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休坐在教室裡,百無聊賴的託着下巴。講臺上那個白鬍子老頭還在喋喋不休的講着。餘休感覺一點意思都沒有,他來這裡,只是學習一下語言和文字,以便探索更多的知識和奧秘,對於地理人文社會什麼的,不是很感興趣。
而這一節課,講的正是人文。從創世之初,人類起源,到元素之神,與魔法師簽訂契約,再到國家分化,連年征戰,最後,那白鬍子講到了最後的炎黃帝國的國都保衛戰,葉如笙和魔導師魯道夫 布茲的戰鬥。史學家們稱之爲王城之戰。本來快要昏昏欲睡的餘休,聽到這裡,稍稍打起了精神。
那是一場事關國家存亡的戰役。法瑪軍隊侵入炎黃帝國領土,一步步擴大和佔領,炎黃軍隊節節敗退,最後打到了國都附近。魔導師魯道夫 布茲施放了大型魔法-流星火雨。炎黃軍被壓制得不敢冒頭。
而法瑪軍隊,如潮水一般朝城牆攻擊,城破只是時間的問題。葉如笙是一個軍官,帶領着數百名頂尖的戰士和魔法師去施行斬首計劃,他們於千軍萬馬之中殺出了一條血路,就在殺光了魔導師護衛軍的時候,斬首部隊也只剩下了葉如笙一個人,他成功站在了魯道夫 布茲的面前。
然而面對一個魔導師,葉如笙感覺渺小和無力。況且,他也已經筋疲力盡,連簡單的幾道劍氣都已經發不出來。但是他還是舉起了手中的長劍,準備做最後一搏。
魯道夫 布茲正高舉雙手施放着魔法,看到還有一個戰士活着,放下了一隻手,朝葉如笙放了一個火牆。葉如笙穿過火牆,但火牆上還施加了附着魔法,葉如笙的身上被附着了熊熊的火焰。劇痛灼燒,疼得他嘶吼連連。
葉如笙看了看節節敗退的炎黃軍隊,又看了看這個罪魁禍首,以一己之力左右戰局的魔導師。體內一股澎湃的戰意涌動,似是突破桎梏。葉如笙仰天咆哮,旺盛的氣血和澎湃的戰意竟然熄滅了魔法火焰,讓涌動的魔法元素被隔絕在了身體之外。
葉如笙忽然進入了一種空靈的境界,他的雙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而隨着他雙手的顫抖,周圍幾十米之內那些兵器也都憑空顫抖起來。葉如笙雙手一託,那些兵器騰空而起,盤旋在了他的頭頂。雙手向前一推,兵器一件件如流星趕月一般射向魔導師。
魯道夫 布茲看到此景,單手一劃,一個魔法盾瞬間出現,無數的兵器擊打在魔法盾上而紛紛彈落,卻不能傷害他分毫。在所有的兵器都墜落之後,葉如笙虛脫般跪在了地上。
魯道夫 布茲一手施放流星火雨,一手撐起魔法盾,有點吃不消,看到葉如笙虛脫,稍稍鬆一下神。卻沒料到,葉如笙腳下還留了最後一把劍,就在魯道夫 布茲放鬆之際,指訣一指,那柄利劍以更快的速度刺向魔導師。 在擊出這凌厲一劍之後,葉如笙徹底昏了過去。
利劍刺穿了魔法盾,但也減小了大部分力道,只是把魔導師的腹部劃傷了。魯道夫 布茲吃痛倒下,流星火雨瞬間瓦解。
炎黃帝國上下都在期盼着斬首行動的結果,看到流星火雨停止,紛紛知道葉如笙成功了。城頭上的一個士兵高聲喊了一句:“魔導師被申隊長殺死了!”此言一出,雙方譁然,炎黃軍瞬間氣勢大振,而法瑪帝國一時間軍心一亂。趁這個空檔,軍隊瞬間反攻,保住了王城。
其實魔導師受傷後,就被急速趕來的護衛隊給救走了,無奈兵敗如山倒,再加上魔導師也受了傷,短時間不能再施法。於是法瑪軍節節敗退,最後被迫撤軍回國。
炎黃帝國滿目瘡痍,急於休養生息,法瑪帝國忌憚葉如笙的實力,怕魔導師再有個閃失,失去最重要的依仗,所以兩國一時間相安無事。只是仇恨的種子已經埋下,都在暗地裡發展壯大,不一定在什麼時候,會給對方雷霆一擊。
那白鬍子老頭講到這裡,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葉如笙雖然是敗中取勝,卻是爲戰士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所以你們將來無論學魔法也好,學戰士也好,都要奮勇向前,盡力探索,先輩們爲你們打開門,也需要你們爲後輩們蹚路。”
教室裡的孩子們聽到後內心一陣激動,一個個踊躍表態,將來報個戰士學院,也要像葉如笙那樣成爲英雄。
餘休暗地裡搖了搖頭,葉如笙只有一個,將來很難再出現了,而魔導師雖然難以培養,但卻是有跡可循。這個世界上規則打敗規則,魔法打敗魔法。天冷了我們知道穿衣服,下雨了我們知道打傘,哪有說用身體硬抗的?這就是利用世間的法則來對抗法則。魔法無疑是最接近規則的途經,一個人以武入道,用血肉之軀來對抗規則和法則,無異於蚍蜉撼樹。
學生無二事,等閒度光陰。轉眼幾年時間,餘休從基礎學院畢業了。但是他也面臨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決定報戰士還是魔法。當然,他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
回到家中,晚飯時間,在昏暗的油燈下,氣氛有些嚴肅。一家三口正在爲餘休的將來做着決定。父親抽了一支菸,沉吟了一下衝餘休說道:“按我說,你還是報個戰士吧,學成快,早點入伍,混個幾年就下來,結婚生子,有個強壯的身體,種地也方便一點。眼下局勢誰也不敢保證,畢竟那個魔導師和葉如笙都年紀大了,不一定哪一天有個先走的,戰事就會再一次爆發。我們平頭老百姓,只要平平安安的就行。”
父親所言不假,戰士鍛鍊體魄,弓術、馬術、盾術、劍術以及體能訓練,所以身體素質很好;而魔法師爲了能更好的與元素精靈契合,普遍身體羸弱。這還是往好的說,因爲資質問題,百分之七十的人,都卡在見習法師階段而不能進階,混完了職銜和履歷,然後回家務農的不在少數。
母親也點了點頭,寵溺的看着餘休,“你爹說的對,報了戰士學院,也別表現太優異了,混個學歷就行,我們託託人,再給你弄個閒職。眼下我和你爹身體都好,不求你能掙錢,平平安安就好,過個幾年,給你說個媳婦,就回來種地吧,有吃有穿,總比在前線強吧。”
餘休看了看二老,搖了搖頭,衝父親說道:“父親能想到的,大多數人也想得到。而且葉如笙的出現,導致戰士多如牛毛,相反魔法師不多。我如果報了魔法學院,將來施展的空間大,也一樣能回來務農。就算萬一戰事來臨,覆巢之下無完卵,咱們村子恐怕也會再次波及,村裡面年輕力壯的人多,魔法師少,我學習魔法,也能更好的保護你們。”
餘休纔不關心國家大事,學習魔法,是爲了參悟天地更多的奧妙,在軍在農都是一樣。
父親點了點頭,“那這樣說,報個魔法學院也行,將來好找差事。”
就這樣,餘休在家修整了幾個月,於當年秋天,去往了本村所屬的青巖鎮,聖輝魔法學院,正式成爲了一名見習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