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珉一路往回趕,一路感慨着胡靜的行爲,不禁伸手從懷中掏出先前接住的那枚飛鏢,在手裡把玩一陣。走了一陣,他發現自己已經迷路,只好停了下來。
吳珉在心中責怪着胡靜,他好不容易纔找到胡坤,她卻把他引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現在他該如何是好。這個女孩子,真是不考慮後果,倘若王氏真有什麼事情,她肯定又會在他面前自責,肯定會保證以後決不會干預他營救王氏兄妹,而一旦她哥哥有危險,她又會不顧一切的去幫助,過後又再次自責。親情、友情、愛情,這一切在她心裡同樣重要,並無區別,而她偏偏又不能兼顧,她的內心註定會很痛苦。
其實,何止是胡靜,他又何嘗不是。此刻,他不知道該往何處去,亦不知該作點什麼。胡坤已被她帶走,回胡家莊卻又不識路,回家卻又怕王氏出事,更怕母親問他爲何回家。吳珉只能坐在地上以待拂曉,再圖後計。
天亮後,吳珉換下夜行衣,仔細辨識一陣周圍,找了一個方位往前走去。走了約麼半個時辰,前面出現了一個小鎮,吳珉方知走錯。返回重新尋找道路卻已來不及,他乾脆繼續前進,去到小鎮裡。
小鎮既然陌生,對他也並無壞處,他可以任意打聽而不擔心被人認出,興許還真能得到一些消息。
小鎮雖小,卻也較爲繁華熱鬧,也許那日正逢市集,街上竟是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兩旁商販歡快吆喝,那場景比鄂州城不知要熱鬧多少。吳珉看見甚是欣慰,想必此地還沒有受到胡坤朱勔之流盤剝欺凌。
吳珉在集市上閒逛一陣,不覺腹中有些飢餓,見到前面一家酒館,門楣上掛着“惠人來”覺得有些意思,便跨進店去。那小二非常熱情,招呼吳珉坐下,吳珉也不客氣,要了一壺酒,一盤牛肉。小二上菜之時,竟多給他上了一盤小菜。
“店家,在下並未點此菜,你弄錯了。”吳珉道。
“沒錯,這是你的。”小二很是恭敬,對着吳珉鞠了一躬,唯唯而退。
吳珉心中有些不快,這小二看起來倒是恭敬,可爲何做起強買強賣的生意來了。
“在下的確不曾點過此菜,你退回去吧。”吳珉懶得與小二囉嗦,拉下臉道。
“客官息怒,&rdq
uo;小二笑翻,“客官有所不知,這是我們掌櫃吩咐的,凡進店客人,皆贈送一盤小菜。”
“哦?有此事!”吳珉甚是好奇,“我總共不過就要了一壺酒,一盤牛肉,這樣豈不是近乎無利可圖。凡進店皆送,意思就是我若再少點一樣,只要一壺酒,掌櫃也要贈送?這樣不是無利可圖,甚至賠本。”
“這個小人不知,可能是我們掌櫃仁厚唄。”小二笑翻。
“那你可否把掌櫃叫來,讓在下見見?”吳珉道。
“客官請稍等片刻,容小人去叫來。”小二再次鞠躬,唯唯而退。
不一時,一位忠厚長者來到吳珉面前,長者見到吳珉便雙手抱拳,“這位客官有何吩咐?”
“掌櫃的請坐。”吳珉聽聞小二的話便已對掌櫃有了幾分敬佩,現又見掌櫃滿臉忠厚,不禁更加敬佩,起身抱拳回禮。
“不敢!客官請!”掌櫃笑着搖頭。
“掌櫃請!在下有事請教,掌櫃一定坐下。”吳珉道。
“客官先請!”
兩人客氣一番,最後一起坐下。吳珉問出心中疑問。不料,掌櫃的話卻超出他的預想。那掌櫃告訴吳珉,只因最近生意難做,萬不得已,纔想出這個辦法。
吳珉覺着有些奇怪,大街上那般熱鬧繁華,爲何掌櫃卻說生意不好,還得送客人一些小惠拉攏生意。
“掌櫃的,莫非有胡坤走狗來此地欺壓百姓不成?”吳珉藉機詢問情況。
“這倒沒有,不過此事還真與胡坤有些關係。”掌櫃道。
“此話怎講?”吳珉更覺奇怪。
“此地有一個能人,姓劉名義,在外地做着一些生意,據說與胡坤有些交情,故而胡坤不曾來此地胡作非爲。可也正是因爲百姓都安居樂業,家家有飯吃,有衣可穿,他們自然不會出去逃亡,也不會無事上酒館來喝酒吃飯。而這裡範圍很小,僅僅是這個小鎮以及小鎮周圍一些
很少的人家,外地人亦很少前來。我們的生意自然就顯得冷清,不如外面人多複雜的地方。”掌櫃道:“爲了吸引人們來喝酒吃飯,老朽纔想出這個辦法,希望可以招徠一些愛喝酒的人。客官不要見笑。”
“哪裡!掌櫃宅心仁厚,真是義商,在下佩服還來不及,哪敢取笑。掌櫃取‘惠人來’便是很有深意,客人來惠顧你,你也惠顧客人,雙方互惠互利,這真是一語雙關。”
吳珉嘴上說着,心中卻不覺啞然失笑,想不到安居樂業對這些酒館掌櫃竟也會是件壞事。想想也是,百姓家中有飯吃,又未出遠門,爲何要在家門口的酒館裡去喝酒呢。這地方就這麼小,又無外地人遷居,也無外地人路過,生意想必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吳珉感慨一番,突然想起掌櫃提及那位認識胡坤之人,不禁計上心來。
“敢問掌櫃,那位劉義如今在何處?你是否認識?”吳珉問道。
“當然認識。客官找他何事?”掌櫃道。
“呵呵,”爲不至露出自己真實意圖走漏風聲,吳珉故作輕鬆,笑道:“這位先生畢竟爲當地百姓做了件好事,雖然此事對掌櫃的生意似乎有些影響,在下真心佩服,只是隨便問問,想知道他的生意如何。聽聞那胡坤心胸狹窄,心狠手辣,也怕他遭到報復,很擔心他是否平安。如果他有麻煩,在下如今也正好沒有去處,想到他那兒謀個保鏢的差事,混口飯吃。”
“哦?是這樣。”掌櫃看了一眼吳珉,以及他身邊的寶劍笑道,“這有何難,他家就在小鎮外邊。客官如果要去,我叫小二送客官過去便是。他爲人敦厚,客官算是找對人了。”
吳珉心中大喜,草草喝了幾杯便與小二出門。小二帶着吳珉,剛要走出小鎮,身後卻有人叫住了他。
“吳珉!”
那人大喊一聲,聽聲音是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人。吳珉大驚,此處地疏人生,爲何有人認識自己,難道胡坤已有爪牙跟蹤他來到此處?若是這樣,自己豈不是面對着一個圈套?吳珉不覺後背出了一陣虛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