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結束

“幹掉了幾個?”利科斯漫步在叢林之中,每一步都深深的陷入的土壤之中,茂密的枝葉被它龐大的身體擠開,不斷在堅實的皮膚上摩擦。巨大的伯符鳥正停在它的身上,身上的傷口已經止血,在魔力的不斷消耗下,緩慢的癒合,只是那掉落的羽毛卻不是能夠一時恢復。

“逃走了一個魔法師。”伯符含糊的說道。它的嘴中含着一個腦袋,面目模糊,金色頭髮已經被鮮血唾液和泥土糊成一團,隱隱可以從張開的口中見到她的肩膀。伯符正在緩慢的,將她一點一點的吞入腹中。吃人是它最大的愛好之一。

“我還以爲你能把他們全滅。”利科斯略帶點遺憾的說着,強大的龍威自它的身上散發開去,籠罩住附近的區域。除非它主動來到那些早已經被強大魔獸佔領的地盤,否則沒有什麼魔獸敢來主動靠近。

“我也這樣認爲。”伯符已經完全把整個人類的身體吞下腹中,聲音不再含糊不清:“不過他們比起當年我遇到的那些難纏了很多。”

“這樣嗎。”利科斯淡淡的說着,晶黃色的豎瞳中映照出面前綠色的叢林:“看來這些年,人類一直在進步啊。”

可是,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它冷淡的想着。人類最強大的地方之一,不就在於他們這不斷進步的能力。

“話說你聯絡了幾個?”伯符的腹中鼓動了一下,把一些沾滿了唾液和鮮血的物品吐出。

“一條白狼。其它的都沒有什麼意願去主動對付人類。”利科斯繼續說道。“不過無盡林海中應該還有很多強大魔獸,相信它們之中應該有願意的。”利科斯並非沒有想過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強行壓迫對方——畢竟它此時的力量,在這些位於魔獸頂端的存在中也算的上強大。但是如果這種方式有用的話,那麼人類絕對早已經先使用了。

“真是遺憾。”伯符眨巴了自己的嘴巴,似乎在回味那個人類的味道。不過同樣身爲一隻強大的魔獸,它倒是能夠體會那些同類的想法——實際上,反倒是和它站在同一陣線的利科斯,其思想更加難以理解一點。因爲尚未發生的事情而去進行某種行爲,對於習慣於關注於現在的魔獸來說,是種相當難以理解的思維方式。

如果利科斯對它說,它是因爲年少時被人類殺死父母兄弟,並且被追殺,因爲對人類懷恨在心,向盡辦法報復的話,反而更容易理解一點——儘管很少有魔獸有着這樣強烈的報復心理,但實際上,它自己就是這樣一個存在,所以反而能夠理解。要知道,它當成之所以從熟悉的無盡之林去到陌生的人類世界,大肆破壞,本就是因爲爲了報復它當年的妻子被人類獵殺。

“你是怎麼說服那隻白狼的?”伯符略帶好奇的問道。

“那隻白狼年少時曾經被人類強姦過。”利科斯的語調微微有些古怪。而伯符則站在它的背上扇動起自己的翅膀,發出一陣陣難聽的聲音。那個狀態在人類之中則相當於狂笑。

“對了。”從幸災樂禍的狀態中回過神來的伯符突然問道:“你的蹤跡是怎麼被人類發現的?”

“我也不太清楚。”利科斯淡淡的回答到:“但是我有些想法,現在正準備去求證。”

這是一片相當平整的林地。陽光,樹木,鮮花,小草,還有一叢叢灌木和藤蔓。是一處相當美麗的地方——以人類的眼光來看。

這個地方的主人,阿爾薩若斯看向面前的這隻暴龍。它變得更加強大了。它能夠肯定這一點。就算閉上眼睛,不去看對方那增長到近二十米左右的可怕體型,單單從那愈發澎湃的魔力波動就能夠清楚的確認這一點。真是令人驚歎的成長速度。它忍不住想到。

“你已經經歷了第二次甚或至第三次蛻變呢?”它開口問道,無形的空氣被震盪,是龍語。

“不,還沒有。”利科斯回答道。伯符鳥站在它背上,偏着頭看向面前這隻明顯歷經多次蛻變的強大地形龍。而對方同樣用那對豎瞳看向它。

“我還以爲你應該清楚。”利科斯說道。

“爲什麼這樣說?”阿爾薩若斯有點奇怪。

“我的蹤跡是不是你告訴那些人類的?”利科斯反問道。

“是的。”對方毫不猶豫的,相當坦誠的回答道。

利科斯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在來之前它就想到這個結果呢,現在只不過是確認了而已。

“既然如此。我以爲你應該清楚。畢竟你連我一直以來的行蹤都清楚了。”利科斯平淡的說道:“儘管我想不清楚你是怎麼探察我的行蹤的。我沒有感覺到你在我的附近。也沒有感覺到德魯伊法術的蹤跡。”

“你並沒有掩蓋你的蹤跡,強大的龍威使得你就好像黑暗中的燈光一樣顯眼。我召集了我的一些同類,讓它們去搜尋龍威然後回來報告就行了。”阿爾薩若斯回答道,沉悶的音調不斷傳出:“反正他們也不需要太過詳細的行蹤。”

“原來如此。”利科斯微微頷首,然而伯符在它的背上有點不安分的扇動翅膀。

“那麼,爲什麼這麼做?”它平靜的問道。澎湃的魔力在它的身邊不斷來來去去,宛如潮汐。

“那個來找我的人類是個德魯伊,而且,他是阿爾蒙斯的弟子的後代。”阿爾薩若斯平淡的回答。

“僅僅只是如此?”利科斯疑問道。

“不僅僅只是如此。阿爾薩若斯喜歡人類,而你想要摧毀人類。而且你還告訴我說,他被人類所欺騙,是個蠢貨。你侮辱了他。這讓我很生氣。”阿爾撒若斯繼續說道,它巨大的身體已經站起,直面利科斯。“實際上,如果他當時請求我一起參戰的話。那麼我絕對會參加。但是他沒有。”

“那麼初見時你爲何對我表現出善意?”利科斯問道。那個時候的利科斯,在力量上,並不如對方。

“因爲我想找個朋友。”它繼續緩慢的說道“而你,給我的感覺很像人類。我覺得我們可以成爲朋友,但是我錯了。”

“原來如此。”利科斯點了點它巨大的獨目腦袋:“他對你竟然如此重要。那麼能不能告訴我,他對你到底有多重要?”

“他是我的主人,我的兄長,我的老師,我的父親。”他頓了頓:“如果勉強要說的話,在他對於我來說,就相當於人類教會中的神對他的信徒一樣。只要是爲了他,我什麼都願意做。”

“即便他要和你交配。”伯符在這個時候,忽然間扇動自己的翅膀,問道。這隻大鳥在這個時候忽然間想到了那條不幸的白狼。

“如果他想的話。”阿爾薩若斯如此回答。

“明白了。你對他的感情很讓我讚歎。”利科斯晶黃色的巨大豎瞳凝視着對方的眼睛說道:“但是如果再有下一次類似的行爲。我將視你爲敵人。”利科斯轉身離開。

“我以爲你現在就會視我爲敵人。現在的你加上大鳥,力量在我之上。”阿爾薩若斯在利科斯的背後說道。

“你畢竟曾經幫助過我。”利科斯的身影沒有停頓,但是渾厚的龍吟聲傳來了它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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