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疇山,位於沐山山脈北麓的連綿羣山之中,其地理位置東臨陽川,南接青巖,是很多人秋遊散心的旅遊勝地之一。據傳此山有峽谷幽深,藤林纏繞,山泉爭涌,羣瀑齊飛等景點。在聖輝學院自發組織的秋遊活動之中,旌疇山是首選之地。
由於學校裡報名的人數衆多,所以分散成了幾波,去往不同的地方。而在左天瑞有意的安排之下,幾十個男女學員,連着左天瑞、餘休和葉青虹等一行人,去往旌疇山。左天瑞的有意爲之,葉青虹也沒有多說什麼,人數衆多還真就不適合靠近餘休,也只有這種幾十人的隊伍,才能觀察餘休的行爲,去尋找蛛絲馬跡。
她也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自然看出左天瑞打的什麼主意,她也期盼着,能有機會看一下餘休的出手,來證明她心中的猜想。如果餘休真的就是那黑袍少年,她會帶着餘休進入國家專業地方去培養,來發揮最大價值。當然這個最大價值是對國家的最大價值,至於餘休,她也有自信能夠說服他。
賀震自從去村頭的鐵匠鋪做學徒,整個就開始不修邊幅起來,整天穿得破破爛爛,也整天弄得灰頭土臉。活脫就是一個村裡的懶漢形象。當餘休告訴他要去秋遊的時候,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餘休去哪他就去哪。爲了這,他還好好整理了自己一番。
當餘休領着賀震第一次出現在那幾十個秋遊的同學面前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在看賀震。賀震沒有什麼像樣的衣服,上次從靈託國出來,衣服有些破損,他後來自己用針線補了補,看上去就有點土裡土氣的。再加上長時間的打鐵生活,使得他整個透露着濃濃的鄉村氣息。
雖然餘休和賀震不覺得什麼,外貌服飾只是一個人的符號,但大家好像都很排斥這種“土味”感,雖然大家都是農村出來的孩子,但很多人覺得自己有了文化,有了高貴的靈魂,就已經和這種土裡土氣的鄉巴佬不是一類人了。那左天瑞、石文樂等幾個人還誇張的圍着賀震轉了幾圈,讚揚賀震有着樸素的高貴品質,但話裡話外,怎麼都透着一種嘲笑的意味。
賀震沒有理會他們的嘲弄,在他看來,一羣孩子,不值得去計較什麼。左天瑞幾人看到賀震如此淡定,也頓覺無趣,心中感嘆,真是什麼人結交什麼人,能和餘休走到一起的,也絕不會是一個像自己這樣有品位的人(他自己這麼覺得)。衆人在收拾停當之後,就起身往旌疇山進發。
清晨的旌疇山,半籠在一片薄薄的雲霧之中,好像一幅虛幻仙境般的潑墨山水,朦朧而又空靈。山勢曲折蜿蜒,峰巒挺拔俊秀。山風吹拂,山間的霧氣四下飛散,從晨霧的隔隙間露出羣山濃郁的蒼黛,影影綽綽中,有幾隻如黑點的山鳥在穿雲破霧。
羣山之上遍佈着黃波羅、白樺、水曲柳、紅杉等各色植被。由於深秋的季節,植被間已呈現出不同的顏色,有的翠綠,有的枯黃,使得整個羣山,呈現出一片色彩斑斕的光景,而夾雜在其中的楓葉,似被霜染一般,紅勝二月春花。
餘休和賀震兩個人,都是那種學習和修煉的狂魔一般的人物,就拿餘休來說,來到這個世界,還真沒有好好領略這個世界的美景,來到此處,感覺像是到了重彩的畫卷之中,心情無比的舒暢清爽。
而賀震,當初一直是亡命生涯,後來在鐵匠鋪這段時間的沉澱,內心寧靜了好多,看到這秀麗的山川景色,自然也是心曠神怡。二人跟着其他人一路往上,不斷的這裡瞅瞅那裡逛逛,像是好奇寶寶一樣。
自從賀震的出現,葉青虹心中就猛地一震,心中百分百確定,餘休就是黑袍少年了。當時那少年去救場,本就是衝着一個甕城之中的劍術高手去的,從屏幕裡看,那高手也是不大的年紀,就如同眼前這個賀震一樣。
上山的階梯多爲木質結構的棧道,依山壁搭建,蜿蜒的山路幾經曲折,延伸幾座山巒,在霧氣中隱匿不見。山門不遠處,是一個幾畝見方的清潭,潭水清澈幽深,四周垂柳成林。潭中可見成羣的游魚,流動嬉戲。走得近了,似被遊人所驚,俶爾遠逝。朝陽初升,陽光照在潭水之上,映射出粼粼的波光,隨着波紋的盪漾,令人目眩。
餘休和賀震好像對很多的植物和動物都瞭解的不多,這就讓葉青虹很是奇怪,賀震他不瞭解,那餘休可是農村長大的孩子,他也說休學回家務農,怎麼會對自然界的東西不知道呢?
葉青虹藉着給餘休和賀震答疑解惑的由頭,和兩個人走在了一起,她也在細細觀察着賀震。那賀震雖然穿着土裡土氣,但渾身卻透着一種敏銳的洞察力。如果是一個老實本分的農民,其形象就會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別人就算拿刀走到他的身後,他也絲毫不會有感應。
但是賀震不同,他雖然全神貫注欣賞着周圍的美景,但是身邊所有人的變換位置,他都能瞭然於胸。很多人呼朋喚友都需要從人羣中觀望和尋找,但是餘休無論在他背後走到什麼位置,他回頭的時候,都能第一時間朝向餘休剛好在的位置。
這是一種自保的本能反應,可能就連賀震自己都沒有察覺,但葉青虹知道,只有長期經歷生死搏殺的人,纔會有這種通身是眼的感應力。
葉青虹就在想,一個恐怖的死靈法師,再加上一個劍術超絕的高手,如果真的能爲炎黃效力,加以培養,那麼國家在世界的統治力,就會更上一層樓,甚至要超過法瑪帝國。只是,葉青虹現在有點猶豫,該不該向高層透露這兩個人的存在?
如果兩個人不願意入身軍隊,那豈不是弄巧成拙?還有,如果國家得不到這兩個人,又會不會殺人滅口?
葉青虹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善,也沒有絕對的惡,只有絕對永恆的利益。當一個人對於集體產生威脅的時候,那麼就需要斬草除根;如果一個人對於集體能提供幫助的時候,那就需要加以利用。理性告訴她,這個發現需要向父親,或者高層彙報;可感性告訴她,如果真就這麼做了,真就會失去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