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你也不想我一輩子給鄉鄰這麼軟弱無能的印象吧?再說,好男兒志在保家衛國、求取功名,我這走的是正途,不管大家怎麼說,正月十六的恩科,我是一定要參加的鐘武強堅決地道,眉宇間皆是堅毅的神色,看上去他的決定凜然不可更改。
鄭公子在邊上,看着鍾武強特出的表現,心裡不由一讚。他清朗的眸中目光閃閃,好象一種想法掠過心中。
鄭公子認識鍾武強這麼久,已經對他全然瞭解,知道以他如今的一身功夫,要參加鄉試也是拔得頭籌的料。
至於內場,雖然要求考策,但由於戰事急迫,想必這場恩科是以外場的成績爲側重點,因此只要鍾武強下了決定,那這次抗倭的戰鬥,他十有八九是參加定了。
而且據朝內傳來的消息,這次抗倭還真地要做持久戰的準備,因爲倭國今年五級以上的地震頻頻,似乎更印證了他們國師的推演,導致倭國的君主,蒐羅了本國的海上流盜和浪人武士這些兇悍之輩作爲戰士加入到戰爭中。
不過,這方面的訊息,鄭公子卻不好公開和大家說,這消息一旦傳開,難免會造成民衆的恐慌。但事實上,如果有心之人,從皇上此次開恩科在永州進行兩次考試的舉動就能窺知一二。
聽到鍾武強這麼堅決的說法,如果不是現在正是大過年的好時候,不允許做出不吉利的舉動,鍾奶奶嘴一癟,兒乎就要嚎啕哭了出來。
因爲她知道,這個小三雖然平時言語不多,偶爾還顯出幾分怯懦,但要真下了主意,那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
“好啦,老太婆,好男兒志在四方。想當年家裡鬧饑荒,如果我不是大膽邁開步走出去,哪裡還有命在?哪裡還有現在這羣人在?走出去,眼界就不一樣啦!”
鍾老爺子長嘆一聲,卻招呼鍾武強和鄭公子上座,並且爲他們也倒上了酒:
“武強,本來今年該給你說媳婦了,但是既然你心意已決,那就去試試吧,成也好,不成也罷,都要拿出我們鍾家男子漢的樣子來!來,阿爸這杯先提前祝你成功。”
說着,鍾老爺子拿起酒杯,和鍾武強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長這麼大以來,鍾武強還是第一次被阿爸敬酒,他的眸中有水花閃動,端起酒杯,他也毅然仰頭喝下:
“放心吧,武強我不光要拿下武舉,還要保家衛國、努力立下軍功,終有一日,跨馬回鄉,光宗耀祖。”
戰爭,是危機,也是機遇。
鍾靈聽到鍾武強的說法,心中一動。三叔有這種想法,恐怕抗倭戰場上又要添一員虎將了。鍾靈對三叔的武功信心滿滿的,帶着前世對倭人的厭惡,鍾靈巴不得三叔多殺幾個倭寇呢!
不過,好象她也能爲三叔參加抗倭戰役貢獻點什麼力量吧?三叔的優點是棍術好,而倭人善使刀,一把菊花刀“嗨依嗨依“耍得蠻有氣勢的。以棍破刀,是不是能做些什麼改良,讓三叔更趁手呢?
三叔沒有上過戰場,不瞭解倭人兵器習性,如果真的正面對敵,開始鞏怕會吃虧的。不過,鍾靈就不一樣了,她好歹知道倭人使的是菊花刀,而這菊花刀自有其固定的刀法特點。
隨着鍾老爺子意志堅定地支持,再加上有鄭公子這樣的貴人在場,他頗是圓融地說着各種吉利好聽的話,於是酒桌上的氣氛開始變得熱烈起來。
接下來,鄭公子勸酒,丁易雖然不會喝,也火上加油來了一杯……鍾武強也不知不覺地多喝了幾杯,直至醉去,被忠伯牽到客房夜宿大哥家了。
一覺醒來,鍾武強到底年輕底子好,再加上喝的白酒是自家釀的糧食酒,因此沒有宿醉後的頭痛難受。
鍾武強突然聽到屋外傳來一陣“削刮”聲,他起身推開廂房的門一看,鍾靈正拿着一支白蠟杆,在杆頭削颳着,試圖將杆頭削刮成尖錐狀,然後將一個鐵製的圓錐尖頭套在白蠟杆上。
聽到開門聲,鍾靈回頭一看,見是三叔起牀了,她高興地道:
“三叔,你來看看我新研製的兵器。”
“這是什麼呀?兩頭尖尖的?如果只有一頭尖,那就象是纓槍了。”
鍾武強疑惑不解地接過鍾靈遞給他的白蠟杆。這種白蠟杆是木材在桐油裡熬煮過的,彈性、柔韌性極好,在武館裡是做棍這種兵器來使用的,也是鍾武強趁手的兵器。
但現在鍾靈這麼一弄,卻變得有點不倫不類了。
“三叔,這個白蠟杆是破倭寇用的,你試試,兩頭都是尖刺,殺傷力就大多了。倭寇擅用長刀,刀長一般在60到8O公分,講究的是一擊必殺,出刀極快。
而三叔你擅長使棍,一套棍法出神入化,不過你的棍力雖然也有幾百石之力,但在混戰中要有那麼大的空間讓你使出全身力氣擊打,恐怕不太可能,尤其是近身肉博戰中。
因此,我在你擅長的棍術中,加入這兩個尖刺,你可以用棍術中的‘捅’字訣,這樣,就能化解你近身戰中不利的因素。”
鍾靈興致勃勃地講解着,鍾武強木木地看着她,這位還是自己從虎口中救下的黃毛丫頭嗎?她怎麼了解得這麼多?
“阿靈,你見過倭寇?知道他們的戰術?”鍾武強不禁脫口而出。
“呃,我不是整天在鎮子上的茶館混嗎?那裡來往客商很多的,聽他們講的。”
好吧,鎮上的茶館真是個擋箭牌,鍾靈心想着啥時候真要到鎮上的茶館混一下,不然以後大家若哪天集體爆發懷疑了,問她茶館門開的哪個方向她都不知道。
雖然鍾武強還是滿面疑惑,但鍾靈這幾個月來的表現已經讓人習慣了她不斷帶給人的驚喜,所以他也就暫且按下懷疑,道:
“這個真有用嗎?我試試!”
說着,鍾武強拿起這杆尖刺白日蠟杆便試起手來,當然,悟性很強的他,在使用棍術時,就削減了“打”的動作,而增強了“捅”和“刺”的演練。
“三叔,這是我給你做的稻草人,喏,你對着這幾個人,把他們當成倭寇來練啊,這畫紅心的部位是人體的幾大重要器官,你要爭取每一棍都刺到紅心!”
鍾靈拍手叫鐘鼎和鍾墨擡上七八個扎得很結實的稻草人,稻草人用木樁綁了,釘在地上,四周環着一圈釘上了,就象鍾武強身邊強敵環伺一樣。本文由";鄉";";村";";小";";說";";網";的網友上傳,";鄉";";村";";小";";說";";網";免費提供閱讀";";
“好,看我殺寇保家衛國!”
鍾武強大喝一聲,手中的白蠟杆一抖,一個神龍擺尾,直刺背後立着的稻草人的紅心,卻是一槍命中!
一個鯉魚打挺,鍾武強從地上跳起,直刺稻草人腳部紅心……
“太棒了,三叔,你真是槍槍命中!”
鍾武強果然是武學天才,一點就通,鍾靈也沒有想到效果會這麼好,幾次演練下來,鍾武強便把鐘鼎和鍾墨好不容易紮了一早上的稻草人,刺殺成凌亂的稻草。
“嗯,這套改良棍法不錯,越練越成熟了。其實三叔我也明白,真地上陣殺敵的話,和平時的武術套路絕對不同,簡潔有效纔是殺敵的手段,花架子太多的話,很容易就成爲敵人的刀下冤魂。
阿靈,謝謝你幫我想了這個好主意,這套訓練方法有效,到正月十六前,你要幫三叔天天提供這麼多稻草人供我練習,哈哈!”
“啊?那還得十來天啊,不得天天扎稻草人玩?”
鐘鼎和鍾墨頓時一陣癱軟,這一大早起來扎稻草人,按小姐的意思還得紮結實,那可真是重大的體力活啊!
“好,沒問題,對了,爲了方便練習,三叔你乾脆就住在我家吧,這個別院就歸你了,我叫鐘鼎和鍾墨伺候你,有什麼要求就和他們說吧!這件事,我現在就和阿爸說一聲,他肯定很樂意你住下來的。”
鍾靈概然應允,這可是性命筱關的事情,她能不答應嗎?能幫上三叔,不管是從自家人的角度,還是從當日虎口救命之恩的角度,於情於理都是必須的。
“不用說了,三弟你就住下來,專心練武,我叫他們一日三餐,好吃好喝的伺候你,你只要專心想着鄉試就行了。
鍾自強想過來看看醉了的三弟怎麼樣了,這時,正好聽到鍾靈的話,當即走進來應允了。
在鍾自強心裡,三弟既然已經當衆下了決心,阿爸也同意了,當然不可能再當縮頭烏龜了,不然三弟今後將以何種面目對待世人?
既然要一往無前,那自然要做好萬全準備。所以聽女兒這麼建議,鍾自強哪能不答應呢?
“大哥,放心吧,我一定抓緊這段時間,好好琢磨這件事。”
鍾武強抓抓腦袋,雖然內心很感動,但卻不擅長表達,只好“嘿嘿”傻笑着道。
“好啦,練了一身汗,快點擦乾了,好去吃午飯了。”鍾自強扔過一條擦汗巾,對三弟道。
“什幺?吃午飯?我都睡到這個點了?”
鍾武強大驚,這才知道原來自己一醉竟睡到快午膳時分。原來自己竟然是醉了十幾個時辰。
“阿爸,午飯誰做啊?我剛纔在幫着三叔,都忘了做飯鍾靈一吐舌,老是叫阿母做飯她也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