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虛驚過後,這一屆的五嶽國家族爭霸賽終於落下帷幕武家與京族參與逼宮的武者全部落網,而假圖丹則是在事件之後突然消失,哪裡也找不到他的蹤影。爲此王室在國都中央武道場變爲廢墟後,仍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將這裡設爲禁地。每天由陳濤親自帶人前來搜索,卻想不到真圖丹早已變爲了廢墟中的一堆灰沙。
至於幻冰王與嬌娜兩人,在禁軍撤離海淵閣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此次行動的失敗。這兩人甚至沒有到武道場去看一眼,便收回冰雪結界並悄然離開了五嶽國。當然,對於這兩人的離開,那白袍尊者風仲與詩禪、綦老等人並未多加干預。如果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會想要跟這樣的一隊組合爲敵。楊瑞、周橋、李蠻、杜三娘、任雪與詩禪等人,在翌日的國宴中自是有一番暢聊。而呂王與翎衣公主亦是對爭霸賽的前十與衆多有功之人進行了封賜不題。
且說那不死人族的公主妘姬,離開五嶽國國都的楊家別院僅僅三天,便已穿過了那遼闊的北海冰原,來到了位於玄冰域外圍的唯一一座城市日照城!
就如她的名字一樣,日照城是個能夠全日被太陽照射到的地方。這裡沒有黑夜,卻有着無盡的冰雪和寒風。相傳日照曾經由遠古八大族之一,擁有半神血統的白族所統治。然而隨着時間的流逝,白族與其他八大族一樣走向了沒落。城市在時間中被廢棄、損毀。逐漸被來往的商賈、獵人與傭兵們佔據,成爲了一個在皚皚雪原中暫時躲避嚴寒的避風港。
由於條件惡劣,如果不是這裡產自雪谷周邊獨特的礦產和靈藥,以及那些從永凍冰川發掘出來的上古異獸骨髓和魄晶,也許根本就不會有人來到這種鬼地方受罪。所以當妘姬走在日照城那寬廣破敗的街道上時,只能看到寥寥的幾人,穿着厚厚的獸皮襖,帶着大大的絨帽和圍巾,拖着裝滿了貨物的雪橇,在大風雪中艱難前行。
妘姬一身輕衣薄甲。披着一件墨綠色的緞絨斗篷。毫不費力地穿過街道,轉進了一處旅店模樣的地方。銀樹旅店,這裡是妘九和大長老在給她的留言中提到的碰頭之處。如果在一年前出發的他們已經到過裡,必會在此留下信息。
嘭!
妘姬一把將那旅店的木門推開。帶着呼呼的風雪走了進去。“哎呀!快把們關上!你這是要把人凍死嗎?”一個身穿牛皮圍裙的大漢坐在火炕邊。舉着個鐵鉗叫道。妘姬聞言隨手將門關上。淡淡地問道:“店家在嗎?我需要一個房間。”
那火炕邊除了大漢還有一礦工裝束的瘦削男子,和一抽着長杆旱菸的白鬚老者。這三人先是對這女子的容貌感到驚豔,再就是爲她那身輕便的裝束感到奇怪。這位旅客是他們在日照見過的。行李最少穿的最薄的一人。雖然其秀曼優雅中自帶有一種傲人的氣勢,但從外表上看,她的修爲也只與普通人相當。很難想象,就她這個樣子,如何能夠走過那冰雪寒天?
“也許是與商隊失散了的貴小姐。”那白鬚老者想着,敲了敲煙桿子向妘姬說道:“先到火炕這邊來坐坐吧。這日照城裡只有我一家旅店,你若是與隊伍失散了,可以在這裡等他們。”
“謝謝。”妘姬走到火邊坐下,輕聲說道:“不過我只就一個人,住一晚就走。”
“一個人!?”那三人皆驚異的望着眼前的銀髮女子。特別是旅店的店主那位白鬚老者,此人避世於此,實力深不可測,卻也無法看清這女子的修爲。老者心中暗道:“如果她不是在說笑,難道這世間真的有人能達到那個層次嗎?是了。是了。不然她怎麼能在這萬古寒冬中絲毫無傷?”遂拱手向妘姬笑道:“姑娘請勿見怪。我們這裡許久沒有生人來了,也不知道現在外界的情況。現在這裡人少房多,姑娘可以隨意挑一間住下。只一晚房錢就不必了,就算是大家交個朋友。”
妘姬搖搖頭道:“住店房錢是要給的。”說着也不問價格,隨手拋過去一袋金葉又道:“另外我還想打聽個人。”老者接過錢袋道:“如此我便收下。卻不知姑娘要打聽誰?”妘姬道:“不知你們是否見過一位皮膚幹黑的銀髮老者?也許他身上揹着把大劍,也穿着和我一樣的斗篷?”
“嗯。。。”老者思索着,在火堆中重新將煙桿點燃,徐徐地呼出一口白煙說道:“在半個月前確實有這樣一位客人來過這。是的,這日照城的外人很少,所以我能記得。如果你要找的人是他那就再多坐會吧。因爲我們這裡談論的事情正是與之有關。”
妘姬聞言心中是又喜又憂。喜的是終於有了妘九叔與大長老的消息,憂的是聽口氣老者他們所談論的並非什麼好事。這時老者又吸了口長煙,指着身邊兩人笑道:“在繼續之前先做下自我介紹。我是這家銀樹旅店的店主,名字什麼的就不想提了。嗯,你可以與其他人一樣叫我銀老頭。這位大漢是日照城的鐵匠張,沒事喜歡來我這喝點小酒。另一位是長年行走在永凍冰川和雪谷的礦工路奇,而他正在給我們講述的一些事情也許正與你要找的人有關。”妘姬向三人禮貌的點點頭道:“我叫妘姬,感謝諸位的好客。”
互相介紹之後,那張鐵匠的話也多了起來,豪爽地笑道:“嘿!像這樣的美人可不是天天能見到!你看就連那天天鑽在銀子堆裡銀老頭竟然都不收房錢?妘姑娘,我跟你說個秘密,那銀老頭的銀可不是銀樹的銀而是銀子的銀。平時可摳門得很吶!”老者笑道:“你個臭鐵匠知道什麼?不收房錢可不是因爲樣貌!這妘姑娘可不簡單,說不準什麼時候我們還得依仗她呢!”妘姬見這兩人直爽。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讓二位見笑了,但不知大家正在談論何事?”說到正在談論的事,銀老頭與鐵匠張的笑意又消失了去。老者吸了口煙桿子,嘆着氣道:“路奇,由你來說吧!”
那礦工路奇從妘姬進門就一直沉默着,似乎不太善於言辭,在火堆旁搓着那佈滿了老繭的雙手。在火光的映照下,礦工臉上那粗獷的皺紋就好似岩石的紋路一般。像這樣一位性格堅韌的人,現在好像正爲什麼事發愁。過了好一會才道:“在玄冰域待久了的人都會知道,在這片冰原上住着兩個不同的種族。一個是佔據着雪谷的冰人族。一個是穴居在永凍冰川裡的暗黑人族。冰人族素來與外界人類有來往。也允許我們在雪谷周圍採集藥材和礦產。而那暗黑人族幾乎只在洞穴中活動,從不與外界有任何聯繫。見過他們的人只知道他們的頭髮與眼睛都是銀白色的,皮膚暗黑,並能在黑暗中行動自如。”頓了頓。望向妘姬那頭銀髮繼續道:“你要找的那位老者聽起來就像是他們中的一員。也許已到永凍冰川去找他的族人了。”鐵匠道:“哎!說起那暗黑人族的事我倒知道一些!有一次。一個採礦的到我這來鑑定一個奇怪的工具,說是在永凍冰川的地礦中撿到的東西。我看過那工具的材質和手工都並非人類任何一個工匠所能媲美!我想那工具一定是暗黑人族的傑作,大概是發掘永凍冰層用的。雖然已經損壞,但還是比我們手中的鐵鍬要好用許多!”
說起暗黑人族,老者在此居住多年自然有些耳聞,也與那礦工一樣,若有所思的望向了妘姬的銀髮。妘姬在傳承了聖地中積蓄的力量後,皮膚已經變得潔白如玉,頭髮與眸子裡亦夾雜了少許金色,所以從外表上看很難讓人與不死族人聯繫在一起。礦工見妘姬低頭不語,望回火堆繼續又道:“這日照城裡的生意很快就要無法維持了。只因那永凍冰川的各個入口,在一年前好似突然被強大的結界給封印了起來。而冰人族又在最近封鎖了雪谷周圍的區域,不再允許外人進入採藥和狩獵。礦工和獵人們一批一批的都走得差不多了,再過兩天大概我也得走了!”妘姬問道:“你可知道那永凍冰川的入口爲何會被封印嗎?而這事又是什麼人做的呢?”礦工苦笑道:“我只知道挖礦,對這些可不太在意。不過也聽到同伴中有些猜測。說是那暗黑人族在永凍冰川中太過深入,挖到了一些不該挖的地方,觸怒了神靈。不然怎麼會弄得那強大的冰人族也這般恐懼?”
老者聞言忽道:“咦!我想起來了!妘姑娘,你要找的那個人好像就是去了雪谷!我想在這個時候最瞭解那裡情況的大概還得是冰族人。哦,是的。那位銀髮客人在離開前好像還留下了點東西!”說着起身走到門邊的櫃檯後翻了起來,嘴裡喃喃着在一堆信箋中找到了一封蠟印的信件叫道:“找到了!就是這個!”轉身走回來,將那信件遞到了妘姬手裡。
“謝謝。”妘姬說着將那信件接了過來,一看那封口處正是不死人族的徽章,忙將封口打開,但見那信上撩撩寫着幾行字“公主。去雪谷找冰族,如果見不到我們,切不可自己輕入永凍冰川。回去找族長一同想辦法。切記!切記!”妘姬擡頭向三人道:“冰族大概知道如何進入永凍冰川,你們可識得去雪谷的路?”鐵匠道:“這個自然要問路奇,他對那裡的路徑最熟。”礦工搖頭道:“我也只在雪谷周圍的山裡走過,至於進入雪谷的路是沒人知道的。不過我勸你還是別去。自從冰人將那附近封鎖後,就時常有人在那裡迷途不返,在這樣的大雪中無異於已經丟掉了性命。。。”
鐵匠道:“路奇!你就別小氣了!我打認識你的時候,你就在那山裡晃悠!況且若是冰族有辦法解決問題,我們不就可以繼續在日照城待下去了嘛!”妘姬急切地望着那猶豫不決的礦工道:“只要帶我到附近就行,而且我會給你滿意的報酬!”說着將一袋金葉放在了路奇面前,可路奇只是盯着火堆卻好似對金葉不感興趣似的。
老者在旁看着幾人倒是不着急,將煙桿在石頭上磕了磕,換上菸葉笑道:“妘姑娘,報酬什麼的你就不用給了。你道這路奇爲什麼到現在還沒離開日照?”鐵匠聞言忽拍頭道:“哈!是啊!這裡誰都知道,那挖礦日子對於路奇來說就像生命一般重要!如果不是十分確定無法再進入永凍冰川,他是怎麼也不會離開的!”
妘姬在看過妘九留下的信件後,已經十分確定那所謂的暗黑人族就是萬年前逃出妘王城的不死人族的後裔,心中恨不得馬上闖入永凍冰川去一探究竟。向礦工誠懇地說道:“實不相瞞,那暗黑人族正是我的族人,現在他們也許已經遇到了危險,我需要儘快趕到他們身邊。請你一定要幫我。若是能夠解決問題,我們將開放所有永凍冰川下的洞穴與人類一同開採!”
老者與鐵匠聞言都驚訝的望着妘姬,沒想到她竟然與那洞穴裡神秘的暗黑人族是同一族人。而礦工卻像是在此時有了決定,從火堆前擡起頭向妘姬道:“好!只要能再次進入永凍冰川,我就和你走這一趟!”畢竟不知雪谷與冰川下的情況怎樣,且聽下回分解。