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家中武功最強的護院鄭五說鍾靈不見了,鄭熠的心不由得一沉:
“怎麼回事?”
“半個時辰不到前,我從那個叫劉絮的男子手裡救下了鍾常住。後來那個叫劉楚的女匪要殺害鍾常住的家人,她便叫我去救他們。我想她呆在那應該沒事,因爲那時匪徒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殺人方面。
我就在外面的那棵大樹上發暗彈阻止那些匪徒殺人,還好你們及時趕到,否則我囊中的彈丸也快用完了。
等你們到來的訊息嚇撤匪徒,我便到祠堂裡尋找到鍾常住,誰知道里面卻是空空如也,就連那個叫劉絮的男子也不見。”
鄭五低垂着頭,就算鄭熠不說,他心中也明白,肯定是自已走後,劉絮從昏迷中醒來,把鍾靈給綁走了。
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當時急着救人,也沒有想到要把劉絮綁起來,如果記得把劉絮綁着,也就不會有後面的事了。這時候,鄭五心裡說要多懊喪就有多懊喪了。
明明是一件可以立功的大好事,自已卻是功虧一匱,生生把功勞斷送了。
別人不知道,鄭五可是從頭看到尾的,他知道鍾靈對鄭家兄弟倆都十分重要。這下可好,把鍾靈弄丟了,自已先前不管有多辛苦,都被這件事給弄吹了。
“算了,當時情況危急,你一個人好漢難敵四拳,能護着他們一家人也不錯了。”
沒想到,鄭熠並沒有責怪他,反而表現出了理解。
鄭五心中一鬆,但隨即卻又面露焦色,他猶豫了一下,到底過不去良心那關,便對鄭熠道:
“少爺,我救下鍾常住之時,那叫劉絮的男子,正****對鍾常住行不軌之事。還好我及時趕到,只是,屬下我當時真該一刀殺了他,而不是僅僅把他打暈。”
“什麼?劉絮他敢!”
鄭熠聽到這裡,臉色都變了。鍾靈落到劉絮手裡,那還能有個好?方纔是運氣好,大哥安排下的人正好救了鍾靈。現在鍾靈被擄走,匪徒羣裡,那還能落了個好?
“鍾伯父,這裡下山有幾條路?你都一一與我說來,阿靈被劉絮擄走了,我必須馬上帶人追擊。”
鍾自強纔剛剛從險喪匪徒刀下的驚恐中回過神來,此時聽到鄭熠這麼一說,才知道女兒被劉絮擄走,頓時雙腳一軟,慌了神。
上次鍾靈在崇武海邊被倭寇綁架的事,鍾自強並沒有經歷,回來以後,鍾靈怕他們擔心,還囑咐大家隱瞞了這件事。所以除了上次被虎咬的意外,這是鍾自強再次面對鍾靈生命危機的事件,頓時把一向忠厚老實的他嚇得抖抖索索的。
不過,事關女兒的性命,鍾自強還是強打精神,道:
“下山的路除了那條大路,還有一條石階小路,一般是沒有牛、馬車的人家挑山貨下山販賣時走的,不太好走,但路程縮短了許多。其它就沒有可以下山的路了。”
“兵分兩路,鄭五你帶人往大路沿路追擊,我帶另一隊人走小路。”
鄭熠說完,也不容鄭五置疑,便將帶來的兵分成三隊,一隊留守觀羽村,防止匪徒再殺個回馬槍,一隊給鄭五,自已帶着另一隊往最難走的山路上追去。
鍾自強第一時間和鄭熠在一起,給他帶路。女兒被劉絮擄走,下場會如何,他可是連想都不敢想。因爲方纔如果不是鄭五救了他們,那自已一家人早就做了劉楚的刀下鬼了。
這鄭氏兩兄妹,心腸之狠毒,真是舉世罕見,完全超越了鍾自強的認知。他也只是一個淳樸的山裡土財主,從來沒有想到自家會和土匪沾上什麼關係,這下可好了,前親家的一雙兒女都落草爲寇,還把目標對準了自家,看來這仇是結大了。本文由";鄉";";村";";小";";說";";網";免費提供閱讀";";,喜歡的話推薦給你的朋友,";鄉";";村";";小";";說";";網";承諾永久免費
鄭熠帶的一隊人,各自舉着火把,在鍾自強的帶路下,很快摸到了那條下山的石階小路上。山裡夜霧重,小路上都是溼漉漉、滑溜溜的,官兵們都是第一次走這條路,不時有人被滑倒或者被路邊的樹枝勾到摔倒。
但所幸的是,那羣匪徒也並不是人人都熟悉這條路的,因此一路下來,鄭熠一行發現了有可能是匪徒的行路。因爲在他們經過的路邊,不時能看到剛被折斷的樹枝和草莖的新鮮斷口。這表明,不久前一定有人經過這裡。
除了那羣匪徒,還有誰半夜三更在這條路上走呢?
黑古龍咚的山間小路,路邊不時傳來夜鳥的鳴叫,有些夜鳥的叫聲十分淒厲,如果不是成羣結隊,就算是這些大男人也不敢獨自一個人走在這樣的夜路上。更別說還可能有山間的豹子或者老虎等猛獸出沒其間。
看到這夜路的凜厲,鄭熠不禁想起自已第一次和鍾靈見面的情形。當時他被一羣匪徒追擊,好不容易躲過了追殺,卻和鍾靈撞見了。事後才知道,鍾靈是爲了救阿爸,竟然獨自一個人奔行在夜裡的山路上。當時的鍾家,可是連牛車都沒有的,全靠鍾靈一雙腳在奔走。
那得有多大的勇氣和對家人的關心,才能迸發出那樣的能量,做出獨自一個人在山間路上行走的事情。
鄭熠想到這件事,鍾自強好象也想到了這些。夜裡的山路,他並非沒有走過,但更多的是走走村裡的村道,從來不曾大半夜地在這樣的山路上行走,那一次,阿靈也是一個人在這樣夜色下的路上奔跑,只爲了找大夫救他。
現在,阿靈去向渺渺,她現在在哪裡?她會不會害怕?劉絮和劉楚這對蛇蠍兄妹,會對她做些什麼?
鍾自強一念及此,痛苦萬分。他只能麻木地舉着火把,在前面加快步伐帶路,希望能快一點,再快一點,以追上匪徒的步伐。
誰知道,他們一直追到山腳下,天也矇矇亮了,手上的火把火焰也燃燒殆盡,但卻沒有看到匪徒的身影。
“這羣兔崽子,他們跑得可真快。看,鄭大人,這裡有新鮮的車轍印。”
來到山腳下與官道相接的路上,一個官差俯身看了下路,便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鄭熠順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的確,這裡不光有新鮮的車轍,還有一些凌亂的馬蹄印。看來,這夥人是有備而來的,不光有一羣上山打劫,還留了一部份在山下接應。
“調集馬匹,追!”
鄭熠恨得牙一咬,他們是從小路上走下來的,現在倒好,變成兩隻腳走路,豈能追得上那些帶着健馬的匪徒?還好鎮子就在眼前,不如先回鎮裡調了馬匹,再行追擊。
雖然明知道這樣一來,又耽誤了功夫,但是總比用兩隻腳追那些騎着馬的匪徒要快啊?
“二公子,我們從官道上一路下來,也沒有找到匪徒。所以現在擴大了範圍,正四下裡搜索,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們。可有線索?”
鄭五看到眼前的鄭熠,趕緊上前回命。
“好,你們一行人先回府衙調度馬匹,隨後沿着這個方向趕上。你們這幾個和我先去追擊匪徒。”
鄭熠一聲令下,屬下無一不服從的,就有原來那批跟着他下山的人邁開大步,直接往府衙奔去。而跟着鄭五的人中,則有一人讓出馬匹,讓鄭熠乘上。
“鍾伯父,你且隨這位捕快回家,接下來我們要一路狂追,恐怕如果你跟着我們,反而會誤了行程。”鄭熠實話實說,這一路上少不得顛簸廝殺的,如果鍾自強跟着反倒礙事,這些官兵本來人手就不夠,還得分出人去照顧他,“你回家等消息,放心,我們一定救回阿靈。”
“鄭熠,阿靈的下半生幸福,就全依仗你了。”
鍾自強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鄭熠對鍾靈怎麼樣,現在如果他還看不出來,那就是傻子了。有鄭熠去主持救鍾靈的事,他也放得下心來。而且,正如鄭熠所說,自已去不僅不能有所幫助,反倒會給鄭熠添亂。所以他只能含着淚對鄭熠語重心長地交待一番。
鄭熠來不及思索鍾自強這話裡透露出的是什麼意思,他只是叫那個讓出馬匹的捕快送鍾自強回去,並且還要着人趕緊往永州州府報信,要永州州府派出軍士來蕩平匪巢。
吩咐完畢,鄭熠便一馬當先,沿着那新鮮車轍印駛過的方向拍馬而去。
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鍾靈要是被劉絮綁架,肯定在馬車上。
鄭熠心急如焚,一定要在這羣匪徒到達山寨前截住他們,不然鍾靈就危險了。不過,其實自從落入匪徒手中,鍾靈就真正把自已陷入了險境,因爲那個****的劉絮,隨時有可能起性而傷害鍾靈。
想到鍾靈此時落到劉絮手中,不得不任他恣意妄爲的情形,鄭熠深黑的眼眸不由凝聚成針,透露出了濃濃的殺氣。
白馬在他的胯下似乎也感受到了馬背上主人的怒意,撒開四蹄,以絕對超過平日的速度拼命向前疾衝。
而且,它感覺到,如果自已不使出吃奶的力氣往前跑,背上的主人是不會輕易饒過自已的,因爲從來很少吃到馬鞭的它,已經被主人手裡的馬鞭反覆催打過了。而且,這種催打的力度,一次勝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