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采薇將這幅畫像拿出了地宮,來到周舟的地方,一會兒,許諾和蒹葭也來了,他們兩個顯得很疲憊,我將畫像一抖,然後道:“這便是聖教主的畫像,你們覺得熟悉嗎?”
“這名女子眉眼間有隱約的笑意,亦喜亦嗔,甚爲動人,可以堪稱國色。”許諾欣賞畫像,然後讚揚道。
“沒羞,又不是問你畫像上的女人怎麼樣?”采薇不高興了,白了一眼許諾。
蒹葭認真的看畫像:“我也覺得這畫像上面的女人很熟悉,可是總想不出來熟悉在哪裡?”
“我也覺得這股氣韻很熟悉,卻不曾見過畫中人的模樣,所以......”采薇撫摸畫軸對我們道。
我將畫卷收起來:“你們叫周舟進來吧。”周舟端着一壺茶進來了,我對許諾道:“你不是擅長丹青嗎,照着這幅畫好好畫上二十張。”
“聽見了沒有,好好畫,我倒要看看這江南第一才子,天朝第一美男是怎麼畫的,畫不像今晚上沒飯吃。”采薇拍着許諾的肩膀假裝命令道。
許諾無奈的笑笑便開始畫像,采薇很自覺的幫研磨鋪紙,我對周舟道:“周舟,你不是說那些孩子在江湖上都有所作爲了嗎,現在悄悄的交給他們一個任務,幫我尋找畫像上的人,不要張揚,私下裡找就好。”
“周舟姑娘,這畫像你最好讓他們看熟了你親自毀掉,萬一被發現了可就是滅門之災啊。”蒹葭小聲的叮囑。還是蒹葭思慮得周到,連這些都想明白了。
周舟點頭:“公主,我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只是一定要萬分小心纔是啊,不要讓我們整個百家的人擔心,對了,公主,銀鈴兒最近總是寫信回來說想你了,前段時間我都不敢對她說你的近況,她的脾性你是知曉的。”
“我自是知道的,她在王府的時候就四處給我惹事,大有我當年的風範,現在如果她知道我的不好,她定會掀翻整個皇城的。”我笑着道,等許諾畫完,我將畫像交給了周舟。
周舟拿着畫像下去後我對許諾道:“你們查得怎麼樣了,魑魅教到底是爲誰服務的組織。”
“綰綰,我們已經盡力了,好不容易有點線索,順着查下去又斷了,看來以前魑魅教辦事真的是滴水不漏,難怪得以在江湖上稱霸。”許諾一邊擦手一邊對我道,滿是抱歉的神色。
我看看蒹葭,希望在她那裡可以聽到什麼有利的消息,蒹葭也是搖頭:“公主,就如許諾說的一樣,好不容易有點線索,查下去馬上又斷了。”
“罷了,你們收手吧,做一件事情時間不能太長我也感覺到上次采薇對我說的,這個幕後主使好像跟我非常熟悉的樣子,刺殺我父王好像是特意來試探我的。”我將采薇的疑惑說了出來。
“上次我看見了魑魅教的聖教主,李卿兒的師父,只是她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連走的時候也是噴煙霧彈的,唯一能在她身上找到的線索就是有一股檀香的味道。”我繼續將所見所聞說了出來。
許諾沉思一會兒,道:“綰綰,檀香不是隻有佛堂纔有的嗎,怎麼聖教主身上會有那種味道呢。”
“靜修庵的師太是聖教主的師姐妹,如果她來地宮之前先去了魑魅教也未可知啊。”我道。
采薇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唉......這都是什麼事情啊,太傷腦筋了,我可想不來,真是的,下次看見那個什麼聖教主,公主你就直接跟她打一架然後問她到底是誰,爲什麼要命令你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采薇終究是耐不住性子,有些着急了,我笑着在她頭上拍了一下:“我還以爲你跟着神尼修行了這些年已經好多了呢,原來還是這樣急躁,看來還要跟神尼去好好學學。”
“公主,你饒了我罷,雖然師傅對我極好的,可從來不跟我多說一句話,快給我憋死了,我只能自己一個人說,有好幾次她都以爲我瘋了,要給我吃藥。”采薇拉着我的袖子將以前的事情說出來。
這把我們都逗樂了,到底采薇的性子好,我對他們道:“走罷,我們去外面用膳,我餓了,這件事情慢慢查,可不許打草驚蛇了。”
在皇城中的一個茶樓裡,我換了一身衣服,立即搖身變成了官家的小姐,采薇與蒹葭還是我的侍女,許諾便成了我們家的家丁。
這樣一來身份便好多了,坐在茶樓上聽說書人講故事,這個茶樓裡講的並不是什麼《望月亭》《竇娥冤》一系列的,這裡很特別,將本朝近日發生的事情編成了故事講,這一折正好講到“惠南王智鬥韃虜”。
說的是天凌哥哥在邊關告捷的喜事,我也非常有興趣聽,沒想到天凌哥哥這般勇猛善哉,一舉將侵略的韃虜打敗,現在正在守護邊關呢,等韃虜們臣服,天凌哥哥也該班師回朝了。
我今天聽着這折故事十分高興,多吃了好些東西,許諾看着我欣喜的面容,關心道:“綰綰,很久沒有看見你這般高興了,沒想到,惠南王還是你心中最重要的人。”
“你就別癡心妄想了,惠南王爺雖說不如你英俊,可也是我們皇城數一數二的男子,而且還有官爵,最重要的是,他是我們家公主名正言順的夫君。”采薇酸溜溜的數落許諾的不是。
我笑着道:“采薇,人家許諾才說一句話你就有那麼多的說辭,盡學足了人小家子氣,不知道人還以爲我跟你搶一夫呢。”
許諾有些坐不住了:“綰綰,你們先坐着,一會兒自己回家罷,我還有事,先走了,我在我的驛館裡面住着,你有事可以差人去找我。”
我們都笑着看他紅着臉走出去,采薇卻有些心疼了:“公主也真是的,沒事幹嘛要拿他取樂,你看,就這樣走了罷。”
“采薇沒羞,要不讓公主直接做主把你嫁過去好了。”蒹葭與采薇鬧到,兩個人都開心的笑了。
回到江南王府,父王拿着一封信在等我:“綰綰,這是前方送來的信,天凌給你的,你看看吧。”
我奇怪的接過信,天凌哥哥怎麼知道我回來了,信中的內容很簡單,不過是問我近況,還有就是讓我快些回王府。
“父王,天凌哥哥在前線告捷了,心裡很是歡喜,寫信來問你和母妃好不好?”我對父王道。
“綰綰,他在信中肯定是要你回府罷,別以爲我不知道,天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你明天就回王府給他看着,天凌在外面也好放心。”父王語重心長的對我道。
我嘆息了一聲答應下來了,一想到要回惠南王府,心中就有一些不痛快,我與采薇、蒹葭兩個人一起來到花園中,七墨姨娘正在教新來的舞姬跳舞。
我以前就知道七墨姨娘的舞姿優美,就因爲這樣才被選到王府伺候父王的,這些年只是看見她調教出許多新人來,卻不曾看見她親自舞蹈。
這還是第一次看見,柔而媚,全身彷彿沒有骨頭一般,她以前教我練劍的時候劍法就頗有柔媚的味道,現在看來,舞與武真是同宗的。
我吩咐采薇將我的‘相思引’拿來,伴着七墨姨娘的舞,我彈奏了一曲《長相思》,她的舞姿優雅柔美,令人看了銷魂忘返。
等到她回眸向我一笑的時候,這表情很是熟悉,彷彿在哪裡見過,讓我的心絃爲之震撼,很熟悉的表情。
曲子結束,七墨姨娘笑着過來:“綰綰的琴技越發長進了,完全承了嬈姬的所有技藝,可能綰綰是在靜修庵的時間長了,連琴技也有一股子禪意呢。”
“七墨姨娘過獎了,七墨姨娘的舞姿態美了,我纔想着要彈奏一曲的,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姨娘起舞,今天姨娘的興致可真好啊。”我與七墨姨娘走進亭子坐下。
七墨姨娘含笑:“還不是這起子廢物,笨死了,以前的舞姬只要一說什麼都會了,這些新人可不行,非要我親身示範。”
“全是七墨姨娘調教的這些人,在各個官人府邸表演被人看重直接就是大官的妾室了,還有一些運氣好的,直接就成爲妻室,他們可不懂這些都是爲了她們好。”我笑着看看這新來的舞姬道。
七墨姨娘笑着搖搖頭,喝了一口茶又繼續教她們跳舞去了,我看着七墨姨娘的背影,着急的喚了一聲:“七墨姨娘。”
七墨姨娘又是回過頭來莞爾一笑:“綰綰,怎麼了?”
“注意休息,可千萬不要累着了,父王與母妃會心疼的。”我笑着道,還是回眸一笑的表情,這個容貌太熟悉了。
我們三人悄悄的走了,回到自己的房中,我將門窗都關閉,我問她們:“你們有沒有注意七墨姨娘回眸一笑的樣子,你們不覺得熟悉嗎?”
“我沒有注意,怎麼熟悉了,公主,你傻了,你以前不是經常看着七墨夫人的嗎。”采薇不在意的對我道。
我心中還是很疑惑,不是采薇說的熟悉,而是另外一種感覺,我想起來了,是畫像,是魑魅教中的那幅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