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飛行的高度所幸並不高,隨着麻痹魔法的施爲,餘休的飛行魔法瞬間瓦解,從半空之中墜落下去。賀震在下墜途中,一劍橫插在了城牆的箭垛上,穩住身形沒有掉落下去,然後一把抓住了餘休的手臂,然而巨大的慣性,手掌從餘休的手臂處直至滑落到手腕,才止住了下墜的力道。
這時候,無數的箭矢魔法襲擊而來,賀震來不及多想,把餘休用力往上一帶,那餘休別看是個魔法師,也有一定的武學基礎,藉着賀震手臂的力量,一個靈巧的翻身,站在了墨劍那寬大的劍身之上,然後縱身一躍,跳上了城牆。
餘休向下探出手掌,抓住賀震的手,往上一拉,那賀震把墨劍抽出,藉着餘休的力道,雙腳往牆體上一蹬,也順勢上了城頭。這個過程訴說麻煩,但過程卻是極快,二人剛剛上去,那魔法和箭矢就擊打在了剛纔留身的地方。雷電烈火的力道,都使得牆體一震,可見威力之大。如果反應慢一點,那肯定屍骨無存。二人在慶幸之餘,也爲雙方配合之默契,不由吃驚。好像兩個人已經配合了無數次,更像是認識了好久的故人一般。
這段城牆是甕城的側面,連接着法瑪帝國佔領的外城牆以及靈託國固守的內城牆。眼下甕城內的敵人已經基本肅清,一些法瑪士兵繼續砸門,更多的人,企圖利用這側面城牆的高度優勢來攻佔內城,於是,餘休和賀震的壓力漸漸大了起來。
賀震一夫當關,擋住了道口涌進來的士兵,一人一劍,真正萬夫莫開。在甕城之下,四面圍繞的情況下,他都能如入無人之境,現在,只需要安心守住那幾米寬的牆頂道口,簡直易如反掌。
有了賀震把關護法,餘休全身心的使用魔法,他給自己和賀震都撐上了一個魔法護盾,然後唸誦禱文,雷電,烈火,冰錐颶風等等輪番使用,使得下方那些攻城的士兵成片的倒下。從遠處望去,賀震的墨劍劍影劍氣漫天縱橫,餘休的魔法烈火雷電鋪天蓋地,一劍一法,竟然能守住一段城牆,並且還有餘力對下面那些撞擊城門的攻城士兵進行攻擊。隨着倒下的人越來越多,他們終於意識到,不解決城牆上的兩個人,真就不能安心攻城了。
於是很多法瑪士兵捨棄了雲梯,都從拐角樓梯口上了城牆,去攻擊那兩個罪魁禍首。更兼無數的箭矢魔法,密如覆雨一般,朝着兩人攻擊而去。於是,餘休的壓力瞬間大了起來,弓箭的話,賀震有自身盔甲,以及可以用墨劍格擋,但魔法攻擊,還真就需要不斷的給施加護盾,於是,餘休一方面伸手給賀震的護盾續能,一方面施展烈火向城下人羣之中投放,還得分一部分心念維持着自己的護盾。
靈託國將領簡元思看着遠處的兩個人,剛纔賀震在甕城之下就能所向披靡,給城牆的防守分擔了不小的壓力,現在,又有了一個神秘法師的加入,簡直如虎添翼。如果一個賀震,那捨棄了就捨棄了,可現在,又來了一個潛力巨大的魔法師,這就讓他有了其他心思。
如何能看出一個法師有沒有潛力,那就看他對於魔法以及環境的運用,很多魔法師只能根據指令,去施放自己熟悉的魔法,但不同的環境下,卻不懂得變通。爲了吸引別人注意施放光球,爲了擾亂視線施放煙霧,然後飛行,最後能靈巧的翻身上牆,這無不表述着一個事實,那個魔法師不是一個普通的法師。
簡元思心裡琢磨,如果這兩個人能收入麾下,那是再好不過的事,往大了說,這兩個人留在靈託國,能繼續培養其他優秀的人,增強國家實力,往小了說,有了他們的加入,自己的實力地位將更加穩固。賀震能認識這樣一個人,能捨身相救,關係肯定非同一般,那如果他們背後還有其他勢力,那打好關係也是百利無一害的。
想到這裡,他專門調集了幾個魔法師與弓箭手,爲賀震和餘休提供火力支援以及防護。但就算是這樣,兩個人的壓力依舊不小,處在整個戰場的焦點,其面臨的壓力非同一般,個人實力再強,在成千上萬人面前,真就如螻蟻一般,能戰勝量變的,只有自身的質變,在人間界,那就是立身成聖,而在這個異世界,只怕是需要進階魔導師的實力。
但是,現在的餘休,還處在見習魔法師的位置,雖然自身實力不知道進入什麼層次,但是從來還沒有進行過真正的考覈。現在,他需要一心三用,身體已經漸漸不支了,那洶涌的魔法元素,已經變得疲乏,身體也已經漸漸變得酥麻,對於周圍的元素感應,漸漸遲鈍起來。
而此時的賀震,也已經是強弩之末,剛纔下面的苦戰,他已經力竭,就算餘休的出現讓他一緩,現在把守城道,但時間一長,他也快頂不住了。劍氣明顯削弱了,那柄時而霸道時而輕靈的墨劍,也漸漸失去了犀利,變得遲緩起來。
但他不能倒下,他還在咬牙堅持。當初自己奄奄一息,是餘休救了自己一命,現在,自己深陷重圍,又是餘休現身相救,雖然還沒有成功,但這份恩情,賀震是無法還的。
現在,餘休就在身後,如果自己倒下了,那麼餘休將面對全面的攻擊。一個魔法師,其抗性是無法和戰士相比的,箭矢魔法,刀槍劍戟,他一個人的時候,是挺不過去的。如果現在讓他撇下自己,用飛行魔法去到靈託內城之上,依餘休的性格,恐怕也是不會同意。
再說,現在有城牆依託,還能阻擋部分攻擊,真要是飛將起來,那還真就是無差別攻擊,縱然城頭的人提供護盾,也是堅持不了多久。想到這,賀震強打着精神,抹了一把額頭流淌到眼睛的汗水,繼續阻擋着法瑪軍隊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