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趙桓不解道:“九弟的才能,有目共睹,爲何父皇偏偏將他進入監察御史?”
若是宋徽宗真的想要扶持趙構與自己爲敵,不應該給予監察御史。雖然朱勔之事,讓趙桓遭受不小的打擊,失去了手握重權。但是,朝中還有半數以上的大臣歸於他麾下,並未傷筋動骨。
以趙桓猜測,宋徽宗真的想要幫助趙構,理應另謀他職,不應該成爲監察御史。除非是另有目的,而這個目的便是打擊自己的勢力。監察御史不是虛有其名,也不是形同虛設,而是真正的有實權的大臣。
因此,趙桓懷疑宋徽宗的動機到底是什麼?或是,宋徽宗不是想要扶持趙構上位,而是讓他的勢力分崩離析。正所謂:樹倒猢猻散,只要以趙桓爲首的七人垮臺,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趙桓想到此處,眉頭緊鎖,驚道:“莫不是父皇真的想要廢除本宮太子之位?”
衆人也想到同樣的問題,就連高俅也不淡定了。之前,高俅還信心十足的認爲皇上不會對他們怎麼樣。可是,靜下心後他們都發現自己錯了,還錯的離譜,那就是趙構不是趙佶,不禁有些心急了。
“若是事情真的如同想的那樣,只怕這件事不是那麼回事了!”趙桓沉聲道,“本宮乃是當今太子,決不允許他再次爬上本宮的頭頂上,耀武揚威。此次,務必想盡一切方法阻止他的行動,定要限制住他的成長。”
王黼道:“太子有何妙計?”
趙桓置之不理,看向了樑師成、李彥二人,道:“父皇近日來有何不同尋常的行徑?”
樑師成道:“皇上近日來並無任何舉動,不過皇上的心思越來越深沉了,彷彿變了很多。”
李彥贊同的點點頭,道:“回稟太子,奴婢也覺得皇上變得與往常不一樣了!”
“此話何解?”趙桓急道。
樑師成又接着說道:“就算今日之事,朱勔之事證據確鑿,並無任何的問題。但是,郡王不知哪裡來的證據,就算郡王有些本事,萬萬沒有可能會有這樣的力量,欺瞞皇上私自培植勢力。”
“如果不是皇上從中協助,只怕沒有誰敢這麼做,就算是地方官吏、郡守等都不敢違背朱勔,在東南一帶儼然成爲他的天下。若是沒有皇上的准許,或是幫助的話,根本就蒐集不到如此多的證據。”
“真正讓奴婢意外的是,皇上的態度,彷彿一下子轉變了,就算是我們二人都進不了身,整個人也神神秘秘的,就連宮中的妃嬪也不屑一顧,終日在書房之中,沉默寡言。”
“只怕……”
趙桓見樑師成欲言又止的模樣,急道:“只怕什麼?”
李彥心知樑師成有些話不好說,唯有他代勞了,道:“只怕皇上已然知曉我們與太子的關係,不然也不不會拒之千里。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皇上這是在防備着我們,就連有時候看向皇上時,都覺得有股心悸的感覺,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
趙桓呆住了,高俅傻了,王黼懵了,童貫沉默了,這一次他們是真的怕了。如今的宋徽宗隱藏的很深,深得讓他們畏懼,從未有過的膽寒。大宋自開國以來,甚少斬殺過文人墨客。
可是,宋徽宗屢次斬殺文人,只要是罪犯欺君,無一倖免的關押在天牢,或是處死。大宋是重文抑武的朝代,亦是文人佔據絕對主導權的時代。宋徽宗的轉變,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更多的是擔心。
“你的意思是說,父皇已經開始懷疑我們之間的關係了?”趙桓沉默許久,皺着眉頭,凝視着李彥、樑師成二人,又見他們點點頭,道:“若是父皇真的懷疑了,爲何不調查清楚?難道是……”
趙桓想起此事,怔怔不語,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們;高俅、童貫等人也傻了,以此類推的話,只怕皇上知道的事情比他們想的更多,而這一切宋徽宗又不能親自出面,故而派出趙構以監察御史之名,查處其中的真相。
“太子,老臣以爲我們現在想得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得而知。”高俅不愧是官場老手,一語言中,直指核心,道:“一切就看郡王接下來的行動,要真的從我們入手,只怕過不了一些時日,必然看得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過,我們也不能就此坐以待斃。”
高球的話,讓衆人心中的大石稍微好點,還是有些擔心。於是,趙桓又與衆人商量了一番後,決定當晚便將所有的一切都封鎖起來,之前有些人知道的事情,那就不必隱藏,唯有暗處的東西斷然不能被皇上發現,要不然他們真的是多生一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此時,趙構回到府中,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徑直洗了澡便躺下休息。王管家等人也不好多問,只能等待,要是趙構開口了他們纔好問,要是不開口就算是再好奇也不得沉默。
當天晚上,趙構舒舒服服的額睡了一個好覺,太子趙桓等人卻秉燭夜談,直到天明時分,衆人才急匆匆的轉身離去。趙構就像是沒有把事情放在心上一樣,面帶微笑,更不知他如何打算的。
接下來一段時間裡,趙構還是按兵不動,靜觀其變,也不採取任何的行動,就算是手握尚方寶劍的他,壓根就沒有動手的意思。這樣的慢性子,讓許景衡急了。
當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
許景衡見趙構一點動手的意思都沒有,心急如焚之下,斗膽前往趙構的郡王府。許景衡性子急,又剛正不阿,眼看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趙構愣是沒有任何的行動,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御史大人,到底何時才能動手?”
趙構淡然一笑,道:“許大人等不及了?”
“廢話!”許景衡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聲,強忍着怒氣,心平氣和地說道:“皇上期待郡王有所作爲,不願看見郡王無所事事,也不願意關注百官的行徑,要是這樣的下去,只怕有負皇恩。”
趙構豈能不知許景衡話中帶刺,絲毫不在意,道:“許大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可曾聽說過?有時候,狗急了纔會跳牆,定然留下什麼後手。既然要做,那就毫不猶豫的斬草除根,決不能留下任何隱患,想必朝中大臣此時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而我要的效果就是讓他們膽寒,以後不再糾纏了,豈不是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