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舍你其誰
木槿丟了醜,連房門都不踏出來,這顯然出乎雲鶯的預料。
畢竟在她看開,能做出厚臉皮跟着她出門,好蹭車接進二爺的人,應該是沒多少臉皮可言的。
可木槿竟還會羞恥?
雲鶯忍不住輕笑,“我還以爲她已經不在乎禮義廉恥了。”
“嘿,雲鶯,你怎麼這麼會罵人呢?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麼促狹的一面?”
雲鶯衝秋寧眨眨眼,“我還有更促狹的,你想不想看?”
雲鶯和秋寧說着沒什麼營養的話,心情好了許多。
那些不愉快以及過分費腦的事情,她全都拋到腦後,她的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
但是,“你私下裡笑就行了,你可別跑到木槿哪裡去擠兌她。”
“爲什麼?她做了可笑的事情,不就是要人笑的?想讓人不取笑她,她別那麼厚臉皮,別那麼多心思算計啊。”
雲鶯說:“你也知道木槿心思算計深,我是怕她有一天,把那些算計用到你身上。”
“用到我身上?哼,難道我還怕她不成?她來啊,我正愁沒借口收拾她呢。”
雲鶯:“你還是收收你的猖狂勁兒吧,不是我小看你,你不是木槿的對手。”
“雲鶯你到底是那邊的?這麼看不起我,你到底是不是我這邊的?木槿到底是那點入了你的眼了?”
“她沒入我的眼,我只是提醒你沒事兒別招惹她……”
與秋寧打了一會兒嘴官司,雲鶯口乾舌燥的回了房。
因爲太心累,原本以爲會失眠的她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翌日醒來,雲鶯用過早膳就去了前院。
昨日二爺說過了,讓她每日過來覈對田畝冊子。
好在這不是什麼費神的活兒,而二爺這些時日又明顯要忙着養珠的事情,他應該不會在府上。
想的很好,卻哪裡料到,二爺這時候就在書房中。
雲鶯慢了兩拍走過去行了禮,二爺視線都沒從手中的書本上離開,隨口讓她起來,順便問她,“雲鶯,你覺得雲歸縣能種三季稻麼?”
這怎麼又說到三季稻了?
現代三季稻是存在的,但種植區域也比較有限,大多在海南島、雷州半島,廣西以及雲南的南部區域,再就是福建的一部分地區。
這些區域大多氣候溫暖,光照充足,降水量適中。
可雲歸縣在現代地圖上,那是廣東省的地界。廣東也就湛江一個地區,因爲獨特的水熱條件盛產三季稻,其餘地方麼,大概率沒有。
雲鶯就說,“應該是種不了。”
二爺的視線從書籍上移開,看向了她,“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雲鶯仔細斟酌語言,好一會兒後才說,“因爲現如今的水稻,基本的生長時間都在四個月左右,雲歸縣的冬天氣溫較低,我感覺水稻在這裡過不了冬。”
二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你說的有道理。”
“二爺,您怎麼會想到三季稻的?”
二爺看着她說:“雲歸縣的地赤貧較多,即便開出許多荒地,也要養幾年才能趕上一般地的水準。”而百姓太苦了,他一刻不想等,只想讓他們現在就衣食無憂。
他變不出來更多的田地來,只能想辦法讓農作物增收。
改良種子與耕作方式他不會,他能想到的,也只有增加農作物耕作的頻率,以此來增加糧食產出。
二爺將手中的書拿給雲鶯看,“我在師兄給我的書籍上,看到過三季稻。但這也只是一個雲遊僧人的猜想,實施的可能性不大。”
雲鶯說了句公道話,“只是雲歸縣不適合種三季稻罷了,興許再往南一些,水熱條件合適了,就適合種植了呢。”
雲鶯如此一說,就讓二爺遺憾起來,“可惜雲歸縣略微靠北……”
“那也不是說,種了三季稻,就能保證糧食的產出量,比現在兩季稻的糧食產出量多的。”
“這話又怎麼說?”
雲鶯組織好了語言,說,“我是這樣想的二爺。三季稻就是在同一塊兒土地裡,一年完成三次生長週期。但田地裡得營養成分是有限的,若是種植兩季稻,能保證營養充足,那種植三季稻,營養也能跟得上麼?會不會出現穀穗扁小、營養不足的情況?在這種情況下,種植三季稻所得的收成,真的就比兩季稻多麼?”
二爺再次露出思索的表情來,顯然雲鶯這個問題問到點上了,他着實還沒想到這方面來。
不過,若真要解決這個問題,辦法也是現成的,不過是及時追肥罷了。
但肥料去哪裡弄?
現如今的肥料,大多是農家肥,都是百姓一天天積攢起來的,數目很有限。至於別的肥料,比如腐土或是河湖裡的淤泥,要麼百姓們爭搶不到,要麼不敢捨命去弄。
所以還是那個問題,在水肥不能保證的情況下,盲目去追求三季稻,沒有什麼意義。
二爺似乎被打擊到了,眉頭都蹙了起來。
他似乎還在思索解決辦法,亦或者在想,可有其他增收的法子。他陷入自己的思緒中,一時間倒沒顧得上理會雲鶯。
反倒是雲鶯又開口說,“二爺。”
“怎麼了?”
“昨天您在彎月塘問我,在那裡養珍珠是否可行,您怎麼會想起來問我這個問題的?”
二爺的記憶一下子被拉了回去,忍不住輕笑出聲,“你不是說了,我在刻意爲難你?”
雲鶯露出窘迫的神色,“我也說了,那是我與您開玩笑的。二爺,您不是那樣的人。”
二爺心中動容,眸光也複雜起來。
他深深的看着雲鶯,見她不自在的絞着手中的帕子,他心中柔情滿溢,但卻沒有發泄的餘地。
二爺聲音低沉的道:“就是感覺應該問問你,直覺告訴我,你的回答很有參考性。”
“就像是您今天問我三季稻的事情麼?”
“對。”二爺眸光清亮,“你不是就給了我很具有參考性的答案嗎?”
……
二爺在書房呆了沒一會兒就離開了,徒留下雲鶯對着面前的田畝冊子,思緒跑到了天外邊。
她不時皺眉,不時輕笑,片刻後,卻又忍不住長嘆了一大口氣。
雲鶯的注意力不高,今天的核算速度就有些慢。
到了上午時,她算的還沒昨天半下午多。
雲鶯心中內疚極了,還很慚愧,就暗暗下決心,下午可不能這麼胡思亂想了。該做事時就好好做事,不能讓二爺誤以爲她消極怠工。
雲鶯站起身準備去用膳,順便回後院小憩片刻,也不知道是她的動作大了,亦或是地板太滑,她起身時帶動了坐下的太師椅,椅子滑動,砰一聲撞到身後的書架上。
書架震動幾下,上邊的書晃晃悠悠,有兩本直接掉落下來。
雲鶯一邊吐槽着,這書架太不扛事了,一邊火速俯身去撿起地上的兩本書。
其中一本是講地理人文的,雲鶯沒在意,直接放回原來的位置。可第二本書上有兩個摺痕,她拿着書籍時,那書籍自動翻到摺痕的位置,雲鶯直接就看見了二爺折迭的書頁上,上邊所寫的內容。
下午時,雲鶯比上午還魂不守舍。
她不時起身看看外邊的情況,可惜,今天二爺依舊外出,至今沒有回來。
中間墨雪回來取了一次公文。
雲鶯忍不住問他,“二爺今天什麼時候回府?”
墨雪納罕的瞅她一眼,“姑娘怎麼又關心起二爺的事情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讓雲鶯的面色陡然紅了個徹底。
她有些無措,更感覺赧然,非常不自在的擺擺手,“我不是關心二爺的事情,我是……我是有要事要與二爺說。”
“那就等二爺回來,姑娘再與二爺說吧。”
“那二爺究竟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墨雪攤攤手,“這我可不知情。不過,二爺沒說今天在外邊留宿,那天黑之前應該能回來。”
事實上,天黑之前二爺並沒有回來。
是雲鶯洗漱好,將要入睡了,二爺纔回了府。
但這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雲鶯也不想去打擾二爺,更不想府裡再傳出些有的沒的閒言碎語。
是以,她就沒去尋二爺,只想着明日早些過去,和二爺說說此事就是。
然而,似乎老天爺都在和雲鶯作對。
第二天她去前院去的很早,放在往常,也就是二爺剛用完早膳的時間。但二爺今天竟然已經出去了,且聽隨雲說,二爺是天一亮就出門的。
隨雲看着雲鶯,“我聽墨雪說,姑娘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二爺說?”
“是,很重要。”
“那姑娘晚上過來吧。二爺去視察下邊的開荒情況了,今天會走的遠一些,回來時指定也入夜了。姑娘等入夜了再來即可。”
雲鶯沒辦法,只能頹唐的吐出一口氣,應了下來。
這一日雲鶯的辦事效率倒是提上來了,但因爲太專注於覈對田畝面積,她伏案勞作一整天,不僅腰背痠軟,就連脖子都有些發疼。
雲鶯回去後就泡了個熱水澡,並讓穗兒給她按摩緩解一下痠痛。
也就在她被穗兒按的昏昏欲睡時,二門的婆子又來了,“姑娘,姑娘您睡了沒有,二爺喚您過去呢。”
整個安靜的後院,都因爲這道聲音,重新變得喧鬧起來。
雲鶯都沒出門,已經聽到了隔壁院子開門的聲音。
她想,現在指定有許多人就趴在門口上,看這邊的熱鬧吧。
雲鶯有些頭疼,但一時間也無暇顧忌這許多。
她在穗兒的服侍下換了衣裳。
穗兒看她淨是拿些素淨的衣服穿,面上露出不贊同的神色,“姑娘,二爺喚您過去,您好歹穿的鮮亮些。這是二爺第一次讓您伺候……”
雲鶯初時沒明白穗兒這話的深意,可等她明白過來後,她臉就熱了。她忍不住回頭嗔了穗兒一眼,“不是你想的那件事。”
“那是什麼事兒?”
“說了你也不懂。”
雲鶯說正經的,穗兒卻當她不好意思,是在糊弄她。
她便也笑嘻嘻的說:“好了好了,我不懂就不懂了,只要姑娘您懂就行。”
“只是姑娘,晚上還是有些涼意的,您只穿一件單衣太單薄了,還是加一件披風吧。”
穗兒不由分說的,取了一件桃紅色的披風,直接給雲鶯披在身上。
桃紅色的衣裳非常鮮亮,襯得雲鶯清冷的氣質中多了幾分嫵媚,整個人也變得明媚嬌豔起來。
穗兒推着雲鶯出門,“姑娘咱們快走吧,別讓二爺久等了。”
兩人踏出門,柳兒歡快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姑娘,您今晚還回來麼?需要奴婢給您留門麼?”
雲鶯差點被門檻絆倒,她往前跌了兩下,狼狽的扶住穗兒才總算沒出醜。
“回來,不給我留門我今天晚上睡大街上啊。”雲鶯好氣又好笑的說。
“有沒有一種可能,您既不用回來,也不用睡大街,您……”
“打住,打住!再敢胡言亂語,我罰你月例銀子了。”
柳兒被嚇的捂住嘴,再不敢胡咧咧了。
但是,堵住了柳兒的嘴,不見得其他人的嘴也被堵住了。
雲鶯從木槿院門前走過,就聽見門後有人竊竊私語,“這是要去伺候二爺吧?”
“聽說雲鶯姑娘前兩天與二爺和好了。”
“咱們姑娘知道了這事兒,指定要大發雷霆。”
“那能怎麼辦?二爺看不上她,我們總不能硬擡着她,把她送到二爺的牀上。即便咱們送過去,二爺指定也會丟出來,嘿嘿嘿……”
雲鶯走到二院通往前院的圈門處,守門的兩個婆子看到她,笑意都比之前更諂媚了些。
她們一口一個“雲鶯姑娘”,還說用不用她們揹她過去?
那巴結討好的樣子,嚇的雲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雲鶯自然回絕了她們的好意,隨後腳步更快了些。
終於到了二爺院門口,雲鶯舒了口氣。
她走進去,又看看被攔在院外的穗兒。
雲鶯說,“天有些冷,不然你先回去吧。”
穗兒就道:“姑娘,難道您今晚真要歇在二爺……”
“你都想到哪裡去了!我這是心疼你,穗兒你別不識好歹啊。”
穗兒不笑了,一本正經的說,“那奴婢還是不回去了,奴婢就在這兒等着您,省的沒人送您回去,您自個兒害怕。”
“那也行。”
雲鶯終究是怕凍着穗兒,就解開身上的披風,要讓穗兒披上。
穗兒哪裡肯應?
她三兩步跑遠了,擺手讓雲鶯快進去。
雲鶯沒辦法,只能將披風重新披回身上,邁着步子快速進了院子。
二爺的書房亮着燈,花廳裡也亮着燈。
雲鶯只朝花廳那邊看了一眼,便很堅定的走進了書房中。
片刻後,書房門被推開,二爺從外邊走了進來。
他應該沐浴過了,身上有一股清淡的皁角香氣。他頭髮半乾,面色沁涼,看着都比往日更英俊了幾分。
“聽隨雲他們說,你有重要的事兒要與我說,是什麼事兒?”
雲鶯站起身給二爺行禮,二爺說:“別客套了,天色晚了,趕緊說完事情你回去休息。”
雲鶯還以爲是二爺不耐煩。
換她,她也可能不耐煩。
畢竟天天都要在外邊忙,好不容易回了府,還不能歇息,還要見人處理事情,真是想想就頭大。
若不是這事兒着急,雲鶯也不想此時過來討人嫌。但是,這事兒當真有點急。
雲鶯就指着書架上的某本書說,“奴婢不小心撞到了架子,將那本書弄到地上來了。”
二爺何等聰明的人物,只聽她說書,便知道,那本書指定與她今天要說的事情有關。“那本書?”
雲鶯走上前,從第二層取出來那本散文遊記。
二爺看到書的封面,已經隱隱猜到雲鶯要說的事情。但他沒開口,靜等着雲鶯揭露謎底。
雲鶯翻到了二爺折角的那頁,“我也是意外看見了這一頁,又看到您特意在邊角處做了批註,想着您應該是對此事特別在意,這才急慌慌的要見您。”
二爺從雲鶯手中接過書。
這本散文遊記同樣是師兄給他送來的書,但這本書,最先是在他的恩師佟閣老手中。
恩師覺得這本書雖然名爲遊記,但對主政一方的地方官員、治理地方很有益處。
在師兄外放時,恩師將這本書給了師兄,如今師兄又將之送與了他。
被他折角的這頁,赫然寫的就是嶺南府的一些見聞。
而這本書的作者,在其中提到了一個特別有意思的想法,叫做“梯田”。
二爺指着雲鶯的那張太師椅,“坐下說吧。”
他又喚了隨雲,讓隨雲端茶上來。
雲鶯想說,端茶這種事兒,還是她來做吧,隨雲一看就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但二爺已經坐到了她對面,靜等着她說話,雲鶯便將到了嘴邊的那些話,重新咽回到肚子裡。
隨雲很快端茶過來,上了茶又出去了。雲鶯卻還沒想好,該如何開口。
二爺道:“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不必擔心說錯話我苛責你,更不必擔心說了不適當的話,我笑話你。”
雲鶯看了一眼二爺,心道,二爺你這次可猜錯了。我既不是怕你苛責,也不是怕你笑話,我是怕你聽了後會對我的來歷起疑。
畢竟,她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可絕對不是一個被養在院子裡、沒什麼見識的姑娘會知道的。
雲鶯輕咳了咳,張嘴說,“二爺,您想在雲歸縣試行梯田對不對?”
二爺頷首,“有這個想法,但試行不試行,還不一定。”
“您是在擔心什麼呢?”
二爺看着雲鶯,“擔心工程量太大,耗費的勞動力過多。擔心耽誤農時,讓百姓白忙一場。”
“所以,您寧可讓百姓們先開荒,也沒有貿然讓他們造梯田?”
二爺頷首,“這畢竟是未知的,也只是一個提議,更加沒有人試行過。”
“可這在現實條件下,應該是可行的啊。”
雲鶯說起了畲田制,其實也就是畲山爲田這種耕作方式。
這種耕作方式較爲簡單粗暴,一句話概括就是:將山上的荊棘砍倒燒光,然後在雨後播種旱谷。這種耕作方式粗暴的還在後邊,那就是既不耕翻土地,也不修築田虛。
想想吧,山嶺上的樹木柴草全被砍倒拔去了,留下的就是一個個光禿禿的山嶺。暴雨來臨,就會面臨嚴重的水土流失,所以需要尋覓新的山嶺,開闢新的畲田。
畲田制自然是不提倡的,但是這種耕作辦法,卻是梯田的雛形。
雲鶯說,“畲田上都能有收穫,若是把土地仔細耕翻,再修築田虛,收穫不是更大?至於用水問題,既可以阻攔雨水,又可以想辦法將河水或湖水引往高處,那灌溉問題就能得到妥善解決。這樣一來,開闢出來的梯田,不也成了可以耕作的良田麼?”
雲鶯覺得自己的話太寡淡了,也太沒有條理了,根本沒有把自己的意思完善的表達出來。
但她覺得,二爺肯定能接受到她傳達的意思。那就是,梯田確實是可行的!比之開荒,梯田造出的土地更多,更有成爲不壞田的潛質。
如今就看二爺敢不敢做了。
雲鶯眼巴巴的看着二爺,二爺託着下頜,直直的看着她。
這樣的對視,初始還沒什麼,漸漸地,雲鶯就感覺到尷尬。
她輕咳了一聲,“我的意思是,梯田可行,二爺,您覺得呢?”
“我覺得也可行。只是,在大面積適用之前,小範圍的試驗我覺得也必不可少。”
雲鶯點頭,“這當然了。”
“那如今只剩下一個問題了。”
“什麼問題呢?”雲鶯覺得自己不該接這個話,因爲總覺得二爺上邊那句話裡下了套。她若鑽進去,就徹底中了二爺的圈套,以後能不能順利脫身都是個問題。
但云鶯着實太好奇了,便壓住了心中的那點點不安,將心中所想問出了口。
她眼神有些遊弋,還有些飄忽,就是不敢看二爺。
二爺也當真不負她所望,當真給她下了一個套。“問題就是,梯田從未有過,自然也無人知道該怎麼建造。我安排去督造梯田的人,不見得會用心辦差,而指定會按照我吩咐行事的隨雲幾人,都有要事在身,顧不上梯田一事。”
“所以呢?”雲鶯的聲音更飄忽了。
“所以我想着,若你有空,這件事交由你來做。”
“可是……爲什麼會是我呢?”
“因爲是你說動了我督造梯田,因爲你會毫不猶疑的執行我的命令。也是你,會替我完善這個工程中,我所沒有想到的地方,且能夠自行其事。雲鶯,這件事,舍你其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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