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託國的局勢緊張,成爲了整個世界的焦點。除了正規軍隊明裡暗裡駐紮部署前往支援外,還有其它部門組織的半實習半歷練的觀摩團類型的學生隊伍,以及各類商販販運物資前往尋找商機。
餘休沒有參加那些歷練觀摩團,那些人是接觸不到戰爭的,爲了安全,他們也只會站在遠處看一下魔法的施放威力和操作技巧,戰士的陣型變化以及各兵種的配合。那些只是停留在理論上總結經驗,沒有那種身臨其境的切身感受。
餘休是跟隨一個小商隊出發的,那是一個很普通的商隊,老闆要運送一批物資去往靈託國販賣,僱傭了幾個戰士作爲保鏢,正好還缺一個魔法師,於是餘休就被充了數。
本來按餘休的年紀,那老闆是不看好他的,無奈商機瞬息萬變,急着趕路,再說這種貨物保鏢,魔法師也不是很重要,於是爲了達到陣型平衡,就勉強同意了,但價錢不會給餘休太多。
在周邊那些附屬國之間也有摩擦和戰爭,也有三不管地帶。於是很多人從魔法學院或者戰士學院畢業後,不願意回家種地,又沒有資格進入軍隊服役,那麼就會以保鏢或者僱傭兵的身份謀生,爲那些商販或者人物保駕護航。他們會形成不同的小團體,來承接不同的任務。團體實力的高低,決定着他們要價的多少。
當然也有幹兼職的,他們一方面會以僱傭兵的身份賺取錢財,又可以去打家劫舍,還可以在任務中途突然反水,殺了僱主來個黑吃黑。當然這樣的團隊不多,殺雞取卵的道理都懂。一個團體如果信譽全無,那麼他們存活的時間與自身實力成正比,但是被羣起而攻之也只是時間問題。
在這種團體之中,魔法師是作用不大的。土匪劫道以偷襲居多,他們會藏在暗處突然發動襲擊。這樣被攻擊一方中的魔法師是沒有時間去吟唱的,等反應過來,匪徒的攻擊已經到來。要是整合隊伍相互幹,有那個時間還不如撒丫子跑路。
匪徒多年的刀頭舔血早已經練就了敏銳的嗅覺,無論是物理傷害還是魔法輸出,他們一輪攻擊之後就能看出兩方的差距,如果發現自身實力不敵就會迅速撤走。
於是很多魔法師等吟唱完禱文的時候,那些匪徒早就跑得沒影了。所以這種低級的僱傭兵團隊裡對於魔法師的要求不高,只要會照明、生火、探路這種輔助魔法就可以。
餘休跟隨的那個商販老闆,僱傭了四個用劍的漢子,他們一個個虎背熊腰,眼神敏銳,一看就是過慣了刀頭舔血生活的人。相比較之下,身材瘦小而又年輕的餘休,倒不像是個魔法師,而像一個打雜的僕役。
不過餘休不在乎這些,他只是藉機去靈託國,甚至那商販老闆給不給金幣(異界通用貨幣)都無所謂。跟隨商販,也只是爲了有免費的馬車乘坐。
來到異界,餘休還沒有領略這個世界的風光,整日忙碌在求學的路上。對於那些名山大川,風土人情,還沒有好好的接觸過。這次靈託國之行,倒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餘休跟隨那商販辦理了出關的手續,一路乘坐馬車朝靈託國的方向行進。馬車有七八輛,有乘人的,有載貨的,還有貯存生活物資的(飲水、食物、帳篷)等等。餘休和那四個用劍的漢子同乘一輛馬車,緊挨着的是老闆以及隨從的馬車,物資貨物在後面的馬車上。
那四個漢子都不是多話之人,常年的生與死早就鑄就了他們冷漠的心,好奇心死得快,不多問也是他們這一職業的規矩之一。於是餘休也樂得清靜,除了閉目冥想,就是領略沿途的風景。
這個世界的建築風格和人間界相差不大,一般的住戶是那種土胚房,個別豪華的就是那種青磚青瓦青石等等建築,到了城鎮級別,會出現一些閣樓店鋪以木質結構穿插點綴。其實任何建築風格都是因地制宜,降雨量充沛,那麼建築多半房頂尖銳,地基高;而如果氣候乾旱,那麼建築多半地基低矮房頂平緩,這一點兩個世界都是差不多的。
出了炎黃帝國,周圍附屬國有些相隔很遠,在國與國之間,就屬於灰色地帶,是土匪強盜活躍的地方。在馬車駛出一座城鎮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戈壁灘,那四個漢子眼神漸漸犀利起來,他們從馬車上下來,兩個人坐在車隊前面的馬車上,兩個坐在最後的馬車上,將車隊護在中間。
見到餘休眼神的異樣,其中一個臉上有刀疤的漢子說道:“想要穿過這個戈壁灘,需要三四天的時間,這裡也是土匪強盜頻繁出沒的地方,你不用動,需要的時候我們會叫你的。”
餘休點了點頭。
戈壁灘一望無際,除了碎石荒草之外,基本看不到什麼像樣的景緻。烈日當頭,坐在馬車裡,時間一久就會使人昏昏欲睡。馬車從早上一直行走到下午,除了中午停車吃了點午餐之外,基本沒怎麼停下來過。
一直到下午十分,餘休正在打坐冥想之際,車隊忽然停住了,餘休本以爲是有人上廁所,不打算理會,只是忽然聽到外面那個刀疤臉嚴肅地說道:“老三老四你們留在這裡警戒,老二跟我過去。”餘休這才知道遇到情況了。
按理說這種事應該叫上魔法師一同前去,但大家都當餘休是個孩子,就沒有打算打攪。但餘休還是從馬車上下來,跟隨着那個刀疤臉一同前往查看。
在道路一側不遠的位置,橫七豎八的倒着二十幾具屍體,他們死狀悽慘,一個個幾乎都沒有完整的屍身,但看他們的穿衣打扮,應該屬於僱傭兵團隊。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有如此狠辣的手段,那刀疤臉看到後不免有些心驚。
在衆屍體不遠的地方,還躺着一個人,此人面部朝下躺在地上,不知道死活。餘休小心翼翼走過去,慢慢將那人翻轉過來,看清那人的模樣。
那是一個少年,與餘休差不多年紀,一身普通的灰色外衣,面容剛毅俊秀,身材堅實挺拔,與其他那些屍體格格不入,顯然不是一夥。
在這個少年的手邊,還有一柄寬大的墨黑色巨劍,想必是他的武器。真的很難想象,一個這樣的少年,怎樣去揮動一柄與他差不多大小的巨劍。一般的劍士,劍身的尺寸都是與自身有一定比例的,是按照自己的臂長身高去量身製作,以求達到配合完美。但是這種不成比例的武器,要麼威力驚人,要麼帥不過三秒。
餘休去探他的鼻息,發現此人還有氣息,並沒有死去,只是看他的樣子,身上多處傷口,嘴脣都成了白色,顯然失血過多,又經烈日暴曬,奄奄一息。於是他立即衝那個刀疤臉喊道:“這人還活着。”
那刀疤臉來到少年跟前,看了一眼,並沒有過多關注,只是衝餘休說道:“這種人來歷不明,不要過多牽扯,還是走吧。”
看着那奄奄一息的少年,餘休有些不忍,就此離去,那麼他必死無疑。
這個時候那商販老闆過來,衝刀疤臉問道:“這裡沒有什麼問題吧。”
刀疤臉衝老闆搖了搖頭,又看了看餘休。
餘休看到老闆過來,開口說道:“這人還活着,不妨救他一救,等此人醒轉,就讓他離去如何?”
那老闆有些遲疑,難以決斷。一般這種地方救人是有危險的,很多匪徒會派人冒充傷者來踩點,然後稱其不備裡應外合。只是看這少年的傷勢,如果是踩點倒不至於這麼下血本。
餘休又加了一句:“我那份佣金不要了,只要他醒了就讓他走。”
那老闆勉強的說了一聲:“好吧,但你也要注意安全。”說完招呼衆人回馬車繼續趕路。
餘休背起那少年,往馬車方向走,那刀疤臉見老闆同意救人,也就不多說什麼。他拿起那柄巨劍,走在最後一位,並警惕的朝四周看了一眼,然後同餘休一起將少年扶進馬車,把巨劍交給餘休後說了句“小心”,然後回他自己的馬車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