我的身後:“請問,你是王妃嗎?”
我穿着夜行衣,蒙着臉,她怎麼還認得我,我將面紗拿下,對她道:“碧姑姑,是我,只是我這番打扮,你怎麼還認識我。”
“奴婢好歹伺候過王妃三年了,對王妃的身材甚是熟悉,怎麼會不認識,王妃,你回來了太好了。”碧姑姑很是驚喜。
“碧姑姑,天凌哥哥此時在哪,我有事情找他。”我沒有接碧姑姑的話,當日的不辭而別,讓我愧對她。
碧姑姑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悅:“哦,王爺,王爺在書房呢,我替你叫去。”
我笑着道:“不必了,碧姑姑,我自己去書房找他罷。”
“也好,也好,王妃,你的東西在哪,奴婢幫你放回寢殿。”碧姑姑很欣喜的道,她還以爲我會回來住下呢。
我道:“不必了,我還要回庵中。”扔下這句話我便揚長而去,到書房找天凌哥哥去了。
我推門而進,天凌哥哥敏感的想要對我出手,我把面紗拿下來:“天凌哥哥,是我,綰綰。”
天凌哥哥這才放下手中招數,很驚奇的道:“綰綰,你怎麼回來了?”
“綰綰這次回來時有事想要你幫忙,不知道天凌哥哥會不會答應。”我喜歡開門見山,這件事情,拖不得。
天凌哥哥爲我倒了一杯茶,我看見我寫的大部分梅花篆被天凌哥哥裱起來,掛在書房裡面,我有些感動,天凌哥哥畢竟沒有把我忘記,想想之前自己對他實施針對,真是不應該。
我坐下,將嬈姬姨娘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天凌哥哥說了,還說了嬈姬姨娘的心願,天凌哥哥緊蹙眉,似乎還在思考要不要幫我。
良久,天凌哥哥才道:“綰綰,這樣做,對奴婢父王會不會……”
“天凌哥哥,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只要嬈姬姨娘好好的。”我很堅定的道。
天凌哥哥過了許久才道:“這樣罷,前些年,我在郊區修建了一個道觀,讓嬈姬到那裡修行,過幾日,我來安排,你只需要將嬈姬帶出王府就好。”
我驚喜的起身言謝,天凌哥哥心情很沉重:“綰綰,把嬈姬帶出去了,你可要想好要怎麼對你的父王說。”
“我自是曉得,你安排好了便到王府找我,這幾日,我應該都在江南王府,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天凌哥哥,謝謝你。”說完我就施輕功往屋頂上走了。
天凌哥哥後面說的話我沒聽清楚,我知道,無非是讓我回來之類的話,我怎麼可能再回來呢,怎麼還會回到這個地方呢。
我回到江南王府,悄悄的往嬈姬姨娘的寢殿走去,把天凌哥哥和我的計劃告知嬈姬姨娘,嬈姬姨娘甚是感謝,高興地留下眼淚。
何時,我的嬈姬姨娘變得這般多愁善感了,也許,她一直就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