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是做什麼?”
鍾靈一聲驚呼。
但卻見水光漣灩之間,鍾武強大喝一聲,把那片刀花更是舞成密不透風的牆。
等鍾武強停下招式,站定稍稍平緩氣息,頓時引來了周圍一片喝彩。
原來,鍾武強的衣衫上,竟然沒有沾到片點水花,剛纔那盆水,全部他擋在了刀光之外。
此時站定,依然氣息平和,胸口只是微微起伏,而且身姿挺拔,就象一株正要拔節的小樹,令人眼前一亮。
天,這三叔的功夫還真不是蓋的!
鍾靈和鍾嶽也拼命拍起了手,沒想到不露聲色、在家裡甚至有點少年靦腆的三叔,竟然功夫如此強悍。
“好!好身手!”
就在衆人掌聲甫歇之時,突然,老鍾武館外,響起了一聲喝彩之聲,大家回頭一看,竟是一個衣着翩翩的佳公子,他面龐俊秀,兩道劍眉之下,一雙精芒偶爾閃現的眼底,此時滿是欣賞,臉上的笑意和熙如春風一般。身長玉立的他,身上一襲白衫,雖然手裡拿着紙摺扇,但卻顯得英氣逼人。
隨他進來的,還有一個家丁打扮的小廝,看到衆人吃疑,小廝便道:
“這位是鄭老爺家的大公子,爾等還不行禮?”
鄭老爺?哪個鄭老爺?鍾靈腦子還在轉啊轉,不過,原主估計很少出村,也不象鍾靈那般關心“世事”,所以也搜不到關於鄭老爺的記憶。但是,不報官職,只稱呼一聲鄭老爺,便擺出一副你們知道了的模樣,想來這是個人物。
“哎,鄭一,不可無理!”
那鄭公子眉頭一皺,臉色一沉,顯然是對小廝如此盛氣凌人感到不滿。
“是,是,公子,小人失禮了!”
那小廝一聽,見這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嚇得趕緊躬身唯唯喏喏的。
“去!”
鄭公子一揮手,示意小廝退邊上,這才上前對着鍾武強一干人行了個拱手禮道:
“管教不嚴,以致下人無禮,請各位見諒!”
本來大家對那小廝出言無狀還有點不滿,但見這鄭公子又是制止,又是主動上前行禮道歉,都是少年人,哪有這麼多禮節可挑剔,於是鍾武強也上前還了個禮道:
“一時興起,耍槍弄刀的,讓公子見笑了!”
“哎,你這套刀術是師承哪位師父……”
見這位鄭公子只顧籠絡三叔,兩人一問一答間說的都是武學上的事情,鍾靈覺得十分無趣,便拉着鍾嶽要走。
出了武館,鍾靈纔想到,自已來此是要借錢的,現在可好,錢沒借到,再折返的話,那兩位似乎談得十分入港,自已也不好再去打擾。
“姐,喏,這些錢夠不夠?”
鍾嶽卻一扯鍾靈的衣角,手心裡現出一串銅錢,足有三十文這麼多。
“啊?夠倒是夠了,可是你哪來這麼多錢啊?”
鍾靈大吃一驚,生怕是鍾嶽在哪偷來的。
“不是,姐,我找武館裡管賬的鐘先生借的,嘿嘿,說好了十天內歸還,還打了借條,按了手印。”
原來,在鍾靈看三叔表演的時候,鍾嶽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武館後面,找武館管賬的鐘先生借了錢。
這鐘先生的管賬工作也是兼職的,他是鍾家的本家,是個老鰥夫,常年棲身老鍾武館,鍾雷不收他住宿的費用,他就免費幫着鍾雷做些雜事,比如:打雜、整理庭院、管賬的事情。
鍾嶽是鍾家的長子長孫,鍾先生當然認得他,所以鍾嶽提出要借錢買東西,鍾先生也沒有一口拒絕,讓他以打借條的方式支了三十文錢。並且答應他,只要十天內還回來,就不告訴鍾老爺子。
鍾靈明白了這錢的來龍去脈,也就安心了,連連誇鍾嶽會辦事。反正十日之內,只要自已身體將養好了,賺個三十文也不是難事,在這鎮上走了一圈,鍾靈已經發現了不少商機。
鍾靈和鍾嶽悠然走在鎮上,看着周圍林立的店鋪,這樣的風景對鍾靈來說別有一番情趣。
可是,忽然鍾嶽卻邁不開腿了。
鍾靈順着他的眼神一看,乖乖,原來鍾嶽是被一家包子店前熱汽騰騰剛出籠的包子給吸引住了。
“小嶽子,走,姐姐請你吃包子去!”
鍾靈見,慷概大方地道,自已打/book/304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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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姐,這可不好,錢是借的,萬一還不上,就等着吃竹筍炒肉吧!”
這竹筍炒肉,端的就是竹尺打屁股啊!鍾嶽雖然沒捱過頭,但只要事情關乎到錢上,那就不可能象以前一般小錯那樣好矇混過關。
雖然饞,但誰說不允許站着參觀流一下口水了?但流口水並不代表着就要花錢去吃啊?
誰想到姐姐卻是這麼殺伐果斷呢!說吃就走,說走就一口氣買了四個包子,還是肉的,那肉都脹到白麪包子外的褶子上來了,流着油……
鍾嶽想要理智地推開裝肉包子的碗,屁股卻不聽大腦的指揮,還跟着鍾靈一屁股坐到了包子鋪裡的椅子上。
更過份的是,鍾靈還叫來了兩碗瘦肉羹,那用地瓜粉搓揉得十分柔嫩的五花肉,肥少瘦多,吃在嘴裡就化了,那綠油油的小蔥珠,撒在上面,別提多高端大氣上檔次了。
鍾嶽頭腦還沒從幸福的暈眩中反應過來,肉包子已經吃在嘴裡,瘦肉羹也舀了起來,正往嘴裡送呢。
“太好吃了,姐姐,香得滿口流油啊!”
鍾嶽幸福地道。
等他吃完自已的兩個肉包,鍾靈又把自已跟前那個肉包推到了鍾嶽跟前。
“小嶽子,把它吃了!”
這古代的肉包確實好吃,肉的味道很正,麪粉也地道,不像現在,麪粉裡都加了增白劑,顏色雖然偏黃,卻是小麥天然原始的顏色,吃在嘴裡,麥香濃郁,感覺就象糧食也有了靈魂一般。
“不行,姐,你比我更需要補,你吃吧!”
鍾嶽吸着手指上的油星,毅然把碗推還給了鍾靈。
鍾靈也就嚐個鮮,她可沒有鍾嶽這種從小吃不飽的經歷,骨子裡有種刻骨地對食物的欲求。
看到鍾嶽這麼懂事,鍾靈心裡酸酸的,那個一定要有很多錢,讓鍾嶽吃得看到肉包子就象自已看到肉包子那般不稀罕的念頭,再次強烈地涌上了心頭。
“傻瓜,姐叫你吃就吃,你忘啦,你是男孩子,食量比我大。我的食量哪比得過你呢?”
鍾靈故意板着臉道。
鍾嶽推辭不過,只好吃了第三個肉包了。這是他有生以來一次性吃得最多的肉包了。
吃完了,又喝了肉羹湯,鍾嶽打了個飽嗝,腦子漸漸清醒過來,臉卻嚇白了:
“姐,這錢,咱十天內能還上吧?”
“放心吧,姐敢讓你去借錢,自然能還得上!再不濟,咱也去抓兩隻坑凍,賣給這鎮上的杏花村酒樓,一下子就賺回來了。”
鍾靈安慰他。
“咦,說得也是。不過,不知道杏花村收不收坑凍啊?我還沒進過酒樓呢,不知道里面的菜是不是真地象二叔說的那麼貴,那麼好吃!”
鍾嶽剛吃飽了肉包子,所以說到酒樓,也沒有平日那麼猛吞口水的樣子。
“嘿嘿,姐姐早晚會讓你進酒樓如履平地的。走,去湯臣藥鋪。”
鍾靈說着,算了12文錢給肉包子店的老闆,拿着剩下的18文銅錢,讓鍾嶽帶路,向湯臣藥鋪走去。
這重新耽擱了一段時間,湯臣藥鋪前排長隊的人龍已經縮短了不少,不過,象鍾靈這樣正經買藥的,卻是不需要排隊,直接進藥店找夥計就行了。
鍾靈看到,那個被叫做老肺癆的老者還在,排在隊伍的最後面,大家都嫌棄地離他一段距離,生怕被他傳染了,他耷拉着頭,無精打彩的,倒也自覺,乖乖地落在隊伍最後。
“小嶽子,認識那個人嗎?”
鍾靈指了指那個老肺癆,問弟弟。
“認識啊,聽說生肺癆快十年了,打我記事起,他就在鎮子上混,雖然病秧秧的,倒也拖着。”
鍾嶽想起了阿爸的病情,就不太想往下說了,兩個人就往藥店裡走了進去了。
“楊大伯,你是脾胃虛,吃了我的這個藥,過幾天再來重新開一方調理下。”
“那過幾天來收錢嗎?”
楊大伯扯着尖細的嗓子,有點不安地問。
“不收,呵呵,今天來看病的,過後複診都不收。”
“哦,那我就放心了。鎮上的人都說湯臣的少東家仁義,果然名不虛傳啊!”
鍾靈剛進藥店,就看到店堂正中,一張黃花梨木的問診桌後,坐着一個眉目俊朗的年輕人,他正爲一個老伯搭脈,臉上帶着醫生特有的淡定的微笑,耐心地回答着老人的問候。
鍾靈不由地被他吸引住了,從前鍾靈就是個美男控,看到電視上帥氣的男明星就捨不得換臺。
這下可好,有個溫潤如玉的美男在眼前,她怎麼能不盡情地一飽眼福呢?
聽那楊老伯的話,這位醫生就是湯家的少東家了,原來少東家也是個醫生。
湯城似有所感,他擡眼望去,卻看到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自已看,呃,是個姑娘。
湯城不禁摸了一下臉,自已臉上停了蒼蠅嗎?爲什麼這個姑娘看得這麼專注?
鍾靈大大方方地走到湯城面前,道:
“湯少爺,能借個筆墨一用?”
“呃,可以!”
湯誠見鍾靈走上前來,落落大方地向他借筆墨,不由一楞,嘴巴不經大腦,立即做出了反應。
看到鍾靈真地拿起毛筆在紙上寫字,湯誠才真正吃了一驚:這個姑娘不光識字,還會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