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琪瀾拉住楚界的手,然後往審判庭走去,“庭審要開始了,我們先進去吧。”
楚界沒有說話,任葉琪瀾那麼拉着她往前走。他站在葉琪瀾身後看着她的背影,一時間心裡有着各種各樣的想法。這些日子來一直都在想着葉子軒的事情,卻忘記了自己本身也是個秘密衆多的人。
他毫不懷疑自己是愛着葉琪瀾的,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告訴葉琪瀾關於那個人的事情。到底爲什麼呢?楚界不知道,但是他看着葉琪瀾,看着她方纔一閃而逝的失望。突然覺得有點對不起葉琪瀾。
楚界坐在葉琪瀾身邊,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只是選擇握住葉琪瀾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葉琪瀾愣了一下,沒想到楚界怎麼會突然如此溫情脈脈。但是她還是低頭笑了一下,誰心裡還沒有幾個秘密。只要這個人愛自己、在自己身邊,那麼其他事情都是可以忽略的吧?
來不及給他們過多的思考時間,庭審正式開始了。
開始是冗長法庭既定程序,書記員檢查各個標示,然後宣佈法官、原被告入場。可惜到了被告入場的時候就卡了殼了,被告根本沒來、自然也談不上進場了。
這種情況下整個庭審現場陷入一片譁然,衆人都開始了竊竊私語。
“會不會進行缺席審判。”楚界看着法官,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不會,這纔是第一次開庭。”葉琪瀾搖着頭否定了楚界的認爲,“但是總覺得小嫺這次不來會陷入被動,還是乾脆律師都不到。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
葉琪瀾說着有點緊張,楚界輕輕地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很快法官就敲了法槌,示意大家安靜。
“被告未能按時到達現場,我們暫時先由原告進行陳述。”
Kary·陳因爲事前已經瞭解了這樣的情況,所以她的臉上根本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她起身對着法官席位鞠了一躬,然後看向了聽衆席。當她的眼神落在丁遠山身上的時候,嘴角勾勒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今天我起訴的人是殷漠嫺,但是在我近期蒐集證據的時候,我發現必須將安氏作爲追加被告。”
Kary·陳此話一出,整個聽衆席再次譁然。大家再次開始了竊竊私語,甚至不少人將目光投向了丁遠山。而Kary·陳就那樣冷淡的站在座位上,似乎不會被周圍任何人而影響情緒。
法官看着看臺上混亂的人羣,再次敲擊了法槌,“保持肅靜!”
等到大家終於停止了言語的時候,法官對Kary·陳說道,“原告繼續陳述。”
“衆所周知,五年前西京地標徵稿,參與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限定。我當時作爲安氏首席設計師,自然不會錯過這個對於設計師而言千載難逢的機會。當然,我的徒弟殷漠嫺也對這個機會摩拳擦掌。
畢竟一個城市的地標建築是一個城市的驕傲,當然它的落成也會成爲設計師的驕傲。所以每一個設計師都夢想自己的設計有一天可以成爲城市的地標,那麼在多年他離世後,依然會受到後人的尊敬與敬仰。
當時我和殷漠嫺都是抱着這樣的目的去進行設計的,可惜在投標當天,殷漠嫺的設計稿竟然出現在安氏對手公司瑞祥公司手中。”
Kary·陳說道這裡的時候,眼神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楚界,而楚界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當時我和殷漠嫺之間因爲設計的問題多有摩擦,並且在投標之前、我和殷漠嫺曾經打賭,輸的人要永遠離開設計界。所以當殷漠嫺的稿件在瑞祥的代表手裡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認爲稿件是我賣給瑞祥的。
但是事實上我很清楚自己並沒有那樣做,但是當時面對所有的爭議我是百口莫辯。並且當日安氏董事長丁遠山對我多方施壓,迫使我不得不離開安氏、甚至離開西京。當年由於我自己的怯弱,我並沒有爲自己的權利鬥爭到底。但是今天我想問問丁遠山,他當年對我百般逼迫究竟是爲什麼!”
衆人顯然沒有想到Kary·陳輕描淡寫的說過了殷漠嫺,直接將矛頭指向了丁遠山。丁遠山顯然也沒有預料到這樣的情況,當攝像設備面對他的時候、他的面色一瞬間就變了。
不過丁遠山在商界混了這麼些年,也不是完全沒有準備的,他站起身看着法官說道,“我作爲旁聽者來到這裡受到這樣的侮辱,法官是否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如果原告可以站在那裡指着庭審現場任何一個人指控的話,那麼被告的存在是什麼意義呢?”
“存在的意義就是姜太公釣魚啊。”Kary·陳看着丁遠山笑了,只不過眼神帶着種種血淚的怨恨。
那一刻丁遠山彷彿看到了十幾年前在工地門口哭個不停的Kary·陳,那時候她還只是個小女孩。
法官顯然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原告沒有對被告進行聲嘶力竭的控訴,反而將旁聽者推到了浪尖上。於是三個法官坐在席位上開始討論這個問題,但是幾分鐘之後他們發現這種情況根本無法繼續審判。
於是爲首的法官再次敲擊了法槌,“由於被告未及時出席,原告指控被告時出現了第三被告。本庭宣判暫時休庭!”
法官的話說完之後,整個審判室就混亂了起來。
丁遠山急着要離開這裡,因爲他根本沒有想到Kary·陳會直接將矛頭只想自己,完全沒有做任何對策。
而媒體卻是將出入口堵了個水泄不通,爲的就是要堵住丁遠山,想問問Kary·陳口中陳述的事實究竟是怎樣一個情況。
Kary·陳看着被圍住的丁遠山,眼中笑得詭異。
葉琪瀾看着這樣的情況,本想先拉着楚界離開。但是楚界站在原地看着Kary·陳,眼神裡透露着不知名的訊息。那一刻,葉琪瀾突然發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而這件事正是關於楚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