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一襲廣袖雲紋長袍身材修長的青年神色慌張地落在天機閣主殿的屋頂上,似乎在逃避什麼人的追擊……
臥槽,那不是君無夜嗎?…
定睛看清楚那人容貌之後,朝露當即愣在了原地,那傢伙不是應該和辰曜一起留在熙風部落嗎?怎麼跑這裡來了?
而且那個一路窮追不捨落在屋頂另一側的紫衣女子,怎麼看着也有點眼熟?
只用一條綴着流蘇的綾羅髮帶扎豎的長髮如黑瀑般傾瀉而下,帶着異域風情刺繡的紫色霓裙隨風飄揚,嬌膚勝雪,朱脣微啓,瀰漫着淡淡寒意的眼眸凝聚着憤怒的殺氣,傾城絕世的姿容就那般傲視衆生地展現在衆人眼前……
雖然一時間沒想起來,可當朝露看到紫衣女子手中那兩柄彎月似的短刀時,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名字:毗沙門…
哇塞,原來她面紗下竟掩藏着這樣一張傾國傾城的絕美容顏啊…
君無夜那傢伙實在太能招桃花了,這絕世大美女跟在屁股後面跑的豔福可不是每個男人都能享受到的…哎,這都打情罵俏到公共場合來了,也真是夠開放的……
突然之間看到這樣貌比天仙的美人兒,在場所有武林豪傑都英雄難過美人關地呆住了。高速全文字首發 搜索哈十八cc,直達本站
只見毗沙門彎刀一橫,身影極快地掠過屋頂上空直衝君無夜而去,刀刃上泛起的冷光如白虹貫日刺人眼目,而君無夜則後退半步,繞開毗沙門的刀鋒借力反肘一頂將人推開,然後拂袖跳下屋頂落回地面。
“姑奶奶,你就不要追我了好不好?”君無夜一臉苦相地衝毗沙門笑笑,早知道這女人如此難纏他當初打死也不會去招惹的,他一刻也不敢耽擱地逃亡了幾天幾夜,可對方就像一條甩不掉的尾巴一樣窮追不捨,他都快鬱悶死了~
聽到君無夜這番話,臺下衆多武林人士紛紛撫掌鬨笑起來,甚至有人打趣道:“君真人,有如此美嬌娘向你熱烈示愛,真是羨煞旁人啊…”
奈何君無夜欲哭無淚地仰頭望天,心想羨煞你妹啊,老子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被人追殺了這麼多天你們這羣二貨知道個屁?
“君無夜,我要殺了你…”褪去面紗的毗沙門周身縈繞着雪蓮花般清冷高貴的氣質,美得像個初下凡間的仙子。
可此時此刻,哪怕對方再美君無夜也不想欣賞了,這毗沙門只要逮着機會就無休止地重複那句要殺了自己的話,真是出門沒看黃曆才惹上這麼個天大的麻煩,哎~想來想去,這都怪朝露那個不負責任的壞女人…
然而還不等他在心裡怨恨完,那邊的毗沙門已經揮舞着彎刀再次攻了上來……
“兩位…”
天機閣那高瘦老者忍無可忍地喊了一聲,那帶着渾然內力的聲音響徹全場,也讓正在打鬥的君無夜和毗沙門兩人停了下來。
老者清了清嗓子走上前來,義正言辭地說道:“今日是我們天機閣十年一度的重要日子,兩位若一定要分出個高下,不妨移步至谷外再做比試?”
言下之意誰都聽得懂,就是讓這兩個搞破壞的傢伙要打去外面打,不要擋在這裡妨礙正事……
“唔,這位老先生說得有道理~”君無夜贊同地點了點頭,然後不等毗沙門回過神來就運起輕功翻上院牆揚長而去。
“別跑…”毗沙門怒喝一聲,也飛快地追了過去。
兩人的身影來了又走,不一會就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之外……
發生了這麼一段小插曲,現場竊竊私語議論了片刻之後再次安靜下來,人們關注的焦點再次回到那張撰寫着本屆授予封號的布帛之上。
然而朝露卻是再也沒心情去看那些封號了,想到剛纔只有君無夜一個人被毗沙門追殺她就覺得蹊蹺,自己被人坑了擄走時君無夜還跟辰曜在一起呢,那麼現在既然君無夜還瀟瀟灑灑地被美人兒倒追着,辰曜又去哪裡了呢?
不好,那小子現在用不了內力,雖然小小年紀可人生閱歷比一般人都豐富,當過殺手闖過魔教,肯定得罪了不少人,萬一被什麼仇家碰到可就糟了…
想起這些,朝露有點坐不住了。
可就在她正策劃着找個沒人注意的時機離場之時,那天機閣的矮胖老者開口說話了:“按照往年的慣例,本次考驗是誰能解開這棋局,就可以進入我身後的璇璣殿。”
此言一出,全場鴉雀無聲。
除了朝露這種小菜鳥之外絕大多數人都知道那璇璣殿是個什麼地方,只是沒想到今年的考驗竟然是棋局……
在場擅長棋藝的人都躍躍欲試,可一連上去了幾個人,最長的一個斟酌了整整兩個時辰,都沒能想出破解之道來。
冒着被口水噴一臉的危險,朝露擺出十二分誠意拉住身旁的絡腮鬍壯漢請教道:“那璇璣殿究竟是幹什麼的啊,爲何這麼多人都想進去呢?”
“你連這都不知道來天機谷幹嘛?…”胳膊比一般人大腿還粗的壯漢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朝露,一說話果然飛濺出星星點點的口水。
沐浴在口水澆灌下的朝露強忍着想摔東西的衝動繼續微笑,“呵呵,小女子初入江湖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所以才來請教大哥你啊~”
“噢,原來是這樣…”壯漢摸着下巴點了點頭,“天機閣自古以來就存在着,手握連鬼神都不知的機密情報,任何門派,任何個人,只要你曾涉足江湖,就沒有他們不知道的……而那璇璣殿又是天機閣的核心,每隔十年選出一個人進入其中向智者提問,不管是絕世神兵的下落,還是門派爭端的緣由,只要能進入那璇璣殿中,一切都可以得到答案。”
聽起來好像還不錯耶……
可以隨便提問,那敢情好啊~難怪這麼多人都想進去,只要下盤棋就能獲悉窮其一生也無法得到的答案,剛好可以問一問赤眼金烏的事情,她要不要也試試看?
只不過那黑白子的圍棋,拿來當五子棋使還沒問題,要是真按照圍棋的下法她可就駕馭不了啦,哎~
擡起頭來一看,媽呀,連之前上臺的聞人卿都束手無策地放棄了……真有這麼難嗎?
正當她左右糾結拿不準是否該去一試時,那小龍男的聲音彷彿通過腦電波傳來直接在她大腦中響起……“去吧。”
“啊,什麼?”沒反應過來這聲音是從腦海裡傳來的,她直接脫口而出地喊了一聲,引得周圍路人甲紛紛側目,於是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幾聲,退開走到角落裡。
她二話不說將揹簍取了下來,然後拽着面癱小孩的衣領使勁搖晃,“你爲什麼可以在我腦子裡說話?爲什麼?”心裡有些驚慌,既然殊墨這傢伙可以通過腦電波神馬的和自己交流,那是不是證明對方可以直接窺視她的內心?還有前幾天她YY的那些少兒不宜內容……完了完了,丟臉丟大發了…
“……你不需要知道這麼多。”殊墨那一頭細緻柔軟的髮絲被朝露搖得亂七八糟,可他面不改色眼簾微垂凝視前方,清澈的瞳仁像籠了一層冰晶般寒意襲人,似乎打定了主意無論朝露如何追問也不會透露半句,側轉頭來,見眼前的少女一臉白癡相地愣住,他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你還要不要去破解那棋局了?”
被對方那冷冽的眼神一掃,朝露打了個寒戰迅速回過神來,“你真的懂下棋?”
“先試試吧,”對此殊墨並不想作過多解釋,只是目光平靜地看向朝露,“你只管照我說的做就是。”
於是乎,在衆人或驚愕或鄙夷的目光中,一個背孩子的蒙面女人大義凜然地走上了棋臺。
“姑娘請坐。”矮胖老者笑容可掬地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朝露用餘光瞥了一眼那錯綜複雜的棋盤,定了定神,走到桌前坐下……刷屏般眼花繚亂的黑白子瞬間閃瞎了她的眼,尼瑪完全看不懂啊…
高瘦老者向前走了兩三步,微笑着提醒道:“姑娘,可以開始了。”
她有些尷尬地笑着點了點頭,可腦海中殊墨的聲音卻遲遲未曾響起……
“行不行啊你?不行就趕緊下來回家帶孩子,別耽誤大夥的時間……”
這裡並非天姝國,女人的地位還是相對低下的,況且朝露這身打扮怎麼看也不像個女俠客,所以沒過多久人羣中就傳來不少質疑的聲音。
朝露咬着下脣任由其他人嘲笑,不言不語地靜靜等待着,雖然嘴上一直逞強,可其實從她內心深處還是無比相信殊墨的,那個總能在危急時刻給她安全感的人……
攥得緊緊的手心裡不斷滲出冷汗,一顆心都懸到了嗓子眼,直到那熟悉的淡漠語調從腦海中傳來,她才稍微鬆了一口氣……“你執白子下在五路。”
啥?
她愣了一愣,白色棋子她認得,可五路又是啥……
悲劇,她根本就不知道圍棋盤上那橫橫豎豎的線條怎麼分辨,殊墨只是這麼一說她哪裡知道怎麼做啊?
眼珠子一轉看向旁側那位慈眉善目的矮胖老者,頓時計從心來……“嗯哼,這位老伯~我昨日干活把手扭傷了,能不能我口述,再勞煩您幫忙執棋落子啊?”R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