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媛與王嫿坐在小院裡一邊繡着繡品,一邊看着兩個孩子在奶奶懷裡撒嬌。旁邊滿地的雞鴨,嘎嘎亂叫;一條大犬俯臥在籬笆牆邊,看着它的主人以及那滿地的雞鴨,眼睛半睜半閉,打着瞌睡。明媚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照在整個院子裡,一切顯得那麼溫馨,美麗。
“汪汪汪!”
突然,大犬蹭的爬起,衝着籬笆牆外狂吠不已。
“娘!”兩個眼尖的孩子驚慌的鑽進奶奶的懷裡。
王媛擡頭看見,那獨臂胡坤帶着一夥手持刀劍的兇徒,正從道路上向他們家圍攏過來。王媛臉色大變,心中大叫不好。
“妹妹!”
王媛回頭望向姐姐之時,姐姐亦驚慌的叫了她一聲。王媛點點頭,姐妹倆相互點點頭,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兩人已然明白,屬於他們全家的安寧生活,今日已到了盡頭。
“娘!”兩個孩子驚慌無比。吳母亦是六神無主,呆呆的望着姐妹二人。
“快回屋去!”王嫿以命令的口吻對孩子說道。吳母拉着孩子,趕緊躲進屋裡。
王嫿也一個箭步,竄進屋裡,從牆上取下兩柄多年不曾動用的寶劍,以同樣的速度跨出屋門。
“妹妹!”
王嫿剛跨出屋,便把寶劍向王媛扔去一柄。王嫿隨即跳入院中,與王媛背靠而立。
“哈哈哈!”胡坤來到籬笆牆外狂笑不已。
“我說幾位老朋友,你們讓我找得好苦啊!原來你們一直都在鄂州,就在我的眼皮底下,真是沒想到!哈哈哈。”
“汪汪汪!”那隻大犬狂吠着往後退着,一直退到了屋門口方纔停下。那些雞鴨不曾見過如此多的生人,亦是亂飛亂叫不已。
“胡坤!我們已放過你多次,今已不再與你計較昔日恩怨,故而來此隱居。爲何還要苦苦相逼?”王媛厲聲問道。
“爾等乃是朝廷欽犯,我是替天行道而已。何言相逼?”胡坤道。
“呸!虧你說得出口!”王媛唾罵道,
“我王氏在蜀中不曾招惹於你與那朱賊,爾等惦記我家財富,殺人越貨,竟然還有臉言說我是朝廷欽犯?試問我欽何罪?我犯何罪?”
“朱大人乃是奉旨前來搜剿你王氏寶物,爾等不但不給,反而聚衆鬧事,威脅朱大人放了你們。之後你們不但不感恩,反而還再次擾亂法場,此等抗旨大罪,不是欽犯又是什麼?”胡坤道。
“胡說八道!”王嫿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奸臣賊子欺壓百姓,竟然被你說得冠冕堂皇,真是無恥至極!”
“胡說?”胡坤作無比驚訝之狀,“爾等裹同方臘逆賊造反難道是假?”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王媛道,“只恨大事未成,讓你們這些奸臣賊子一直逍遙法外,不曾被誅殺。”
“哈哈哈!”胡坤道:“那就看看你們有沒有本事!少廢話,交出你家寶貝,我可以代爲呈交朱大人,否則,我定當以誅殺叛賊餘黨之名,讓你雞犬不寧。”胡坤惡狠狠的,依然狂笑不已。
“哼!已經雞犬不寧了,你還要怎樣?”王嫿道。
“交出寶貝!方可饒你全家不死,否則,我定將此地夷爲平地!”胡坤回頭對那幫兇徒道:“弟兄們,此乃當年蜀中逃竄之朝廷欽犯亦是宣和初年之江南叛逆餘黨,若諸位能生擒他們,回去向新君邀功,定可封妻廕子!兄弟們,爲了朝廷,也爲了你們自己,給我上!”
那些兇徒,躍過籬笆,發瘋一般衝向王媛王嫿。姐妹倆早有準備,她們拔出寶劍,迎頭而上。
寶劍雖然多年未曾動用,甚至劍身上面已略帶鏽跡,但是卻依然鋒利無比。姐妹兩人,知道胡坤厲害,更知道今日一定要有一個結果,否則以後將永不得安寧。見到歹徒氣勢洶洶,她們有豈能手軟?姐妹倆擺開陣勢,誓死護衛着身後的老人和孩子。可憐那首先衝到姐妹倆面前的兇徒,全都做了試刀冤鬼。
吃虧的兇徒不曾料到姐妹二人的狠毒,盡皆大吃一驚。在胡坤的慫恿之下他們調整戰術
,欲把姐妹團團圍住,企圖抓住老人與孩子。姐妹二人識破陰謀,改功爲守,把住屋門,不讓他們得逞。
胡坤就如昔日在汴京城外圍攻王媛一般,以子虛烏有的賞賜不斷慫恿那些兇徒,兇徒們幾次躍躍欲試,然而,姐妹倆誓死守護,幾經輾轉,兇徒不但未曾得逞。反而折損了許多人。兩人從早上與胡坤一夥一直拖延到了下午。
胡坤似乎明白了姐妹倆的心思,他大笑着告訴姐妹二人:“你們休想與我作持久抗爭,企圖等待吳珉王信回家救援。實話告訴你們,此時他們大概已在和閻王爺喝酒聊天了,沒有時間回來營救你們。你們不如放下武器,交出寶貝,興許我高興了,會饒你們一條性命!”
“胡說!”
姐妹倆正如胡坤所料,她們就是在等待吳珉與王信,胡坤之言讓姐妹倆心中一驚。她們嘴上不信,但是仔細想想,胡坤心狠手辣,善用陰謀,他在圍攻她們之時,亦是非常可能派人算計吳珉與王信。
“就憑你們,能夠殺得了他們?”王媛試探着問道。
“哈哈哈!”胡坤笑道,“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對付不了他們,可只要願意花錢,就有人願意對付他們。”
“無恥!”
姐妹倆傷心至極,她們在心裡暗自祈禱希望吳珉與王信能夠平安。但是,姐妹倆已不再是昔日小孩,她們已作了最壞打算,只是此刻來不及悲傷。姐妹倆相互看了一眼,欲與胡坤作最後的魚死網破。
“娘!”
“娘!”
姐妹倆正欲向兇徒們衝去,屋裡突然傳來孩子們的哭喊聲。孩子們已能聽懂大人所有的話,聽到他們的爹爹遭到不測,他們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王媛回頭,正想罵一句孩子,卻看到那驚慌的大犬身後,還有三雙絕望無助的眼睛,不禁心中一陣酸楚,潸然淚下。
王嫿退到她的旁邊,騰出未曾握劍的手,握在了她的手上。今既在劫難逃,覆巢之險已在眼前,姐妹兩人已沒有了任何畏懼,唯有死命拼殺,興許尚可保得身後老小平安。姐妹倆再次相互對視一眼,高舉手中寶劍,一起向兇徒們衝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