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朝露站定,端木歸寧已經揚起長劍飛身刺了過來。
她連忙退開幾步拔劍抵擋,冷月清輝般銀白的劍光劃過,幾招劍法有如行雲流水毫無破綻,驚得端木歸寧愣怔片刻閃身落到幾步開外。
趁對方驚愕不備之時,朝露乘勝追擊一甩長劍攻了過去。
而端木歸寧也不是省油的燈,待朝露靠近之後身法極快地側身閃避,瞬間就錯開攻向自己的劍鋒身影落在朝露後方,緊接着疾走幾步平舉長劍刺向朝露後背。
朝露心下一動,身體條件反射地向旁側退開,卻還是被劍刃劃到手臂,“刺啦”一聲胳膊上的衣袍裂了開來。她的蟒皮護甲沒能做到衣袖的部分,只能抵禦胸腹之間的傷害,因此這右臂中的一劍頓時血流如注,疼得她齜牙咧嘴。
她趕緊運氣止血,然後在端木歸寧再次發動攻擊之前找好一個合適的角度,只要中劍的部位在護甲可以防禦的範圍內就沒事,就算拳腳功夫不如對方出色,她也可以憑藉近戰優勢扭轉戰局!
於是故意退守到擂臺邊緣的死角,將端木歸寧引了過來。
“小樣兒,上鉤了~~”朝露狡黠一笑,而後矮下身就地滾了一圈從端木歸寧橫掃過來的劍刃下避開,腳跟一着地就迅速站了起來大跨步來到不及防備的端木歸寧身後。
見對方慌忙閃身防禦,朝露長劍一甩直刺前方將端木歸寧逼到角落,退無可退。
其實歷經多場打鬥,端木歸寧的內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朝露這一式劍法爲辰曜所教,只攻不守,招招迅猛,劍光閃爍猶如暴風驟雨卷席而至,很快就在對戰中將端木歸寧逼得繳械投降了……
“我輸了。”
白衣飄飄的端木歸寧手中長劍已被朝露挑開,單手捂住胸口,嘴角溢出的鮮血染紅了潔白的面紗,卻仍不卑不亢地與朝露對視,冷傲高潔猶如一朵出水白蓮。
“寧兒!”端木麟英快步走上擂臺扶住搖搖欲墜的女兒。
雖然知道這裡是女尊國,可頭一回看到端木麟英這般英姿颯爽的女將軍,朝露還是頗爲震驚的,只見眼前這女人不過四十出頭的年紀,眉梢眼角雖染了些風霜,可依然看得出她年輕時候必定是個美麗明媚的女子,一身威武的銀色戰甲更是襯得這位巾幗女將軍英氣十足、氣宇不凡。
“這位公子,你今日勝了小女,請速與我們回府吧!”端木麟英回頭掃了朝露一眼,目光中帶着幾分讚許。
於是乎,打贏了比武招親的朝露就帶着瞬間化身兄長“顧大明”的某御一起來到了將軍府。
端木麟英對朝露很是滿意,在她看來,這小夥子長得清秀功夫又俊,拋開出身家世那些不論,就個人而言已經符合她心目中乘龍快婿的標準了。只是她公事繁忙,因爲擔憂女兒的歸屬問題前幾天才抽空回家。也不知女兒歸寧這冷冷清清的性格到底隨了誰,其實在皇親國戚、豪門世家的公子中都不乏傾慕者,可女兒哪個都看不上,非要辦什麼比武招親……
沒想到,從小勤加練武、自視甚高的女兒今天竟然敗給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端木麟英原本認爲嬋涼城中無人能戰勝女兒的擔憂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但是她也不想太過勉強女兒,還是先讓那位顧公子在府中住些時日,看能否培養出感情再說吧……
而另一邊,朝露和氣得七竅生煙的顧大明御同學跟隨將軍府的下人來到後院廂房歇息。
其實朝露早看出來那歸寧小姐心不在焉,顯然對比武招親什麼的很不滿意,她思來想去也不外乎兩點原因罷了。第一,對方無意成親比武招親不過是個藉口;第二,這位大小姐根本就是心有所屬。
於是將御風弦好生一頓說服讓他暫時消了氣,就走出廂房想去找那歸寧小姐談談。
“顧公子,那、那裡去不得……”
剛走到一座幽靜雅緻的庭院前,就被一個黃衫丫鬟攔住了。
“爲什麼去不得?”朝露好奇地問。
“因、因爲……”小丫鬟支支吾吾了半天,朝露等得不耐煩,於是趁她沒留神就擡腳開溜。
“公子!當真去不得啊——”
咦?前面好像有動靜……
朝露小心翼翼地貼着假山靠近那聲源處,擡手撥開擋路的花枝。
只見不遠處的高臺上長髮飄飄、身姿曼妙的白衣女子正在一招一式地舞劍……
那不是端木歸寧嗎?
“誰?!”
端木歸寧察覺到有人靠近,飛身在朝露跟前翩然落下,冰肌玉骨恍若九天下凡的白衣仙子。
“是你,”端木歸寧臉上依然蒙着薄薄的面紗,俏麗動人的容顏隱約可見,“有事嗎?”冷漠地瞥了朝露一眼,語氣也透着絲絲寒意讓人畏於親近。
“啊哈~我、我隨便逛逛,碰巧看到歸寧小姐在舞劍,一時好奇就不請自來在旁欣賞了,還請小姐勿要見怪。”朝露有些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冷美人什麼的她真是不擅長啊~
見朝露不像撒謊的樣子,端木歸寧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等等!”
連忙叫住正欲離去的端木歸寧,朝露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
“端木小姐,你可是有心事?”同爲女人的直覺讓她一眼就注意到對方眉心隱藏的憂愁。
端木歸寧怔了怔,她性子清冷平素總是從容沉靜極少表露真心,難道眼前這纖弱少年竟然看得出來麼?
“我是否有心事,與你何干?”不習慣向他人袒露心情,端木歸寧只淡淡掃了朝露一眼,腳步卻是停了下來不像之前那般走得決絕。
見對方態度似有轉變,朝露心頭閃過一絲竊喜,於是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悠然道:“讓我想想~嗯……端木小姐可是有了心上人?”突然壓低聲音湊過去詢問道。
“你……”端木歸寧驚愕地睜大了眼睛,心跳瞬間漏了半拍。
朝露敏銳地捕捉到對方眼中稍縱即逝的驚慌,心下鬆了口氣,還好,她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