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庵中已經好久了,李卿兒最近似乎很忙,我幾乎跟她碰不上面,我的生活很是平凡,每天早上跟一堆的草藥、醫書在一起,然後用過齋飯就開始練劍,上次回去,七墨姨娘又將一本劍譜給我,正合我意。
李卿兒很少回到庵中,偶爾回來也是半夜了,不到天亮又匆匆出去,忙得連不分東西,我與她許久沒有見面了。
自上次分別後,父王與我很少有書信來往,想必那件事情已經成爲他心中的芥蒂了,我們父女兩終究還是隔閡了。母妃與其他兩個姨娘還是一個月上來看我一次,風雨無阻,每次上來都帶好些東西給我。
母妃也知道了嬈姬姨娘出家爲道姑的事情,母妃並沒有因此責備我,只是不在意的說起:嬈姬一進府我就知道她的心緒不在府中,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以爲她會改變一些,沒想到還是離開了,只是綰綰,你這次可把你父王的心傷透了,找個時間好好陪她罷。
母妃每次上來,話語都十分簡短,不像以前那般給我說一大籮筐的話,七墨姨娘和溫佳姨娘也是淡淡的囑咐幾句話就匆匆的下山了,我很茫然,到底緣何,他們對我的感情都淡了下來,不過每次上來,七墨姨娘都會將一本很舊的劍譜悄悄塞給我,這是我唯一的安慰。
我始終不明白七墨姨娘爲什麼總是那麼關心我的武功,也許真的是爲了讓我學會保護自己罷,可是她爲什麼不讓父王知道我的劍法是她教的,這一切,似乎都是一個疑團。
李卿兒留給我的醫書我基本都學會了,原來下毒和解毒都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同出一宗,怪不得李卿兒行走江湖什麼都不怕,只要明白了藥理一切都好辦。
如今,已經是炎熱的夏天,儘管這個季節讓人熱得喘不上氣來,可這個靜修庵是在深山之中,四周環山饒水,還是十分的清涼的。
母妃與姨娘又上來了,這次他們帶上來了許多東西,只是這幾個女人的表情很不自然,我一看便知道有事情發生,便試探的問問:“母妃、姨娘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情,只是你父王說好幾個月不見你,想讓你回家一趟,人的歲數大了,難免希望自己的女兒在身邊,看着自己的骨肉也好啊。”母妃答非所問。
那麼些年了,難道我還不知道父王的脾氣嗎,無論心理有多想我,都不會說出來,母妃這一說,更是說明了有事情,而且事情很嚴重。
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母妃、姨娘,有什麼你們就說罷,不要遮遮掩掩的,綰綰的脾性你們是知道的,不問明白我不會安心的。”
七墨姨娘嘆了一口氣:“王妃,還是跟綰綰說明白了罷,不要讓綰綰鬧心。”
“罷了,綰綰,桃夭夭已經生了,是個男孩,皇上高興之下封了那個孩子爲世子,襲天凌的爵位。”母妃很擔憂的看着我說道。
我莞爾一笑:“這樣不好嗎,天凌哥哥已經當父王了,母妃,你們有沒有去恭賀他的添丁之喜啊?”
我的笑很冷,掛在臉上讓人感覺到了殺氣,母妃很焦急的扶我的手,讓我坐下:“綰綰,我知道這個消息對你的打擊很大,只是你父王已經將兵權交了出去,我們也沒有辦法啊!”
“母妃,我沒事,你別擔心,這是必然的事情,可是母妃你知道嗎,綰綰心裡不痛快的原因是天凌哥哥居然不敢來跟我說他已經有了孩子,是不是已經忘了我。”我轉成了一副擔憂的模樣,不想讓母妃擔心。
七墨姨娘很是氣憤的道:“上官天凌那個沒有良心的,哼,當初爲了不讓我們慕容家和程襄王聯合,巴巴的來求我們將綰綰嫁給天凌,天凌當初答應王爺的那三個條件還算不算數。”
七墨姨娘說完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爲我報不平,我輕輕一笑:“姨娘,別發那麼大的火,彆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要說還是我們綰綰的性子好,若放在其他的人家,身爲正妃,還有孃家撐腰,早就將天凌的那兩個妾室給休了,還有就是,那三個條件,天凌什麼時候放在心上,不取妾不也娶了嗎?不參政?綰綰如果不勸說我們家王爺,王爺會將兵權交出來?”溫佳姨娘的性子還是有些急躁,與她的字一點也不符合。
母妃很憂慮的撫摸我的頭髮:“可是苦了我們綰綰了,以後惠南王府中就沒有地位了。”
我抿了一口清茶:“母妃不用擔心太多,綰綰不求在王府中有什麼地位,以往的那些地位,都是父王和你給的,綰綰不需要,如果綰綰需要,綰綰自會爭取。”
母妃嘆息着搖搖頭,七墨姨娘還是在生氣,溫佳姨娘也在一旁嘆息,似乎我就是一個惹事精,將所有人的情緒都帶壞了,我想起皇后對我說的,喜怒不形於色,心事勿讓人知。
我淡淡的笑了:“好啦,母妃,今兒個你們來看我也坐的太久了,快下山去罷,天黑了路不好走。”
母妃、姨娘們起身:“綰綰,我們先回去了,有時間的話,回家看看我們。”
我笑着將她們送出了門,溫佳姨娘與我走在後,她和藹的道:“綰綰,以前來看你,王妃都是忍着不跟你親熱,她害怕不捨得離開你,你也別見怪,你一撒嬌她比誰都開心。”
我點頭,是啊,女兒長大了,難免會跟親人生疏了,父母與兒女又怎會有隔夜仇,尋個機會回去看看父王罷,就如同母妃說的,人的年紀大了,難免會希望看着自己的親人,而我,是他們唯一的女兒。
將他們送走,我坐在屋頂上,曬這暖洋洋的夕陽,樣子雖然愜意,可是心境終究是沒有了。
日子就在平淡的生活中一天天的過去,天凌哥哥與桃夭夭又了孩子的事情漸漸被我淡忘。李卿兒很久沒有回到庵中了,真不知道她一個女兒家在外面忙什麼。
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很沉很沉,外面的月亮高高的掛在枝頭,圓的讓人沉醉,讓人着迷,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我吵醒。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起來開門,原來是主持安然師太,我很恭敬的道:“安然師太,那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
“慕容施主,卿兒方纔飛鴿傳書前來求救,現在只有你能救她了,請你速速前去幫忙。”安然師太快速的轉動手中的念珠對我道,看得出來,她很着急。
我一下就被驚醒了,看看她手中的布條,上面是用血寫下來的,卿兒真的是碰上危險了,我着急的連忙進屋子裡換上了夜行衣,拿起離歌。
師太越發着急了:“慕容施主,還請你救救卿兒,我們庵中的三十弟子會與你同去,阿彌陀佛!”
安然前去集合衆位女尼,我也前去,女尼們手持竹條,想必竹條就是她們的兵器了,是了,出家人不宜與那些刀劍爲伍,只是我不明白,我來庵中也快有大半年了,我竟然一直不知道庵中的師太們都是會武功的。
安然師太道:“慕容施主,有勞您了,我曾經在佛祖面前立誓這輩子不會踏出庵中半步,三十女尼會聽你安排,勞您救出李卿兒。”
我疑惑:“可是我連卿兒姐姐在哪裡都不知道,去哪裡救人?”
安然師太雙手合十答道:“這隻信鴿會帶你找到卿兒受傷的地方,卿兒現在肯定用了濃郁香,到時候你們聞味道就會找到卿兒的確切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