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吳大官人把五幢宅子一一開給鍾靈看後,京城裡的熱鬧也暫時停歇了一下。鍾靈拍着有點走腫了的腿,聽到市聲漸淡,忽然才醒悟到已經是中午時分,快不得肚子“嘰哩咕嚕”亂叫。
“吳老闆,這些宅子你打算賣多少錢?”
鍾靈纖手一揮,把吳大官揮楞了,他名字雖然叫大官,但此時覺得這位小姐的氣勢才象大官呢,於是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答道:
“這個,這些宅子當年是一起蓋的,不光是面積還是風格,幾乎一樣,因此就是同一個價格,一幢的話,2000兩銀子。”
當時吳大官人買這些房子一幢可是隻要1000兩銀子的,現在一下子飆到2000兩銀子,他自已還有點不適應呢!如果今天這些宅子能脫手,他一下子就能淨賺五千兩白銀啊!得,抵得上他做牙人十年賺的錢了。
“現在交了銀兩,就能辦好房契嗎?”
鍾靈問。
“下午衙門關門前一定能辦好!”
吳大官人努力剋制着自已內心的狂喜,同時也有點暗暗的懊悔,早知道這位小姐能自作主張,並且還這麼有錢,就多提點價格,太可惜了,送上門的肥羊不宰。
鍾靈是以前世四合院的價格來相比較的,所以一比之下,覺得一幢宅子2000兩銀子也不算貴。除去鄭煬和鍾武強的宅子,自家還可以多買三幢,兩個弟弟和自已各一幢,這不是絕妙的安排嗎?鍾靈想越越興奮,便叫小鳳去茶樓喊三叔他們來吳大官人的鋪子裡商量買宅子的事宜。
鍾武強他們在茶樓裡吃了個肚兒圓,以逸待勞,聽說鍾靈不光買了胭脂水粉、珍珠首飾,還把買宅子的事情搞定了,都驚歎她辦事效率之高。
幾個男人到了現場察看一番之後,也認可鍾靈對這幾幢宅子的看法。因爲寶福路離皇宮的正門也不遠,策馬而行至皇宮前下馬,也不過半柱香時間。
其實這些方方面面,鍾靈已經是全部考慮周全的了,所以鄭熠和鍾武強看後,全然沒有意見。只是他們比較詫異的是,鍾靈竟然一口氣要買三幢宅子,這對於一個姑娘家,未免太大手筆了吧?
不過,別人的家事,最好不要過問。況且鍾靈一臉資金充裕的樣子,在大夏國心裡,一個人是否有產業,除了看有多少田地,有沒有宅子也是重要的一個指標。鍾靈能把錢花在正當用途上,在他們看來,比那些把錢花到捧角、賭錢上的公子小姐好多了。
所以雖然驚奇,但兩個大男人也沒有表示反對。
見眼前這位買宅子的不時顯現出掛在腰上的四品禁衛的腰牌,吳大官自然不敢怠慢,何況半天不到,做了這筆大生意,他心裡早就樂開了花,更加得人甜嘴勤了。
隨着幾家把銀票交齊,吳大官人將房契直接拿到衙門裡改了名字,蓋了公章,這宅子就算買好了。
“香椿衚衕八玄裡!嗯,這個名字不錯!”
鍾靈看着大紅的印章蓋在房契上,笑意從嘴角一直溢到了眼底。
“姐,你餓不餓?我們可都是茶水點心先墊着了。不過,我看你這一臉興奮的樣子,恐怕是早就不記得餓了吧?”
鍾嶽的臉上堆滿了促狹的笑意,其實鍾嶽並沒有鍾靈那般對擁有財富的喜悅和得意。因爲這鐘家的財富倍增,實則都是在鍾靈的一手打理之下實現的,只有她知道賺錢的辛苦與快樂。
在京城裡擁有自已的宅子,而且還是這麼大的四合院,如果換成從前,鍾靈別說不敢想了,就連那一紙戶口,想要得到都是不現實的。幾重因素的疊加,讓鍾靈對擁有京城的宅子比擁有珠寶首飾更有滿足感。
“哎,你不說我還不覺得,真是餓了,走,到附近找家好的酒樓,好好慶祝一下。對了,吳老闆,明天找十幾個人來,我們要買些人。”
鍾靈臨走還不忘交待,這又是一門賺錢的買賣,吳大官人怎麼會不樂意呢?
鍾靈他們一行逛得歡樂,但鄭煬在宮裡當值,有如坐鍼氈。因爲,就在他入宮後不久,就有一個小太監上來偷偷塞了張紙條給他。還小小聲道:
“煩請鄭大人轉交給鍾大人!”
看小太監穿的服飾上繡着個“餘”字,鄭煬心內暗暗叫苦。
不用看紙條的內容,鄭煬便知道這肯定是餘貴妃身邊那個宮女偷偷送出來的。
紙條折了起來,但紙條的接口上封了蠟,鄭煬注意到蠟並未被破壞,因此知道紙條的詳情,小太監應該也不知道,鄭煬心內稍安。但至於要不要把這張紙條交給鍾武強,鄭煬心裡卻全沒有主意。
一同入伍的日子,鄭煬聽鍾武強說他的“暗戀”的故事,都聽得耳朵長繭了,這下可好,女主現身了,但卻是皇宮裡的宮女……
不過還好,鄭田田知道鍾靈到京的消息,便叫鄭煬瞅個時間把鍾靈帶進宮來見見面。本文由";鄉";";村";";小";";說";";網";的網友上傳,";鄉";";村";";小";";說";";網";免費提供閱讀";";
這是自然,鍾靈此行的一大目的,也是想看看已經懷上龍子鳳胎的鄭田田,而且現在鍾靈是臥鳳寺的護寺常住,這種虛無飄緲的頭銜,經由皇上親封,品階自然不同,招鍾靈進宮,也是盡在情理之中。
所以,鄭煬並不爲難這件事情,相反,怎麼處理那張燙手的紙條,卻象鉛砣一樣沉甸甸地掛在了他的心上。
值完白班,象他這樣的禁衛首領是不須要值夜班的,因此入夜之後,他便卸下當值的任務,回到了寓所。
“大哥,今天晚上咱們吃火鍋,阿靈買了好多料,尤其是北方的羊肉,足足買了20來斤,今晚可以大吃四方了。”
鄭熠已經把銅爐裡的炭火升起,一個大號的銅鍋就架在銅爐上,粗骨熬的底湯已經在“咕嘟咕嘟”地歡唱,骨湯濃白如牛奶一般,看着就讓人有了食慾。
鄭煬見大家高興,也就暫且按下紙條的事不提,省得鍾武強衝動,他洗了手面,換了一身家常的藍色布棉袍出來,然後挽起袖子道:
“人都到齊,可以開始吃了嘛,怎麼?大家眼巴巴地,莫非是在等我?”
“噢,鄭公子說可以吃了!”
鍾嶽第一個反應過來,開心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卷被削得薄如紙翼的羊肉,往滾燙的湯鍋裡一涮,看肉片轉眼從鮮紅色變成灰白色,便蘸了邊上調好的醬,就往嘴裡塞去。
“饞貓!”
鍾靈只好取笑他。
在認的就鍾嶽年紀最小,他可沒有鍾靈還要做出女孩子矜持的壓力。
鄭煬一笑:
“這才象一家人嘛!”
在遠離柳都鎮的京城裡,鄭煬兄弟倆也脫去了鎮上最有權勢後代的“外衣”,顯露出了他們“親民”的一面。事實上,在崇武古城的戰場上,鄭煬和鍾武強並肩作戰,早就視對方可以把後背交出去的人,因此說是一家人也不爲過。
“這是京城的二鍋頭,北方人極喜歡這種得口味的白酒,不過你們試喝一下就好,估計也喝不慣。”
鄭煬給鍾靈、鍾嶽還有鄭熠,各倒了一點二鍋頭,邊介紹道。
鍾靈拿起酒碗一嗅,酒味濃重,不過酒色比從前看到的二鍋頭要粗濁一些,想來是這個時代的提純工藝沒有現代的好,她嚐了一口,果然又辣又嗆。
“還是喝家裡帶來的紅酒吧!我這次,帶了20壇要給鄭貴妃,咱們偷偷開一罈喝也沒事。”
鍾靈笑道,便叫鄭二和鄭三去把紅酒罈抱來。
這20壇酒,其實是阿母生孩子做月子剩下的,不過紅酒是越釀越醇厚,時日越久越滋補,是鍾家放着準備閒時喝着玩的。要不然,臨時進京的話,哪有可能一下子弄到這麼多紅酒?
紅酒密封的壇蓋一打開,果然一股誘人的酒香撲面而來,讓鍾武強和鄭煬都貪饞了起來:
“果然是家鄉的味道,就是不一樣,來,阿靈,給大家一人滿上一碗!”
這紅酒的度數雖然不高,但如果喝多了卻也容易上頭,因此鍾靈便規定以一罈酒爲限,再多也不行,那可是要進宮送給田貴妃。
鄭煬掃到鍾靈的眼光,也大略知道她是不想讓鍾武強多喝,怕他喝多情緒失控會鬧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來。
這裡是公家的寓所,住的可不僅是他們一家。萬一被同僚聽到什麼傳小話,那事情就大了。
果然,好酒配好菜,兩碗酒下去,大家的談興也都提了起來,鄭煬聽說鍾靈把宅子都給他們買好了,只是微微一笑,並不意外。不管鍾靈買的宅子是不是符合他的眼光,是好是壞,只要是她買的,他都樂意住。這一點,勿庸懷疑。
一行人說起路上遇到劫匪的事情,鄭熠喝了些酒,雙眼發紅,不知道是因爲提起當初以爲鍾家姐弟倆身死的事情,讓衆人好象也要被拉到那慘烈的日子中。
鍾靈並不知道當初鄭熠在誤以爲他們姐弟倆死後,當時悲痛欲絕的表現,倒是這一次,從鄭熠自已直接的表現反而更加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