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沒?”那端,傑克森問着。
“嗯,看到了。”單牧爵一點點向下去,當看到最後幾張照片時,卻是怔在那裡,正想問時,傑克森開口了。
“那見到最後幾張照片沒有?你爸和一個女人的?”
單博文和一個女人,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安希羽。
“這個說明什麼?”單牧爵忙問。
“說明你爸的作風問題,當然,你爸屬中國的,我們沒權干涉,所以,這個不用擔心,但是……”傑克森頓了下,沒說下去,但這端的單牧爵很明白,一旦這樣的照片或是有關於單博文任何一點負面信息,如果傳到中國警方的耳裡,都能將現在的單博文所擁有的一切全都打倒。
“單,你有什麼想法?”傑克森在那端嘆口氣問。
“你先幫我拖延一下,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辦,我想去一趟加拿大,你能給我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嗎?”單牧爵並不擔心公司的問題,至少現在的帳面上看起來是乾淨的。那些所謂的證據,他想應該是早些年的吧,早些年還是單博文管理公司的時候,但自從他接手後,基本將帳目都已做平。
“OK,沒問題,你什麼時候去?”
“我想等明天,公司的話,你先幫我擋一下吧?”
單牧爵交代了下,就掛了電話,實在是太累了,就此窩在沙發內小憩了會,天剛矇矇亮的時候,起來洗了個澡,覺得精神好了很多。
給冷元勳打了個電話,問詩諾的那幫負責人考慮地怎樣了。
“明天應該就定下來了,基本是12 %,單總您看……”
“我的律師會找你,我已經在合同上簽字了,還有,這事解決了,那麼關於青輝的事,你們怎麼解決?”單牧爵問道,一手扣着襯衣釦子,一手拿着電話。
“青輝這事,我想,檢察廳還是會介入調查……”但很顯然,這將是一個長期而漫長的過程。
“冷檢察官,我能相信你麼?”單牧爵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讓那端的冷元勳怔了下,不知他爲何會說出如此的話,而就他耳聞,單牧爵,可是從來不會那以輕易相信人的人。
“單總,有話請直說無妨。”
“如果真想調查清輝這事,我想,你可以從卓爾凡入手,或許會比較容易找到突破口……”單牧爵只是點到爲止,一個名字,有時就能讓辦案的豁然開朗。
“卓爾……凡?”冷元勳喃喃着,他當然知道卓爾凡是誰,可是,這件事,會和他有關?
“冷檢察官,或許我的直覺也會出錯,但季清綾,暫時……我就把她託付給你了,再怎麼說,你爸顧懷仁十年前和季建輝還是很要好的朋友呢……”
冷元勳當時正坐在自家的客廳內,一聽到單牧爵的話,頓時從沙發上站起來,當然,聰明人自是不用問,單牧爵早已將他也調查地一清二楚了,怪不得,他會說出相信不相信這種話。
只有胸有成竹,纔會說出我相信你這種話不是嗎?
“如果季建輝沒出事,我想,你爸應該還是在他的手下做事吧?”
“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我爸?”
“當然不是!你爸的爲人就如同你一樣,耿直的性格,遇到什麼不平事,絕不會袖手旁觀,照理說,你爸前面的季建輝走了,應該說他的仕途一帆風順,可是他卻選擇了下海經商這條路,風險大,又擔心受怕,這是何苦?”
“單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冷元勳緊緊捏着電話,單牧爵所說的話,他當然不是不懂,當第一次季清綾跟他說起那事時,他也有過同樣的思考,爸爸究竟爲了什麼?
“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罷,我們都是糊塗了,最清楚的,莫過於你爸了……不打擾你了冷檢察官,有機會下次見吧。”單牧爵不給他任何說話的餘地,徑直掛斷了電話。
安西雅來得很早,帶了所有的資料過來。
單牧爵粗略看了一遍,那些所列的證據,都至少在五年以上,而最近幾年,就是連捕風捉影都捉不到一點。
“單總,要去公司嗎?”西雅站在一邊問着,嬌俏的臉上還是有着滿滿的擔憂。
“不用了,就當我沒回來過吧,這兩天,檢察署如果有人過來,就讓他們查……”他頓了下,又說道,“如果單董事長回來,讓他別插手這件事,當作不知道……”
“我明白了,但是你要去哪?”
“我去趟加拿大……”他拿了外套朝門口走去,走到玄關處又頓下,“給清綾打個電話,但別告訴她我去了加拿大……還有……”
他似乎有些猶豫,不知道要說什麼,安西雅一直等着他的後半句,但最後,他還是搖了搖頭。
“沒事了,有情況再給我打電話吧。”
“好,那你小心點。”
中國
清綾睡得很不好,太多事糾結着,又開始做惡夢,現在,爸爸的事沒有理清,她們的車禍沒有弄明白,又多了她的心臟。她覺得自己像是被一整座山壓下來,壓得直喘不過氣。
她不知道從何着手,就像是一個圓圈,將所有的事都圈在裡面,沒有開口可以捅破。
爸爸臨死前所說的鑰匙,還有顧懷仁。鑰匙她丟了,顧懷仁,她找不到,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沒用,身上還揹負着這麼多的罪名,如果可以,她真想從幾十層樓上跳下去算了。
可是,似乎連跳下去的勇氣都沒有啊。
睡不着,很早便起牀,給阮歆瑤煲了湯拿去。
到醫院的時候,還沒到探望時間,但碰到了安東優,就跟着他一起進來了。
“她最近精神不太好,而且再一次化療對身體傷害很大,我就怕她挺不過去……”在電梯裡時,安東優對清綾說道。
清綾轉頭望他,大眼裡流露出來的擔憂是如此明顯:“那……那我該做什麼?”
“牧爵是不是回美國了?”安東優也有絲擔憂。
“是……”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臨走的時候,他說“等我回來”,可是沒有預期的等待,總是會讓人心慌意亂。
“我會和美國那邊的醫生聯繫一下,你最近多陪陪她吧。”安東優眉頭深蹙,本來化療藥物也是一次比一次厲害,就怕病人最後承受不了,而阮歆瑤最近似乎心情也不好,就更怕她撐不過這
一關了。
清綾進入病房的時候,阮歆瑤還在沉睡着,昨天晚上她來看她,也煲了湯做了稀飯,她只吃了一點點,化療的反應很厲害,吃點東西吐點,到最後,幾乎沒吃,而她也吐得沒精神了,很快就躺下睡着。
她也不知道半夜她有沒有醒來,只不過,現在還是睡得很沉。
清綾坐在那裡靜靜等着,外面走廊上漸漸熱鬧起來,有醫生查房的聲音,電子病歷車推動的聲音。
阮歆瑤是在安東優他們進病房之前醒來的,她動了下,看到坐在牀前的清綾,蒼白的臉色綻開一絲笑:“綾兒?”
“媽?你醒了?覺得怎樣?”清綾忙上前扶她。
阮歆瑤只動了一下,便滿頭是虛汗了,好不容易撐着坐起來:“我這身體啊,是一天比一天虛弱了,坐一會便覺得累……凌兒啊,牧爵呢?昨天也沒見他過來……”
“他有點事回美國了,但辦完後很快就回來。”清綾將她安置舒適,又替她倒來洗臉刷牙水。
“去美國了?怎麼了?是不是公司有事?”阮歆瑤忙問。
“有點事兒吧,不過不用擔心,應該很快就擺平了,媽,我給你做了蓮藕排骨湯,你先喝一點吧?”清綾邊說邊將保溫瓶內的湯倒入小碗中。
阮歆瑤微笑着接過:“我們凌兒越來越能幹了,牧爵真是沒娶錯……我也能放心了。”最近,她總是講這樣的話,讓人聽了難過至極。
清綾看着她喝了一點點,就有些反胃着不想再喝下去,她忙接過:“要不,喝點白粥?”
“等會吧……”她輕聲道,隨後拍了拍牀邊,示意她坐下來,“凌兒,你那事兒,解決得怎樣了?”
清綾知道她問的是詩諾的事,不知爲何,她對於詩諾的事一點也不着急,並不是單牧爵拿股票來換,而她也不會讓他換的,那些人最終的目的或許就在於他的牧升,她不想他因爲她而受了什麼連累。
“您別擔心,有牧爵在呢……”
阮歆瑤點點頭,似乎又有些累。
清綾忙扶着她躺下。
醫生們進來查房,做了慣例的檢查與詢問,阮歆瑤一直說着自己很好,很不錯,可光看她的臉色,也知道並不好。
清綾在安東優他們出去時接到冷元勳電話的,說是詩諾那邊有迴應了,讓她能過去檢察局一趟。
她安妥了阮歆瑤,便急急趕了過去。
“詩諾的負責人已經同意單總和他們的交涉……”冷元勳看到她就對着她說道。
“什麼交涉?20 %股份?”清綾頓時瞪大眼。
“不,12 %,這是單總提的最後底線……”
12 %,那也已經很多了,那幫人真是吃人不吐骨頭,怎麼能這麼無恥。
“我不同意!”清綾一口否定。
“季小姐,別傻了,你想進去不成?”冷元勳頓住腳,有絲無法理解地望着她。
“哪怕是進去,我也不想以他的股份來交換!”清綾仍然堅定說着,她進去沒有關係,但是,如果單牧爵真跳了進去,那就是真入了他們的圈套, 後果定是不堪設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