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即便姑娘識破了我的目的,但我還是要盤問姑娘一番的。敢問姑娘是哪裡人士,姓甚名誰,從哪裡來,到淥國去有何作爲?”呂文聿眼中仍含着笑。
秦詩雨見他如斯瀟灑,言談直爽不羈,心頭也升起幾分好感和敬意,況且他此番來探,本就是盡臣子本分而已,根本無可厚非。只是要如何告訴他自己的身份呢?難到實說自己是秦詩雨,從異時空穿越而來?當然不可能。那樣說不定會被當成瘋子,丟進大海餵魚。
說自己是薛流嫣?可薛流嫣在舒國鬧出些風風雨雨的傳聞,聽說薛如龍已經因此氣病,如果自己再說是薛流嫣,搞不好還真以爲是白吟風反派回來的細作。
她微一沉吟,目光直視他,道:“我遭際特異,恐怕不是一言半語能說得清的。文丞相可稱呼我爲小雨。我不是未蘭人,從另一片大陸上來,跟你們列國的紛爭毫無關係。至於我此番來淥國是幹什麼,這是我的個人隱私,我不想說及。文丞相若是因我言不能盡而對我存疑,大可繼續保留防範和疑慮,反正等我醫好了那位姑娘,自然會從太后身邊離開。只要其間你對我的防範足夠,相信我也不可能對你們造成任何威脅吧?”
呂文聿皺起了眉頭看向她,她說得很對,雖然還是沒自報家門把來歷交代清楚,但至少,自己可以派人監視她的行動。額,隱私,——一個被抓上船的俘虜姑娘,竟然可以有隱私。呂文聿伸手撫了撫額,有點頭大。
而他最後還是點了頭,捧起茶盞抿了一口,站起身來,衝她露出個笑容,道:“那就如姑娘說的辦吧。或許,我本人是相信你的,但我的國家不容我相信直覺。”
秦詩雨微笑頷首,表示理解,站起來把他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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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環繞,像千萬縷盈滿氣勁的絲帶,把秦詩雨的額海、邊鬢、腦後長髮,都吹了起來。
她開始長長深呼吸。海風趁此機會灌進口鼻。使人覺得人力渺小,天力難當。
她逆着風呼出一口氣,想把心頭所有的陰翳和滯濁都呼出去。因爲,她記得一句話:
當你心裡有陽光,纔有可能去照亮別人。
看着絢爛的太陽從海平面上露出了半個頭,紅澄澄的,把周圍的雲朵都燒成紅色。秦詩雨眯起了眼,嘴角露出淺笑,心裡忽然升起一個念頭。
繼而,她飛身奔進了船艙。
片刻,二女一男從船艙裡出來,男的正皺着眉,手裡橫抱着一個羸弱的女子,那女子軟軟的身體像是沒了骨頭,男子在那身藥味中剋制自己的嗅覺,看着懷中的女子,心頭暗生一個並不正確卻應景萬分的成語:柔若無骨。
秦詩雨走在最後,喜孜孜地不管前面的女子口中正發出低聲的抗議,她說:“你是誰?放下我,放下……”
上方的男子擡一隻手搓了搓鼻頭,道:“我是呂文聿啊。我不敢放下巧馨姑娘你,否則我身後的那位就要以我不輔助治療你的身體爲由向太后投訴我……我好不容易纔袍笏加身跨馬遊街章臺走馬一朝看遍沚城花被御封文丞相,我的姨母因此已經犯過一次心臟病了,我可不想丟官還鄉,讓她老人家再犯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